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玉城关城墙上,贺甲心急如焚地遥望远方。远方似乎有尘土飞扬,
贺甲立刻对下面吼:“去看看是不是来人了!”
两名传令兵迅速上马上前查看情况。贺甲拳头紧握,
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是王爷,一定要是王爷啊!焦急地等待了约一炷香的功夫,一名传令兵回来了,仰头喊:“禀报将军!是黄将军、许将军和阮将军回来了!”
“王爷呢!”贺甲的心漏跳了两拍。
“王爷还没有回来。软将军说让我们在这里等王爷,王爷最迟明日就能到。”
贺家硬生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已经能看到回来的人马了,
贺甲迅速从城墙上下来,直接策马出城迎接自己死里逃生的兄弟。
玉城关就在眼前了,
看到了贺甲的黄悍、许百才和阮刑天快马加鞭,在迎面遇到之时,三人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贺甲也从马上跃下,
与三人拥抱在一起。阮刑天压下激动说:“回城,若明日王爷还没有回来,我们就直接冲进关内。”
贺甲道:“我都准备好了。你们一路累了,
快回去歇歇。”
“先给我来一只烤全羊,爷爷的,
真是把我饿坏了。”黄悍抹一把脸,直接喊。
回来的士兵中有损伤,贺甲让阮刑天、黄悍和许百才去吃饭休息,他来善後。派出探哨去查探王爷的消息,暂时处理完善後事宜的贺甲一回营就看到阮刑天、黄悍和许百才在等著他。贺甲走过去说:“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们,你们若不累,现在就说吧。”
黄悍最著急,
第一个问:“那个神秘人还有给你送信吗?”
阮刑天插话:“我和他们两人说了。王爷那边还没来得及讲。”
贺甲沉思道:“刑天走後神秘人没有再给我送信,
所以我才一直担心你们能不能顺利逃出来。”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许百才自语。阮刑天和贺甲都摇头,
他们也想知道。
原来,在霍峰带著黄悍和许百才离开夷东回京之後,阮刑天和贺甲就收到一封密信。密信上说霍峰此次回京凶多吉少,张忠很可能要对他出手,要他们快做准备。阮刑天和贺甲不知这封密信的真伪,但为了以防万一,由阮刑天带人立刻去京城,
若能追上王爷最好,若追不上就见机行事,务必把王爷平安带回来。
而乔装成商队的阮刑天带著人刚出玉城关,就收到了几车大箱子,箱子里竟然全部是御亲卫的衣服,还有一块腰牌。阮刑天和他带出来的人一半换了御亲卫的衣服,
一半换了普通的兵服兵分两路赶往京城。
还没到京城,阮刑天就收到消息,王爷被抓、两位王妃自尽,
世子不知去向,小少爷落入伊重人的手里。阮刑天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可紧接著,他又收到了神秘人的密信,
要他子时三刻到观月台去救人。并在信上叮嘱他该如何应对,还告诉他救了人之後直接出城,自会有人想办法为他们打开城门。
一切都如信上交代的那样。阮刑天假扮御亲卫人马,以增派看守为由混入了观月台。一看到被绑在那里的王爷,
他便知道怎麽做了。出城超出预料的顺利,阮刑天对那个给他们送信的神秘人越来越好奇,
究竟是谁在暗中帮他们?能做出这样的计划,把御亲卫和沪安卫玩弄於鼓掌,此人的身份必定不凡,会是谁呢?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那个人会是谁,四人也不想了。累了一路的阮刑天、黄悍和许百才也不想去休息,王爷还没回来。四人索性窝在贺甲的营房里商量大事。王爷忠心为国,
如今却落得家破人散。这就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四个人都相信,
他们的王爷不会再犹豫。
第六章
… …
深夜,有卫兵来报,玉城关内出现了一股人马。阮刑天、黄悍、许百才和贺甲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对方什麽来路!”
“好像是御亲卫。”
“让弓箭手准备!”
贺甲提著自己的长枪就往外走,阮刑天、黄悍和许百才也拿著自己的兵器大步走了出去。难道是恶党追过来了?
四个人迅速登上城门,弓箭手已经就位,城墙上的火把驱离了黑暗,警示的号角吹响,告诉来人这里是玉城关,不是沪安卫或御亲卫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四人的心里都非常焦急,恶党已经追过来了,
但王爷还没有回来,难道王爷出事了?这麽想著,阮刑天就万分的自责,他应该和王爷在一起的!
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让贺甲开城门!老子回来了!”
“王爷!”
