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染上了些许激情,林立安的睫毛被水汽濡湿,表情却是异常坚定清醒,如同一块火上的玻璃,“你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倪显赫吻着他锁骨处突出的骨骼,轻轻地动情地舔,“叫我的名字?”
林立安被他勾引到快要呻吟了,还是叫,“倪显赫,你这个混蛋!”
倪显赫异常满意,松开了按住林立安的手。
林立安立刻蹬掉了倪显赫的裤子。
倪显赫直接剥了林立安的短裤。
一下子就肌肤相亲,一起倒在沙发上。
在沙发上做了一次,滚下地毯做了一次,洗完澡在床上又忍不住做了一次。
瘫倒在床上的时候仍旧残留着兴奋感,倪显赫吻着林立安的耳后,却不肯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林立安倦倦地闭上了眼睛,抚摸着倪显赫的骨骼。
修长结实的身躯,瘦了许许多多,后背的蝴蝶骨格外明显,脊梁的形状令人心疼的美好。
温柔的嘴唇又落在额角。
倪显赫勾起唇,淡淡的愉悦感从眼角眉梢一点一滴流淌开来。
“你没有找别人。”
林立安冷冷哼了一声,只是激情过后带了些沙哑,倒显得暧昧绵长。
找了也不会告诉你啊?
他暗暗撇嘴,回敬道,“彼此彼此,我看你也没什么技术性进步。怎么,你女朋友没有办法满足你?”
倪显赫在林立安的锁骨的凹陷呼出一口温热的气。
“我没有碰过她。”
“切,”有点酸味的话语传来。
“真的,我只是吻过她,不会超过三次。”
林立安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体里某人的一部分开始蠢蠢欲动,粗声粗气,“你赶紧给我拔出去!”
倪显赫笑笑,抱着他的肩膀从他身体里缓缓抽出去。
他抱着林立安的肩膀叹息,“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来,我像一个没有影子的人。”
“没有影子的人?”
“嗯,觉得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缺失了,和地面都没有了交集,飘乎乎的,不是没有影子么?”
第二天倪显赫依旧去帮林立安装修。
林立安奇怪,大忙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
倪显赫淡笑不语。
带着编织手套,帮忙把家具搬到合适的位置。
墙角的纸壳箱子里,是屋子里原来的旧物。
倪显赫去看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杯子。
眼眶有微微的酸热感。
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笑颜。
林立安静静地站立在他身后。
“怎么还留着?”
林立安也蹲下来,下巴搁在倪显赫的肩膀上,“骨瓷很贵。”
倪显赫摘下手套,摸摸林立安冒出胡茬的下巴。
傍晚的时候,林立安和倪显赫在楼下分开。
林立安要回酒店陪父母,倪显赫回家。
缠缠绵绵吻了大概一刻钟,就在倪显赫的黑色路虎里。
林立安跳下车,坐进自己的卡宴,开过倪显赫身边的时候,眨了眨眼睛,说,“明天见。”
第二天,林立安没有见到他。
第三天,林立安还是没有见到他。
第四天,他给邵永之打了电话。
邵永之说,“他失踪了。”
Chapter59 无,非缺章,作者写错章节号。
Chapter60
现代社会,一个人失踪了会有几个原因?
一,被绑架。
二,被双规。
三,酒驾被抓。
倪显赫当然不会酒后驾驶。
大概也不会被绑架。
邵永之冷冷看了眼林立安,“你真是个祸害。”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立安冷嘲,却难掩关心,“他手底下有多少不干净的事情?”
“没有。”
“没有?”林立安声调微扬。
“当然。”邵永之斩钉截铁,“显赫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在做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他的收入都是合法收入,你觉得他会贪污腐败?”
“是个官就都会贪污,程度不同而已罢了。”
“你今天坐在这里是为了跟我讨论政府的腐败问题?”邵永之挑眉,语气不善。
林立安瞪视他,“你查到了什么?”
邵永之不可能在倪显赫人间蒸发之后没有丝毫动作。
“如果是政府的人,倒也好办,纪丄委里面有我们的人,”邵永之皱着眉头,“不过,那天显赫刚一到家,就有武丄警来带他走,之后纪委才出了通知。”
严重。
很严重。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政府内部,而是军方的压力么?”林立安立刻就抓住了关键。
聪明。
邵永之暗赞一声,冷冷一笑,“你觉得显赫那种性子,能得罪什么人?就连姓王的那家的几个小少爷,都和显赫交情好得不得了,称兄道弟的。我把他放在那个位置,很安全。他是我爸的脸面,却不是我爸的事业的关键。抓了他能让我爸丢脸,却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害,所以没人会大费周章去动他。”
林立安面上一片苍白,“周安娜?”
