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到梨的对面,捧起他的脸颊,认真道:“换是我,我做不到,我非要跟你相濡以沫不可!”
梨的笑意扬得更开,嘴角漂亮的弧度迷煞人,惹得明彦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戳了戳梨的嘴角。
梨微抿唇瓣,亲了下明彦的小手指,明彦咯咯笑了。
“那就··期待吧··”梨看向艳裳,墨绿眸子,熠熠粲然。
我凑到明彦面前,嘟着嘴说:“小心肝儿,爹爹心情有些不好··”
明彦眨眨灵动眸子,亦嘟起嘴,在我嘴角“吧唧”亲了口。
我一呆,随后猛然惊醒,摸着嘴角,傻笑不自觉。
一切已经无所谓,一生一世有他们,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英杰大会后就没见到龙,大典他也没来参加,怕是早就回了雪漠。这样,我与哥哥的联系似断了的线。
正巧借内和明彦玩得难舍难分之际,我硬是拉着梨,天天看着老农民的臭脸,跟去了雪漠。
在老农民那儿蹭了顿美美的饭后,我和梨带着明彦走进了龙住处所在的那片林子。
去他落脚处,扑了个空,半个人影也没有。
我弯着身子,瞅着没有丝毫尘埃的桌面,喃喃道:“梨,龙明明是回来了的,不然,这么多天了,桌面怎么
可能如此干净。”
梨不言,抱着明彦在屋里走了一圈,突然就笑出了声。
“怎么了?”我迅速凑过去,眼底映着梨绝美笑靥,再也容不下其它。
梨敲了下我的头:“方才不是挺细心的,到了关键处,看我干什么?”说完,细长的手指轻扣灶台表面。
我转移视线,落在灶面上还未洗的碗筷盘碟,数了数,皆成双成对。
“哈?”我不禁惊呼一声。
“嗯。”梨一应。无需多言,灵犀自通。
我们相视一笑。看来我是没有担心的必要了,梨也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有心见人寻不得,无意去会偏撞上。
折返的路途中,被梨猛得一把握住手腕。我站定,远处传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越加清晰。模糊的身
影亦慢慢显现。
龙一头金发耀眼夺目,细长的白嫩手臂半起袖,搂着一人的脖子,整个身子安稳得意地趴在那人背上,笑得
一脸闲适惬意,时不时在那人耳边说上几句。
那人面带静谧笑容,手臂向后稳稳勾在龙的膝关节。时而微微侧头,余光落向背上的龙,用心聆听。
只要那人的目光一落在龙的身上,龙便立马将笑意收个干净,扯出苦苦的面容,皱着眉说“脚腕很痛”。
那人温和劝了几句。眸子澄澈如初生的婴儿,盛满柔情。
两人越靠越近,我和梨却忘了动,百感交集让人反应迟钝无比。
那人抬头,目光不经意扫过我们身上的同时,龙亦睁大眼睛瞪着我们。眼神一对比,让人失笑。
那人收了的目光又投过来,细细看了我一眼,深深凝了梨一番,喃喃:“我怎么觉得他们很面熟啊,龙?”
他的问话自然是对着龙说的。
“隼人觉得哪里面熟啦?”龙眯眼一笑,夹着暗波道。
隼人一愣,眼神迷惘,语气含糊:“就是觉得熟悉啊···”
“呵~”龙啃了口隼人的耳朵,带起一片潮红。
“龙,你别啊。”隼人抿住唇,几分害羞地低下头。
“知道为什么面熟么?我们回去后,到后面潭子照照就知道了。”
不愧是游龙公子,说话如此讲究“艺术”。
我跟哥哥像,那是遗传。梨跟龙也神似,那是奇迹。这样看来,面熟也是顺理成章的。
“龙,原来··竟会遇上如此相像的人。”隼人冲我们一笑,背着龙与我们撒肩而过。
交错刹那,龙调皮地冲我们眨了眨眼。
我们如相交线,自那交点一别后,不再相聚。
各自沿着属于自己的轨迹走下去,走得幸福与否,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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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月如玉盘。
艳裳合上奏章,推开红木窗棂,凝望圆月,感触凉风。
古语有言,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本以为自己足够资格做个好皇帝,可区区上百本奏折,便搅得自己心神不宁。
月圆人未圆满,这种残缺又似一波情殇,脑晕着,心疼着。
艳裳伸手扯下发髻,甩甩头,红发散落,从肩头一泻而下。月光打在上面,似银河落九天。
松了头皮,换了便衣,未惊动任何人,艳裳出了宫。
每每当这中秋佳节,艳裳总是习惯沐着盈盈月华,去一个地方,数年未变的地方。
数年之前,在这个地方,年幼的自己傻傻站着,固执地等着一个人。
最近几年,依然在这个地方,虽然自己不再年幼不再犯傻,那颗固执等着一个人的心,未曾变过。
有缘相见,独怨错过。
第一次的错过,让我失去了父亲,让父亲失去了垂手可得的江山。
有缘再见,唯恨错过。
再一次的错过,我得到了江山,却失去了你。
会再见么?会再见么?
