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默了默,正好有侍者打这里过,他便上前从侍者手里端过一杯香槟递给她,白薇忙摆摆手。
“不了,六哥,我先走了,你去忙你的吧。”白薇见他不说话,习惯性撩起一缕发丝别向耳后,轻声道。
“嗯,去吧,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一声。”商陆轻晃着酒杯,终于抿了抿唇,点头同意。犹不放心,想了想,拿出手机拔了通电话。
可是那边的回复却让他狠狠的皱眉,险些把电话摔出去。
“小六,我来送!”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均吓了一跳,白薇犹甚,因为她听出了来人是谁。
果然,下一秒,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雕像后漫步而出,此人正是苏兰泽。他负手而立,静静的注视着二人,脸上虽挂着浅淡的笑,眼中却看不出情绪,倒像一弯悬在天际的冷月。
商陆从怔松中回神,飞快低头扫向白薇,无声征询她的意见。
只要她愿意,他不会阻止。
“六哥,我先走了。”白薇却像充耳未闻,只对商陆笑了笑,连看都没看苏兰泽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苏兰泽无意中见到两人亲密的躲在角落里说话,心里已是窝着一团火,现又见她无视于他,且只对商陆笑语晏晏,还一幅亲密无间的样子。
这幅画面彻底击起了他心底潜藏多年的嫉妒,也让他心底一度的怀疑重新萌芽。
难道说,她对他,并不全然只有兄妹之情?
长睫下的狭长眸子一下就眯了起来,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就要走。
“苏兰泽!”商陆低斥,连名带姓的怒吼,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冷声道,“放手!”
“小六,今天丫头结婚,如果你想动手我不介意!”苏兰泽回眸瞪向他,声音陡降了八度,“再说,我自己的老婆还要劳驾别人去送吗?!”
而这个别人,当然是指眼前的商陆,此话一出,他脸色白了白,双手一下握成了拳。
“苏兰泽,放开我。”一直冷眼旁观,好像事不关已的白薇终于淡淡开口,回视他的眸光清冷淡漠,里面不见一丝喜怒。
当她选择踏上B市这块土地时,便已经把自己易于摇摆的心武装成了固若金汤的城池,也设想过各种可能发生的事。
同时也想明白了,有时候,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也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两条原本就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再如何纠缠其结果也终将是扬分道扬镳。
现在,他之于她只能称作“前夫”,早已不是她的幸福。
因为,她的幸福早已经丢失在五年前,丢在那个榴花红遍的午后。
何况幸福也不是物品,一旦裂痕便难以修补,哪怕找回一模一样的也不可能再一如从前。
苏兰泽低哼,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心里的愤怒燃到了沸点,理智也遏制不住他的怒火,薄唇抿紧,为她话中的冷漠,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
白薇悄悄颦眉,伸出另一只手欲掰开他的钳制。
“阿泽,还不快松手!你弄疼小薇了!”商陆咬牙,眼中也燃不起一簇不小的火焰,上前便揽住白薇的肩,一手也扣上她手腕,却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气,怕那白皙的肌肤再添红痕。
苏兰泽凝眸一看,也被自己的力道吓了一跳,可是手上刚一松懈,商陆那边加了力道,于是他想也没想,奋力一拉,不顾怀里人的痛呼,半强迫的把她带离了宴客厅。
商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追出去的步子还来不及穿过人群便收了回来,表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少爷,老爷叫你过去。”
“嗯。”
最后看了眼门外,无奈划过心头,商陆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重回喧华。
☆、025 错手伤人
白薇被苏兰泽的蛮力拽得脚步蹒跚,见有人打量,忙把头垂下,不然明天又要登上那些贵小姐阔太太的八卦头条了,毕竟,以苏兰泽在B市的地位,说他受万人瞩目也是不为过的。
好在那些欲探究竟的人在他一记冷眼后都调过了头去,可是白薇还是忍不住蹿起怒火。
一到无人的空地,便大声怒斥。
“松手!苏兰泽,你放开我!”要不是她今天穿着旗袍,她早就踹人了。
苏兰泽任她在旁像只发怒的小猫,任她用自己的利爪抓挠他的手臂,他就是吭也不吭一声,一意孤行的非要把她带走。
两人一路纠缠到停车场,苏兰泽加快步子疾走到一辆黑色车子旁,直接把她从驾驶坐上推了进去。
白薇扑倒在坐椅上,还来不及翻身坐起,苏兰泽便一手死死的压住她,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苏兰泽,你这样是犯法的!”扭头怒视,被人按在座椅上的她像只随时待宰的羊羔,挣扎也是徒劳。
苏兰泽的力气大的吓人,似是怕她逃走一般,直到车子发动行驶在路上,他才松开手,把她扶起。
“薇薇安静点,我带你去个地方。”苏兰泽一手操纵着方向盘,见她拍打着车窗嚷着要下车,忙伸手去制住她激烈的行为。
视线不可避免地触及到她已然红肿一圈的手腕,眼中划过抹沉痛的悔意。
他蓦地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停在路旁,然后狠狠的拍了下方向盘,最后颓废的低头抵在其上。
“薇薇,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都在伤害你……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低低的迷茫而痛苦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白薇死死咬唇,狠狠的揉着疼痛的手腕,尽量风轻云淡道,“你既然知道,那就放我下去!”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无益。
“不行,薇薇,你哪儿也不能去,我要带你回家!回家我们的家!”苏兰泽猛地抬头,激动的捉住她的双肩,声音却温柔得让白薇渗起一阵寒意。
家?哪个家?何处是家?
