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今日她若不死,难慰汉哥在天之灵。”有位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上前道。
“他死有余辜。”秦霸一句话惊住众人。
“秦爷,你为何如此说。”众人很是不解。
“我曾说过,咱们做贼也得有道义,有三戒不可犯,第一淫戒,第二贪戒,第三杀戒。你们怎样欺凌人都可以,断不可犯以上三戒,除非万不得已。”秦霸道:“他屡次坏我规矩,那天若是不被出手箭杀,死的就是八岁孩童,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秦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有人不服气了:“汉哥出生入死,为您劫下了多少银子。”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些我不是都返还给你们的家人了吗。”秦霸道:“我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以出去干活,但不能打劫那些穷苦百姓,上一次王老财的事情做得很好,但是劫她夫妇二人的事情就不对。”
“那不是您收了林二公子的银了吗。”更不服了。
“我从来不曾与林二公子见过面,是你们汉哥以下犯上,坏我名声。”秦霸道:“这些日子我上京办事,不在帮中逗留,咱们秦帮的规矩已经被坏得一塌糊涂,事到如今,已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你们如今还在这里聚众闹事,想要杀人性命,难道就不怕被全部歼灭吗。”
“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那些银子,不过分了三分之一给我们,剩下的还不是你一个人独吞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早就已经和京中的大官勾搭上了,准备去给人家做待卫,随时将我们甩开,如果不是汉哥早一步探到了消息,偷偷替我们攒下了一些家当,现如今我们早已经喝西北风去了,你手里的那些银子,全都拿去收买大官了。”刀疤脸站出来骂道。
“哟,内讧啊,看不出来这些人还挺有胆量的嘛,连你秦爷的话都敢不听啦。”李相宜原本满腔的怒火,见他们内讧了起来,不由得退到了一旁,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秦霸。秦霸也不生气,只紧紧的皱了眉头:“你们胡说什么。”
“我们说的全是事实,这些年,咱们劫的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少说也有上万两的银子了吧,我们加起来拢共就分得了三千两,剩下的七千两银子去哪里了,你倒是说啊,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不必在这里满口的大仁大义,我们早看穿了,你其实就是一个不道义的人,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坏水,什么秦爷,侠义,仗义,狗屁的名声,我看你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刀疤脸又道。
“哈哈。”李相宜终于忍不住:“看不出来你这些手下还有一两个有学问的嘛,骂起人来成语穷出不层,接连不断的,骂得好,继续骂啊,本姑娘就坐在一旁洗耳恭听。”
“够了。”秦霸眼神寒冷:“若如此,我解散了这秦帮便是。”
“解散?”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解散了,你让我们去哪儿,你现在银子到手了,自己有出路了,就说解散,你把我们置于何地,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把我们这些兄弟放到过心上,还有我们的老婆孩子,如今汉哥死了,朝廷来人了,我们连个去处也没有了。”
他们恨恨的道:“你若不把那七千两银子交出来,我们跟你没完,纵你武功盖世又如何,我们断是全都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秦霸,我说你真够阴的,吞了七千两那么多,也难怪人家这么激动。”李相宜不要命刺激道:“我说你们,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动手啊,不打得他落花水流,他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何必唠唠叨叨的,直接把人给绑了,让他带你们去找银子。”
“她说得对,我们不必再和他废话,既然已经挑明了,何必再假惺惺。”其中有一位叫得特别起劲,似乎就是刀疤脸。
秦霸冷冷的视线扫向了他。
刀疤脸眼神闪躲了一下:“你看我干嘛,现在是你犯了众怒,当初建立秦帮的时候就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谁独吞了半两银子,就拿半条命来换,如今你吞了七千两,你得让咱兄弟们在你身上刺上七千刀。”
“是你。”秦霸道:“我一直在查,是谁暴露了我的行踪。”
“是我又怎样,我跟踪了你好几次,看到你和朝廷的走狗勾结。”刀疤脸见众人站在了他那一边,毫不畏惧秦霸眼中的冷意:“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为兄弟们而死,死得值当。”
