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一座大房子,装修的简简单单的。离咱家老房子不远。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走啊走,什么人也没看到,只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房子原本是你将来的家。我努力地想找这个人,却总也找不到。”林晓鹏梦呓般地声音响起。
他转过头来,在昏黄的阳台灯光下看着小冉:“小冉,你知道吗?在梦里我听见你在哭,哭得撕心裂肺,我不知道你在哭什么,我想找到你,告诉你,你还有我。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那里。我努力地喊,你也没有回声。”
林晓鹏迷茫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林小冉心里恐慌不已,她突然觉得所有的秘密都被曝光在阳光下。她的脸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林晓鹏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这点。我不想听!林小冉的内心呐喊,可是身体却无论如何也移动不了。
“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干嘛?”郑舒蕾迷迷糊糊地声音响起。
林晓鹏转身一看,郑舒蕾穿着一身可爱的睡衣,疑惑地看着他。他这才发现都已经快半夜了,转身对小冉说:“这么晚了,小冉回去睡觉吧。咦?小冉?小冉!”
伴随着郑舒蕾的声音响起,林小冉突然觉得心神一松,整个人松懈下来,眼前一片漆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没想到舒蕾还有避邪的作用啊。
等到林小冉再次醒过来,已经是阳光洒满床边了。郑舒蕾的脸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越发憔悴。
“姐姐!哇!姐姐!”郑舒蕾的小辫子七散八落的,看到林小冉醒了,高兴地抱着林小冉大哭。
门外林晓鹏听到郑舒蕾的哭声,急切地问:“妹妹醒了?我进去看看。”边说边冲了进来。林小冉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的手忙脚乱,觉得额头又有些隐隐发痛。
“我没事,你们干嘛?好像我要挂了似的。”林小冉开玩笑。内心却有些感动,看郑舒蕾的样子昨晚是没怎么睡觉吧,眼睛都红了。这小丫头,从来都让人见到她的刺,难得看到她别扭的关怀别人的样子啊。
林晓鹏也眼睛通红:“小冉,我以后不吓你了。”说起这个,小冉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晕倒的原因来,身子不禁又有些发抖,面色苍白起来。抱着小冉的郑舒蕾敏感地觉察到不对,大声朝林晓鹏吼:“闭嘴!姐姐害怕你还非要说这个事情。”气得她连哥哥都不叫了。
林晓鹏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看得林小冉微微笑。“真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们怎么都不去上课?这都几点了?”
“今天星期天啊。”郑舒蕾担忧地说:“不会发烧发糊涂了吧?”她摸摸小冉的额头。小冉哭笑不得。等我再穿一次再装失忆吧,目前暂时是用不到了。
“爸爸呢?”林小冉问。
“找医生去了。”林晓鹏赶紧回答。
郑淑娟端着鸡汤进来:“赶紧趁热把鸡汤喝了!”她不容置喙地命令。
“没事,妈妈。可能昨晚风太大,在阳台上吹感冒了。”林小冉看着郑淑娟的目光,越说声音越小,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鸡汤灌了下去。屋子里的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昨晚半夜林小冉晕倒的时候把全家人都吓了一跳,郑舒蕾抱着林小冉死命哭,谁也不让靠近。等到林安杰把医生喊来的时候,林小冉已经烧的不省人事了。吃退烧药也不管多大用处。结果医生诊断出来的结果让家人稍稍松了口气。无非就是些什么,被风吹了,然后可能本身体质不是很好,又思虑过多,只是平常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再加上有些受到惊吓,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就变成这样了。概括出来就是:没事儿,烧退下来,吃几天药就好了。
但是林晓鹏却一直自责不已,再听完林晓鹏诉述完事情经过之后,郑舒蕾更是用看待阶级敌人的眼光看着他。让他更难过的是,医生说林小冉主要是身体不好加思虑过多,为什么会思虑过多?还是操心他和舒蕾,林晓鹏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混蛋。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家里的照顾,小冉却已经开始帮爸妈操心生意上的事情了,自己什么都帮不了,还在那里为了成绩的小小进步沾沾自喜。
这些想法林小冉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昨夜烧的多么厉害。现在的林小冉对林晓鹏的梦境格外的敏感,表现出来就是林小冉生病这几天格外的粘人。晚上没人陪着简直就睡不着觉。即使睡着了也是恶梦连连,或许重生过的人对于这些东西总是宁可信其有。林小冉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疯了。
家里人也忧心忡忡,等到林小冉终于恢复健康的时候,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林小冉回到教室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面色苍白不说,连身体都瘦了一圈,如果说以前的林小冉是清新的莲花,那现在的林小冉就象娇弱的林妹妹了。
