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挣扎:“放开我!”
阿四的身体是少年特有的光滑柔韧,又是紧贴著的姿势,挣扎扭动时带来的摩擦对於许久没有找女人的段绯无异是莫大的刺激。咬牙喘息一声,段绯按住怀中的人,清亮的嗓音喑哑许多:“阿四,你找死麽?”
还未想到段绯表达的意思,阿四就发觉腿间被火热的硬物抵住,霎时僵止所有动作,脸色更红一层,声音也带著颤:“你、你……”
连师父都忘了叫,可见受到多大的惊吓。
“别管他。”低咒般的语气带著恼怒,段绯往後挪开一些:“你师父我是男人,若不想出事,就别乱动。”
知道对方不是在说笑,阿四收回自己的手臂,难得温顺的偎在段绯怀里,许久之後,才小声的冒出一句:“师父,我也是个男人。”
突兀的听到这样的问题,段绯几乎要失笑:“我什麽时候说过你是女孩了?”
“可我觉得您一直把我当成娘们!”阿四咬著牙,终於喊出来,他的表情掺杂著羞愤与不安:“师父……我也不知道最近我是怎麽了,明明知道您这麽对我是应该的,可还是忍不住……”
後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可眼眶已染上淡淡的红。
“您既然不想让我误会,就别把我推开之後,又来亲近我。”渐低的声音可以听出几分沙哑,阿四垂下眼:“师父,如果您後悔救我,即使您马上离开,阿四也绝不会怪您。”
段绯本是面无表情的听著,就在阿四说道最後一句的时候,他才蓦然变了脸色,扣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把头抬起,冷冷的问:“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想寻死麽?”
从未见过对方如此阴鹜表情,阿四浑身瑟缩一下,倔强的抿紧嘴唇不作回答。
“你……”段绯气得都不知如何骂他:“老子救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少年面上现出无助脆弱的神色,眼睛都不敢正视对方,鼻翼急促的翕动著,许久後才带出透著哭音的话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我也不想这样……可、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就算是从前再严苛的训练或责骂,阿四也从未表现过委屈难过,现在却止不住吸气,漆黑浓密的长睫在扑动几次後也凝结了几颗晶莹细小的水珠。段绯本想骂他几句,可看到阿四的表情,心疼不忍远远大过怒气,最终无奈的把他的头摁在胸口,安抚似的轻拍少年的背脊:“你还小,懂的了多少,你可能只是把我当成哥哥……别想太多。”
“才不是哥哥!”像是决定豁出去一般,阿四抬起头,瞪著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急促但清晰的大声的想表达自己的心意:“我、我已经十八,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对您……”
“住口!”意识到对话渐渐朝自己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段绯伸手捂住他的嘴唇,将对方未说完的话堵在口中,俊美的脸涌起怒意:“阿四,你知不知道,要是这些话让旁人听见,他们会怎麽想?”
自拜段绯为师以来,他从未对自己有过这般严厉的神色,阿四纵然不甘,也只能死死咬著唇,眼底已然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硬下心不去看少年的脸,段绯兀自寒声道:“从今日起,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否则,我段绯就当没认过你这徒弟!”
“是,师父。”沈默良久,阿四才低低的回答,随即退後几步,甚是恭敬的朝段绯鞠了一躬:“是阿四糊涂,还请师父见谅。”
暗暗捏紧了拳头,段绯用尽全力才压抑住想把他抱在怀里安抚的冲动,脑中也是混乱一片。
若知道当时救下这个少年会有这样的结果,他……
後悔麽?
段绯不知道。
可只要想到假如阿四没有遇到自己,便可能冻死街头,更是不忍。
起初他的确只是想逗逗这个老成的少年,想看他除却沈默之外的反应,但没有料到,这一逗,就上了瘾。阿四身上有一种掩不住的狠劲,这与他成长的经历是密不可分的,每当看到少年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狠辣神情,段绯心中浮起的,却是对他的怜惜。
所以才忍不住一再关注他,在期盼阿四长大的同时,又不想他成长的太快,甚至有过一辈子都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当自己徒弟的念头。
但他不能。
阿四一直很有抱负,他的天分也注定他将来能有一番作为,段绯不能因自己的私心而折断他的翅膀,若自己现在心软,纵容阿四,待他懂事之後,必定会恨上自己。
呵,想不到,活到至今,第一个让自己如此失意的人,竟是自己的徒弟,这算不算是从前惹下不少风流债的报应?
第五章
感到刺眼的光线,撑开双眼後,段绯才发现自己居然睡著了。
揉著疼痛的眉角,他撑起身体,自己身上盖著早已烘干的衣物,还有大堆软而厚的干草,难怪不觉得冷,料到这定是阿四所为,他浅浅的抿起唇角,起身要寻找少年的身影。
身边除去烧剩的篝火外别无它物,阿四不在。
温暖的阳光照了自己一身,段绯却觉得一阵寒意从头顶直灌而下,阿四他不会是想不开,趁著自己睡著偷偷走了?
