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岚背脊升起一股凉意,小心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连连后退。
于青峰悠然地踏着步子,一步一步逼过去。
“白岚,有件事哥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于青峰跨了一大步上前,扣住于白岚左手。
于白岚警惕且疑惑地看着于青峰,试着再退却已退到了护栏边,再无可退。
于青峰揽过于白岚并不瘦弱的肩膀,将于白岚死死抵住。
“你……放开我!”
于青峰左手上移,扯下于白岚头上用以束发的木簪。撩起垂下的发丝,轻嗅上面皂荚的清香。
“呵,每次想这些的时候,总会觉得我是一个无比自恋的人。”于青峰挑起于白岚的下颔,不容反抗地吻了下去,挑开薄唇,掰开皓齿,缠住里面不听话的小舌。
于白岚眼光有些迷离,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唔……哥……你、你竟然……”
于青峰再没有啰嗦,手向下滑至于白岚腰间,解开腰带,绑住于白岚双手,将碍事的儒服撩开。
月光之下,那具与自己并无二般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于白岚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兄长,那个一直以来尊敬着景仰着的兄长!
乱伦啊这是!于白岚强压下心中不安与难以捉摸的一丝兴奋:“哥……你是我哥啊!”
那又如何?于青峰并不答话,将怀中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换了个角度压在石涵桥上,指尖勾勒着于白岚的锁骨,腰线,再到双腿之间被吓软的罪恶源头。
“于青峰!你要是再敢……啊!疼!哥你轻点!”
用牙齿咬着实是一种让这家伙老实好方法。于青峰调笑道:“再敢怎样啊?”
于白岚双眸含泪,有些怯懦地道:“怎、怎样都可以……”
“哦?你说怎样都行啊?”于青峰忽然笑得很阴险,放开正在挑弄某
人的双手。
“唔……哥你想作甚?”于白岚被挑起了火,此刻忽然的停顿让他有些疑惑。
于青峰笑而不语,将于白岚就这么背起,一边小心地控制着那点不安分的火在自己背上摩擦,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静谧的夜里,一声怒吼在西湖之上回荡。
“于青峰你耍我呢这是!!”
次日一早,于家后院,于青峰房中。
于白岚双手双脚被绑住,一脸幽怨地跪在床上,身上仅一件单衣半挂着。
面前,是不挂寸丝像没了骨头一样搭在他身上的于青峰。
“哥,这样……让别人知道了总是不大好的。”
于青峰似乎不知什么叫做羞耻,一脸淡然地笑道:“我还想昭告天下,于白岚是我的人呢。”
正说着,便有丫鬟进屋看见了这一幕,呆愣片刻立马捂住双眼夺门而出。
于白岚顿生不详的预感。
果然,老爷大怒,赏了于白岚一顿好打,外加禁足一个月。
对于这样的结果,于白岚有口难辩。人尽皆知,于家大少爷于青峰为人正直诚恳精明能干,反倒是二少爷于白岚荒淫无度坏事做尽……所以,早上那一幕没人会觉得那个被绑在床上的人会是于白岚,这话说出去就连于白岚自己都不信。但偏偏这就是真事,正直的大少爷把荒淫的二少爷绑上了床!
当然,这事涉及家族内部丑闻,自是不会宣扬的。而这禁足的一个月,足以发生许多事。比如……大少爷于青峰一人分饰二人,对外一边扮演着于青峰,一边扮演着于白岚。
而于白岚,自被老爷打了之后,一直卧床养伤,无论对什么人都一语不发。
“白岚,吃饭了。”于青峰端着碗,坐在床边。
于白岚慢吞吞地转过身,双唇紧抿,幽怨地盯着哥哥。
于青峰忍不住笑了,撩开于白岚额前过长的刘海,看那茫然的眼睛半睁,睫毛微微颤抖着,煞是喜人。
于白岚不满地瞪一眼于青峰。
“怎么看,就怎么可爱啊。”于青峰用指尖戳了戳于白岚的脸颊。
于白岚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一句:“哥你到底是有多自恋?!”
“哎,别生气,你自己拿我的脸跟你那群小妾对比一下,就知道谁好看了。”
于白岚争不过油嘴滑舌的老哥,拿起瓷枕扔向于青峰。
于青峰一手稳住饭碗,一手接过枕头,确认拿稳才舒了一口气:“喂,别扔枕头啊,会砸死人的。”
于白岚哼笑一声,拿过碗开始吃饭。
于青峰似是习惯了于白岚近日的沉默寡言,也不介意这些,轻笑着拿起菜碗。
不耐烦地嚼完了饭菜,于白岚将
碗搁在一边,郁闷地看着于青峰。
“禁足一个月闷坏了吧,哥陪你出去走走。”
于白岚点了点头,唤来丫鬟,起床穿衣梳洗,便跟着于白岚出了门去。
西湖雨夜,雾染荷香。
画了红梅的油纸伞撑起四方朦胧,微湿的衣衫劫掠着身体的温度。
于白岚往兄长身边靠了靠,揉捏着衣角,有些怯懦地问:“哥,那天晚上在石涵桥上,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就是你想象中的意思。”
“哪怕你是我亲哥,我是你亲弟?”
