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快,现在的话……”他看出窗外的狂风大雨,“估计路上都堵了,我正愁着怎么回去呢?”
“该死的!”秦放不雅的暗咒一声,掏出手机拨电话,响了两声。
“喂,阿放?”颜诺带着鼻音的嗓子恹恹无神。
秦放担心地说,“是我,你那里怎么样了……”颜诺住的老街房子虽然不至于不结实,可是难免年久失修,他怎么不担心?都怪自己太投入工作了,听着那边同样呼啸着的风声雨声,他没等她回答又说,“我待会过去一趟吧。”
“不用了……”颜诺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呀”的大叫一声,电话断线了。
再拨过去,忙音,或者说电话不在服务区,秦放急得想把手机给砸了。
还是方磊镇定,摁着他的肩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下雨天信号就差的,而且打雷闪电不能打手机的,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关心则乱,颜诺这么大的人会照顾自己的了。”
秦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听着她无力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妥,心乱如麻,又问,“你今天见她是不是看起来不舒服?”
“这我倒是没留意,不过看脸色是不太好,后来我还让她早点回家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不然我不放心!”秦放一拍桌子,想了想还是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冲出门外,任方磊怎么喊都不肯停下来。
三六话
秦放等了又等,左手倚窗支着下巴,右手一直摁着喇叭催促,奈何各条路都堵得死死的,台风来袭,主干道内涝是常有的事。车窗外大雨滂沱,狂风肆虐,放目看去四处散落着破败的广告牌花盆玻璃碎等等杂物。他心里焦急,重新拨了一次电话给颜诺,还是忙音,又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心里想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随着雨势渐渐减弱,在交通警察的疏导下,车流终于有点松动的迹象,车辆开始缓慢前进,却缓不了秦放的心。
以前他听人说起什么“心有所属”“情有独钟”的时候总是一笑而过不以为意,到头来自己真的遇到了爱上了,发觉原来也真是这么一回事,想着她念着她顾着她,简直恨不得拴在身上时时刻刻看着。她退后他前进,她矜持他霸道,她温柔他刚毅,两个人在一起正好可以互相补缺,试问谁还能比他更适合她?也许像方磊说的,他秦放这辈子就栽在颜诺手里了,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好不容易熬到老街的小洋楼,他匆匆熄了火连伞也没撑就冲了出去,刚好有人进门他便也顺势跟着进去,身后滴了一地的水渍。
他站在颜诺的门前按门铃等着,拼命让自己深呼吸,换做以前,他恐怕不是骂人就是要踹门了。
终于听见颜诺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问道,“是谁呀?”
“是我,快开门!”秦放霎时松了一口气,一路紧绷的神经总算得到解放,还好,她没事。
不过很快他就安心不起来,门打开时屋内漆黑一片,颜诺手里捧着烛台,虽然光线不大好,却依然能看得出她头上磕出一片青紫,而且还有血珠子冒出来。秦放心里一紧,睁大眼瞪着她的额头,语气也跟着严厉起来,“你这怎么回事?打你电话也不通,不是要急死人么?”
颜诺先拉着他进屋里来,本来因着感冒就没精神,被他一念叨更是觉得委屈,吸着鼻子说,“这不突然停电了吗?我吃了感冒药有点头晕,一打晃就撞桌角那,手机也跟着失灵了,你怎么还怪我?”
秦放接过颜诺手里的烛台把它放在小茶几上,又微使力拉她靠着自己在沙发坐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她的伤口好久,哪知轻轻碰一下颜诺就喊疼,看来这一撞还挺狠的。秦放当即也软了下来,叹着气问:“我是担心你,是不是撞得很疼?”
颜诺娇小的身体蜷在他的臂弯里,轻应了一声:“嗯,疼死了。”
秦放又用手摸摸她的脸蛋:“有点烫手,看过医生了吗?”
“嗯,下班后去诊所开了点药。”
秦放松开她,小心摸索着走出露台看了看,又说,“这一片没停电,看来是你这里打雷跳闸了。电闸在哪?我去弄一下就好。”
颜诺递给他几把工具,又带他找到总电闸,很快屋里就变亮堂了。
雨开始下大,像个反复恶作剧的小孩似的,才消停一阵又噼噼啪啪的打落在窗台上着实恼人,不过秦放也不打算离开。他把颜诺抱进房间里,亲亲她的额说,“你还得再吃一次药,我先熬点粥让你暖胃,再不行等天亮了就去看医生。你累了就睡一觉,等粥做好了我喊你。”
颜诺点点头,看着秦放的背影失神,这是久违了的被人照顾被人呵护的感觉,不仅仅是情人间的亲昵,还有更加令人眷恋的家的感觉。怪不得人家说家里总是需要有一个男人,“女”字三画,“男”字七画,加起来才是十全十美,这是造物主的神奇。
这两天天气反复,她不能免俗的患了感冒,不吃药好不了,一吃药吧整个人就晕乎乎的,想跟他说,可是他最近经常忙到三更半夜,有时候甚至是在公司睡的,真说了,他少不了撇开要事陪她去上医院看医生什么的,这么一想又压了下来。其实还有一层她不敢想,那就是她怕自己太依赖秦放了。如今的她每走一步总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已没有当年的勇气或沉溺或投入一段感情。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坏,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总是不肯付出,又一味地享受着秦放的付出。
颜诺,你是个坏女人,她临睡前这么给自己下了定论。
等颜诺再次醒来时,秦放已经做好香喷喷的白果小米粥,还服务周到地把她从床上抱到餐桌前,像哄孩子似的,“乖,趁热吃了才好。”
颜诺怔怔地望了秦放好一会,才低头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滚烫的温度一下子就把她的舌头烫得直打颤,秦放好气又好笑,一边拿凉水给她降温一边笑骂,“笨蛋,不会是病傻了吧,怎么都不吹一吹才吃?”
