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裔端著三角金樽游走在宾客间,敬酒,淡笑著听大家祝福的话语。
东方霸主子夫扶霁,西方霸主夏侯湛尘和他的“夫人”江南也来了,南方霸主东离律日有事不能来,对於两位好友及好友伴侣的祝福,申屠裔眉眼含笑,浑身喜气。
客走席散,喜房门前。
即使是千杯不醉,一圈走下来,申屠裔也脸颊泛红,有微醺的感觉,不知是真醉的,还是欢喜所致的。
“兄弟,好好珍惜。”子夫扶霁拍拍申屠裔的肩,有感慨又羡慕,何时自己也能找到自己命定的爱人,看著旁边浓情蜜意的男男组合和面前眉目含喜的新郎官,羡慕啊,羡慕啊。他这位好友从小起就有些古怪,整天神神叨叨的,说时常会梦到一个自己跟一个人相处的场景,虽然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但他知道那就是他前世的爱人什麽的,正在等著他去寻找呢。虽然他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事一向不屑一顾,但申屠裔是他的朋友,每次看到他热切期盼却又不得不面对寻知不著的痛苦失望时,都会替他著急心痛。现在好了,终於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你也早日找一个吧。”申屠裔拍了回去,眉眼尽是喜庆。
“我也想啊,缘分,缘分啊。”子夫扶霁一副饥渴的样子,很是不正经。
夏侯湛尘斜了子夫扶霁一眼,转头看向申屠裔,“快进去吧,可别让新娘子等久了。”暧昧的看了紧闭的新房一眼,搂在江南腰间的手蠢蠢欲动。
江南僵直了身体,羞红了脸。
子夫扶霁鄙夷的看了夏侯湛尘一眼,明明是自己兽性发了,还找借口,哼。
申屠裔笑了笑,“我还怕你们闹洞房呢,我都准备好赶人了。既然这样,你们也早点歇息吧。”看了一眼喜房门,“我进去了。”
“去吧,去吧。”子夫扶霁推他,声音怎麽听著这麽酸啊。
看著申屠裔看门进房,门又关上了,子夫扶霁和夏侯湛尘对看一眼,各自回申屠府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去了。
夜,凉如水。
挑了红盖头,饮了交杯酒,下面就是春宵时刻。
大红嫁衣映衬著裳衣娇羞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媚,申屠裔看著,顿感血液上冲,欲望汹涌而至。
这个美丽温婉的江南女子已经是自己的妻了,还等什麽呢,什麽也不必顾忌,她已经属於自己了。
拦腰把羞得脸颊通红的妻子抱上床,急切而温柔的解开大红嫁衣上精致的盘扣,红衣飘下。女子莹白细滑的肌肤在红色的烛光下闪著一层诱人的光晕。
“夫君。”木裳衣羞红了脸,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又期待又有些害怕。
“娘子。”申屠裔俯身看著女子羞红的美丽容颜,这个女子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从十岁第一次做那梦起,心心念念的女子,现在已经真真切切的投进自己怀抱了。
俯头吻住那嫣红的唇瓣,感受到身下人的紧张和娇羞,一切都是这美好,老天待自己不薄。
温柔谴惓,衣裳尽退,洞房花烛,红绡暖帐。
欲望涨挺,正待提枪攻城时……。
“裔。”吟唱般的声音,透著无尽的思念与深情。
申屠裔蓦地僵住了,挺直的欲望软了一半,停止了动作,侧头似乎在倾听什麽。
“裔。”的确是在唤自己,仿佛就在耳边异常清晰,却又仿佛在遥远的天边飘渺虚幻。
“夫,夫君?”木裳衣红润的脸煞白了,此刻她全身赤裸,一条玉腿被自己新婚夫君抬起,而她正羞涩闭眼时,身上的男人却保持这样尴尬的姿势僵直著,似乎魂不附体。
男人回神,脸上的表情十分急切,他低头,匆匆的道,“裳衣,为夫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歇息,不用等为夫了。”说完也不等木裳衣回答,说不上温柔的撤手,木裳衣的腿跌落在床褥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所幸床褥极厚,并没有受伤。男人似乎没有听到这声响动,扯了了衣服草草披上,开门掠了出去。
木裳衣煞白著脸,赤裸著身体,望在关上的房门,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被甩落的左腿传来麻痛,却比不上心里的羞痛。
北方四月的夜,冷风侵体。
申屠裔一阵风似的掠到申屠府大门口,不顾守门侍卫诧异的眼神,施展轻功,向北边那块荒漠落去。
“裔。”
“裔。”
………
三、梦中梨园
有谁在呼唤他,一直不停的在呼唤,那个令他心痛怜惜的声音。
北边的那块荒漠,是申屠裔很熟悉的地方,那里离申屠堡也不是很远,他轻功全展也不过是一刻半锺的时间。那块荒漠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其怪异的地方就是它周围都是草皮之地,惟独那片区域一年四季寸草不生且土地是细沙状。有人说那里曾经发生过惨剧,枉死之人的灵魂一直徘徊在那里不愿离开,执念极深,所以那里才会寸草不生的。不管这猜测真不真实,申屠裔那里是有古怪的。
第一次梦到那片的梨花园和那看不清面目的白色纤弱身影的时候,也就是十岁那年,第二天醒来,他径直的往那片荒漠走去,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梦里的那片梨花园就在那片荒漠。他到达那里的时候,世界还笼罩在一层飘渺的薄纱中,将醒未醒。起初那片荒漠与往日并无差别,除了细沙还是细沙。但没到一刻锺的时间,异象出现了。
