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黎胥就将洗脸水端进了房间。
“怎麽还在睡?天早就已经大亮了!”是比平时更不尊敬的语气,大约是刚才和月
绯的争执,他都听见了吧。自己迟早都是会被遣送出府的,更何况现在又得罪了王爷宠爱的月绯,也没什麽地方是值得他恭敬的了。
但是,即使是当奴仆,他也会拼命留在王府中的!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没有把放在眼睛上的手臂放下,花伶说道。
只听“!当”一声,脸盆被重重放在了架子上,不少水洒了出来,然後是黎胥远去的脚步声,以及他“拽什麽拽”之类的嘀咕。
花伶苦笑一下,坐起身,下床。
随便拿了一件里衣穿上,遮住赤裸的身躯,然後开始洗脸。洗完後,他也没有叫黎胥进来倒水,而是自己端著水盆出去倒。自己在黎胥心中的映像已经完全是坏的了,又何苦再去自讨无趣,还不如自己亲力亲为来的快活。
自然,早膳午膳以及晚膳,也都是花伶自己去小厨房段的菜。这期间,再也没看到过黎胥的身影,似乎是已经忘了他这个应该伺候的人一般。
饭後闲来无事,又将屋子前的小院打扫了一下。
下午睡了个午觉後,去王府的花园散步,又意外遇见了王爷和月绯。但这次月绯只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就拉著王爷的手掉头走人了。花伶无所谓的笑笑。他也知道黎王爷现在正宠著月绯,就算自己和他闹,也没有一点胜算。经过上午那件事,花伶也终於知道,行房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说不定……即使是和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也一样可以这样。
戏子 20
次日一大早,花伶就被“砰砰”的敲门声吵醒了。
起床开门,是黎胥。
“发生什麽事了?”这巨大的敲门声,不得不让花伶以为是发生了什麽大事。
黎胥双臂抱胸,一脸高傲和不屑地看著他:“都什麽时候了?还在睡觉!”
“什,什麽?”
“今儿一天早,王爷就说了,青离公子遣离王府,而花伶公子,由於意图对月绯公
子不敬,留下来当奴仆!”
“怎,怎麽会这样!”
花伶的脸上并不是黎胥预想中的伤心绝望,反倒带著一点奇怪的兴奋。这人不会是
疯了吧?黎胥不由得想。
这个消息完全是花伶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经过昨天的事,黎王爷肯定会迫不及待
的让他离开王府,谁知竟然让他留下来当奴仆!这是不是表示,他还有机会?是不是王爷没
有想让他离开王府的想法?花伶已经不知道怎麽去控制自己高兴的情绪了,嘴角抑制不住的
一个劲往上翘。
那笑容,使得黎胥狠狠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低贱的戏子不正常,黎胥赶紧交代花伶等会去总管那里报个到
後,就匆匆走了,那神情,倒和见了疯子一样。
花伶摸摸脸颊,疑惑了,自己很吓人吗?
甩甩头,花伶转身回房,迅速穿好衣服,再打了水洗脸漱口,连早膳都来不及吃,
便匆匆向总管的房间走去。
黎王府的总管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面目慈祥。虽然年纪挺大了,但依然精神十
足,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为王爷解决了不少烦心事,也替王爷笼络了人心,黎王爷对这个总
管非常放心。
快步走到总管房间的门前,刚抬起手准备叩门,门就由内打开了。总管似是早料到
花伶会现在到来般,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边整理著衣服,边转身到他卧房旁的书房去,口中
说道:“跟我来。”
跟著总管到了旁边的房间,总管坐上主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不等花伶开口询问,总管就先开口了:“让你留下来,是王爷的意思。既然王爷如
此看重你,我便将你安排去打扫王爷的书房……”
此话还未说完,花伶就兴奋的打断了:“真的麽!”
