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为了给小叶过个生日罢了。
我宽慰自己,但不可否认见到他还是会在心底有些窒息感,还添了些微尴尬,上次他特地飞来跟老子来了个419,基本没啥沟通就走了,现在一想老子还算有魅力,能把人从几千英里之外勾过来,也是人生中一次经典的体验啊。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状况,和戒了两年多毒瘾的瘾君子,在出院前夕复吸是一样的,只不过瘾君子的毒是物体,我的毒,是个人。
……听说复吸会比首吸更上瘾。
我偷偷为自己悲哀地叹了口气,探头问道:“你吃饭了吗?”
叶清没有抬头,看著小叶笨手笨脚地拆包装,偶尔在盒子要掉下来的时候帮忙扶正,听到我问他,顺口答道:“没有。”
我转身进厨房拿出锅碗瓢盆,套上围裙,叶清坐在沙发上,扬声道:“今天还有两份从新加坡邮寄来的包裹。”
我重新探头,顺著他的手看到茶几上有两份包裹,心下了然,是乔延和顾芷晴寄给小叶的生日礼物。
我看了眼一个包裹还没有拆明白的小叶,笑了笑回到厨房,戴上手套准备晚餐。
小叶喜欢吃海鲜,我本想照著食谱做那个酸辣醋鱼,粗略看下来发现调味料不够,有一些,比如花椒大料,加拿大传统超市里很难买到,於是把不靠谱的食谱丢在一边,转变策略做小叶最爱的红烧鱼。
等锅开的时候拿出另一只蒸锅烧水,接著姜蒜切片,放油,煮上米饭,同时蒸锅的水烧开了,加了盐和姜片、蒜片,开始煮虾,然後把在超市收拾干净的鱼整个放进锅里,接触到油的一瞬间劈里啪啦!油星,我把盖子盖上隔绝危险,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把锅盖揭开迅速把鱼翻了面,煎了一会儿淋上醋和酱,再盖上盖子。
虾也煮成了红色,捞出来装盘,开始调酱料,顺便使唤叶清:“过来端盘子!”
他倒也乖乖听话,等我把鱼倒出来,和虾还有酱料一起端去了餐桌。我又炒了两个菜,煮了白菜排骨汤,和叶清一齐端了出去。
小叶早早坐在了餐桌上,背著我们用手偷抓鱼肉吃,听到脚步声立刻吸吮过手指,回头无辜的冲我们呵呵笑。
我把盘子放在桌上,解下围裙塞进柜子,然後对他板起脸道:“小叶不乖哦。”
他扁扁小嘴儿,跳下椅子蹬蹬蹬跑去洗手,再蹬蹬蹬跑回来,把湿漉漉的小手摊开给我看,我拽过毛巾给他擦干净,他才笑著爬回椅子上。
叶清一直坐在对面看我们俩互动,等都坐安稳了,又淡淡说了句:“小叶,生日快乐。”
小叶绽放出大大的笑脸:“谢谢Daddy!”
我正给小叶和叶清舀汤,听到小叶对他的称呼,手一歪,整勺汤喂给了一旁红豔豔的虾子。
叶清绝逼会下蛊,做饭这一会儿功夫就能把小叶收服还治得服服帖帖的,不是下蛊是什麽?平行时空麽?
震惊地用质询的目光看向叶清,小叶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对著我理直气壮道:“是Daddy要我叫他Daddy的。”
“……小叶今天都收到什麽礼物啦?”
不要怪我没出息的转移话题,我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得给我时间缓缓……缓缓……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听小叶叽叽喳喳不停地讲他有多喜欢叶清送他的一整套米老鼠漫画书,抱怨谢景澄没有送他礼物。叶清一向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偶尔会和小叶对视时回给他一个微笑。
碗里多了一只剥好沾了酱料的虾子,顺著骨节分明的手指收回的动作,看到了叶清波澜不惊的脸。
我把虾子夹到小叶碗里,在叶清蹙眉的同时解释道:“我吃虾过敏。”
他淡淡地“哦”了一声。
表面水波不兴实则暗流急涌的晚饭结束後,陪著小叶把顾芷晴和乔延的包裹拆了,顾芷晴的是一只小海豹玩偶,还有一罐点名给我的咖椰酱,乔延的是一堆小孩子喜欢吃的零嘴,全部是新加坡特产,在加拿大买不到,可见是极用心的把各个超市都走了一遍。
我瞬间後悔让小叶自己拆礼物了。这麽多零嘴一股脑儿给他,不等著长蛀牙呢麽!
我半真半假调侃道:“乔叔叔真是了解你,知道你是个小馋猫。”
小叶回头问道:“爸爸,乔叔叔是谁?”
“……”
瞬间跌落到谷底的滋味很难过,他居然不记得了。
我把他抱到腿上,面对面:“小叶不记得乔叔叔了?”