☆、内讧
“好好好。”李相宜听了他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带头鼓起了掌:“他说得这么动听,你们怎么不给点掌声鼓励啊,真是太不够兄弟了,还谈什么道义。”
“鼓掌。”有年轻的劫匪被李相宜煸动得鼓起了掌。
身后有一个年长一些的,用力的一巴掌拍向了他的头:“混蛋,你跟着瞎起什么哄,没看到这个女人是在故意挑拨咱们吗。”
“看不出来,还有个清醒的。”李相宜道:“那你是站在你们秦爷这一边呢,还是站在刀疤脸这一边啊。”
“我们当然是站在咱们秦爷这一边了。”人群中有个穿灰衣的长者望着秦霸道。
秦霸面色冷峻,未曾有一丝动容。
李相宜挑眉嘻笑:“看不出来还挺忠义的,我敬重你。”
“不必。”那灰衣长者道:“只不过……”
他话峰一转:“秦爷,你真的吞了七千两银子吗。”
“我去看过了,咱银库里面一锭银子都没有了。”有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手里拿着一个铁盘算,似是一个管家的模样。
看不出来,这个劫匪帮派里面配置的人员还挺齐全的。
李相宜静观其变。
拿铁算盘的人上前:“自三个月起,秦爷您就不再让我进库房查银子,我觉得这事儿实有不妥,直到半个月前您突然失踪了,不见踪影,这帮中无人主持大局,有这么多人要养活,万不得已之下,我和疤爷在汉哥的带领下开了库房,里面空空如也,最初还以为遭了贼,后来一看门锁完好,里面只有您一个人的脚印,看得出来是您把银子给运走了。”
铁算盘道:“不知道秦爷带着那七千多两银子去干了什么,有人看到,汉哥跟踪过您,后来有一次醉酒之后哭诉您不道义,把那银子拿去给朝廷的走狗捐官了。”
“你们全都这样认为。”秦霸寒冷似冰。
“人证物证俱在,银子也不见了,除此外我们找不到其它的原因。”铁算盘道:“今儿个您一来就不许我们动这个女人,这件事倒容易办,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您把那些银子拿去哪了,若是你觉得这女人和咱以前的夫人长得有七分相似,想收了她,兄弟们倒是愿意卖这个面子,放她一马,不过,您得把吞掉的银子交出来啊,这样也好对兄弟们有个交待。”
铁算盘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义愤填膺:“交出来,交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秦霸不理会众人的抗议,冷着脸对铁算盘道。
“我说您得把银子交出来。”铁算盘跟了秦霸也有几年,见他面如寒冰,却眸光平静,知他已到了暴怒的边缘,不敢再刺激,方才那激昂的语调退去,声音低了一层道:“只要交了银子,咱就放了这个女人。”
“不是这一句。”秦霸冷道。
“哪一句,之前的那一句吗。”铁算盘不知死活道:“我说她有七分像您死去的……”
“自作孽,不可活。”
手起刀落,铁算盘手中的算盘还来不及落地,他的头颅就先滚落到了地面。
咕碌一下子血溅到了李相宜的脚边。
李相宜怔怔的。
傻了。
这是第二次看身首分离。
还是一样的感觉。
止不住的恶心。
“秦霸。”李相宜冲到了屋外,扒在门框上呕吐了起来。
听到里面由沸腾变得一片寂静,半点呼吸声都没有了。
铁算盘被一刀给结果了。
众人不是第一次看秦霸使刀,却从来没有看过他用如此狠厉的刀法对付自己人。
所有人都不吱声了。
却红着眼眶看地面掉了脑袋的铁盘算。
到底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秦爷果然是个狠的,说杀就杀,还杀得如此狠绝。
“一刀结果了他,也算是造化。”秦霸冷冷道:“谁还想再犯。”
“秦爷。”刀疤脸面颊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冲上前:“就算您把我也杀了,我也要说下去,为兄弟们讨个公道话。”
他恨恨道:“铁算盘和汉哥还有我,我们三人一起进的库房,可以证明你的确提走了七千两白银,如今你把他给杀了,不过是想毁灭证俱,大哥死了,铁算盘也死了,下一个你要杀的是我,对不对。”
刀疤脸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刀疤脸围起来。
有个老妇冲秦霸道:“枉我一直替你洗衣做饭,把你当自己儿子一样,没料到你是这样狠心的人,害了我儿的命啊。”
说话的正是那个被艳无双杀掉的喜欢穿绿衣的大汉的娘亲。
她老泪纵横,咬牙切齿的看着秦霸:“今天,你还想行凶,就为了那些银子,我真是错疼了你,错把你当儿子看了这么些年,今日,我就要为我儿报仇,杀了你这个朝廷的走狗。”
说罢她冲上前,不知从哪弄来一把短刀,狠狠的一下刺进了秦霸的胸膛。
秦霸躲也不躲,就那样任由她刺了进去。
老妇用力的将刀抽了出来,又是一刀,插进了秦霸的左胸。
李相宜呕吐完后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不由得惊骇得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从秦霸的眼里看到了悲痛,那是一种绝望的悲痛。
这样的神情令李相宜动容。
她从来没有在秦霸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以他的功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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