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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见一击不成,立刻收剑开始第二波攻势,不过时承运的四名轿夫虽比不上御前高手,却也是武功上乘的好手,反应迅捷,放下轿子,分四侧护守。
可是刺客武功太强,从顶上而来的刺客只是一照面的工夫,四名轿夫竟已被他刺倒下三个!而另一刺客早就精准地将剑从铁板上斜向下刺入,这个角度,轿内的时承运绝难逃过。
突变只发生在顷刻,路上的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在这要命的当口,暗中保护的御前高手终于赶到,四名暗卫挡住两名刺客。但是刺客斜向刺入的剑已经再次刺伤时承运的右肩。
时承运暗道这波刺客是他首见的凶狠,对方已经使出杀手锏,必要斩杀他才罢休,他的六名暗卫,武功最高的方里、方志都在小笔身侧,余下四名怕也未必能拦下刺客。
他一咬牙,再次摁下按钮,铁板弹回,他快速掀帘而出,直向闹市人群奔去。
这时行人们已看清情况,惊叫连连,纷纷闪躲,两个刺客仍与暗卫们缠斗,见正主儿竟敢从轿中奔出,逃进人群,知道已然失去最好的机会。
两人对看一眼,其中一名一剑拦下四名暗卫,另一个持剑扑向人群中的时承运。
时承运完全可以拿那些百姓做盾牌,本来他逃入人群也抱着这般打算,可事到临头,心头却是一惨,真要伤及这些无辜行人?
右肩与右臂两处伤口中血液不断涌出,他头有些昏,但仍咬牙往前冲去,刺客料不到这么个毫无武功的年轻官员竟还支撑向前,一剑刺空,再刺,周围百姓早躲得远远,当街只剩下时承运一人。
暗卫们都承有皇命,时承运死,他们全家遭殃,这时哪能不拼命,两名暗卫拼着受伤,跃起挡在主子身前。
刺客也不禁急躁,这是靠近皇城的闹市,随时会有京中骠骑军驰来援救,但是暗卫们却毫不畏死,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数,竟是无法得手!
终于,骠骑军特有的铁蹄声响起,刺客见势已去,便要逸走,时承运嘴角牵起丝狞笑,左手摸向怀中暗藏的精巧机簧盒,这是他的秘密杀招,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暴露,但这两名刺客太过危险,不除去后患无穷。
他拿出小盒,猛地按下机簧,无数蓝幽幽的飞芒细针射向两名逃逸的刺客,同时也波及到了一名暗卫。
刺客闷声倒下,时承运拿了随身携带的小瓶解药递给受针的暗卫,并沉声下令:「杀。」
三名暗卫三把剑立时刺入两名倒地呻吟的刺客咽喉。
「不能让骠骑军看到尸体,回府!」他又令道。
三名暗卫也已受伤,但仍分别扛起刺客的尸体和服下解药的另名同袍,飞跃而走。
一切结束,时承运不支倒地,幸存的轿夫叫道:「老爷!」过来替他包扎伤口。
「待会从侧门回府,别让夫人知道。」
「是。」
骠骑军到达后,一看竟是如日中天的兵部时侍郎当街被刺,立刻遣出飞骑擒拿刺客。时承运并未透露刺客已然当场身死,一来他暂时还不想暴露他的机簧暗器,二来现下形势未明,事情不能闹大。
一阵慌乱后,粗粗包扎好伤口的时承运重新上轿,在骠骑军护卫下回府,但离府尚有一段距离,他便让骠骑军先行离开。一乘暖轿从侧门悄悄进入。
「先别报知夫人。」他沉声交代时贵。
时贵不敢多说什么,点头应是,似乎有些犹豫,但仍低声禀道:「老爷,郊外别庄的老管家来了。」
哦?时承运微一皱眉,这个老管家时成是自小就跟着他去南地的心腹老仆,也是当年唯一逃脱抄斩厄运的时家仆从。
但他这时并不想见他。
他放下轿帘,微微闭上双目,沉吟半刻,轻道:「去后院。」
幸存的轿夫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指挥下人将轿子直接抬到小笔所居的偏僻院落。
可轿子刚刚抬起,从小径深处行来一个仆从打扮的老者,看到时承运的暖轿,便躬身一礼,嘶哑中带了丝浑浊的声音响起:「少爷。」
是老管家时成。
极之疲倦的男人隐忍地撩起轿帘,低低道:「你来了。」
岁月打磨,时成却好似从未变过,头发灰白,脸色黯淡,面相忠厚,背脊略弓。
时成看到少主人的伤势,脸颊似乎抽搐了一下,声音悲哀:「少主人要保重。」
时承运没看他,只从喉间发了声「哦」。
老者显是有些激动:「六名御前侍卫都抵挡不住?」
男人暗沉的眸子里浮出一丝兴味,看来这老管家定是知道了什么,他索性直言:「方里方志在小笔那里。」
时成听到「小笔」两字,肩膀略略颤了一下,似乎很久才平复心情。
「奉笔?」
「是。」
「他七年前就死了,少爷!」
时承运微垂下眼睛,不置一语,他的伤口抽痛得厉害,人也倦得很,他不想去回忆过往,不想去管顾,尤其是这刻。
但似乎老天总跟他过不去。
他想和小笔过平常的生活,老天却要他入京,小笔更是不告而别;多年后,他舍弃过往一心往上,小笔却又活转,重新回来。
