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手感真不错!这才笑着松手。
她揉着脸一溜烟跑开,立马傍上我妈那把保护伞,继而又嚣张道:“本来就是嘛,谁叫你长来长去还是一个样?长生不老、万年不‘熟’的,不是成精了是什么?”
看来,我给忘了江山易改,兽性难移了。好在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陶依依是我小姨梅自芳同我姨父生的小王八蛋,在家作威作福惯了,现在可好了,到我家祸害来了。
说她是祸害,那是有证据的:她家的电视拜她所赐,坏了;电脑也拜她所赐,报废了。至于到底如何弄坏的,那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却清楚地记得她是如何整死我的千年乌龟的——她说她想看看乌龟壳到底有多硬,于是将一壶刚刚烧开的水无比潇洒地浇到了龟壳上……
我可怜乌龟呀,还没满月,呜呼哀哉!
我妈还不知道我已经毕业了,我没跟她说过,她也没问过我。当我说“我毕业了”时,老妈居然很平静道:“毕就毕吧,这有什么好汇报的。”
她的反应让我有些意外,便故意讨好道:“呵呵,您是我妈,这事我当然得通知下您嘛。”
她又问我:“ 辛夷也毕业了?”
我老实回答:“她读研。”
她没说别的了,只是无所谓地“哦”了声。
这让我更加诧异了,以前每回问完我,再问完朱辛夷,就会少不了给我上上一番‘思想教育’课怒我不争的。可这回,怎么这么轻易便让这事给翻篇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终于忍不住了,趁她在炒菜,跑过去道:“妈,您就不怕我给你这教授的脸上抹黑了?”
老妈停下手中的炒菜的动作,望着一脸谄媚倚在厨房门口的我,一本正经问:“你对读书有兴趣?”
我坦白摇头,“没兴趣。”
她露出一脸未卜先知样,高深莫测地笑了,“这不就是了?当初你掉进水里时,我大概就猜到了你大了会怎么样,能读到本科毕业已经算是奇迹了。”
那个时候,我才深信老妈梅自妍这中文系教授的名儿不是偷来的。要不,不就是骂我脑子进水嘛?从她口里一出来,就变得这般迂回婉转、曲径通幽了。
我抽搐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妈,陶依依那家伙怎么来我们家了?她不是跟小姨去法国玩了吗?”
老妈叹了口气,“她们都从法国回来两个月了,你小姨跟你姨父一个月前就已经协议离婚,依依跟了你姨妈。”
什么?离婚?我心中好生震惊。在我印象中,姨父一直都是很老实的人,什么家务都做,包括洗衣煮饭,甚至连我小姨的内衣也大多是我姨父清洗的。这样的好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怎么会离婚?
我心中纳闷,忙快步走到老妈旁,粘着她,也顾不得在炒菜,“怎么回事啊?”
老妈很不给面子,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拜托妈,我已经二十三了,比法定结婚年龄都大,你在我这个时候还当妈了勒,怎么小了?”我非常不满地反驳,继续不屈不饶道:“到底怎么回事嘛?”
老妈一把放下手中的锅铲,不耐烦地把我赶出了厨房,“去去去,别站这碍事”。
我郁闷地来到大厅,瞄到陶依依正在一旁玩电脑。
我灵机一动,聪明地将她锁定为目标。迅速走过去,一把挡在电脑屏幕前,装模作样温声道:“依依啊,怎么不同你爸妈一起来我家啊?差不多一年没见小姨和姨父了,怪想念的。”
陶依依一边侧头一边骂道:“走开啦,我在收菜。”
我的身体很流氓地随着她的视线做不规律运动:“你回答完我,我就不烦你了。你爸你妈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好吧,我承认我很无赖,但这不也是被逼的嘛。
她的眼睛还是盯着没收完的菜,“离都离了有什么好来嘛。”
这语气中的满不在乎真的让吃了不少惊,我再次努力地打量起她,妄想从她脸上看出点悲伤的情绪来,不过很高兴,我失败了。
既然这样,我就没啥好顾忌的了,直奔主题道:“你爸跟你妈咋突然离了?”
“因为我家阴盛阳衰呗,爸爸在家没地位,我要是爸爸,早就离了,才不会等到现在叻。”
我正襟危坐,更加好奇了:“怎么个没地位法?”
她右手放开鼠标,眼睛终于离开了屏幕看向了我,大概是菜收完了吧。“在我家都排行第五了,你说有什么地位。”
我嗤之以鼻:“你家不是才四人吗?再怎么没地位也是排第四嘛。”
陶依依鄙视我一眼,伸出她那胖嘟嘟的小手,一边依次扳着手指,一边有板有眼道:“妈妈第一,我排第二,奶奶第三,爸爸第五!”
