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掌柜的报价之后;徐简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挨宰了;但随即又觉得不对。因为这间茶馆是他和沈晨霭经常过来聚会的地方;那个掌柜的虽然与他们不慎相熟;却也是认识的;同为凤城人士;那个掌柜的哪怕是在蠢;也不至于敢明着这么干的;除非他是不想再做生意了。
被掌柜的报出来的价格吓了一跳的;还有沈晨霭。他听了那位掌柜的话;伸/进怀里掏钱的手都顿了一下;然后满脸惊讶的冲着柜台里面的那位说道:“掌柜的;我们虽然算不得是你店里面的常客;却也是来过几回的。每一回我们点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可您这价格可就差的太远了吧?”
掌柜的听完沈晨霭的话;满脸愁容的对着他们解释道:“两位客官不要生气;这真的不是小店做生意不讲究;实在是茶叶和面粉的价格最近上涨了太多;如果还按着先前的价格去买;小店可就要赔死了;无可奈何之下才会涨价的呀。”
沈晨霭闻言心里面一沉;想起最近钱婶采买归来的时候;的确是抱怨过米面的价格越拉越贵了;但是他们家里冬天储存的粮食和蔬菜很多;到现在还有一小半没有吃完;少有东西需要向外购买;所以最近外面各种食品的价格;他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所以一听掌柜的说茶叶与面粉涨价了;沈晨霭连忙问道:“最近外面的东西;涨价涨得很历害吗?”
掌柜的听完问话之后;苦着脸冲着他们说道:“可不是嘛;自打去年开始;老天爷就不肯赏脸多下一点雨;今年开春到现在;更是一场的雨水都没有降下来;这要是搁到过去;现在的这个时节早就应该下地种田了。可是今年改到的春雨却迟迟不到;百姓们买好了种子在家里面等着;却就是种不到地里面去呀;都急死人了。种不上地;大家的心里面都没底;今年到底会是啥样的光景;谁都说不好;家里面有粮食的人家;捂紧了袋子不肯卖粮;那些没有粮食的人家;就想方设法的开始囤积吃食;县里面的各种能入口的东西;价格都已经涨上去不少了;但就是这样也架不住人来买;人们怕今年是个灾年;所以都在提前做着准备那;客官你要是不相信;就顺着大门往左边看看;那里就是一家粮行;您看看里面现在是不是已经挤满人了?”
沈晨霭和徐简闻言来到大门口;点着脚尖顺着茶馆掌柜的指引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粮行那边的铺子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此时那位与他们说话的掌柜的也来到了大门边上;对着徐简与沈晨霭说道:“两位客官看见了吧;这还是人少的时候那;前几天这边卖粮的人都要排到街上去了;堵的我这小小的茶馆都快要没办法做生意了。”
沈晨霭和徐简闻言;相互看了一眼;沈晨霭乖乖的给茶馆结了账之后;他们两个人便心情沉重的走出了茶楼。
相伴着走了一段的路程之后;沈晨霭对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徐简说道:“本来我是想着要送你到家的;到进去叨扰一会的。可是现在我突然就想起家里面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今天就请恕我不在远送了。”
徐简闻言赶忙回道:“你有事就赶紧去办;我这边也只是回家去换一件衣服;马上就也得出门。不过如果你是想要去打听一下旱情;那千万不要忘了告诉我一声;是好还是坏;总得让我提前知道一下。”
沈晨霭听过之后答应了徐简的要求;俩人此时都没有太多在寒暄下去的心思了;不过是几句话之后;便匆匆的告别了。
☆、第98章
忧心忡忡的沈晨霭在回家的路上;有意的到摊位和店铺之中打探了一下最近的物价。得出的结论往沈晨霭本来就沉重的心情上;又加上了一层阴影。
凤城这边主要食用的荞麦和黄米就不用说了;就连茶叶和食用油这种辅助食品的价格;照之以往也已经贵上了三成;牛羊肉的价格相交往年也已经有了一成左右的提升;入口的这些东西中;唯一价格还没有太大变化的;就只剩下猪肉这一种了。
这还是因为凤城这边的猪肉市场;八成以上都是罗定的天下;罗家不加价;其他的小散户们也加不上价格;但是沈晨霭估计这种情况也不会坚持多久了;因为随着他的一路打听;已经有不止一个屠户在与沈晨霭抱怨;说是罗家肉铺的肉价太低;让他们这些单干的商户都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沈晨霭了解罗定的性格;在可以经营的范围里;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涨价的;但是外围的这些散户们的生活也的确是出现了一些问题;此时的猪肉价格尚且还有一丝利润;所以单干的那些散户们便还在苦苦的支撑;可是一旦饲料的价格在往上涨;把散户们仅有的一点利益也给损耗掉了;那两边的矛盾就必然是不可调和的了。
带着满腹的心思;沈晨霭回到了家里;正好今天肉铺那边也没什么事情;罗定就提前回来了;夫夫两个就正好碰到了大门口。
屋里的钱婆子听到主家们回来了;便大步的迎了过来;沈晨霭心里面有话想对罗定说;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屋里还有其他人;于是就对着钱婆子说道:“月桂这孩子又不知道带着他弟弟跑到哪里去野了;钱婶你要是家里面的活计都忙完了;那就麻烦你一下;帮我出去找找孩子们吧。”