他适才生死一线,去鬼门关转了一圈,心间烦郁外更有忧惧,有小笔在,他更像活着,可有他在,他兴许也会死得更快。
其实,他明白时成的想法,可什么也不想说。
「少爷,您别忘了。奉笔他是自个儿走的,他的性子太野,您已经吃了一回亏,该……」
「时成。」男人阴沉沉叫了老者的名字,「我说过,你好生休养,回去吧。」说完,轿帘落下,轿夫起轿重又向后院行去。
时成怔怔望着远去的暖轿,浑黄的老眼里有慨叹,有狠毒,有怅惘,复杂已极。
男人坐在轿中,去小笔居处的路途并不远,只是小径曲折,轿子难免有些颠簸。轿中仍残留着血腥味,侧边和顶上都有剑刺的洞口,一丝月光更从顶上透入。
适才生死一线,令他紧绷,如同一张拉开的弓,而这张弓已经拉开了七年。
再加上时成的话语,他心中似有猛兽抓挠撞击,烦郁焦灼。
这在他是不应当的,这多年京中的生涯,他一一走过来,再多棘手的事情也从不动容,从不焦灼。
可这刻,他竟生了厌烦,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本打算不惜一切代价爬上最高的地方,或会有所不同。如今……
他不愿再思考,忍住伤口的抽痛,只想着去见那个家伙,似乎看到他会得缓解。
暖轿到了小院,时承运从轿中下来,方志和方里都候在门口,想要搀扶,却被他拒绝。
他有些迫急。
疲累,疼痛,忧惧,令他更想见到那个家伙。只要抱着他就好。
但是他右肩、臂的伤口包扎得潦草,这时仍有血渗出,方志不敢大意,说道:「主人,属下替你包扎伤口。」
时承运不耐,又死不了,管他!
方志伶俐,又加了句:「公子会受惊吓。」
男人一顿,这才微微颔首。
悄悄进了偏厢,方里拿了秘制的金创药,替主子重新包扎,还好刺客的剑上没有毒,也未伤及要害,但他们武功高,剑下创口较大,愈合的时日须长些。
「他睡了么?」男人穿上袍子轻问。
「洗完澡……该是没有。」方志运功凝听,回答时有些尴尬,摆明了能听到房里的动静,主子欢好他可不会故意去听哦。
男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再不多话,径直往卧房而去。
炕上被褥里团着个东西,这家伙便是喜欢把头全部蒙上睡觉。
他走过去,被子猛地掀开,小笔翻身坐起,笑玻Р'看向来人:「小叶子你总算来──」可说到这儿便停住。
小叶子仍然一身大官的打扮。
时承运看他笑颜,心里却是一宽,俯下身一把抱住他。
小笔觉得他有些不对,便以为还是官服作祟,闷在他胸前轻道:「脱了吧,夜里不用附身嘛。」
男人心中一窒,不顾伤口疼痛,更用力抱住他,近乎求恳地说道:「别说话,别,让我抱你。」
小笔一怔,下意识回抱男人,乖乖地一言不发。
小叶子怎么啦?
这时,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不由皱眉,小叶子受伤了?不,大官受伤了?那干吗还附在他身上啊……他一阵胡涂,想不明白。
但是从这个怀抱中他分明感觉到这个人的忧急,烦郁,所有疑虑不由得都抛到脑后,怎么了呢?
他微微仰起头,鼻子顶上他的下巴,摩擦,有些撒娇的意味。
男人的心软下来,被他弄得还痒痒的,脸上线条也渐至松开,他喃喃地:「小笔。」有你在,很好。
「小叶子……」小笔回应。
男人坐到炕上,将他抱到自己身上,防他受凉又包上被褥,就这么样的姿势,久久未发一语。
小笔从没见过这般神态的爱人,他的小叶子是温和的,淡淡然的,可这刻仿似受了什么委屈,烦郁不堪,谁欺负他了吗?
大官儿权势很大啊,还有谁敢欺负?
渐渐看他平静下来,他才轻轻安慰:「小叶子,别担心啊,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大不了回灵位里,咱们逃回南方。
男人闻言看向他的小笔,唇角又不由得牵起来,要保护他么?
他心里明白,小笔的保护,必定是带着灵牌跑路,可苦涩里却又泛出些甜来,有时候做鬼也不错。
「你不信?」小笔鼓起腮帮,眼瞪起来,这些年还不都是自己保护他么,给他盖宽敞的墓,给他烧大把大把的纸钱,不然能混得那么好嘛!
男人又给他逗笑,却也不答话,便去脱他的亵裤。
想要他。
第十二章
小笔略抬起臀部,任他脱裤,但男人身上的官袍实在碍眼,他忍不住咕哝:「你也脱掉么。」
时承运没应声,脱了外袍就会看到伤势,这家伙又不得安生,先跟他做了再说。
他对自己竟有这等炽烈的情欲,颇有些心惊,这些年他对性事一向淡得很,可如今,身疲心累伤口疼痛,反而更想揉到那具身体里。
他闷声不语,翻身将小笔压在炕上,扯开他下裤,掀了自己下袍,在那洞口处按捏揉动,稍有些松动,便举身前侵。
「啊!」小笔痛呼。
「小叶子!」他微恼,很糙蛋哦,老子那里又不是天生被操的,哼。
可男人非但没停下来,还微微笑了下,箍住他腰,狠命抽插。
「啊──喂!喂!你──」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