《我家掌门有点暴躁作者:藤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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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掌门有点暴躁作者:藤斗-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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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某一日,宋家的仆人来到直阳宫的山脚下,他送来白讣叩告,宋夫人暴毙河湖,周身缠满寒绫,冰冻气绝而亡。那时的宋家幼子才不过四岁,太清用一场滔天炎火,将那片幽深竹林焚烧殆尽,他下山而去,从此后再未涉足。
  又过一年,宋家被灭门,太清消失于那场灭门之火,掌门之位传授于座下弟子凤尧。几日后,在临海寻到太清随身佩剑,一代武绝,折剑黄土,随海而逝。
  “那个少年人,”我看着伯夷,“是他……最终灭了宋家?”
  “我说过,信者信,不信者则不然。小徒孙,若把故事误作现实,就要难免背上复仇桎梏,勿忘三思。”
  这就是他要置身事外的理由,因为我是故事中幸存下来的生还者,但却活至到了如今的现实中。灭门之仇,若要相报,也许要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一条性命那么简单。凤尧看着我,他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我朝着他无声地摇了摇头,重新看向伯夷道:“前辈,云华知道什么是眼前物,不会为了前仇自陷,前辈尽管放心。”
  “好,你能参悟,我便没有白讲这个故事。”
  “前辈苦心,晚辈明白。只是……师祖,他真的死了么。”
  魔头亲口说过,太清未死,我想他当日绝对没有下去杀手,以至于太清只是重伤,但两人武力相当,魔头不会清醒多少,太清之后如何,却真的不得而知了。
  伯夷饮完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淡淡道:“不知道。世间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一个人能真切确认。”
  “中秋之日献祭罩阳神
  功,是非真假,惟有一‘等’字尔。”
  
    四十六 序幕

  上旬下了几场雨,亭中望去,细雨霏霏,垂枝油绿。沈雪隐没有带侍从,他只打了一把简单的朱角伞,在长廊的尽头立下,稍稍抖落了下伞面上的雨水。
  君子烟襟轻折扇,冷似秋雨寒。
  这月的药由沈护法亲送,倒让我有些意外。我坐在长廊的雕栏上,把手中的酒壶朝着他举了一举:“有劳沈护法。”
  沈雪隐走到我眼前,背脊靠上身后的廊柱,雨声淅沥了一会儿,他忽然淡淡笑了声:“不知我还有没有,再向云华讨口酒的资格?”
  他问得随意,笑得熟悉,就像最初相识时一样倾盖如故。我同他说不上谁欠谁,恩情仇怨,错综在一起早已成了笔糊涂账。我把酒壶一放,拿了两个未开封的酒瓶抛了一个过去:“酒觞小器,不过要是斗酒,雪隐可别醉了。”
  沈雪隐轻巧接过,掀了红封就仰头喝了一口:“好酒,好香气。”
  我们一人拎了一瓶陈酿,在廊下断断续续地交错喝着,我坐,他立,屋檐上落下一串间歇的雨帘,远处的池塘接二连三地溅落着细小涟漪,清雨静幽,无欲无利,犹如回到洛阳的红梅茶庄一般。
  “云华,”沈雪隐望着头顶沉沉的天空,“这里的雨,不及洛阳恣意。”
  我抬手喝了数口酒,道:“同景不同心,心神自由之时,何愁没有美景。”
  沈雪隐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又何必挖苦我。”
  我摇了摇头:“云华只是想念了暖香楼的柳姑娘。”
  听到这一句,沈雪隐忍不住笑了,他笑得开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惬意。少顷,他转过头去,视线里盛着满目的雨线:“有时候,你会让我羡慕起他人。”
  “……”我道,“那只是,如同洛阳一般罢了。”
  不神谷是沈雪隐已经深陷的牢笼,就算他曾迷失于红梅公子的假面中,但他最终选择的,依然是沈护法的身份。自由,洛阳的自由的确美好,甚至美好得像虚幻一样,而我存在于洛阳的记忆里,对于沈雪隐来说,其实都只能是镜花水月。
  天净雨止,沈雪隐走了。他拎走了一个已经空了的酒瓶子,却留下了那把独自撑来的朱角伞。我知道,他以后,都只会是不神谷的沈护法,雨中酌酒,不过是我们各自都不道破出来的,最后一次的畅饮。
  劫火金丹,过了中秋献祭,除了沈雪隐私下送来的这一颗,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夜里,我在月光中搂住凤尧,他已经快睡着了,迷瞪着眼睛勉强应了声“嗯?”。我亲了亲他裸露的肩头,轻声问道:“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在直阳宫中都做些什么。”
  “练功……授业……自然有许多事……”
  “那掌门会不会想我?”
  “……事情这么多,才没工夫想到其他!”
  过了一会儿他觉出不对,翻了个身看向我:“为何问我这些?”
  凤尧的确没有以前好骗了,我不想再如以往一样隐瞒他,便挑了句:“沈雪隐给了我这月的劫火金丹。”
  他沉吟片刻:“伯夷还是有点用处的,叫他拿去瞧几眼,解药迟早会有。”
  我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我知道。”
  凤尧任我抱着,在夜色中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道:“之前那个骗你的。”
  “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是会时时想着要骂你,所以,身为直阳宫的大弟子,别想就这么轻易死了,给门派蒙羞!”
