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愿对视。
皇甫仁又露出了那温文尔雅的微笑，变得苍老不少的他，这微笑看上去多了几分以前唯有的拥有的雍容。
像是一朵兰花。
就连方毅，在这一刻，也是分不清楚，他这笑容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源自那伪装的面具。
也许，因为伪装得太久，使得他自己也当了真？
“既然方毅你不愿出手，那么，这个世界上再无人够资格来杀我。方毅，你虽然领悟‘零式”也未必能敌得过神帝，我也不过是比诸位先走一步而已。”皇甫仁低叹了一声，盘膝坐了下来。
旋即，他的生机如火熄灭，一切沉寂，头顶上方的天机盘虚影一下崩溃，化为点点金光散入空间。
他要运转那献祭大阵，不过一念之间，而一名人皇强者若是要自绝，也只是一念而已。
若是龟息之术，必然是逃不过在场诸多人皇强者的感知，他们一探之下都是知道，这皇甫仁真的是自绝了。
“没想到，皇甫仁竟也有这样的烈性。”楼藏龙轻叹说。
对皇甫仁更为了解的司马煜没有苟同，摇头说：“当初在老师手下学艺之时，他就看轻我，现在自然是不愿意死在我的手中，而且，他也是怕方毅像对待尤胜雪一样地对待他，那比死更加痛苦，所以干脆自杀了之……”
“人死如灯灭，就让他的尸身留在这空间吧。”方毅摇摇头说。
眼见一尊本该与天同寿的人皇强者死在自己面前，众人心头都是有些唏嘘，当下不再多言，由方毅带着一起离开了这片空间。
眨眼之间，方毅等人出现在龙殿大陆之外，凌空飘浮着。
刚刚的献祭大阵并没有真正发动，虽然引得不少人生机动摇气血紊乱，但也没有大碍，不过龙殿高层不敢大意，已是暗暗调查起来。
第五百六四章 试探！
“这一下，龙殿可真是群龙无首了，只怕是要陷入内乱。”方毅目光转向司马煜和楼藏龙，说：“司马兄，楼兄，你们二人都是出身龙殿，不妨就由你们出面稳定局面吧？”
楼藏龙摇头，说：“我就算了，我之前就感应到，萨塔干大沙漠之中嬴城基业尚在，是时候回去打理打理了，至于龙殿这边，司马兄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司马煜并非热衷权势之人，不过也知道这事除了他之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只好点头：“可是可以，不过，方兄，那个计划……”
方毅闻声知意，淡笑说：“那事交由我一人便可，实在点说，若我单独行动，反而更加便利一些。而且，司马兄留下也好，人族时空这边，总是需要有人坐镇，来稳定局面，免得人族内乱起来。”
司马煜知道方毅所言不虚，如今虽然皇甫仁已死，尤胜雪已废，几大势力之中，圣盟和太盟似有争霸之心，否则也不可能趁着方毅不在，半是强迫地要走了一块时空之心碎片。
而以司马煜现在的实力，能够通过《鲲鹏吞天诀》从其本尊所在的时空汲取时空伟力，人族时空之中，除了方毅之外，他恐怕就是最强之人，留在人族时空，当有震慑群雄的效果。
更何况，司马煜也自认，如果真的遇到危机情况，比如在犄角族时空遭遇神帝，他恐怕真有可能成为方毅的拖累。
当初方毅与神帝相隔时空一战，给了他太深的印象，就算他现在到了人皇境界，也是完全无法揣度出神帝的深浅。
“也好，人族时空这边，就交给我们了。”司马煜应承说。
郑小乐和江曦儿越听越是觉得不对。
“方毅，你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江曦儿担忧地说。
“是啊，小师弟，人族时空没有什么能够让你为难的，你不会又要离开吧？”郑小乐狐疑着，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颤声说：“难道，你要去犄角族时空？”
司马煜等人闻言，不禁对郑小乐刮目相看，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方毅的目的。
郑小乐本来只是半猜半蒙，没想到方毅竟然沉默点头，顿时慌了神，连忙和同样焦急的江曦儿一起抓住了方毅的手。
“不行，这太危险了，你干什么都可以，就是这件事不行，犄角族时空太危险了，那里是犄角族的老巢啊，难道你想要去刺杀神帝？”郑小乐急吼吼地说。
“是啊，反正还有十年，不必急于一时啊”江曦儿简直快要哭出来。
当初方毅与神帝一战，同样对她们造成极大的精神冲击，方毅就是在那一战当中死去的，虽然现在方毅复活了，而且比当初更加强大，但那一战对她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本能地让她们不愿意方毅接近神帝。
最难消受美人恩，方毅无奈了，只好暂且安抚两女，保证不马上走，两女这才稍微安心，不过都不约而同地紧紧挽着方毅的胳膊，仿佛一个不留神他就会飞走。
“此等艳福，倒也是让人羡慕啊。”楼藏龙对其他几位传音说。