总管对於他的打断,并没有生气,只是挥挥手,表示稍安勿躁,继续说道:“你和
月公子之间的矛盾我已经知道了。书房是王爷和月公子经常出入的地方,希望你能克制住自
己,别和月公子发生冲突。”
花伶疑惑了,既然怕他和月绯发生冲突,又为何要把他安排到书房去打扫?这岂不
是更容易惹出事来?就算他不招惹月绯,以月绯对他不顺眼的程度,月绯也可能来惹他的
啊。花伶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事,等你以後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
“是。”
和总管又闲谈了几句,花伶发现,总管真的是事事都为王爷著想。总管是亲眼看著
王爷长大的,对王爷的感情,早已是父子之情,甚至超过了老王爷,对王爷的心思,可以说
是了如指掌。总管自己也有一个儿子,是在王府里当管账的,和王爷年纪一般大,不过花伶
入府这麽久,还没见过总管的儿子,问起时,说是他经常去外地办事,所以时常不在王府。
总管又交代了几句打扫书房的注意事项後,便去处理其他事情了。打扫书房的时间一般是王爷不在书房的时候,而现在还是早上,王爷肯定是在书房处理各项事务,闲来无事,花伶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他现在已经是奴仆了,自然不可能再住男宠的房间,所以总管已经给他安排了和其他奴仆一样的屋子住。
戏子 21
对於让花伶留下来这件事,黎陌尘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来他在提笔的时,已经想好了让花伶和青离一起离开,但在笔下落的一刹那,花伶的脸又在自己的脑海中闪过,在回过神的时候,白色的宣纸上,已经写下了“花伶 留”的字眼。
虽然如此,但他心里竟没有後悔的感觉,反而在後面加上了“为仆”二字,之後唤人来,把这张宣纸拿走。
奴仆的屋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相反,倒和一般的平民房子差不多,只是要小些罢了。
和他住同屋的是一个叫魏羽的孩子,今年才13岁,刚入府没多久,还没改成黎姓。说是家里穷,弟弟妹妹都快吃不上饭了,只得把他这个当哥哥的卖到王府为仆。黎王府买仆人的价格还挺高的,听说也是为了接济那些穷人家庭,那些钱,够一般家庭吃个一年半载
了。
花伶把自己的床铺整理好,又去打了一桶水来擦洗铺上了灰尘的地方。期间,魏羽一直趴在他自己的床上,好奇的打量著花伶。
“听说你之前是王爷的男宠,是真的吗?”
花伶浑身一震,随後道:“……是。”他没有回头,他怕看到这样的小孩子对他露出厌恶的目光。
“他们都叫我不要跟你说话……”魏羽继续道,“可是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微微一愣,花伶转过头,是孩子纯洁的眼神,没有厌恶,也没有鄙夷,只有属於孩子的天真以及好奇。
“你……不讨厌我?”
魏羽摇摇头:“直觉告诉我你不是那种人。我的直觉很准的!”
花伶笑了,他走过去,用手摸摸魏羽的头:“谢谢。”
手被拿了下来,魏羽撅起嘴巴不满道:“摸头会变笨的!”
“呵呵,你这麽聪明,怎麽会变笨呢?”
魏羽和花伶一样,也是打扫书房的。毕竟书房挺大的,而且又要在短时间内打扫完,若是晚了,就会影响到王爷的工作,这样一个人确实有点忙不过来。
两人又聊了会天後,看看时辰,王爷也差不多该去用午膳了,这时候,便是他们打扫书房的时间。
两人来到书房,从总管所说的暗格里拿出抹布、水桶、扫帚。花伶负责擦洗,魏羽负责扫地,之後两人再一起整理书籍什麽的。
花伶出去到附近的井里打水,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王爷和月绯一起往用膳的地方走去。月绯并没有看见他,只和王爷说笑著什麽。倒是王爷刚好转头看向月绯的时候,眼角瞥到了花伶。
王爷怔了一下,随後就像没事一样,微笑著细听月绯的话。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连水桶都差点打翻了。花伶赶紧摇摇头,暗示自己专心做事。反正已经能光明正大的留在王府了,以後有的是机会接近王爷的吧。
书房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都灰尘,毕竟是两三天就打扫一次的地方。两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不多时,就把书房给打扫出来了。
花伶收拾好用具,转头,却见魏羽正专心致志的看著一本书。
“在看什麽书?”
“啊!”魏羽面上一红,赶紧把书放回书架,低头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识字的……”
闻言,花伶并没有多说什麽,他知道,现在穷人家的孩子大多数都不会识字,毕竟没钱把孩子送去学堂。而他自己本来也是不识字的,只是後来跟了师父後,师父教他识字了的。
花伶从书架抽出魏羽刚才看的那本书,道:“我教你识字吧。”
“真的吗?”魏羽猛的抬头,一脸期待的望著他。
“恩,真的。”
戏子 22
花伶把书翻开,对魏羽招招手:“来,现在就开始教你吧。”
“恩!”
书上的字花伶基本上都认识,依照著师父以前教他识字时的方法教魏羽。花伶本来就是唱戏的人,声音自然好听,魏羽不由得有些迷恋,希望这声音永远都不要停。
先教魏羽把书上的字都读了一遍後,花伶拿出一张宣纸,然後磨了墨,让他开始书写。
第一次写字,难免会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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