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想得太简单了,到头来,只是伤害。
“我们先洗澡,明天,妈咪就告诉你,爹地在哪里。”
幸好囡囡感觉比较敏锐,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于是不再吵闹,乖乖地让妈咪给她洗澡。
很快把囡囡安顿上床,疲惫的盼盼才终于坐进了浴池。
这个家里“奢侈”的物件并不多,这个豪华型*浴缸就是一样。
因为她的工作性质,平时就是坐在那里,画图,修改,作图,腰背颈椎比较吃力,经常一天下来动弹不得。
比起老来受苦,不如现在保养。
于是,她听了佩琦的话,奢侈地买下了这个将近三万块的*浴缸。
此刻,转换着气泡*和冲浪*,她准备躺半个小时,舒展一*体神经,以为明天的工作做好准备。
“你还是和我的律师解释。”
这句话,经常配合着他阴冷的眼神出现在她脑海。
佩琦经常寄美国那边的高级杂志给她,只要有他新闻的都不放过,所以她很知道,现在的他有着怎样的资本与狂妄。
只是,律师……真的要通过法律解决吗?
周家兄妹和她,将这件事想得如此简单,中国这么大,她就在这一方活动,都没考虑过事情有曝光的一天。
现在可以怎样?告诉他真相,告诉她自己当年是如何在英国被心爱的人欺骗抛弃,如何未婚先孕,如何又不相信爱人寡情而坚持等待坚持生下孩子,最后如何梦破心凉,如何为了保全父母颜面以及幼女童真……而利用也姓杨的他?
一切,似乎简单,却,举步维艰。
因为,她还是不想为了得到杨逸昇的原谅,而出卖自己那么不堪的私密往事。
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今天,她才知道,报纸杂志所描写的,不过是夸张杜撰,并不是真实的他。
“杨盼盼。”
在水流声中,她甚至出现了幻听。
瞬间紧绷的神经又瞬间放松。
原来他冰块一样的表现给了她这么大的影响。
甩掉那声音,她加快水流速度,让自己放松,不去想烦心的事。
明天,有三个封面任务,因为今天的出游,她连草稿都没有画,更遑论修改上色成图了,时间真的很紧……
洗完澡,只披上粉色丝织裕袍,她走出浴室,同时关上灯。
在家里,即使黑夜,她也能准确回到自己的房里。
只不过,在路过她的小工作室时,门缝低下泄落的灯光扯住了她的脚步。
她疑惑,刚才明明是关着的……
抓住门把,一扭,推门。
她的旋转工作椅一转,在灯光下,一身黑西装的人,吓了她很大一跳。
“啊!”
短促的尖叫,她缩回了手,本能的护向自己胸襟。
“我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很低沉薄凉的嗓音,杨逸昇一瞬不眨地盯着眼前看起来魂飞魄散的女人。
上了二楼,他才注意到水声和门缝下的灯光,知道她在洗澡,一声叫唤没有成功,他还是选择进工作室坐着等。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又吃惊,又惶恐,又有些愤怒,斗着嗓子,盼盼质问。
他明明一副无意深谈的样子走了的,她也明明检查过门窗了的,为什么,他会凭空出现在她的工作室??
爬窗?
眼神一斜,她望向房子唯一的窗户,只见窗帘都拉着,看似无异。
他以前是混黑的……
这样的念头闪进她脑海,她惊得后退一步,双手紧紧抓住前襟,眼神更加戒备。
对于盼盼的反应,杨逸昇表现得不惊不躁。
“我价值上千万的跑车,被你无知的邻居——或者说爱慕者——毁了。”他坐在那里,望着惊慌的女人平静地说道。
盼盼则一头雾水,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但是杨逸昇从来不喜欢过多的解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明天,我的律师就会过来,两件事一并解决。”
那几个无知的村民,大概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的爽快,背上了怎样的巨债。
“现在,给我准备一间房。”
听到这里,盼盼瞠目。
“怎么,毁了我的车,这样的要求很过分?”