他歪头思考了很久,摇摇头,软声道:“不记得。”
“……小叶记住,”我缓声道,“乔叔叔,是一个很好的叔叔。”
“哦。”他点点头,稚气的童音奶声奶气,“记住啦。”
把小叶哄睡,接下来是该和叶清交流交流的时候了。
他这次一声不吭的飞来,我真是又惊又吓,他神出鬼没玩得痛快,也不考虑考虑老子的心理承受力。
其实我想过,开开心心的回归到床伴不是也很好,要求太多那是老子自己无趣,FWB(friend with benefit)不也说明了炮友是有益的麽。
叶清倚著门看我给小叶读故事书,听了一会儿转身离开,等小叶睡著了,我在他的额头吻下,又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香甜的睡相还挂著浅浅的笑。
给他掖好被子,轻手轻脚阖上了门,深吸一口气,面对要人命的叶同志。
作家的话:
(捧颊)谢谢大妹纸25号的鱼~没想到鱼羊一下子搬家了。。。。。。晚了这麽多天=3=
这几章杨爸爸会比较幸福的。。。。。。嗯 在不幸来临之前 总是会幸福一下下的。。。。。。
稍晚奉上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到现在我也忘不了当时叶清说出“我们在一起吧”的语气和神态。他的嗓音还是淡淡的,神态依旧面瘫,但是仔细看,能看得出佯装镇定的有些羞涩的脸红。
所以我就在想啊──现在也时常想──他也许对我有那麽点感情,也许是因为小叶,也许是这麽多年了,心中的神仙哥哥过的很幸福,家庭也没有什麽破裂的迹象,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了於是回头看到有个人在身後扒著石缝眼巴巴瞅著他,就没动过地方,然後他就动了点怜悯之心,走过来对这个可怜巴巴的人伸出手,施舍了点可怜巴巴的感情。
不管怎麽说,我等了这麽多年──也没有多久,三年多而已,只比一千零一夜多了几百天──总算有了幸运之神垂青的迹象了。
他认真地看著我,眼神中有些紧张,我终於掌握了一次主动权,但我还没太接受这个事实,就好像一个奴隶忽然翻身做主人了,从任杀任剐突然间变成了掌控生杀大权一样没有安全感。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很想趁此机会把这些年的心焦报复给他,让他也尝尝这样难受的滋味。
但我不是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了,成天钻牛角尖的认为爱情是洁癖最大化的存在,我三十五岁了,正值青年到中年的分水岭,玩不来年轻人轰轰烈烈的感情游戏,所谓爱是有自尊的,只适用於有资本等待爱或者敷衍爱的男孩子,对於我们这种中年大叔而言,自尊是什麽?能值多少钱?在来之不易的爱情面前它就是个屁,不放出去腰疼胃疼肚子疼,发出去了,也不过是一团挥之即去的气体罢了。
更何况无论我如何自我催眠自欺欺人,重重遮掩之下最本能的心情,还是在高兴又深情地说著“我爱你”。
别嫌我恶心,这是事实。
於是我也同样认真的回答道:“好啊。”
老子就赌一把,又不是赌不起。大不了就是再一次失恋呗,早他妈的失习惯了,难道还会有比这更惨重的结局麽?
他翘了翘嘴角,平复後又翘了翘。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眼前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盯著我,然後向我左边看去,把我吓了一跳,伸出手臂把他抱起来:“小叶?”
他原是趴在我胸上,被我抱起来坐在腰上,小身子向前倾斜过来抱住我:“爸爸。”
“今天醒这麽早?”
“是爸爸起晚了,”他撅起小嘴儿,向我左边看去,“Daddy也是!大懒虫!”
我看向叶清,他刚睡醒,惺忪的睡眼见到小叶在床上瞬间清醒,看到被子严严实实的裹著下半身,遂即放下心来,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早上好。”
我瞥他一眼,被亲吻的地方有些发热,彼此赤裸的上身还残留著昨夜失控的痕迹,小叶把这些自动忽略了,伸手就要掀被子:“爸爸起床!”
我大惊,抱起他放到一边,被子边缘滑过指缝,小叶疑惑地皱眉:“爸爸?”
我亲亲他,笑道:“小叶先去洗漱,好不好?”
他点点头,撅著屁股扭下床,出了门又哒哒哒跑回来,把刚要掀被子下床捡衣服的叶清吓得连滚带爬藏回被窝,一脸狼狈。
小叶根本没理他,对我奶声奶气道:“爸爸,奶粉没有了,要去买。”
“恩恩,知道了。”我敷衍几句,目送小叶再次离去。
受到惊吓的叶清很可爱,他给人从来都是胸有成竹万事尽在掌握的姿态,偶尔露出符合年纪的真性情实在让人爱。
见我笑他,他不好意思地清咳两声,耳尖泛红,还硬装著淡然:“他都多大了,还在喝奶。”
我笑道:“小叶身体不是很好,景澄说奶粉更有营养。”
“哦,”他顿了顿,“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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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和我们一起去了超市,他拎著袋子,我抱著小叶,外面白花花的一片,我眯起眼,想到三年前的某一晚,也是这样白花花的一片。
小叶两条小腿儿乱蹬,要下来自己走,我放他下地自己去玩,和叶清在前面慢悠悠走著,像老夫老妻似的,没什麽话说,但是温馨在我们之间脉脉流动。
到楼下看到了大多数住户拿铁锹自发出来扫雪,小叶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抓起一把雪,他手小,本就抓不起多少,又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