“答对。”邵永之对着烟猛吸一口。
“可是那个安娜不是喜欢他么?”
“就是因为太喜欢他了。”邵永之从D&G的帆布拼皮单肩包中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先前,这些一部分可是寄到我办公室的。”
林立安打开一看,手刹那间颤抖起来。
是照片,他和倪显赫在一起的每一张照片,在酒店门口的拥抱,关车门之前的凝视,十指交握四目相对的瞬间,在楼梯转角和停车场角落处的吻,电梯中的拥抱,甚至……在沙发上激烈缠绵的照片。
“天……”他呆住。
“女人的妒忌是很可怕的。”
林立安忽然笑了笑,把照片塞进自己包里,“这些就算送给我吧,我还正愁我们俩没什么照的上相的照片呢。”
邵永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有多少能耐,能保他出来?”
“显赫没有问题,”邵永之郑重地说,“证据可以造假,也可以同样让证据失效。他的手或许经过许多脏东西,可是他本身,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他会没事?”
邵永之眯起眼睛,“他又是怎么样,没事,你又怎么样?”
“他要是死刑,我就不管他了。”林立安微微笑起来。
邵永之铁青着脸,“不许咒他。”
在官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迷信。
“他要是坐牢,如果不会我死了他还出不来那种,大不了就等他呗。他要是无事,自然皆大欢喜。”
邵永之淡淡地说,“你的承诺,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吧?只会逃跑的家伙。我真怀疑,显赫看上你什么?”
“那你就要问他了。”林立安放好照片,潇洒地站起身离去。
没有倪显赫的时间里,林立安做成了很多事。
林氏的产业加在一起,早已经不是当初的3亿身家,算算市值,大概已经有6亿多。
林方豪年纪大了,林立安开始积极帮忙家里,很快就从北京区的经理做到全国的高层。
他给他和倪显赫共同的小学,初中,高中各自捐了十几万。
他完成了家里的装修,还定制了一个和倪显赫家一模一样的床。
每个星期五,他拿着钥匙去倪显赫家打扫一次卫生。
剩下的时间,他想念倪显赫。
这种想念是持续的,好像是读一本书,看一个电影一样,脑海中滑过他的细小的动作,他的一个简单的表情,他随口说的一句话。
这个时候,很多从前看得很在意的东西,都失去了意义。
所谓的自尊,所谓的骄傲,所谓的衡量,所谓的标准,一切迟钝的灰暗的外壳抛去之后,他和倪显赫之间无形的线紧密相连的,比爱情更加深刻的东西,就是他和倪显赫的实质。
它改变了他生命的轨迹,改变了他感受的风的力道,改变了他欣赏的花的香味,改变了他仰望的天空的颜色。
改变了他的信仰。
小年那天,林立安安排人把员工福利的冰冻黄花鱼和大米白面堆在一楼大厅里,秘书小姐说有人没有预约,但坚持要找他。
“林立安。”一声冷冷的清润的嗓音,让林立安的脚像被强力固定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他连回头都不敢,生怕这是个幻听。
“林立安。”那个异常低沉而优美的声音轻轻地唤。
林立安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几乎是一度一度地转过100多度,倪显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双排扣立领呢大衣,黑色翻毛皮军靴,因为瘦了一些,身姿更显得挺拔如松,头发剪得很短,却不改俊逸风流。
岁月在这个凝视之间慢慢地回转倒流。
林立安竟然想起,小学一年入学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
那张粉妆玉砌的精致脸庞,和如今这张微染沧桑的俊逸容颜,微微摇晃着,重合在一起。
这两张脸之间,是20年的岁月。
他们之间,从第一次相遇到如今,竟然过了这么久。
倪显赫黑眸中滑过轻轻感叹,慢慢地走过来。
“傻愣着想什么呢?”
“想你。”
“想我什么?”倪显赫微微笑起来,拍拍他的脸。
“想你小时候,刚上小学的时候,长得比现在俊多啦。可惜,长丑了。”
倪显赫凑过去,柔软的唇贴上来轻叹着吻。
林立安开车载倪显赫回家。
天空中开始飞扬起柳絮一样纷纷扬扬的雪花,下班高峰期,经常会遇到红绿灯。
倪显赫似乎极困,歪斜着脖子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林立安比较庆幸的是,车子里预备了符合人体功能学的U型硅胶枕。
红灯间隔,能够看见长长的睫毛投射的一段阴影。
林立安打电话到最相熟的酒店,做了一整套筵席送到家里。
倪显赫洗了个澡。
林立安看见他裹着浴巾抽出来,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老天,他们怎么你了。”
肩胛骨处,纱布包裹了厚厚的一层,仍旧透露出几条血丝。
“债总是要还的。”倪显赫轻描淡写。
趁着他去穿衣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