也许生病的人总是脆弱得容易胡思乱想,反正颜诺觉得今晚自己就特奇怪,病得难受的时候就想秦放马上出现亲亲她抱抱她,听见他关心的声音就想哭想撒娇,停电了就想他像凹凸曼那样保护自己,而他居然都做到了……他仿佛就是她灰暗的生活中忽然出现的一道亮光,初时扎眼得不敢靠近,可是在他身边呆久了,那种温暖的感觉便像上了瘾似的再舍不得离开。
怎么办?她很想哭。
秦放见颜诺一直低眉不语,又急了起来,绕过桌子坐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碎碎念,“张开嘴给我看看是不是烫伤了?你呀,还说我孩子气,自己就是孩子,这又是病又是伤的,还跟我闹别扭,唔唔……”
没想到颜诺竟然主动吻上他。
秦放的黑眸深了几分,很快找回主动权,两手□她的发丝里的加深了这一吻,辗转悱恻的缠绵许久,直到颜诺透不过气在他怀里挣扎扑腾他才松了手。
他笑得很得意很欠扁,“看你还敢不敢勾人,就这点道行还显摆什么?”
颜诺鼓起腮帮子来一个泰山猛扑,实实在在压在他身上,“嗯哼?听说把病毒传给了别人自己就能好了,我这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罢还变本加厉地拧着他的耳朵审问,“你说我道行浅,那就是你经验很丰富咯?说,你是不是以前有很多女朋友,所以练出本事来了?”
秦放一边吃疼一边得意,“哟,还上房揭瓦不服气了是吧?放一百二十个心,你绝对是大老婆……”
颜诺不依了,笑着打骂他,他还当情趣,时闪时躲,两人最后都斗到地毯上了还不罢休。
他让颜诺趴在自己身上,手搭着她的背,黑亮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低声商量着,“颜诺,搬到我那里去吧,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好在今天只是虚惊一场,可是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运气,他不要那个“万一”。
“好呀!”颜诺这次答应得很爽快。
秦放一时没回神,僵着身体好一会,等明白过来自己吹响了胜利的号角时,又忍不住亲了她好一会,“等忙过这一阵子我们就订婚,老头已经开始第三阶段治疗,他人小气又爱瞎参合,我们等他好了再计划结婚的事。”
颜诺无辜的眨眨眼,漫不经心地说,“呀,亏大了,我可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再说了哪有人这样求婚的。”
秦放不满的嚷嚷,“我不管,你少赖皮,反正落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你以为你是山大王啊?这么土匪谁嫁你?”
“如果我是山大王那你就是压寨夫人,想跑也是跑不掉,我可是盖了印的!”
“你耍流氓……”
说是这么说,秦放心里还是怕颜诺反悔,所以第二天一天亮就做了两件事,一件是送颜诺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另一件事就是马上找了搬家公司,将颜诺连人带东西包袱款款的全打包到他家里去。而老街的公寓还是照旧租下来,柳思晨私人的东西没有搬动,还等着它们的主人回来。
两人在相亲相爱的同时又彼此磨合,正式进入了新同居时代。
秦放有起床气喜欢睡到自然醒,常常是颜诺先醒,做好早餐了他才姗姗而来,翘着二郎腿等吃;有时候破天荒起早了,秦放就非得跟颜诺挤一块儿,她洗漱他刮胡子,当然少不了吃吃豆腐;颜诺爱看偶像剧,尤其看到帅哥的戏更是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这时候秦大狮子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发挥他霸道的本性,“友善建议”颜诺陪自己看财经频道;周末两人会手拉手到超市逛一逛增添家里的存粮,偶尔看场电影或者到山上兜风看星星,谁说硬汉不浪漫的?
只是再浪漫的爱情最终还是得回归到过日子这个根本上。
这期间秦放和方磊还到律师楼办理工作室转让手续,[秦放工作室]今后将改名为[方氏建筑设计公司],原有的设计班底不变,而且秦放还答应如果有客户指定要他设计的话他愿意作为外聘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