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说:“就是拿来给你吃的。”
花无崖喜滋滋的拿起筷子夹起糕点,刚想塞入口里,忽说:“顾容,你吃了没?”
顾容淡淡一笑,说:“我吃过了,你快吃吧。”
花无崖看着他缓缓漾开的浅浅的笑意,就像闷热的夏季,忽然看见一股清流缓缓流淌,无比舒心惬意,让他一生陶醉在这样的笑容里,摈弃万花千红,也甘之如饴。
花无崖美美的吃着芯绒糕,美美的想。
“顾容,我觉得有你,真是一种幸福,就像……拥有了全天下最好最珍贵的东西的那种幸福。顾容,我很喜欢你。”
听着他这样赤|裸|裸的告白,顾容神色间倏地闪过一丝晦黯,正色道:“花无崖,你这孩子别傻了,你很好,不过,我们不合适,我比你老了太多。”
花无崖说:“你哪里老?一点也不,你顶多就比我大了两三岁,真的,我再没见过比更年轻貌美,更有气度的人了,我常想,那个能进驻你心里的人,该是怎样的人,他有多么完美,才能俘获你的心?”
顾容说:“你想多了,他一点也不完美,还诸多缺陷……”
花无崖说:“顾容,我觉得,你这么好的人,想要什么都是应该的,就算你想要的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该摘下来给你。”
顾容敛息,说:“如果,我要的是这个天下呢?”
花无崖说:“好,只要你点个头,我一定将这个天下属于你。”
顾容轻笑,一个天下,好像他真的做的了主似的,说:“我要的不是这个天下,我只要那个拥有这个天下,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花无崖呆愕不语,他的临窗眺望,他总是对着北边无尽的思念,那是皇宫那个人住的方向,他身处冷宫……原来竟是如此。
半响,花无崖从嘴边迸出一句话:“你要我将你送到别人手里?这一辈子,你都休想。顾容,我喜欢你了,你就是我的,这一辈子,你都休想从我的身边逃开!”
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仿佛,这个天下就是他的,镜月宫也是他的,顾容,也是他的,他是真的做得了主似的。
顾容看了一阵动容,心忖如果不是那个人已经先入为主……呀,他都在想什么?
顾容喟叹一声,说:“花无崖,我再对你说一句,我们之间不但有辈分之差,还有心理的隔阂,我们有代沟,我们不合适,你趁早死了心,去寻你心中更好的人选吧。”
花无崖异常执拗,说:“不,我不觉得我们有代沟。天下的风景千千万万,我只为你停留。”
顾容置若罔闻,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该蛋疼还是蛋定????
6
6、浮生拼却醉红颜 生死相随与君行 。。。
花无崖十分淡泊的留在镜月宫,虽然见到顾容的机会屈指可数,却由衷感到很满足,就像一个人,决定为了另一个人去做某一件事,心里被满满的能为他做事的幸福充盈着,无比充实。
花无崖每天不止是砍柴劈柴,挑挑水,除了这些,他竟还开始作起画来,并且每次把做好的画认认真真的裱好,问砦伯:“砦伯,你看在京城这样一张画可以卖多少钱?”
砦伯只看一眼,说:“不多。花公子很缺钱花吗?我可以借给你。”
花无崖说:“我不是缺钱,我只是想买一样东西。”
砦伯十分好奇的问:“是什么?”
花无崖说:“砦伯,你认为,我需要画多少画,换来多少银子,才可以买下一个天下?”
“……”砦伯无言以对。
痴人说梦。
忽一日早晨,砦伯正在花无崖的厢房里叫他起床,花无崖刚从床上爬起来,一个红色身影闪了进来,花无崖抬眸一看,竟是顾容,不由惊喜,顾容这样到他的厢房来,可是头一遭。
“顾容,早上好,我正想和砦伯去向你请个早安呢。”
顾容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说:“花无崖,今天你不用去挑山泉,竹意和竹心已经好了,你和砦伯今天早点到山上去,砦伯去帮我采药回来。”
砦伯说:“公子,我知道了。”
花无崖却没想放过他,说:“顾容,上次用了你的药,我的手好了许多呢,不过,现在好像又开始长新茧了。”
顾容拿出一支药膏递给他,说:“把这个拿去,以后手上长茧了就抹一下,很快就可以长新肉了,还和你以前一样的细皮嫩肉。”
花无崖拿了药膏,十分高兴,也没有多想,笑道:“如此,多谢了,顾容,你果然是真心对我好的。”
“……你们早去早回。”说完就走了出去。
顾容已走出去好一会,花无崖兀自痴痴迷迷的出神,砦伯忍不住打断他:“人都走了许久,花公子,快快更衣吧。”
“诶。”花无崖答得无比爽快。
上山的一路上,花无崖心情无比舒畅,一路呦喝着他的破嗓门:“一颗小白菜啊,等着人来踩啊……地里瓜黄透啊,白菜回我家啊……”
砦伯暗暗好笑,早上公子来看过他一次,和他多说几句话,外加给了他一支药膏而已,至于就兴奋成这样?
