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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如果让我爸知道的话，不知道他该是怎么想了，也许会痛苦很久。”于锦勾唇浅笑，她说的没错，父辈的事情，他们谁都管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那些事情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依然很想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可是终究还是无法得到，最后只能用怀念，用一辈子去怀念它，用整个青春，甚至整个人生去怀念它，那样的刻骨铭心，就像是融入了骨髓里，怎么都遗忘不了。可是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反倒是淡淡的说道：“风小野已经彻底放下了，至于你爸，那段往事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执念。”
嘴角的笑容倏地僵住，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错愕，他紧紧地蹙着眉心，似是想到了什么，“你见过琴姐了吧！”
“嗯，碰巧遇上的。”风依然点头应道，一双清澈至极的眼眸直勾勾地凝着他，“我去给风小野买结婚礼物的时候，并不知道进的那家店就是她开的。”
于锦忽地勾唇一笑，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她，都跟你说了吧！依然，不管别人怎么样，也不管其他的外在因素，我只求在有生之年能够与你相守。”
她微微一怔，抬起双手不遗余力地抱着他，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依然不敢回应他的话，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失明了，再也看不见阳光，看不见白云，也看不见红艳艳的花朵……她一定会选择安静地离开他，而不是留下来当他的累赘，她爱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对他好，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一部分。
“我多么地想就这样死去，死在你的怀里，那样的话，你肯定会记得我一辈子。”她扬起白皙的小脸，透彻的瞳孔像极了夜空里的星子，熠熠生辉。
他沉默不语，略带着薄茧的指肚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唇角斜斜地勾起，漾出一抹令人炫目的微笑，说道：“我们会一起到老的，然后我会死在你的后面。”
依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为什么呢？”
“傻丫头，我不舍得你一个人孤单地活着，所以，我要比你活的更长一些。”于锦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柔软的发丝，丝丝缕缕的从他的指尖划过。
她想说，其实，我更舍不得你一个人孤单地活着，可是有时候谁都别无选择。依然觉得等这期的《女人帮》定稿之后就去做一次眼睛的全面检查，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已经准备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勇气，如果真的会失明……仰头凝望着他的容颜，隔着昏暗的路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于锦淡然一笑，紧紧地牵着她的柔荑，十指相扣，并排着朝着前面走去。
路的尽头是跨江大桥，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桥下是潺潺的流水，有一排葱葱郁郁的香樟树，有夜风拂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地香味儿，远处传来船的鸣叫声，给这寂静的夜色增添了一份热闹的气息。忽略掉城市的繁华之气，就只剩下小桥、流水、人家，还有道旁的老树。
偶尔有散步的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有一个休闲的广场，广场上还有很多跳舞的退休老人，录音机里传来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缠绵的嗓音，煽情的歌词，旁边的台阶上零星地坐了几对情侣。
“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依然拉着他的手走到台阶旁边，也不顾地上是不是脏，直接坐了下来，双手支着下颌，一双灵动的眸子凝望着老人们，“如果，我老了的时候……”歪着脑袋，没有将话说下去，不管是很久以后，还是明天，她从来都没有过太多的奢望，过好今天才是她追求的。
“等你老了的时候，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跳广场舞，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儿孙成群。”于锦认真地说道，深邃的眼眸仿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想，等一切都安定下来的时候，他会带着她走遍中国，甚至走遍全世界，去每一个她想要去的地方。
儿孙成群么？多么诱惑的设想，有人觉得既然活着，就一定要有些念想。二十岁之前，她最大的念想就是想要见到爸爸，二十岁之后，她已经想不起从二十岁到现在，这六年的时间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毕业，结婚，然后一起奋斗，只是按照早就设定好的路线往前走，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什么。如今，却突然听他说，等你老了的时候，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跳广场舞，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儿孙成群……
这应该就是她的念想，依然在心里这样想。很多年以后，他依旧站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告诉她，风依然，我们终于可以一辈子了。
