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房杨逸昇就扔出这个问题,盼盼直觉以为他在计较她昨晚的失态。
“我平时不怎么饮酒,酒量也不好的,昨晚也是……一时兴起。”她当然不能只说是因为他而烦闷。
“你这个一时兴起的酒量看起来是真的不怎么样。”杨逸昇拿起书桌上一叠白纸,“酒量就不勉强了,这个看熟它,最好牢记。”
盼盼疑惑地接过来,一翻,顿时懵了。
“这个……”
满满的的十页纸,都是关于红酒的一切,红酒的成份与酿制过程、酿制红酒的葡萄种类、红酒与干红的区别、品尝红酒的步骤、法国红酒的分级、法国的红酒文化历史、与红酒相关的专业名词,等等。
“明天中午要和波尔多格拉芙的波拉堡堡主罗吉德先生会餐,届时他的妻子也会在场。”
仅仅这句话盼盼是无法明白要她看熟这些资料的目的的。
“罗吉德先生的妻子身患绝症,花去大笔钱财,他无奈之下要出让酒庄。洛克财团也在与他接触,而我——”杨逸昇望着盼盼,“要先他之前将酒庄买回来。”
“那为什么要我看这些?”他要和人家抢酒庄,关她什么事。
“罗吉德先生认为我是小人之心,故意抢夺洛克生意。我就说我的新婚妻子钟爱红酒,这是我打算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盼盼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到这个程度。
“我顺便告诉了他我们的‘故事’,罗吉德先生也很爱他的妻子,所以他很感动我们的这份感情,决定明天中午也请我们吃饭,届时他病中的妻子也会在。”
盼盼只觉得捏着纸的手都颤抖起来。
“把这些记熟,晚上我会教你一点品酒的技巧。明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似乎又知道了一点真实的他,盼盼再也忍不住,“你——怎么可以这么心安理得??”
多么冷血无情的男人,利用别人对妻子的爱,说谎连篇,脸不红气不喘,如此不择手段。
杨逸昇望着盼盼控诉的脸,那么义愤填膺又难以理解,突然就觉得想笑,他明白她的意思。
“为什么不?过去那么多年你撒谎欺骗所有人的时候,不也一样心安理得?”他嘴角嘲讽地笑,“所以,你没有资格批判我。我现在也只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既然你答应嫁给了我,那就是间接接受了我的一切。”
杨逸昇的话句句敲进盼盼的心里,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好不容易才升起的反叛的心覆灭。
“记住了,你现在只是我的妻子,深爱我的妻子,所以,只能乖乖地配合我,不能说不。”
……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人。
山顶的强风透过窗户吹来,吹乱了她的发,她面前的纸。
盼盼伸手将纸压住,眼睛却无神地望向窗外通透的蓝天。
她宁可他还是记忆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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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呢?”
杨逸昇拿出一根高尔夫球杆,加入夏合哲。
夏合哲这座大宅里运动设施也齐全,包括这个室内高尔夫球场。
挥杆的同时夏合哲回答,“在做SPA。”
一看成绩,他才转身,双手支杆面对杨逸昇。
“你亲爱的老婆呢?”
“在午睡。”
“哦?看起来你对你亲爱的老婆可真好。”
杨逸昇才不理会好友的调侃,顾自挥杆。
“居然一开口就问杰西卡……现在有了老婆有了‘保障’就不再躲她了吗?”
一杆挥出,杨逸昇等待第二球,脸上并无波动,“你果然都知道。”
“好歹……她每天晚上躺在我的身边。”可如此才悲哀,人在心不在。
“就算我没有结婚,也不会是她。”好友心里的痛苦他当然可以理解,这句话也当作是一个承诺,何况,也是事实。
“你误会了,”夏合哲心境永远开朗,刚才的惆怅只持续了几秒,此刻又笑了。“我有信心杰西卡会爱上我,现在我只是在好奇,你突然结婚……”
知道对于这个好友是什么事都瞒不了的,可他的好奇心这次却不能满足了。
“你应该知道我在记者会上所说的,那就是事实。”他不能让杰西卡再抱有幻想,不能再让好友痛苦,“我只爱我的妻子。”
又一杆挥出,抬手的瞬间他看到了被悄悄关上的门,眸光一闪。
“你……”夏合哲不明白都到这份上了他还不告诉他真相,他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对妻子的爱。
人已走,杨逸昇才加上这一句,“少说了几个字,就当那是事实。”
“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可这样的牺牲会不会太大了点?为了让杰西卡死心就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杨逸昇嗤笑,“你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夏合哲越来越好奇,可杨逸昇已经不想再说。
“来场比赛?”