“是不是亲兄弟由不得你我,但我对你……只是我对你而已。”
于白岚痴痴看了眼前的兄长许久,小心翼翼将头靠在兄长怀中,带了几分失落地道:“可你终究什么都不敢。不敢说,不敢做,不敢当,不敢让我真正明白你的心思。”
于青峰没有答话,伸出手摸了摸于白岚的头,尽管他们二人有着相同的身高。
于白岚紧闭上双眼,继续道:“我知道人言可畏,可即便是在你和我之间,你也不敢干脆一点吗?”
“你心中明白便够了。”
“我不明白!”
于青峰只是笑,如纸伞上的傲雪红梅那般,绚丽却清冷地笑。
于白岚夺过于青峰手中纸伞,不由分说收起。
西湖雨,西湖雨,落在心头点一滴。
于青峰不解:“雨还没停呢。”
于白岚倔强地将拿伞的手收到背后:“我想淋一会儿雨。”
于青峰愣了一愣,想起些许幼时朦胧往事。忘了是七岁还是八岁,一个下着雨的清晨,兄弟俩一人打了一把伞去往私塾。于青峰伞上画的是红梅,于白岚伞上画的是红莲。于白岚嫌红莲画得不好看,要跟于青峰换。于青峰不肯,结果于白岚撕了自己的伞,让雨水淋在身上。于是,于青峰把伞给了于白岚,不料于白岚接过伞却将其收起藏到背后。那时候,于青峰说雨还没停,于白岚则是赌气地回答想淋雨。
如今的伞是新做的,伞面红梅却是照着旧伞画的。
于青峰笑着牵起于白岚的手,漫步细雨之中,一如当年陪幼弟淋雨的兄长。
于白岚伸手接住几滴落下的雨,问道:“人都说,雨是老天爷哭了。可是,苍天无情,哪里会哭呢?”
“苍天无情,怎会让你我相遇?”
“若非苍天无情,你我怎会是兄弟。”
于青峰默然许久,终于吐出一句:“苍天,终究是先多情再绝情。就好像,雨再大,也总有停的时候。”
于白岚笑了:“人总是比不过苍天的。”
于青峰默认了这句话。
湖畔的石板路沾了些泥,随
水弄脏了路过之人的鞋,弄脏了本应一尘不染的心。
许是走成了习惯,不知不觉便走回了家。
这次,是在于白岚房间里。
脱下一身的雨水,扔在地上湿了一滩。
赤着身侧卧,手脚隔着未干的雨水纠缠在一起,就如还在母亲腹中那般亲密无间。
“白岚啊,如果最初你我便只有一个,那个人会是你还是我呢?”
于白岚想了一想,答道:“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有何区别?”
于青峰摇摇头:“你我总是有些不同的。”
于白岚想了半晌。于白岚沉迷的是吃喝嫖赌,于青峰沉迷的是书海;于白岚娶了四房小妾,于青峰只娶了一位正妻。似乎也就这些区别,可细想来,这些似乎并没有区别。无论沉迷的是什么,那沉迷的味道并无二致;无论娶了几个,都不是心中所爱。
于青峰戳了戳于白岚的脸颊,提议道:“要不,从现在开始,你假扮于青峰,我假扮于白岚,看能不能骗过所有人?”
扮演于白岚对于青峰来说不难,毕竟于白岚被禁足一个月于青峰就把这事做了一个月。而于白岚要扮演于青峰,却是从未试过的事情。
“嗯,如果我是于青峰……就该这样。”于白岚翻身将于青峰压住,印下一个如身上雨水般清淡的吻。指尖抹开胸膛雨珠,用最小心却最大胆的力度接触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
于青峰怔然由着于白岚任性,猛然发觉自己确实就是这个样子,这般深情而小心。
小心地挑弄,小心地进入,小心地律动,小心地释放。一切都显得那样小心,不敢重一分,不敢深一分,不敢急一分,不敢多一分。或许是打娘胎里起的心意相通,于白岚扮的于青峰甚至比于青峰自己更像于青峰。
似乎只是身份的简单交换,于青峰懂了于白岚,于白岚也懂了于青峰。
从第二天开始,于白岚把自己当成了于青峰,小意地读着书,小意地应付着亲戚朋友下人,小意地把哥哥称作“白岚”。而于青峰自然也做着相同又不同的事。
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是于青峰的妻子殷小原。
那是一天将睡时,扮作了于青峰的于白岚躺在床上,和殷小原躺在一起。
殷小原如一个正常的妻子那般亲近着于白岚,用一双水汪汪的美目看着于白岚。只是,于白岚不是于青峰,也再也不想继续扮下去。于白岚无法对殷小原生出亲近的感觉,就如于青峰爱的是于白岚那般。
但是,想着身边这具身体也曾与于青峰的身体交缠,这双眼睛也曾与于青峰的眼睛深情对视,总有一股无名的怒意在于白岚心中缠绕。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
在黑夜之中闪耀的明眸!
“夫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