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觞作者:苏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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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觞作者:苏亓-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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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耐的挥退殿内剩下的人,靠在椅背上阖起双眸。
    眉峰微不可觉的蹙抖,直到一声轻缓柔和的呼唤把他从混乱的意识中唤醒。
    “君上,你……还好吧?”
    展眸,戚玉臣担忧的神色映入眼帘。突然觉得有些累,伸手便把他的人拉在一侧坐下。靠住那永远安稳可靠的肩膀。亓珃的声音疲惫而微弱。
    “玉臣,我恨他。”
  
    97 牢狱(上)

    夜未央。
    深秋的风极冷,一阵阵的击打着并没来得及披上衣服的赤裸身躯,仿佛一双双嘲讽戏谑的淫靡之手,带来身心极度的耻辱。
    苏允的脚步有些踉跄。
    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会突然停止对自己的羞辱与惩罚,但此刻,被面容漠然的侍卫压着光裸的身体走在深夜的宫道之上,也许,并不比方才几乎忍耐不住的勃动要好多少。
    凌辱,一次又一次,自进入习风院的那一刻开始,没有停止过。
    亓珃,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么?
    身后传来一声痛吟,然后是重重摔倒于地的声响,侍卫呵斥:“起来,装什么死!”
    苏允倏的转身。那正欲对扑倒在地上的绻心踢上一脚的侍卫并没有看清楚前面的男子是如何动作,那人的身形已如一道清风般掠了过来,眼前一花,脚下的男孩子不见了踪迹,再定睛看时,那赤裸了全身的男子怀里抱着满身是血的男孩,立于几步之遥,深沉的黑瞳闪着可怖的冷光。
    “你……”
    两个押人去习风院的侍卫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清俊儒雅的男子竟然有这般身手!
    “带路。”苏允冷冷开口。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如果这个男人要逃,以他的武功也并非绝无可能,却如何……
    后面传来脚步声,却是吕止曰自寝殿被挥退出来,一手抹着额上冷汗一面小跑着赶了上来。
    寝殿里的情形没有谁比他看得更加清楚,君上临时变了心意,那一瞬间变了的神情一分不差的落入了吕止曰偷偷向上窥探的眼里。
    君上对苏允,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吕止曰早已看见前面情形,这时便赶走几步上前向那两个侍卫笑道:“两位请在前领路,我在后面看着,绝不会有差池。”
    两人都认识吕止曰,也晓得这深更半夜的一番动静全由习风院而起,见他既然担下责任也便不多言什么,互相一点头,便黑着脸向前去了。
    吕止曰转过脸来,见苏允沉眉望着怀中的人,他想了一想便脱下自己的外袍,走近一步道:“苏……公子,夜风冷,权且委屈一下披上奴才的衣服吧。”
    能为了一个低贱的侍奴做到这般地步,便是连吕止曰这样的人也心生几分敬佩感动,更何况苏允如今虽然落难,保不齐哪天还有翻身之机,少不得要小心伺候些个才是。
    苏允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吕止曰世情通透,忙将衣服披在苏允肩头,又看了一眼他怀中绻心,轻声道:“失血过多昏过去罢了,苏公子不必太忧心。”
    苏允微垂了眉目,“多谢。”
    轻淡的语气却莫名的令人心头一紧。吕止曰眨了下眼,觉得鼻中亦有些酸涩。其实在这丹宫之中,赤身裸体抑或淫靡交欢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为什么,看到这个男子如此不屈又甘愿的承受这一切的时候,却让人如此难受?
    吕止曰也微低了头,向后退了一步,伸手示意前路:“苏公子,请吧。”
    
    98 牢狱(下)