该死!
咒骂出声,段绯匆匆套上衣衫,所幸山中泥土湿润,少年留下的脚印尚未消失,循著脚印追赶,最後还是在茂密的丛林中失去了目标。
懊丧的一拳击在身边的树干上,段绯悔恨不已。
早知他会如此,自己就不应说那麽重的话,怎麽昨晚就没料到……
“师父?您在这里干什麽?”
背後突然有人问道。
段绯身体一僵,瞪大双眼转过头去,才发现阿四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乌黑的短发淌著水珠,身上只披一件单衣,修长笔直的双腿也布满水痕,一副刚从水里出来的模样。
“你干什麽去了!”失而复得的惊喜霎时溢满心头,可话一出口,语气却是带著怒气与责难的,听到他的话,阿四认错般垂下头,轻声回答:“我只是发现这里有个湖,想擦擦身子,看您还在睡觉,就没有告诉您,对不起。”
他的道歉让自己愈发烦闷,长叹一声,段绯摇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是。”阿四的语调十分冷淡,说话的时候也不抬头,明显的让段绯感到他对自己的疏远。
这样……也好。
虽然有几分失落,但段绯还是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只有这样,阿四才会拥有正常的人生,可以实现他出人头地的梦想,至於其他的,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两人从斗里消失之後,戏班子里的人急的快要翻天,老班主担心自己独子出事,硬是撑著老迈的身体四处联络熟人寻找段绯的踪迹。在满身风尘的段绯和阿四出现在自家大门前时,脾气冷硬的老班主几乎要淌下泪来,一把就抱住自己的儿子久久没有松手。
阿四站的远远的,看著被众人簇拥的段绯,惨淡的弯出一丝笑意。
他很清楚,自己与段绯,根本就没有可能。
且不提他们同为男子,段绯容貌出众,又有一身绝技,脾气好,向他献殷勤的人多不胜数。对方好心救下自己,将自己收为关门弟子,自己还不懂的知恩图报,反倒对自己的师父有了肮脏的心思。
他想要富贵,想要权势,这些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只要有钱可赚,就算让自己去杀人他也不会有丝毫迟疑,但,段绯不行。
在段绯面前,他永远都是沈默寡言,听话老实的徒弟。
也只有在段绯面前的阿四,才会拥有一颗善心。
抬眼时,就看见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女扑在段绯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名叫梨真,是段绯从一名人贩子手中救下的,平日虽不多见,他也知道段绯对她极为疼爱。
俊美的男人垂首柔声抚慰著俏丽的少女,眉目柔软得可以溢出水来,墨色瞳孔中是对自己从未出现过的温情,此刻完完全全的倾注在少女身上。
掩住酸的发疼的鼻尖,阿四後退几步,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看到阿四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段绯抱著怀里人腰肢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梨真吃痛,见段绯黯下来的眸子,不由问道:“哥,怎麽了?”
“没事。”段绯唇角挑起柔和的弧度,笑得温柔自然。
可少女分明从他的笑容中看见了隐藏的极深的落寞。
她没有多嘴去问对方为什麽难过,只是鼓起勇气握住段绯的双手,回以他一个带著羞怯的笑靥。
段绯拍拍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那日後,阿四便跟著戏班子里另外几个下斗好手去了北方,对段绯辞行时也是近乎敷衍的说想要单独历练,段绯没有反对也没有挽留,阿四权当他答应,当天夜里便离开了长沙。
在陈皮阿四这个名号渐渐在行里传开时,阿四原本的性格也开始展露。
从双手第一次沾染别人的鲜血,到毫不犹豫的杀人,也仅仅是一年的过度。
阿四本以为一年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彻底清醒,可以淡化对段绯的执念,但事实证明,那不过是自己幼稚的自我安慰而已。
每次从梦中惊醒,发现口中喊的竟是段绯的名字,就连看到梅花,对方的模样也会突兀的浮现在眼前。他曾试过用酒精,或女人来麻痹自己,但大醉之後,那个人的身影在脑中就愈发清晰,满满的占领自己的思绪;即使对著女人娇美的容颜,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原来,只有离开之後,才能发现,自己已经陷得太深,想要忘记,除非他不再是自己。
等再次与戏班子里的人团聚,时间已过去了一年半。
所有人差不多都扔下手中的活来迎接自己,唯独不见段绯。
想是对方不愿看到自己,阿四自嘲似的笑笑,停香斜睨他,问:“怎麽著,笑得那麽涩,是同我们团聚不开心麽?”
他摇著头否认,许久後才迟疑著,小声道:“师父……他在哪里?”t
提到段绯,停香面色顿时显出几分尴尬,迎著阿四带著疑惑的双眼,她不忍隐瞒,叹了口气,才回答:“少班主……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窑子里快活呢。”
看见阿四惊诧的神情,停香安抚似的拍著他的肩,接著把话讲完。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