渐渐平静,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盼盼忽然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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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6 脑袋爆炸
渐渐平静,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盼盼忽然想笑。
因为心虚愧疚在先,所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没有一点底气,也觉得不能有一点底气,总觉得,应该低声下气。
有错的人是她。
但是现在,惊吓过后,她反倒平静了。
错归错,却不是允许他居高临下无理蛮缠的借口。
“杨先生,我承认利用了你的身份来遮掩一些事实,所以我很抱歉,我答应会在尽可能的范围内用任何方式给你补偿。”说着这些冷静的话,她的双手却还是不放松地扣于胸前。
她前后不一样的语气让杨逸昇扬起了眉角,似乎在等待,会从她的嘴里再听到什么。
盼盼吸一口气,继续,“但是,也请杨先生不要搞错,即使我抱歉,也不代表……”她晶亮的双眸毫不畏惧地对上了杨逸昇看不出表情的脸,“不代表你有权力像现在这样,深更半夜闯进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像个主人一样的吩咐我做事。”
静默静默,四目相对。
终于,杨逸昇说话了。
“你跟多少人承认你还是单身?”
嘲讽的语气,末了甚至带出鼻间的一声轻嗤,让盼盼的脸色微变。
被讽刺嘲笑,她底子里的任性倔强让她反唇相讥,“全球几十亿人,我认识多少人,我想,杨先生一个电话就可以马上知道。”
言下之意,全世界知道她“已婚”的人,不过九牛一毛。
而在杨逸昇听来,还有另一层意思。
他被利用的事,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没几个人知道”,还计较什么?
望着杨逸昇瞬间就变得更为幽暗的双眼,盼盼这才后悔地一咬下唇。
她性情本来就直,回来以后已经尽量将从小养成的小姐脾气隐藏,但一遇到谁就她“婚姻家庭”作出任何质疑或嘲笑,她每每都受不住,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将心头反驳的蠢蠢欲动压住。
而今天,对象是当事人的杨逸昇,她的嘴巴却怎么也守不牢。
注意到她已然暗觉后悔的脸,杨逸昇站了起来。
盼盼立刻做出反应,连退两步。
然而杨逸昇只是站了起来,双手插袋,挺拔的身躯带给盼盼无形的压力。
“我的车被你的邻居们毁了,我回不了市区,而现在,已经接近午夜。”这还是杨逸昇第一次回过头去解释,“ok?”
“毁了,什么意思?”
但杨逸昇愿意一时心血来潮去解释,并不代表他喜欢解释第二句。
淡淡的,他说道:“我要睡觉了。”
盼盼反应了好几秒才理解过来。
他回不去,就想睡在这里!
“我家很小,没有空房间。”甩掉前一个问题,她急急说道。
这是明白的拒绝,却也是实话。
她家布局很简单,楼上就三个房间而已,而工作室哪里可以睡人。
“你可以……睡你的车里……”降低音量,她小心地建议。
有床,为什么还要屈居车内这样狭小的空间?杨逸昇径自说道:“你睡你女儿房里。”
他下午就已经将这将房子看透,当然知道这里没有空房间,而楼下那破沙发,他可不想吊着双腿睡一晚。
这句话说完,不等盼盼反应,他就举步。
果然,盼盼立刻避如蛇蝎般地连连退开。
杨逸昇的余光扫向她“平板”的身材,很想告诉她,他不会饥不择食。
方向很正确,他腿又长,才几步就走到盼盼房门前,没有任何停顿,开门,关门,落锁。
盼盼已经僵直,直到那落锁声惊醒了她。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莫名其妙??不仅这样突兀地闯进她家里,现在还这样就入侵她的房间、侵占她的床!
不过,即使气愤,她也记着不想惊动女儿,于是,她立刻转身进了工作室,翻出了钥匙。
将钥匙插入锁孔,一转,她推开了门。
室内一片黑暗,一伸手,她打开灯。
杨逸昇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脱掉了皮鞋,双手枕头,也不盖毯子,就这样躺在那里。
灯开,他连眼皮都不掀动。
望着自己睡了这么多年的床铺上竟然躺着一个陌生男人,强烈的存在感让盼盼呼吸难平,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瞪了足有两分钟,终是一句没说,她沉默地退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躺进囡囡的小床,盼盼将熟睡的女儿拥进怀里。
明天,就告诉她事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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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盼盼被习惯早起的女儿叫醒。
“妈咪,你怎么睡在这里?”
囡囡上幼儿园开始盼盼就让她一个人睡,硬生生将她喜爱抱着妈咪入睡的习惯改掉,所以现在的她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
“怕你昨天玩疯了,晚上掉下床呀。”亲亲女儿脸颊,她笑。
刚醒来的她,一下子忘记了昨晚的事。
囡囡搂着她的脖子撒娇,“真讨厌,本来可以和妈咪多睡一会儿,可是楼下好吵……”
盼盼的笑脸凝固了,耳朵才接收楼下传来的吵闹声。
“张奶奶在楼下,下面好吵。”
张大婶和她们比较亲厚,平时很照顾她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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