“不,我不要去!”快速摇头,白薇惧怕往后移躲,直到脊背靠到车窗,手悄悄的背向身后,焦急的拉着车门。
“薇薇,你要干什么?”苏兰泽眸犀利,狠狠的扑过去,把她压在了身下,愤怒的抓出她藏于身后的手。
然后飞快落锁,断了她的退路。
一想到她铁了心的要离开自己,恐惧就像疯长的腾蔓瞬间撅住他的呼息,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鼻息似要喷出火来。
五年前尘如旧梦,那时他不懂珍惜,得而复失。
仿佛又回到那绝望的一刻,那时,她连一个忏悔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就那样绝然远去,从此音讯全无,独留他一人面对满室凄苦与满心痛悔。
“不要……苏兰泽……你清醒一些!”下一秒,苏兰泽倏地吻上她的唇,吓得她一声尖叫,扭头闪躲着他扑天盖地袭来的亲吻。
白薇气急败坏的推拒着他,试图唤回他的理智,可是他却像疯了一样,不顾她的拍打,一味的攻城掠地,进行着野蛮的侵略。
这样的苏兰泽让白薇打从心底里害怕,慌乱的摸索下,一个冰凉的物体被她抓到手中,来不及细思,便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敲下。
苏兰泽蓦地僵了下身体,又继续他亲吻的动作,可是半秒后他忽又慢慢停下,然后缓缓的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薇薇你……”眼前慢慢涌起黑雾,他努力想撑起眼皮,奈何沉重的疲惫感来势汹汹,当一滴温热的液体滑过眼角时,他无意识的抬手轻轻一拭,映入眼帘的是指尖一抹猩红。
唇角轻轻牵起,浮起抹若有似无的苦笑,慢慢阖上的眼帘敛去了他眼中的黯然。终于,他的手无力垂下,整个身体软软的倒在白薇怀里。
白薇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她看看手里高举的金色小铜人,哆嗦着手抚上苏兰泽被自己击中的地方,当那一手温热的濡湿传来时,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半晌后,只听挡风玻璃上传来一声剧响,那只小铜人已孤零零滚到了角落里。
不!不——
白薇痛苦的摇着头,嘶哑的尖叫像闷雷滚滚压入喉咙,嗓子如同被利刃凌迟一般,疼入心扉。
“苏兰泽?苏兰泽?……”飘忽的声音承载不了一片羽毛的重量,白薇摇了摇他,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终于,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落下。
不要死……不要死……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吃力的扶起他,浅紫色的旗袍上已经开出了朵朵血花,那是他的血……
猩红的颜色刺激着白薇已经不堪一击的意志,她一边哭一边发动车子,她要带他去医院,她不能让他死!
“薇……薇……”
白薇麻木的猛踩油门,让车子冲得像离弦的箭,既使眼前是红灯她也眼睛都不眨的往前闯。
一旁昏迷不醒的苏兰泽却突然呓语出声,那双狭长的幽眸依然紧紧的闭合着,只那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在一翕一合。
可就是这微弱的声音还是钻入了白薇的耳中。
“苏兰泽!”伸手握住他略显冰凉的手,顿时大喜过望,“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薇……薇……小……心……”虽然呈半昏迷状态,苏兰泽却能感知车子此时的速度,修长的眉已经皱成小山,因疼痛也因担心。
白薇不及作答,前方有车横插而来,她飞快的打动方向盘,险险避过。
座上的人发出痛苦的闷哼,下意识的反握住那双柔弱无骨的纤手,所有的担心都藏在他紧锁的眉头。
终于,白薇有惊无险的赶到医院,打开车门她便揪住一个路过的白大褂,连说带比划的指着车内,心急如焚。
那医生一眼即明,立即开始急救。
站在医院走廊上,白薇失神的盯着那忽闪忽闪的红灯,像抽去了浑身的力气般贴靠在墙上,双眼呆呆无神,大脑空空如也。
片刻后,她突然以手捂脸,开始低低缀泣。
当陈苍术气喘吁吁的跑来时看到的便是她这幅孤独无依的模样,心里瞬涌而至的怜惜之情一下便冲淡了他的理智。
于是,想也没想,快步上前,无声无息的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好了,别哭了,没事的……”轻轻握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对来,与他对视,“薇薇,别哭了好吗?你要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
他很高兴,她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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