再见若非要失去些东西,让我失了这江山,来得到你,好不好?
翎,这两三年你可曾等我?
都说时间可以消淡一切,为何我唯独忘不了你?
都说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我偏生念你念得紧,寻寻觅觅这么久,过去所为一样都得不到证明,唯一清楚的是
,我只要你。
一样的地点,一样的等着人的倔强身影。
不一样的是,这次,那个人来了。
刹那,艳裳眼底,倾城笑靥,月华失色。
“你等的··可是我?”翎在艳裳面前站定,一贯如清风柔和的笑容,丝毫未曾被岁月涤荡。
艳裳眼睛湿了,嘴唇颤着,什么话都说不出。倾身向前,一把将人紧紧抱住,唯有真实的温度,让人清楚,
这不是幻梦一场。
翎亦伸出手,轻轻搭在艳裳的后背,柔和道:“那次大典没去,是怕见了你,不再能熬得住寂寞。你向我要
时间,我不得不给你。我··”
艳裳捏住翎的下巴,一下子亲了上去。细细含着翎的唇瓣,如珍宝般,小心呵护。
芳泽相浸,醉了的是两个人。
唇慢慢分开,艳裳的目光未曾脱离过眼前的人。
“翎,你还要我么?”艳裳问得认真,手指轻轻摩挲翎的眼角,心却是七上八下地等着答案。
翎淡淡一笑:“那你可愿舍了那皇位,跟我走?”
“别说是舍了一个位子,这次,即便是舍了命,我也要跟你一起。”艳裳从未做过如此疯狂欠考虑的事情,
竟是拉起翎的手,就大步走起来,“天涯海角,我们一起。翎儿,你可要一个名分?”半是打趣的意味。
翎一愣,随后又笑了,不紧不慢跟着,说话的语气亦是这节奏:“在你心里,我适合什么样的名分?”
“伴侣。一生一世,唯一的伴侣。”艳裳回得不假思索,似是在心里酝酿了透的。
翎按了下胸口,鲜活的心跳,真的只有他能给。
“翎儿,你不答应么?”艳裳有些急切,见翎稍默,便转过身追问。
翎举起交握着的手,盈盈一笑,水色唇瓣张合:“手都给你握了,亲也给你亲了,也不欠这一句话··”
微微带羞的绝代美颜,让艳裳坏心渐起。灵活的手指扰上翎的几处敏感,艳裳笑得一脸暧昧蛊惑:“还有什
么··实质性的理由么?”
“我··嗯··我很喜欢··你··”翎有些结舌,像是表达不好自己心底的意思。
纯情的翎宫主无视了艳裳的暗指,却出奇地说出艳裳最希望听到的话。
“哦,能在深入点么?哼?”艳裳毕竟是只狐狸,循循善诱地套话。
“我··”翎有些尴尬地歪歪头,声音微抖,“我爱你?”
或许反问的语气让艳裳不是很满意,但这话从翎宫主口中而出,便大大升值。
艳裳满足地点点头,毫不吝啬地说:“我是爱死了你,我的翎儿。”
翎被艳裳的直白吓缩了下,但眼眸亮亮,心里溢出从未有过的甜味。
相倚的背影渐行渐远,说话声也在远去。
“那个··艳裳,为什么叫我翎儿,我明明比你大··”
“你处处不如我,我又在你上头,自然是··”
“···”
“你别生气啊··我就觉得这样唤··很亲切··真的没别的意思。”
“我没生气··只是··你已不是皇帝,为何在我上头?”
“这个么··哼哼,回头我们探讨一下,我的翎~~儿~~~”
··········
梨花飘落悄无声,浮生若梦不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