原本荒芜的区域隐隐约约可看到一片梨树园,大大小小的树上,都缀满了细碎如星的白花,模糊的景象渐渐的清晰起来,连花瓣的轮廓都能看得到。“海市蜃楼”申屠裔这时也是在树上读到过的,但,他坚信这一刻,在他面前出现的绝对不是“海市蜃楼”。因为在他激动愣神的时候,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了,面目看不清楚,依稀可知那人著的是白衣,身材修长纤瘦;然後令一个男子出现了,面目是完全清晰的,就连睫毛都能看清楚,後来长大了申屠裔才知道看得清楚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两人亲亲密密的不知低语些什麽,说著说著,面目清晰的男子搂住白衣人俯头吻了下去。
十岁,申屠裔虽较为早熟,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他瞬间涨红了脸,想要移开目光,却又舍不得移开,生怕一移开,这些景象就会消失,就像昨晚的梦一样。对了,现在看到的场景跟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同样的梨花园,同样的人,做著同样的事情。
虽然只有十岁,但申屠裔当时就知道,那个面目清晰的男子就是长大後的自己,而那个白衣人就是他的爱人,这场景是前世他们相处的一个场景,而昨晚的梦和现在的景象告诉他,前世的爱人在某处地方,等著他去寻找。虽说十岁的孩子有这种念头是很难令人理解的事,但潜意识里他就是这样想的。这景象也只维持了一小会就消失来了,恢复成一片荒漠。
这以後他经常会做这个梦,亲眼看到荒漠变为梨花园从十岁第一次起直到二十三岁找到木裳衣跟他成婚也只在弱冠那年再看到过一次,就仅此两次,让他每每站在荒漠边缘,企盼再到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麽魔,明明是洞房花烛温香暖玉时刻,他却抛下娇美的新婚妻子跑了出来。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他刚刚娶回来的妻,南方书香之家木府小姐木裳衣,前世约定要继续相爱的爱人,夜夜如梦的人。可,为什麽还会听到这呼唤,为什麽自己在这时候会飞掠出来,向著那片荒漠奔去?
衣袂拂风,猎猎作响。申屠裔一边急切的飞掠一边想著这些问题,十分矛盾挣扎,而那呼唤,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了,再也容不得他半分犹疑。
正是四月十五,月光流泻,如银如水,加上申屠裔的好视力,即使是夜,这一景一物也是十分清晰的。
北方四月的夜还是十分寒冷的,申屠裔只草草的著了单衣,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此刻身形一顿稳稳的落在荒漠边缘。
“裔。”
“裔。”
……。。
随著声音的传来的方向望去,荒漠的中央,丝萝丛生,遮天蔽日。那呼唤声就是从那繁茂蔓延的蔓藤中传出来的。申屠裔一纵一跃,人已经到了荒漠中间了。拨开藤蔓,方知这些蔓藤是依附在一棵梨树上的,这树是一棵五人方可合抱的大树,难怪那些蔓藤有给人遮天蔽日的感觉。
在申屠裔落在蔓藤旁的那一刻,呼唤声就停止了,申屠裔目光向下,蓦地愣住了。进入眼前的是一个躺在绿草碎花上的白衣少年,仰躺著,双手交叠於腹,双目紧闭。如水的月光洒在白衣人的身上,如画如仙。申屠裔看著,心口蓦地纠紧抽痛。
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沈睡中的白衣人缓缓的睁开眼,一瞬不瞬的看了申屠裔一会,方翻身站了起来。
如水月光下,白衣人长身而立,青丝如瀑,肤凝玉,十指青葱,眸似镜。
申屠裔黑眸深邃,紧紧的盯著他看。双手攥紧,抑制住冲上去紧紧抱住他的冲动。
“裔。”低低的,仿若吟唱的声音从不点而朱的唇瓣间溢出,夹著清淡的风鼓进申屠裔的心。他是在叫我吗?他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我认识他吗?好熟悉,但,他却想不起来他是谁在哪里见过他了?但,真真确确的,他一直都在叫低唤自己。
正当申屠裔愣想时,白衣人动了,两人只有四步之遥,申屠裔还没反应过来,如仙般的人儿已经紧紧搂住他的腰,微凉的小脸枕在他的肩窝处,嘴里一直低唤著他的名字。
申屠裔愣了一下,随即再也抑制不住,双手一伸紧紧的回抱著怀中人,这一刻,似乎抱住了全世界。
淡淡的梨花香袭来,申屠裔从白衣人给予的沈迷中清醒过来,想到家中独守空房里的妻,自己却抱著莫名出现的陌生男子,心中复杂而愧疚。稍稍放松力道,拉开两人紧贴的距离。
白衣人抬起秀逸的小脸,明眸悠悠,轻唤他一声,双眼一闭,昏倒在他怀里。
申屠裔心下一紧,稳稳的把人搂住。颤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发现只是昏倒而已,方松了口气。把人横抱起来,脚尖点地,一纵一跃,向申屠堡掠去。
四、梦里君笑如往昔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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