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我……”龚弃对她态度的转变还有些不适应,她真的接受自己了,有些不太敢相信。
“什麽小姨,那层关系不要也罢,既然你跟律儿都在一起了,跟律儿叫娘便好。”龚如萱温柔的道。
龚弃红了眼,张了张嘴,有些哽咽的轻唤,“娘。”他从小孤苦,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这麽幸福,有了相爱的人,有了孩子,还有了娘。
“傻孩子。”龚如萱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心痛的抚了抚他的左眼,“对不起。”
泪水蜿蜒而下,“我知道娘是为律日好,我没怪您。”躲了躲她的手,伸手遮住左眼,“不要看,会吓到您的。”
“怎麽会。”龚如萱拉开他的手,“娘心痛还来不及呢,怎会吓到,你娘是这麽没胆识的人吗?”嗔了他一眼。
龚弃流著泪,笑了,“谢谢娘。”
“娘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各色的人看多了,眼光还是有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那时一心想著不能让律儿无後,便狠心对你说出那样的话,不是真的讨厌你。你别放在心上,现在你身子不同往日,要放宽心。”龚如萱拉著他的手,愧疚且真诚的道。
“嗯,我知道。”
“龚家上下没一个善人,除了你亲娘外,我身上流的是龚家的血这个我最清楚不过了。”龚如萱有些厌弃的道。
“娘,你不是那样的人。”龚弃忙道。
龚如萱笑了笑,她也不是什麽善人,不然就不能活到现在了,她不想用那些血腥的事沾染他,“你身上虽然也流著龚家的血,但你随你娘,律儿没有选错人。”
龚弃微红了脸,随即期盼的看著她,“娘,我亲娘她是个怎样的人?”虽然小时候整天听姜妈提起他娘,但,他还想听听。
“你娘叫曲元香,曲家早年也是有些家底的,可惜养了个吃人的账房,钱被掏空了,你外祖父母经不起打击便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曲家中就剩你娘一人了,她一个女孩子家,虽然琴棋书画都懂一些,可也无法生存,无奈之下只好嫁给了大哥做二房。大哥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贪一时新鲜。你娘温柔善良,知书达礼,多好的一个姑娘,可惜嫁给了龚新树那个狡诈贪婪之人。”
龚弃红著眼眶,没说话。
龚如萱拍拍他的手,继续道,“说起来我跟元香还是好姐妹呢,她进门那时我还没出嫁,在龚家也就我会跟她亲近。可惜你出生那年东离家也闹腾,我没心思注意元香那边,只以为她难产,大人孩子都没了。要是我那时用点心思,你就不会受这麽多苦了。”
“娘,我过得很好很开心,姜妈对我很好,不苦。”他说的是真话,虽然生活艰苦,但心里确是满足的,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好孩子。”龚如萱笑,“累不累?我们到院子里走走?”
“不累,赵大夫说适当的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东离律日不放心,在书房里呆不住便回来看看,一进门就看到他娘跟阿弃并肩在院子里慢慢走著,偶尔轻声的说上两句,气氛很宁静温馨。东离律日松了口气,看了一会,微笑著回书房去了。
谢谢给我希望,给我勇气,让我微笑著如此幸福的生活。
龚弃转头看著中年美妇温柔的笑容,微微的笑了。
风花雪月之雪瞳第十四章
身心愉悦下,孕吐的反应也渐渐好转了,到了三个多月的时候,开始显形了,且能吃能睡,看得东离律日和龚如萱合不拢嘴。可是,这世上不可能事事都这麽完美的不是吗?