看着她沉默的样子，他突然感觉一阵心慌意乱的，却又强压住这样的不安，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侧过来，一双清澈灵动的瞳孔波光流转，依旧双手支着下颌，笑吟吟地瞅着他，“我在想……你变成糟老头的模样，一定会满头的白发，然后长满了皱纹，牙齿也掉光了，说话的时候会漏风，耳朵也会很背，然后你的孙子就会拉着你给他们讲你年轻时候的故事……”
“那也让我想想你老了的样子。”他笑得那样的美好，唇畔的那一抹笑就像是二月里的花儿一样灿烂，又像是如沐春风一般。
还未等他开口，依然已经堵了他的话，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脸，笑容明媚如花，却又很快暗了下去，“其实，我老了的样子跟你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老掉牙的那一天。”
于锦伸手勾着她的下颌，一本正经地说道：“风依然，你可是跟小爷说好了的，不许反悔，更不能临阵退缩，要不然的话，小爷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你带回来履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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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灼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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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12…29 13：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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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没有你，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六）
这个时候的风依然很想告诉他，其实，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他，只要他过得幸福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但是如果在一起的话，就要对他好，没有任何条件的对他好。爱上一个人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可是想要忘记，却要等到心死。她觉得自己想要够着幸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似很近，却又很远，所以她从来都不敢奢求什么。
上穷碧落下黄泉。心脏的某一处突然的柔软下去，原来坚持了很久的坚强，却在这一刻轰然坍塌，瞬间就变成了一片废墟。扬唇一笑，眉目如画，半开玩笑地说道：“那如果有一天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风依然，小爷在你的心里就这么肤浅吗？肤浅到只因为你的一双眼睛就放弃你？”于锦斜睨了她一眼，唇角微翘，勾出一抹最完美的弧度，脸色却有些难看，阴沉着，一双深邃如深潭般的瞳仁透着一抹让人难以看懂的异样。
呃……她愣住，眼底一闪而逝的诧异，随即咧嘴一笑，说道：“我这不是假如么？你这么认真干嘛！”
他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心脏一阵阵的抽紧，痛痛的意识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脸上仍旧不动声色，“风依然，小爷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从小爷身边逃开，小爷会紧紧地抓着你，就算是你看不见，又或者是其他的，小爷都不会放弃。以后不许再跟小爷开这样的玩笑，要是小爷心脏不好的话，肯定会被你一惊一乍地吓着。”
依然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没有去医院经过全面检查，可是她的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视力的日渐下降，偶尔出现的眼前一片漆黑，这都不是巧合的。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刚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后悔了，怎么就突然落了俗套呢！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唇畔的那一抹笑容极浅，却在缓缓地蔓延，一直蔓延至他的眼底，然后渐渐地变浓，整个人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夜，未央，那个胆大包天，竟然敢调戏他的风依然。
昼，晌午，那个为情所伤，甘愿躲到他怀里的风依然。
夜，迟暮，那个波澜不惊，即使他身边站在别的女子也不会吃醋的风依然。
夜，宴会，那个翩若惊鸿，沉着应对的风依然。
晨，忧伤，那个伤心无助，趴在他怀里流泪的风依然。
无数个的身影叠加在一起，变成一个生动的风依然，独一无二……他想，自己是这样爱上她的，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动心，却不想这一次就彻底地爱了，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后路，这样一个出尘的女子，他若是放弃的话，定会是他这辈子的遗憾。
“你确定想知道？”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子样话还。“呵呵……还是算了，过程并不重要，不是么？重要的是结局，很多的时候，我们都能料得中过程，可是谁都料不中结局。”依然巧笑倩兮，仰头望着漆黑的苍穹，头顶上似是堆积了厚厚的云，遮住了月光，也遮住了星子的辉芒。
广场上跳舞的老人越来越多，舞曲也从缠绵的《至少还有你》变成了欢快的《热情的沙漠》，那些老人们的舞步也跟随着音乐的旋律快了起来。
依然起身，走到那些老人的中间，眸光却从来都没有离开他的俊美如斯的容颜，只是渐渐的有些模糊，看的不真切。身体随着音乐的旋律摆动，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身边的老人见到有年轻人过来凑热闹，跳的更加的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