我啼笑皆非:“笨啊你,还没数四的,小学没过关吧?哦,差点忘了,你还在混小学一年级。”
她瞪了我一眼:“你才笨,排四的是我家的狗狗。”
“……”我只得狂汗不已。
在家没呆几天,我就强烈渴望回A市了,家里那UFO事事跟我唱反调,我妈又老护着她,进不可攻、退不可守的日子,可真是生不如死。
我跟老妈说,“我要回A市,”
她问:“不是毕业了吗?还回去干嘛?”
我说:“我到那边找工作去。”
老妈没问别的了,只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把我送到了机场。
临别时,她突然望着我,道:“以后别这么打扮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色运动鞋、深蓝牛仔裤、浅色体恤衫,确定没任何问题,才抬头疑惑道:“这样打扮很方便,我觉挺好的呀。”
她脸色黑了几分,喝道:“好什么好,一张娃娃脸还穿成这样,犯罪分子的首选目标!”
我又低头朝自己的胸口看了看,这不包裹得严严实实啊?更加不解了:“我穿的不露啊!”
老妈一巴掌凌空来了,狠狠道:“死丫头,想哪去了?”
好在我闪得快,这才幸免于难。
我这才理解了老妈话里的意思了,原来她口中的犯罪分子指的是人口贩卖集团。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梅自妍,你个后妈!
于是,我果断地头也不回地飞回了A市。还是俺家白杨好哇!
☆、第三章
我家白杨学的是计算机编程,他跟我一样也没有读研,大概是为了跟我混吧(这话不能说出来)。不过,虽说我们都毕业了,却没有和大多数情侣那样同居,他在外面租了套房,我也让他帮我在他隔壁租了间屋。
其实,本来我也打算跟他住一起的,但当我把这想法告诉朱辛夷时,她立马苦口婆心劝起来:“你说你俩要是同居了,孤男寡女的,能干什么好事?那样一来,吃亏的还不是你?要知道,这年头,男人禽兽点没什么,顶多被说成轻浮,但女的要是不自重,那口水就全冲你来了。”
我一边吃薯片,一边点头赞同:“这话没错。”
她继续:“再说,女的一旦被弄上床,肯定立马贬值,身价骤降。男人没了新鲜感,还不是弃之如草芥?”
我想了想,又点头:“我妈早给我打过预防针了,说我要是未婚先孕,直接扫地出门,当没生过。”其实我妈自己也是未婚先孕的,但潜规则就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不就是了?你说避孕最好的法子是什么?”她眼里隐隐露出了点奸诈,笑着问我。
“杜蕾斯!”我倍儿自信,不假思索道,“这东西可是套中的百年老字号了,效果最好的非它莫属”。
她的笑容当即垮下,瞠目结舌良久,最后终于摇头感叹道:“不愧为不折不扣的黄种人!”
我谦虚一笑,“我不过是近黄者黄而已,在这方面,你是我师傅。”又问她:“那你说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她顿了一下,而后娓娓道来:“那东西充其量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况且你也知道它的防御能力并不是百分百的,要想真万无一失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分居了!”
……
我冥思苦想了好一会,终于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听信了她的谗言。
接着,我忙打电话催白杨给我找房。
再接着,朱辛夷的行李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我租的屋。
我方才明白,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啊,可惜悔之晚矣!她却得了便宜还卖乖,美其名曰监督。还监督?监你妹督呀!
对此,我家白杨居然无任何异议,大概不是肚量太大就是脑子有病吧。
白杨是一个相当闷骚的一个人,用朱辛夷的话说,“千千万万个精子中,闷得最尖端的那个,千千万万个卵子中,骚得最极品的那个,这样的一精一卵结合,直接成了转基因闷骚。”
好在我个人对闷骚男人不反感,相反的,我还认为闷骚也挺好的,他外表闷闷的,那些爱慕他的女人自然就望而怯步了,对我而言,明显利大于弊嘛。
白杨是M大计算机专业的精英,满脑子都是那些硬件软件知识。毕业没几天,就被一软件公司招去了,现在,上班都一个月了。而我则是M大会计专业的人渣,一路“找”来,却还是处于可耻地待业状况中!于是,我跟他又一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我想得很通,毕竟,两极分化的存在是很正常的,是任何社会都不可能消灭的,所以我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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