最近龚弃感觉身体好了,以前每天都早起晚睡的忙著一日三餐照顾小院子里的瓜菜或者打柴去换些银子,前阵子身体不好便没多折腾,这会儿便闲不下来了。
他在敞大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到书房里去跟东离律日道,“律日,我想在院子里种些菜,行不?”明亮的右眼翼翼的看著他。
种菜?东离律日头大了,他并不觉得种菜有什麽不妥的,但,在他寝室门前种那就不同了。又不能拒绝他,想了想,道,“可以,不过不要在咱们院子里,东面花园里还有些空地,刘伯(东离府的花匠)打算种上新的花种的,让他给你种菜吧。”
“这样好吗?”龚弃有些过意不去,“在花园里种会不会影响花园的美观,刘伯会不会怪我啊?”龚弃苦恼。
“你是我的宝贝也就是整个东离府的宝贝,刘伯高兴还来不及呢,怎麽会怪你。”把人儿抱到腿上面对面坐著,亲了一下他的脸,抚著微凸的肚子,“答应我不能太累,不然就不让你种。”
“嗯。”龚弃微笑著点头。
东离律日抬起他的脸吻了下去,极尽温柔缠绵,可吻著吻著就变味了,那吻里浓浓的情欲呼之欲出,东离律日使出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离开那张诱人的唇。
自从两人分离後,他们就没亲热过,东离律日憋得发狂,却又无可奈何,每次吻著吻著就会著火,幸好他的自制力还算好,不然……
怀里的人面染胭脂,明眸含水,朱唇微启,气息湿暖,一副等人采摘的样子,看得东离律日下体一阵骚动鼓胀。东离律日低喘一声,忙把人放下。
龚弃当然知道刚才顶在自己臀部的是什麽,脸涨得通红,垂著眼不敢看他。
东离律日捧起他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咬著牙道,“你去跟刘伯说,让他帮你把地松好,把菜籽买回来你再种。”
“嗯。”龚弃转身走了。
一出门便遇到龚如萱,龚如萱拉住他,手探上他的额,“脸怎麽这麽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不是。”龚弃眼神闪烁,脸更红了。
“是没发烧。”龚如萱没手收回,改摸他的脸,眼神暧昧的看著他,“是不是律儿那小子对你做了什麽?”明知故问。
“娘我有事先走了。”顶著一张大红脸急急忙忙的走了。
龚如萱笑得很欢,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开心的同时不忘了提醒他,“阿弃,慢点走,小心摔了。”
那边闷闷的“嗯”了一声,不一会便飘远了。
东离府上下都知道家主带了个男人回来,且宠得不得了,老夫人也很宠他,家主让他们叫他龚主子要像恭敬他一样恭敬他,大家心里有疑惑,但主子的心思谁能懂主子说什麽就是什麽。不要说主子宠的是个男人,就算主子宠一头猪他们都不会有意见的。
起初大家只是出於家主的威严才对那个龚主子恭敬的,不过不出一个月他们就对他有了新的看法了。这位龚主子为人亲和友善,从不恃宠而骄,也从没把他们当下人看,东离府上下都很喜欢这个龚主子了。
现在龚弃在东离府都不遮左眼的,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大家都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很快就习惯了,并没人觉得吓人的。这让龚弃很感动,很开心。
被人接纳,被一个家庭承认,能融入这个大家庭,让他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刘伯一听他要在花园里种菜,就笑呵呵的帮他松地买种,不用一日的时间就把这些都弄好了,第二日两人就蹲在花园里的忙活起来了。
龚如萱在房间里找不到他,去书房找被儿子告知他在花园里,便匆匆的赶了过来,进花园一看,不得了了,她家的阿弃不顾自己的身子蹲著地上挖洞点蒜种子!
“阿弃。”他到底蹲了多久了啊,龚如萱面露忧色。
“娘。”龚弃闻言,转头微笑著唤道,“您怎麽来了?”
“快起来。”龚如萱弯身去拉他,“蹲久了会伤到孩子的。”
龚弃顺从的站了起来,微笑道,“娘,您别担心,我知道分寸的。”说完又想蹲下去。
龚如萱忙拉住他,紧张的探探他的额,又擦了擦上面的细汗,责怪道,“还说有分寸,你看累得汗都出来了。而且太阳这麽大,晒晕了怎麽办?”
“娘我身体壮著呢,这些活儿都做惯了,不会有事的。”龚弃还想力争。
“娘知道,可是,现在可不能马虎,等你生完了,娘绝对不会拦你。”转头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刘伯,“刘伯,阿弃肚子里有了小主子了,你别跟他瞎参和。”
“小主子?”刘伯张大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只知道主子和老夫人宠龚主子,却不知道他肚子里已经有了小主子了,他们不说谁会猜到啊,龚主子明明是个男的!
“刘伯,你傻了,你不信?”龚如萱板起脸。
龚弃有些紧张,怕刘伯会把他当怪物看。
“信,怎会不信!”刘伯哆嗦著拉龚弃的手,“我这不是高兴嘛。阿弃,快到阴凉的地方去,可别晒坏了身子。”虽然男子生子有些惊世骇俗,不过,他也不是什麽死板的人,这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事。他就说嘛,怎麽看都觉得阿弃与众不同,看,都能以男子之身怀孕了!
龚弃苦笑著被他们拉到树荫下坐著,再也不让他下地了。
龚如萱禁止他到菜地去,刘伯也不让他插手了,龚弃郁闷。
东离律日见他闷了就拉著他到书房去看书,看书就看书吧,以前他想看还没书看呢。不过,每次没看几页就会睡过去,大好的时光就浪费掉了。
日子怎麽能这样过呢,龚弃觉得苦恼。
东离律日搬来赵大夫的话安慰他,“能吃能睡这是好现象,想睡就睡,硬撑著对身体不好。”
龚弃也觉得有道理,可他还是不想这样子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想了一日,便说要到厨房去帮忙,他以前也是在味香楼的厨房里帮忙的,适当的劳动对身体好。
赵大夫说,不要太累便可,他想做就让他做吧,不然日子过得不舒心,对大人胎儿都不好。
东离律日和龚如萱没话说了,只好吩咐厨房里的人看著点,东离律日还让封铮在一旁看著。
择菜、洗菜、切菜手脚麻利,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是个熟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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