年轻真好。
到了正午,花无崖和砦伯一路嬉笑打趣着回去。
花无崖心情大好,也没有注意太多,砦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似的深锁眉头,走在前头大步回去。
花无崖这才预感到不妙,背上的柴草也被他丢弃一边,向镜月宫狂奔进去。
镜月宫大门紧闭,仍阻隔不住那异常刺鼻的血腥气味。
花无崖破门而入,里面一片凄云惨雾,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尸体,有镜月宫的人,更多的是穿着官服的官兵,鲜红的血流淌了满地,还有溅到墙壁,草木上的,染红了每一块地方,让人不忍目睹。
镜月宫内一片狼藉,像遭到洗劫似的,到处都有被翻动的迹象。
“顾容呢,怎么不见顾容?”花无崖嘶声喊叫着,翻开一堆堆,一具具的尸身,都不见顾容。
花无崖阴阴的打了个寒颤,心急如焚,心里无比的惧慑看见那个熟悉的,满身风华的身影。
可是看不见时,心里无比焦躁的不安着。
惨不忍睹,整个镜月宫的人,几乎全都丧身在此。
太残忍的杀戮。
花无崖哀嚎着,找遍了就是不见顾容。
砦伯说:“到后院看看。”
后院,仍是一团团的鲜血,数个官兵的尸身匍匐着,还有——
“竹意,竹心!”双胞胎紧握彼此的手,被一剑同时穿过两人的胸膛,死在一起。
花无崖忍住呕吐的欲望,拔腿奔到顾容平日沐浴的那个洞穴里面。
果然,那个如血鲜艳的身影,以他风华一世的姿势,想个熟睡的孩子斜卧在浴池上面的一块岩石上,伴随着一阵沁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顾容!”花无崖刚奔到离顾容不足一米的地方,手指还未触到他,忽被砦伯拧了起来。
“你干什么?”
砦伯说:“花公子你先冷静一下,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不能动公子的身体。”
“为什么?”
砦伯说:“你想,他们……一心想得到镜月宝鉴,公子执意不给,他们能让公子轻易的死吗?就算公子真的因执拗反抗而死,他们还能留着公子的尸身在这里吗?”
花无崖清醒了过来,想想也是道理,问:“那你认为这是……”
砦伯说:“公子研究过一种药物,叫沉香卧,是一种水流的液体,用这种药物淋了满身,有淡淡的香气,会暂时性的窒息,别人碰了,也同样会毒发身亡。我想,公子定是用了这种药物,以假死的状态瞒过众人和仉渊,也用这种毒物,让别人不敢碰他。”
花无崖说:“那么,这种药物有什么解救之法?”
砦伯说:“解救极其简单,请花公子打一桶浴池里的水,淋在公子身上即可。”
“你早说啊。”
花无崖急忙用旁边一只木桶打了水上来,然后对着顾容淋了一身,果然香气渐渐消尽。
花无崖犹不放心,又打来一桶,将顾容翻身过来,刚想又淋下去。
“够了……咳咳……”
花无崖闻声大喜过望,丢弃木桶,喜道:“顾容,你醒过来了,你没事,太好了,我刚才真的吓坏了,顾容。”
花无崖喜而忘形,扑到顾容身上。
顾容又咳嗽了几声,缓过来了才说:“我们快走,仉渊是个疑心很重的孩子,他一想到不妙,很快会回头的。”
花无崖稳住了情绪,“嗯”的答应了,忙把顾容扶将起来,说:“我们可以躲到哪里?”
顾容说:“现在他们都认为镜月宫的人都完蛋了,外面的机|关应该很松懈,我们要尽快离开镜月宫。”
“好。”花无崖扶着顾容出去,和砦伯三人小心翼翼的穿行在布满机关的小径上。
顾容忽然站定,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
“哈哈,想逃?顾容,我就知道你生性狡黠,没那么容易死透的。”
正是去而复返的仉渊。
这死小子,满肚子的祸水。
花无崖气道:“仉渊,你长的什么脑袋?整天就想着镜月宝鉴,你以为你得到镜月宝鉴,那人还用得着你吗?他还会留你一个满肚子坏心肠的人在身边吗?省省吧,你坏事做绝,还害死你爷爷,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仉渊怒不可遏,用少年刚转型的沙哑声音尖叫道:“你谁呀,知道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皇上是个一言九鼎的君王,才不会像你这种鼠目寸光的人一般见识。”
这人没救了。
花无崖不想与他争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