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衣作者:子言获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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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衣作者:子言获麟-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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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鲤的脸刷的一下涨红起来。
  “当做补偿,稍微慰藉一下我的相思之苦,如何……?”
  “这……”
  宣于宴刚说完,就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鲤迟疑地伸出双臂环着他,那公子从他的唇角一直吻到了颀长的脖子上。
  隔着衣物,他热切地爱抚着那少年的身躯,而后轻轻地将他的衣襟拉了下去,露出了雪白的肩。
  长发在肌肤上缠着,丝绸似的绕在肩上,流于雪色的肌肤之上。
  他紧紧揽住他纤细的腰身便俯身去啃噬他的锁骨,鲤的手指不觉便紧紧扣在了他的衣上,嵌入凌乱的褶皱之中。
  当手探入衣下,滑过了他胸前敏感的部位之时,鲤轻声唤了出来。
  宣于宴轻微地撩起了齿间的笑,然后将朱唇送到了那里。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随行的十辆马车远远停在后方。
  辛垣焕飞身下马来到主车边上,方撩起车帘一角往里投去一眼,便瞬间白了脸色把车帘放了下来。
  光线的变化与声音令车内的两人突然停住了动作。
  他们恢复了理智,开始匆匆整理凌乱的衣物。
  “啧,真是……”宣于宴有些忿忿地说,“果真不是好时候。”
  “公子,我都说过了,你偏……”鲤低压了声音,既恼又羞地向他唤道。
  辛垣焕站立在车外,听到车内的动静,不禁缓和了此前心中的紧张,摇着头笑了起来。
  这时宣于宴尴尬地咳了一声。
  “启禀公子,此处已距王宫近二十里,并无追兵,应当暂时安全了。”辛垣焕听到他的暗示,毕恭毕敬地说。
  宣于宴将车帘挑了起来。
  那时的鲤还在侧过身子面对车壁理着衣襟,没有去看他二人。
  “……那么,一切按原计划行事。”他端凝了神色,十分认真地说。
  “遵命。臣即刻返回宫中,放出公子携鲤私逃的消息。”
  鲤听闻,下意识地往他们那里投去了一眼,念及宣于宴心中自有计划,于是虽然不解,却没多言。
  “嗯。”宣于宴颔首。
  这时的辛垣焕向车厢内的鲤睥睨了一瞬。
  而后他收拢了视线,对眼前的主人说道:“臣还有些事,望与公子私谈。”
  宣于宴与鲤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那公子笑笑说:“我下车。”随即离开了车厢。
  他们离开数十步后,宣于宴方开口问道:“何事?”
  “公子。”辛垣焕停下脚步,些微欠身道。
  “嗯。”
  “要看场合,不要性急。”
  宣于宴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却发现自己没有理解错对方的意思。
  他无言地端详了他一会儿,而后愤懑地说道:“这种时候……你还能跟我开玩笑?”
  辛垣焕轻轻拢住唇角的笑:“只因,不知是否是最后一次玩笑而已。”
  玩闹的心情突然退去,宣于宴霎时认真地看着他,颓然生出心中的郁结。
  辛垣焕合袖躬身,直接进入了正题,道:“公子,虽最好的结果是事件一旦平息,公子与鲤便可返回,但毕竟不知事态究竟会向何方发展,亦不知此一别是否能再相见,是故臣不得不为公子做最长远的打算。”
  宣于宴面色凝重地颔首:“你继续说。”
  辛垣焕从长袖中取出锦囊,递到他手中:“公子若当真流亡在外,必不能与鲤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锦囊之中的名字与该名的凭证,希望公子妥善留存。以此名此物为凭,在王都乃至全国的钱庄当中,都可提取钱财。然而,公子也必是要节衣缩食,才可渡过一生。或以此财力到它地隐居,置些田产做些买卖,虽屈尊降贵,却是生存下去的路途。公子若不能回宫,必要做好这一轮的打算。假使能与可信任的大臣疏通关系而为公子与鲤提供去处,长公子必会主动与你们联系,但目前看来,这样做较有风险。”
  宣于宴不由得颦眉而答:“嗯,我知道。”
  “每当离开一座城池,要与当地的军队传一声招呼。”辛垣焕如是说。
  宣于宴霎时不解:“为何?”