至于明天的会餐,波拉堡他是势在必得,女人最好配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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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急哈,第一个突破快到了撒,啥突破嘛自己想象,嘿嘿
正文 037 私自违逆
“再说一遍,我们是夫妻。”
车已经到了波拉堡大门前,开车门前杨逸昇再次叮嘱。
盼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说一语。
她算是认清事实了吧……
杨逸昇率先下车,而后朝车里伸出了手。
盼盼早就看到大门前站着几个人,最前面那个应该就是罗吉德先生,于是乖乖地将自己的手交给杨逸昇。
下车后她在他的支持下站稳,高跟鞋她还是在适应阶段。
杨逸昇穿着正式的西装,而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绸缎面的露肩旗袍,再加上高跟鞋显得修身性感,肩上则披着一条白色狐披肩。
这些都是刚才来的路上杨逸昇带她临时买的。
“欢迎欢迎!”蓄着满脸络腮胡的罗吉德先生迎了上来,嘴里是英语,和杨逸昇握手后才转向盼盼,“这位肯定就是那位幸运的新娘子了,欢迎你。”
罗吉德绅士地弯腰,轻吻了一下盼盼伸出的手。
“罗吉德先生客气了,如此打扰真是冒昧。”因为做好准备,盼盼没有一丝别扭,朝罗吉德大方地微笑,还真颇有大家闺秀的温婉风范。
“没有没有……杨太太真是很美丽。”罗吉德一看面前两人亲密交握的手笑得更开,侧身邀请,“快请进。”
杨逸昇轻扯手,盼盼挨着他迈开步子。或许已经死心,她没有一丝反驳之意,任他握着自己的手。
罗吉德太太坐着轮椅等在大厅,三十几的年纪,很消瘦,可笑容满面,气色看上去不错,盼盼猜不出会是什么绝症,也不好问,心中只是怜悯。
一番介绍后罗吉德太太才亲热地拉着盼盼坐到身边的沙发上。
“可以告诉我多一点你们的故事吗?”罗吉德太太拉着盼盼的手,笑容憔悴却开心,“我在医院里闷死了,罗吉和我说了你们以后我觉得心情都变好了。”
盼盼望向杨逸昇,后者只是甩给她一个眼神,自顾和罗吉德说话。
心一横,盼盼决定不再理会他,准备当他不存在,就如过去的几年中一样,将眼前的人当作在新安村时认识的,随她说。
这么一想,她心里当真放松许多,脸上泛开笑容,“我们有一个女儿,今年五岁了。”
“是吗?”罗吉德太太满脸艳羡,“两年前我们本来也有一个孩子,却因为我的病……”
“对不起……”真不会挑,一说就说到人家的痛楚。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都看开了,孩子也在等着我呢。”罗吉德太太心境保持得很好,“听罗吉说你因为你先生的工作而硬是离开他五六年?”
“对,我不喜欢他的工作,可怕的黑道,”盼盼露出可怕的表情,“你说我不离开他难道还等着被他宰?”
“她说谎,”一旁的杨逸昇插嘴,发觉盼盼连头都不转,“那时候我是担心她怀有身孕的身体才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可她不领情,居然‘忌恨’在心,就此不回来了。”
“那就是你们男人的不对了,”罗吉德太太将此刻盼盼对丈夫的不理睬理解为撒娇,“我就知道盼盼是担心你才反对你的工作,离开你也是让你吃点紧,结果你这个傻男人真的把她送走了,要是我我也和她一样,理你才怪,所以啊活该你现在才娶到人。”
杨逸昇露出笑容,不语,似乎算是默认。
“不要老是觉得我们女人不了解不体贴你们男人,其实你们有花心思去了解我们吗?盼盼你说是么?”
罗吉德太太的贴心理解更让盼盼内疚,心中对杨逸昇的想法又出来了,“就是这样,其实他这个人很霸道,就喜欢照着自己的步子走,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现在还拉着她一起骗这对可怜的夫妻。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罗吉以前也是这样,非得等我这样了才改过来。”
罗吉德先生不喜欢妻子将自己的病挂在嘴边,“哎,说了不要再说扫兴的,一切都会好的。”
“或许……”眼见这两人的感情浓厚,盼盼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座酒庄对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啊,这确实有,所以才舍不得啊,”罗吉德太太陷入了回忆,“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那时候罗吉是酒庄里酿酒师的儿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相爱了,但你们可以想象我们是多么不容易才在一起。”
“可自从……罗吉不让我呆在家里等死,所以开销实在是太大,快要顶不住酒庄的经营,为了我,他执意要将酒庄卖掉,总好比在我手里败掉,我们只是希望买主维持我们酒庄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