  他就是如此,因为倔强而口是心非,却又比任何人都要诚实。窗外的明月已经近圆了,我轻轻揽紧他的肩背,把吻落到头顶的乌发里。
  “好。”
  八月十五,裂天池。
  献祭罩阳神功,是不神谷中的一件大事。天色尚还雾蒙蒙,裂天池前的大道上已经宫灯盏盏,谷中无人不出,连绵的队伍蜿蜒成无数条长而齐整的线形。闻妥拿了我的令牌,一路破开队伍挑了个高台上的好位置,我带了几名近侍作壁上观,凤尧混在其中,戴着半张漆彩面具遮挡面容。伯夷也不知匿迹去了哪里,拿着拂尘宫灯的侍从们实在太多,我一时寻不出他,便也随他作罢。
  献祭一事皆由沈雪隐一手把持,靠近裂天池的静安门前早有三层侍卫把守。武林中的牛鬼蛇神每一个身边都配有一个“陪侍”,负责打点茶水及领路。我看了个大概,靠前的一些全是暗刑司乔装,一旦有人按捺不住,凭他们的功底,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处决掉,再是轻易不过的事情。
  场面控制得滴水不漏,目前看来,只有等待魔头现身,才见得到罩阳神功。
  随着时间流逝,头顶开始云开见日,宫灯不知不觉地都熄灭了,大地曝露于白日之下,裂天池巨大的峡谷之景蔚为壮观。
  此处我都不曾来过,那破开的峡口,仿佛是天地间裂开的一道巨型伤痕,池水在透出来的日光照射下模糊了涌入的源头,看起来仿佛是天上之水倾泻而下,滔滔气势,让人不由屏声敛息,卑己动容。
  裂天池,的确字字不假。
  人群开始喧哗,不神谷谷主迟迟未肯现身,辰时已到,裂天池之景亦出,再不是能被轻易安抚的时刻了。
  “沈护法!”有人出言,“既已天明,不如请出罩阳神功,免叫众英豪空等!”
  “不错,谷主既然诚邀天下,便也不可失信于天下,我等是为献祭赶往,可不是为观赏奇景而来!”
  台下顿时
  齐声应和,沈雪隐没有说话,背扇转过身去。人群一时有些失控,站在前排的几个试图冲上高台,还未越过侍卫,忽得脚步停下,浑身犹如被点穴一般手脚僵硬,动弹不得。一个两个都如石像,顿时没有人敢妄动靠近,众人退回到大道中,面面相觑,手中不由都摸上了兵器。
  清脆一声响,一把银针飞射而来,针尾连着极长一条红色细线,一瞬之间扎进台前一人的颈下穴位。
  “体外吸窒蝗。”红线的另一头是一阴邪男子,他噙着寒笑,眼角下一颗朱砂痣刺眼鲜明,细线绑在他的左手食指上,另一只手的搭线姿势,竟像是种听脉之姿。他是那日湖畔错认的红衣人,我看了眼凤尧,我家掌门眉宇清越,丹唇外朗,与对面那个浑身邪毒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是怎么眼瘸认错的?
  沈雪隐回身拱手:“先生医术高明。这只是不神谷的自保之措,若群雄有序,吸窒蝗自然不会恶食。”
  “放心,我对在场之人的死活根本无意。”他将线一扯,眨眼之间红线银针便消失无迹,挥袖一收,三只壳翅龟裂的死蝗顿时啪啪落到了地上,“只不过,最忌别人在我身上使把戏。”
  周围人见了这些死蝗虫,纷纷往身上惊恐抓挠起来,沈雪隐看也不看,只笑了笑,道:“雕虫小技,先生眼中自然是班门弄斧了,不神谷失礼,请先生上高台入座。”
  “哼,”那人傲慢怪异,并不理会沈雪隐的邀请,“闲趣一游,何必登高,免得上得去,下不来。”
  这几句话看似无意,倒颇有余味,那人在台上扫了一眼,视线看向我:“右护法云华?”
  我愣了一愣,此人似乎认得我,不然即使称呼,也应该是叫右护法宋庭宣才对,但是我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怪人,脑子里更是全无印象,几乎可以确定不是相识之人。我拱手道:“正是。”
  “也不过如此,还道有甚稀奇。”
  这等毫无礼数的霸王是打哪儿来的。我道:“阁下何出此言?”
  他大笑两声,眼神很是轻蔑:“我以为,打败了一代名侠林长萍的人,必定武艺高强,内力深厚。但是亲眼见到,却是个寒毒遍身,邪瘾入骨,仅余一月性命的将死之人。”
  我心下惊诧,他既未听脉也未近身望诊,幻蟾水在平日根本不会毒发,看去理应与常人无异,此人只凭草草一眼,居然猜得分毫不差,连时日都了如指掌,可见医术实在可怕。凤尧在我身旁已经变了脸色,他按住剑柄,忍不住要挪动脚步,我站起身冲台下做了个相邀之姿,不动声色地将凤尧拦在身后。
  “哦?先生既然高见,不如听脉诊断一番,也好让在下‘死’得明白。
  ”
  那人笑得一脸遐逸:“天下间我只医两样东西,一是美人,二是黄金。况且你已救不活,纵使是螓首蛾眉,在下也是爱莫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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