阮刑天的心窝一颤,黄悍、许百才和贺甲都面露喜色,转身就往城墙下跑。
“开城门!快开城门!是王爷!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弓箭手收弓,
厚重的城门发出吱呀的声响,缓缓开启。四人直接上马带了几百名士兵出去迎接。火光从玉城关内出来,
点亮了沿路。四个人睁大眼睛看著前方,
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马蹄声了,有几百人。马鞭声声,双方都是那麽的急切,急切地想要看清楚彼此。
“吁——”
身著御亲卫镇抚使鹰袍的为首之人先行停了下来。看清这人的脸,阮刑天、黄悍、许百才和贺甲都激动地不由热泪盈眶。
“王爷!”
“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王爷,路上还好吧。”
四人跳下马围在王爷的身边问这问那,一脸胡子的霍峰沉声道:“本王的命没那麽好收。”
阮刑天马上说:“王爷,咱们立刻回夷东,
从长计议。这回您可不能再心软了。”
霍峰微转马头,向後看去:“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你们放心,这回我不会再犹豫。”
“王爷,您等谁?”黄悍好奇地问。
“伊重人。”
“伊重人?!”
四声惊呼。
“王爷,您等他做什麽?”
霍峰没有回答,
而是对著马屁股抽了一鞭:“给我弄点吃的,饿死了。再烧锅水,我要好好洗洗。”不给部下们再询问的机会,霍峰直接朝城内奔去。
“哎,
这,
王爷为何要等伊重人?”黄悍上马,
好奇地跟过去。
许百才道:“伊重人羞辱王爷,王爷肯定咽部下这口气,若他会来,那正好杀了他,免得他再祸害人。”
阮刑天和贺甲互看一眼,是这样吗?王爷刚才提到那人的口吻可不像是要报仇啊。带著各种的疑惑,四人匆匆跟上。
※
躺在浴桶里,
霍峰一手搭在额头上闭著眼睛。一天之内,他的家没了、妻子死了、两个孩子不知身在何处。他被逼得甚至差点咬舌自尽。
——“你是个懦夫。”
——“……手握七十万兵马的越王爷竟然如此窝囊地被我这个你嘴里的阉人任意欺凌,你不是懦夫,
又是什麽?”
——“我一直都瞧不起你,现在更是。”
——“……可你,连阉人都不如!”
霍峰放在额头上的手渐渐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你是个懦夫懦夫懦夫……”
“连阉人都不如不如不如……”
眼前是一人开开合合的嘴,一字一句戳入他的痛处,残忍地撕开他的伤口。
“哗!”
水花四溅,
霍峰紧握的拳头砸入水中,睁开的双眼充满了仇恨和坚决。
伊重人,你加注在本王身上的屈辱,
本王会连本代利地讨回来!似乎又看到了那双眼,那双满是讥诮与冰冷的眼,霍峰从浴桶中站起来,目光如炬。
换上乾净的衣裳,刮掉过长的胡须,身形消瘦的霍峰招来自己的四位部下。一连串的变故和连日的逃亡,霍峰的双颊明显地凹陷了下去。但是他眼中所透出的意志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看到这样的王爷,
黄悍、许百才、阮刑天和贺甲对某件事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他们会誓死追随王爷。
霍峰看向阮刑天,阮刑天立刻会意。把他解释给黄悍和许百才的事情又完完整整告诉给了王爷。霍峰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平静地让他的部下有些纳闷。
说完之後,阮刑天还是不放心地问:“王爷,世子和小少爷真的安全吗?”
霍峰似乎正陷入某种深思中,没有回应,阮刑天又说:“我听说小少爷是被伊重人带走的。那人心狠手辣,
小少爷落到他的手里,我怕……”
霍峰抬眼,
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握紧又松开:“孩子在伊重人的手上,才是安全的。”
“王爷?!”饶是四人中最冷静的阮刑天都神色惊变,
王爷没糊涂吧!
霍峰没有解释,却是接著说出一句让四人再次震惊的话:“若不出意外,云开也是被他提前救走的。”
“救?伊重人?沪安卫千户伊重人?王爷,您,
您是不是……”黄悍很想问他家王爷是不是被气疯了。
霍峰的牙关紧了紧,
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然後在四人的面前摊开。
“这是……”
霍峰暗哑地说:“这是云开的贴身玉佩,是伊重人交给我的。”
“什麽?!”
霍峰看著玉佩说:“在观月台,伊重人来与我了解私怨的时候塞到我手里的。他,捂住我的嘴,却是喂我吃了‘天心丹’。”
阮刑天突然想到了什麽,马上问:“王爷,您身上的绳子不会也是伊重人割断的吧?”他差点都忘了,当时他去救王爷的时候还没出手王爷就自己挣开了绳子。那时太混乱,
他都没有多想。现在想来,王爷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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