  “如今军队的实权掌握在上将军樊川手中,长公子夫人出身樊氏,是故上将军如今必属长公子阵营,更何况凭长公子与樊氏的关系,今后长公子要收回军权,顺理成章。湛国于各地皆有驻军,与军队联系,可保证公子与长公子之间的联系,也有利于公子和鲤的安全。”
  “话虽如此,可军队人杂,我担心徒生枝节。”
  “以军令命之,他们必然严谨对待。”
  他想着,点了点头:“对。”
  “囊中还有公子的令牌、印章,以做身份凭证。只是公子必不可轻易以真实身份示人。”
  宣于宴听闻便揭开锦囊,查看了物件。
  他悉心看了,然后在取出其中一个物件之后,眼睫一触即分。
  辛垣焕看到他的反应,没说什么,只是撩起了眼角沉默地看着他。
  “好的,焕,我知道了。”他看了之后,将物件重新放回囊中,收到了袖里。
  辛垣焕推袖言道:“除去现在需去寻找长公子并放话于朝野,臣还需回府布置诸多事宜。但逢变故,门下群客必乱。”
  他说完这句,宣于宴生出了片刻的思忖,然后说:“焕,至于门下之客及仆从,若愿留下,便将他们好生安置,若要离开,也不必强留。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一朝失势,任是门客散尽也不稀奇,世道从来如此。”
  辛垣焕垂眸颔首,应道:“是。”
  “所以,你若要走,我亦不会强留。”
  宣于宴突然掷出这么一句话,猝不及防。辛垣焕遽然抬起了眼。
  那公子看着他惊诧的神色,蓦然而笑,伸手拍在了他的肩上:“你已为我做了许多,又无攀附王兄,晋身朝野之心。我平日张扬跋扈,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因此我若不能回来,你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不甚要紧,公子不必为臣担忧。”辛垣焕诚恳地说。
  “我之所念,是希望你能留在王兄身边辅佐他,毋令我担忧。我府中之事,就算你不在,鸣蝉不在,也有必然有不会离开的家老。”
  他见辛垣焕没有说话,便舒缓了神色,无奈地笑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大抵意料得到。”宣于宴微笑着对他说,“不论你愿不愿意留在王兄身边,都是出于为他好的心。但是你认为这样对他好,他却不一定也那么认为……王兄是个非常看重感情的人,从小就是。”
  辛垣焕轻微地匀开了唇角:“公子所言不假,但如今不是细说的时候。不论臣做了什么,都望公子能相信臣的做法。”
  宣于宴定然地笑道:“我当然相信你。”
  辛垣焕的笑容有些苍白。
  他端正地合袖,缓缓推于身前,正色注视着他,真诚地说:“知遇之恩,本当涌泉相报。公子对臣的关照与信任,臣没齿难忘,只愿今日一别尚有后会之期,使臣能够得幸,再报公子的恩德。”
  宣于宴笑着让他免去礼节。
  而辛垣焕噙着笑意的样子,看起来却有三分忧戚。
  宣于宴没有多问,直说:“多年来,亏难你尽职尽责地陪伴着我。你是我手下,最优秀的门客,也俨然应是朝中英明的辅臣。”
  “臣担当不起。”
  “担不担得起,我很清楚,王兄也很清楚。”念及时间紧迫,宣于宴说道,“……如今事态紧急,不能多言,你先去吧。”
  辛垣焕应允,旋即翻身上马。
  “三日之内,公子必须严加防范,提防途中变故。”
  他忧心忡忡地说完,引过缰绳,灵活地调转了马头的方向。马尾轻轻扫出一记凉风。
  他正要策马,忽听得宣于宴唤出了一声:“对了,焕。”
  “公子何事?”他连忙回过身。
  逆着光,宣于宴撩起了唇角一向张扬的笑。
  他说:“‘辛垣焕’真是个好名字。”
  骑马的男子神色微微凝滞,一瞬的惊讶从面上扫过,随后不见余痕。
  辛垣焕自嘲却又释然般的笑了起来,牵着马缰,庄重地再次合袖道:“一日为臣,终生为臣。辛垣焕谨记于心。公子,千万珍重。”
  宣于宴亦笑着合袖,以同等之礼礼之。分别之前,两人合袖深躬。
  忽而有凉风从袖际袭过,万籁亦簌簌有声。
  车轮与马蹄声都远去了,各自消失在不同方向的地平线上。
  
  
  
  第79章 罹乱(一)
  传出几封密信之后,辛垣焕策马向三公子府飞奔而去。
  “先生,出了何事?公子呢?!”一见到辛垣焕的身影,鸣蝉便焦急地跟了上去。非常时刻,亦顾不得此前的种种芥蒂。
  下马后的辛垣焕急速走着,望向前方对身边紧紧相随的他有条不紊地说:“鸣蝉,随我来,我需将府中大小事宜托付给你,如今有我需立即着手的紧要任务,因此府中事务由你全权代理。记住,现在你是这个府邸中权力最高的人。”末了,他又续上一句:“门客中若有要离去的,不必阻拦,留下的,好生安待。”
  “什么?!”鸣蝉难以置信地唤道,“为什么这样说?公子呢,公子到哪里去了?!”
  “一时不能回来,所以,你一定要管好此处。”辛垣焕认真地对他说。
  他将所需托付的事物清点了记在账上,又将府中诸事向鸣蝉甚快地嘱咐了一遍,最后将公子府的印符交到了他手中。
  而后不及鸣蝉问他更多的话,他便屏退了他,独自进屋去取了不知何物,之后再次匆匆上马。
  “先生!”追出来的鸣蝉猝然高声去唤,“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有我必须做的事,你勿多问。若赶不及,公子、长公子还有鲤都会有危险。”
  此前无法意料到事情严重性的鸣蝉呆呆地立着,一阵寒流从躯体中极速驶过。
  他遽然颤抖地扯住了他的袖角。
  “先、先生,不会有危险吧?大家都……会安然无恙的吧?”他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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