“是啊，我们都是老家伙了，就算有挚爱，也早已消逝时间长河之中……”皇甫仁一死，司马煜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似乎是想到了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
苍微微笑着，不动声色，他已经找回了前世金身，有了前世记忆，出家人四大皆空。
恶念却是撇撇嘴，对于这男男女女之间的爱，他是没多少兴趣的。
等方毅安慰好两女，楼藏龙便首先说：“此间已经事了，我便先行告辞，返回嬴城了。”
“我也去龙殿了，唉，龙殿这么一个大摊子，收拾起来可不容易。”司马煜摇摇头，颇有些苦恼。
“苍，你呢？”方毅问。
苍淡然微笑，他身上一种高僧的淡雅气质：“我准备云游天下，将这重组之后的神州大地走上一圈。”
楼藏龙微微点头，他虽然曾经是苍的老师，但苍找回自己的金身之后，两人便以平辈论交，他也无从干涉苍的行为。
方毅洒然说：“如此，那便各奔东西吧，以我等修为，若是想要再聚，也不过须臾之事。”
“告辞”
“告辞”
司马煜等人纷纷撕裂空间而去，就只剩下恶念、方毅、郑小乐和江曦儿四人。
“我们，也回去吧。”
方毅伸手一挥，带着其余三人融入空间之中。
片刻之后，四人回到了别墅。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方毅等人便住在别墅之中，虽然对于外界之事也不太关心，却也从媒体上得知，司马煜回归龙殿以及楼藏龙回归大漠之中的嬴城，都是引起了巨大轰动。
谁也没想到，人族竟然会突然再多两尊人皇强者，而且这两人竟然都是从时空之外归来。
另外一个关注的焦点，自然是在刚刚出世的绝品法器渡劫之舟上。
不过，渡劫之舟已经真正认江曦儿为主，三块时空之心碎片却都是便宜了恶念，让其融入了内世界当中，使其内世界变得更加强大。渡劫之舟及其时空之心碎片的归属，引发了无数种猜测，很多人以为，已经被奉天帝祖和冰雪女神二人瓜分。
至于郑小乐和江曦儿，居然都不再想要晋入人皇境界，而是想要追随方毅的步伐，领悟真正的武道。
方毅虽然知道，两女没有造化之体以及种种机缘，想要领悟“零式”微乎其微，但也尊重两女的意愿。
郑小乐每日专注于修炼《洗髓经》，以求早日将此功修炼到最高境界，领悟化身亿万的真谛。而江曦儿则开始苦修《易筋经》，有方毅的帮助，进展极其迅速，只要时机一到，等方毅打入一份空之法则入其体内，完成内壮不在话下，到时候就能和郑小乐一样，与天地同寿，而不用晋入人皇境界。
而就在方毅等人体养生息的时候，一场关乎时空之心碎片的密谋，却同时在圣盟和太盟内部秘密商讨着。
北洲太盟地界，重重雪山延绵数亿公里，便在这雪白重山之中，数道太盟重量级人物的身形悄然聚集在一起，皆是收敛了气息，全身笼罩在白袍之中。
“消息可靠吗？”其中一人发出苍老低沉的声音。
“自然，传出消息的人，是盟主身边最亲近的人，盟主这段时间也的确是在闭关炼化那时空之心碎片”
“哼盟主倒好，自己与那奉天帝祖各得一块，对我们却半点风声不透露。”
“他们当然是不希望自己手下出现能够威胁到他们之人”
“时空之心碎片啊，若是我等也能得到一块，就有可能晋入人皇境界”
“听那人透露的消息，那件法器名为渡劫之舟，原本是属于中古慈航道，现在很可能是落在这两个人手上……”
一个投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影像中是两个容貌动人的女孩，正是郑小乐和江曦儿。
“怎么能确定是她们？”
“当日法器出世，盟主与那奉天帝祖不断追赶，两人出现的最后地点，就是天城而也正是在那一天，天城之中一座豪宅凭空化为乌有，地面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这难道不值得联想吗？只要稍做调查，就能知道豪宅之中所住之人的身份。”
“好，不管是不是她们，总是要擒住她们，逼问一番。”
“慢着，那两人能够住得起这种豪宅，应该不是一般的背景，不要惹上不该招惹之人……”
“已经调查过，这两女的确背景神秘，似是凭空出现，豪宅原主人的身份也极其神秘，不过，再有背景又如何，除非是人皇强者出面，我等又有何惧？”
冰洞之中顿时响起几声附和赞同，先不说他们这些人，都是人皇之下最顶尖的强者，光是太盟本身，便已是不惧于任何势力的庞然大物，天底下除了人皇，有什么人不可以招惹？盟主一向不太关注盟中事务，加上其现在正在闭关，太盟上下，也都是由他们说了算。
既然定下了基调，一个生擒两女逼问秘密的计划，很快便是被商量出来。
而类似的对话，也是在东洲圣盟地界，一间隐蔽的地下密室之中展开，最后所指目标，同样是郑小乐江曦儿两女。
“嗯？有人在算计我身边的人？”
就在有人谋划着要向郑小乐江曦儿下手的时候，方毅突然生出了感应，心下推算一番，立刻就是明白了前因后果，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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