等到下课时间,林小冉的座位面前围了一堆嘘寒问暖的人,往常的林小冉早就不耐烦这些了,可是对如今的林小冉来说,却是越热闹越好。于是整个初一(三)班的同学发现,林小冉生病之后,表现的更加有烟火气息了。
第四十五章 王奶奶去世
更新时间2010…4…13 11:27:24 字数:2028
林小冉最近正有些心惊肉跳的时候,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传来,邻居王奶奶去世了。
林小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家里的饭桌上。当时她这个人都惊呆了。怎么会?!记得刚搬家的时候,林小冉还特意去看望下王奶奶,当时王奶奶的身体好得很,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说没就没了?林小冉突然觉得有些生命无常。
林父林母在商量着送些什么东西,林小冉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妈妈,等后天王奶奶出殡的时候,我回去看看吧。”林安杰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毕竟你跟着王奶奶学了那么久的刺绣,总要过去看望一下。有什么能帮忙的就主动帮忙做下,你也算她半个学生了。”林小冉一一答应。
等到周五的时候,天气非常不巧的阴天了。林小冉找了身素净的黑衣服穿上,头发上的卡子也摘了下来,就简单的用皮筋绑了下。坐在回家的车上,林小冉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中,记得从自己知道要搬家的时候,就开始锈一幅大大的梅花图。当时给王奶奶的时候,她还夸了好久。
“小妹儿啊,以后要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些东西自己喜欢的时候就拿出来绣绣,可不能耽误正事啊。”王奶奶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小冉深深的把头埋在膝盖里,她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就剩下了自己。车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小冉的心情也多日没有放晴了。下车之后,小冉浑浑噩噩地打着伞往王奶奶家走,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小冉!”声音充满了惊喜。林小冉回头一看,李术英一身红衣,俏生生的站在去学校的路上,看她望过来,边跑边挥着手。
林小冉看着那抹红色越来越近,突然觉得内心充满了安定。好像多日的惶恐都不见了,李术英高兴地跑到林小冉面前,却被林小冉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啦?怎么这么瘦?在城里吃不饱吗?”李术英担忧地摸摸小冉的脸。
小冉不自觉地也摸了摸,好像是瘦了不少。
“没事。你怎么现在才去上学?要迟到了。”林小冉微笑地看着儿时的伙伴。
“我刚出来发现外面下雨,又回家拿伞了。”李术英马大哈的毛病还没改。随即又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林小冉眼圈又有些发红:“王奶奶去世了。”
李术英愣了下,紧接着又恍然大悟:“哦,就是你跟她学刺绣那个奶奶?”
林小冉点点头,又催促她:“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我还等着你明年和我一起念五中呢。”李术英恋恋不舍地说:“那好吧,那我上学去了。”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到林小冉到王奶奶家的时候,屋里门外已经站满了前来吊丧的人们。淳朴的村民早就各忙各的,把王奶奶的身后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林小冉站在那里也插不上手,最后只有到堂屋里,王奶奶的棺材安置在那边。
旁边的长条凳上,一个约莫4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在那里低低啜泣。看着和王奶奶相似的面容,林小冉猜测应该是王奶奶的女儿吧。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走上前去,递了个手绢过去。
那女人诧异地抬头,看到林小冉愈发迷惑了。林小冉主动说明:“我叫林小冉,今年夏天刚搬走的,以前就住在隔壁。”那女人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跟我妈妈学刺绣的小姑娘吧?”她好像突然把对母亲的寄托转移到了和母亲有关的事情上,对林小冉显得很热情。
林小冉能理解这种感觉,所以她坐在这个憔悴的女人旁边,和她娓娓讲述和王奶奶学刺绣的那些日子。从92年的深秋一直到96年的夏天,这四年的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林小冉怀念地说起自己绣了个叮当猫,王奶奶好气又好笑。她也曾试图绣出那小小的史努比,结果王奶奶却总是嘲笑她爱锈驴。王奶奶对她是放纵的,两人的关系亦祖亦孙、亦师亦友。在这种过程中,林小冉体会到了没有从重男轻女的奶奶那里体会到的祖孙情,而王奶奶的晚年亦不再寂寞。
王奶奶的女儿仔细地听着林小冉的每一句话,她仿佛要把这些小事努力地记在心里,留待后半生珍藏。等到两人终于从回忆中走出来的时候,也到了出殡的时间。随着一个瓷盆的落下,她放声大哭。哭得林小冉的眼睛里又开始泛泪花。她紧紧扶着这个女人,就像前世的自己在父亲去世后扶着自己的母亲。
整个出殡的过程是漫长的,在林小冉的心里却觉得如此的短暂。林小冉是没有资格上灵车的,她只能最后端端正正地跪下来,冲着灵车磕了三个头。等她抬起身的时候,灵车已缓缓开走。再见,王奶奶,希望在天堂你会活得更开心。她心里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