    知风馆地牢。
    阴冷,潮湿。
    绻心自昏沉中醒来,眼前一片模糊。在意识清醒的那一刹那,浑身鞭打的血口传来了急剧的痛楚,令他忍不住痛哼出声。
    一只温暖的宽大手掌抚上自己的面颊,微凉的液体被小心的浇灌入口中,耳畔是男子痛惜怜爱的轻唤:“绻心,绻心……”
    那是公子的声音啊。
    绻心努力的撑开了眼睛。视线仍是模糊的,浑身有如火烤似的疼。他努力的向着俯身过来的人笑了一笑:“公……子,我……我没事的……你……你别担心……”
    模糊的面影似也弯起了唇来,绻心很想把公子温润如泉的笑容看个清楚,怎奈力不从心。
    用了仅有的力气方才抬起了手,那抚摸着自己脑顶的手掌立刻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掌心一阵温暖,绻心似乎恢复了些许气力,紧紧抓牢苏允的手,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又一次滑下面颊。
    “公子,对……不起……”
    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拥进了宽厚的怀抱。男子本清和温雅的嗓音已变得苦涩低哑。
    “如果要道歉,那个人应该是我。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绻心,是我对不起你。”
    “不,公子……”
    铁门外的一阵亢朗朗开锁的声音在寂静死沉的阴暗牢房中显得格外刺耳,亦打断了绻心的话。
    “就是这个小奴才。”一个习风院的教习在打开了的牢房门口指着绻心道。
    两个院中掌刑的太监大步跨入,粗暴的抓人动作停在了半空,因为他们的脸上被两道冰冷若刃的目光凝住,突然之间心底窜出了一股惧意,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
    却是绻心挣扎的自苏允怀中站了起来。这些人是来带他走的,他坏了院里的规矩,吕监丞不可能放过他的。
    可是公子并不知道这些,还徒劳的为了自己受那样的委屈。
    想到这些绻心不由就心如刀绞。
    不可以,不可以再让公子为了自己受更多的苦了!
    苏允一手按住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的少年,没说什么,目光却坚定有力。
    绻心回过头来再次握住了苏允温暖的手掌,泪水已被偷偷擦干,他显出分外高兴的样子。
    “公子,他们是带我出去的。君上因为公子的缘故留了绻心的性命,绻心多谢公子。”
    苏允怔了一下,迟疑着被那孩子挣脱了手掌,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跪倒在地向自己叩首道谢。
    “绻心……”
    “公子,绻心走了……公子保重!”
    如果有下辈子,绻心还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
    铁门被重新重重阖上,绻心临去时泪痕满面的微笑容颜仍留在眼前。
    门外,幽深的地牢甬道通向不知名的暗处,那里,有阵阵隐约的鞭打与铁锁声传来,但是,没有呼叫呻吟。
    苏允一直坐在原处。头低垂,拳紧握。
    良久,猛然的,他抬起了头,站起,冲到门边,一拳击在冷硬的铁门之上。鲜血,顺着击碎的指节染就一片狰狞的暗红。
    血债!又一笔!
    亓珃,你为何如此残忍!羞辱我,还不够吗?你果然够聪明,也够狠,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最能折磨我的心。
    今生今世,我不会原谅你。我恨你!恨你!
 
    99 意外

    装满酒菜的食盒被原封不动的送回到吕止曰的案头上。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自从苏允下狱之后,不吃不动,甚至连水都不喝一口。那男子就如同一个已然没有了生命需求的人一样,背对着牢门,终日默坐而已。
    吕止曰听说他的牢房里有许多血迹,进去送饭的小太监看见他的右掌血肉模糊,但是送进去看诊的大夫根本近不了那个男子的身——没人敢靠近他,那整个牢房仿佛被冰封雪冻,靠近门口都会令人浑身发抖,无法举步。
    邹岚自房外快步走入,望了一眼食盒,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吕止曰不由只能苦笑。
    吕止曰亦报以一个同样无奈苦恼的笑容,问道:“裴公子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邹岚点头道:“都布置下了。裴公子交代了人来说,今日午后便会过来‘行刑’,可是大人您看,苏公子那边……”
    “我去一趟吧。”吕止曰站了起来,一手提起了食盒,“既然是君上的口谕,这事便一定要做到。”走到了门口,不由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邹副丞,你也晓得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是,对苏允这样的人下这样的手……唉,于心何忍?”
    邹岚倒没有那么多的感叹,只是觉得事情棘手比想象中还要凶险百倍,这时节见吕止曰颇有些感情用事的苗头,忙劝说道:“大人自己也说了,既然是君上下的令,说什么都万事皆休。苏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君上,这点儿惩罚已经算轻的了——毕竟没有要他的命。”
    要他的命也许还好些。
    吕止曰的这句话说得很轻,邹岚根本没有听清楚,待要问时却见监丞大人已拎着东西快步去了。
    何必为个男宠这么长吁短叹呢?邹岚心里颇不以为然。
    绻心的事要是君上追究起来,整个习风院都难逃重罚,而如今却什么事都没有,还专门派了裴惜风裴大公子来帮着院里“调教”苏允。无论如何来瞧,君上这次都对监丞和下面的人格外开恩容情了,难道,还不应该知足庆幸么!却还怎么为那麻烦之源庸人自扰呢?
    知风馆地牢的最里间。
    地上铺了干洁的草席,席畔放了一张小小的矮几,几上燃了一盏油灯。
    这几样东西都是吕止曰命人额外添置的。
    习风院里的人只看到苏允如今受重罚,但是吕止曰却知道苏允的处境远比人们想象得要复杂得多。这么多天过去,那晚在寝殿里,君上陡然变了的脸色仍旧历历在目。
    令看守打开牢门,吕止曰将两个贴身的随侍留在外头,只身拎着食盒走入牢内。
    只着了单薄长衫的男子面里而坐,多日不进食水也未曾令他笔直的背脊有丝毫弯曲,只是那么一动不动的坐着,微弱的烛光里看去,都仿若能在如岳沉稳的背影中看出一种与他的处境决然相反的傲然和坚定。
    “苏……大人。”
    吕止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想要拜倒于地,以对长官的尊重对这个斗室里的囚徒大礼参拜。
    意外的,苏允听见他的声音,竟然转过了身。
    室内光线暗淡,吕止曰不能很清楚的看见男子面上的表情,只是知道五天的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之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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