钱婆子闻言快步走出去了;罗定本来还在屋里面换衣服;一见沈晨霭把钱婶支出去了;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对着自己说。
果然;钱婶刚刚迈出大门;沈晨霭就对着罗定说道:“我刚刚在街上打探了一圈;闻及现在的物价之贵;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如今还要去年的陈粮在支持;物价都尚且如此;我真的很担心一但真的出现旱情;凤城这边恐将出现大乱。”
罗定闻言回过身对着沈晨霭说道:“先前你提醒我今年少雨;我就已经让人找村子里的老人问过了。他们说凭着多年的经验来看;今年出现伏旱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已经提前做好了一些准备;多预备了一些草籽;将能用的地都耕出来;准备今年扩大饲草的种植面积;咱们的饲草十分耐旱;只要能够活着发愁芽来;基本上就能够成活;哪怕是天旱减产了;也能用扩展的土地将产量给顶出来。这样一来家里的牲口们就不用担心没有口粮吃了。”
沈晨霭闻言暂时放下心来;有牲口就代表有肉食;只要有吃的在;灾情就是可以控制的。
只不过小灾小难的还好说;要是真的赶上大灾了;罗定样的那些牲口还真的不一定能派的上什么用场;更何况现在还有不少单干的屠户对罗定很不满意的。
为了给罗定提个醒;沈晨霭特意将自己从别的肉摊上听到的安歇抱怨都与罗定说了;对此罗定的反应也很快;他马上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只听他说道:“咱们这边饲草和肥猪都是自己养的;成本的确要比其他人低廉不少;如果那些人又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到我这里来买猪;回去在自己杀;我可以给他们优惠价的。至于那些不想到我这里买猪;只想要我涨价的人;那我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无故抬价发国难财的这种事情;我罗定还做不出来。”
边说罗定边找出纸笔让沈晨霭给他写告示;说自己这边的肥猪优惠提供给有意的屠户们。
罗定的坚持与操守让沈晨霭十分的感动;敲骨吸髓搜刮民脂民膏的这种事情却对不能做;不过光是这些还是不能让沈晨霭放心;所以他还是更罗定提及了一下;看看他们家是不是也得储存上一些粮食了?
罗定闻言笑眯眯的回道:“这点你就放心吧;自打从族老那里得知今年可能会有伏旱之后;我就一直让武威那边的掌柜的;从关内往咱们这边运送粮食。现如今都已经有几万担了;够咱们这边用上一整年的了。”
沈晨霭闻言十分的惊讶;他没想到罗定也会用一些小心思;几万担的粮食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足够上万人吃上三四个月了。
“你运这么多的粮食过来;就不怕引人注意呀?”这是沈晨霭吃惊的问话。
谁知罗定听过之后却是毫不在意的回道:“咱们厂子和铺子都是提供伙计们饭食的;这一点谁都知道。厂子和铺子加起来上千张嘴;每一张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我要养活这么多人;买上一些粮食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再说我是托人从水路那边把粮食给送过来的;一路上捂得严实的很;不开袋子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个理由找到好;哪怕是再有心的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不过走水路;那得有船只呀;罗定他什么时候认识码头上的那些人了?
沈晨霭的心思真的是很好猜;因为他总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看到沈晨霭的表情;罗定眉毛一挑说道:“船只的事情是岳老九出面安排的;听说是借了白家的船队;你以为只有咱们家想到了存粮呀;咱们算是下手晚的人家了;听说岳家和白家那里;早就已经有成船的粮食运进府里去了。”
感情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是傻的;只有自己还在不明所以的瞎操心。不过他是不是忘了什么好像很重要的;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看着沈晨霭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的模样;罗定笑着在旁边看着他在那里不断的‘变脸’。
得知大家对这场旱情都已经有了提前的准备之后;沈晨霭沉重的心情总算是能够松快一些了;虽然还是有一种自己貌似忘记什么的感觉在不断的骚扰着他;但是因为实在是想不起来;沈晨霭也就只能够先将感觉给忽视了。
当天晚上休息的时候;沈晨霭脑子里面突然就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一直被自己给忽视的是什么了。
一把推开在自己身上腻歪的罗定;沈晨霭抓着他的膀子冲着他说道:“罗定;我想起来了;早在汉朝的时候;苜蓿草尤其是紫花苜蓿这种东西;是曾经作为一种蔬菜出现在老百姓的餐桌上面的。”
紫花苜蓿人能吃的这件事情;就是被沈晨霭给忽视的感觉;实在是因为这种东西已经退出人们的餐桌太久了;要不是沈晨霭曾经为了出土种子的事情特别留意过苜蓿这种东西;恐怕就连他都不会知道这么古老的事情。
灵光一闪之后;沈晨霭的脑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