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表格交上去,笑道:“是以前的错了,不是叶子的‘叶’,是黑夜的‘夜’。”
看他懵懵懂懂的样子,也不可能跟他解释,只好独裁了一次。
是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小夜与‘叶’无关,只是‘叶’带给我的黑夜,似乎没有尽头。
小夜穿上校服很好看,白色衬衫和深蓝短裤,运动服是绿色组的,穿上去很有活力。
新一年的一月一日,学校开学,一年级的小学生是下午班,小夜一大早就醒了,冲了凉吃过早饭,摆弄了一会儿校服,然後又检查好几遍书包,中午吃过午饭後我把他送到学校门口,整理了下领子,笑著对他竖起了大麽指,然後目送他背著小书包走进了学校大门。
去公司交了谱子,下午难得空闲,在附近的咖啡馆喝了一下午的咖啡,想著当年粉嫩嫩的一团如今也迈入了校门,只能感叹时光飞逝,岁月不留人。
等到晚上小夜快放学了,走出咖啡馆,隔著窄窄的马路看到乔延站在公司楼下向上仰望,却没有上去的意思。
我走去拍他:“喂。”
他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我後後退了一步,然後脸轰的红了。
我笑道:“在这干嘛呢?仰望白云?”
“没有……”他手足无措,“偶然路过,就、就看看……”
“你是要回家吧?”
“没有,刚从客户那里回来,还要赶去公司……”
“啊。那快去吧,别误了正事,”我笑道,“我要去接小夜,方向正和你相反。”
他“嗯”了一声,却没走,我疑惑道:“还有事?”
他又“嗯”了一声,踌躇半天道:“今年春节我要回加拿大述职……”
……和我有关系?
他扁扁嘴:“不能和你一起过了。”
我笑了:“叔叔不是说过,你要是混不出个样来就别来见我嘛,”见他脸蛋红红的,也带上了真心,“你还年轻,只要努力,总会出头的。”
他第三次“嗯”了一声,然後挥挥手,说了再见。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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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叶老爷:你考虑一下,加一点我的戏份,我是主角。
小隙:。。。。。。您出现也是会引起公愤的,何必呢。
叶老爷:那也不能便宜乔延那小子!!!=皿=!!!
小隙:。。。。。。何必呢,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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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日子淡然的过,儿子很贴心,学习虽算不上拔尖,但成绩还过得去,还交了两个小夥伴;朋友很义气,时常带著小叶去谢叔叔家蹭吃蹭喝,还会收获白眼两枚;至於乔延……还是挺不好意思,所以并不时常主动联系他。
公司给那位红的冒泡的歌手安排了数次采访,其中在一次收视率比较高的节目中顺便把我也捎带上了,虽然只是在节目最後出现短短的十分锺。
没有问什麽犀利的问题,只是常规的,围绕歌手展开的,比如她的声线如何、录音时遇到哪些障碍,最不靠谱的也就是她在公司有哪些趣事。
老子一路面带微笑,录完节目後脸都要抽筋了,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歌手的面部调蓄功能。
四月末的时候,顾芷晴怀孕了。
作为损友我当仁不让地损了谢景澄一番,谢景澄得了准爸爸焦虑症,不肯离开顾芷晴片刻,哪怕被顾芷晴骂年糕都不肯离开。
按照当地老一辈人的传统,是要去寺庙为准妈妈求福的,顾芷晴对这些嗤之以鼻,谢景澄当然是跟他老婆妇唱夫随一条心,我抽抽眼角,在周末空闲的下午,带上小夜去了全新加坡最大的观音庙。
出门之前接到了乔延的电话,听我要去观音庙,他说了句我们在那见,然後单方面挂了电话。
我叹口气,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观音庙游人如织,这里应该是每一天都最忙碌且全年无休的地方了。小夜没来过,一路左看右看东张西望,排著祈福的长队倒也不像其他孩子闹腾得欢,反而是规规矩矩很有耐心。
轮到我时告诉小夜乖乖站在我身後不要乱跑,三跪九叩完成後起身正要取福囊,一转身小夜不见了。
我惶惶不安,庙里讲究静,不可大声喧哗,我只能一个人一个人挨个的看去,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
没慌张几分锺,就在殿外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看到了小夜,他背对著我,仰头看著一个僧人,真正让我放下心的是小夜身边的乔延。
我跑过去,那位僧人抬眼对我远远一笑,眉宇间的不羁和淡然很是熟悉。他双手合十向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後离去,步伐并不是很快,但等我跑到小夜身边时他已经不见了。
乔延见了我有些愣愣的,我急著去看小夜,也没理他。
小夜手里捏著一张纸片,抬头道:“爸爸,那个人让我给你的。”
我接过,展开一看,熟悉的字体刺入眼底:情深不寿。
我恍然大悟,难怪那麽熟悉,那位僧人不就是七年前在B市的一个破旧小寺庙里的那位嘛。
有些不太确定的朝他离去时的方向看去,这是给我的忠告?还是……警告?
乔延凑过脑袋看了眼字条,又看了看我,我把字条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对他笑道:“你来得太慢了,我都求完了。”说著把福囊冲他得瑟得瑟,“是不是要请我们吃冰淇淋赔罪啊。”
冲小夜丢了个眼神,他微微笑了笑,仰起脸和我一起看向乔延。
乔延无奈道:“走吧。”
十二月初,顾芷晴生下了一个小男孩,腰肥腿胖像个球。小夜对这个小弟弟一见如故,很是喜欢──虽然他没有说,但是能用不离手的泰迪熊逗弄小婴儿,足以说明问题。
年底为了迎新年,公司每个人都是焦头烂额,为了推出一名男性歌手,他的第一张专辑必然是能闹的所有人人仰马翻,我也抛掉了笑眯眯的面孔,在录音棚里对著尾音发虚的歌手大吼大叫。
次年二月,专辑发布,但是销量一般,全体员工被叫来开会,上司发火,下属就要拼命,我把歌手试唱的demo抱回家一遍一遍的去听,他的音色比较独特,音域不宽,但是声音意外的很舒服。我又临时写了一个安静的慢歌,第二天拿给他唱,晚上录好之後果然惊豔全场。
调音师欢欣鼓舞,用他的大身板给了我个熊抱,差点没把我压死:“杨!你是个奇迹!”
第二张专辑全张慢歌,歌词也是心碎到死的那种悲伤歌曲,歌手一炮而红,我忙著数钱,看著存款乐呵呵。
但任何事到了巅峰都是要走下坡路的。
那天晚上我正准备第二天的个人采访,电话铃声响,我接起,好心情道:“你好。”
那边没有声音。
我又连声说了几句“你好”,还是没有回应,皱了皱眉挂了电话,不过并没有因为恶作剧影响好心情。
第二天的采访是直播,第一次作为主角出现在公众面前,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主持人很专业,漂亮女性的温柔笑容总是会让人平静放松。
采访是一个小时,开始一切顺利,到最後快结束时,主持人接到临时替换的新稿子,看了看然後蹙了蹙眉,不过很快舒展开,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还来不及分析她变化的眼神中包含的有什麽,只听她道:“在节目的最後,您能否讲述一下您的家庭,来满足我们大家的好奇心呢?”
我有些得意忘形,微微一笑,说道:“好啊。”
事後想起来,嘴贱遭天谴,果然不错。
我略略说了些,对小夜一语带过,然後等她接著问。
她优雅一笑,朗声道:“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您似乎是同性恋,那麽您儿子的母亲是──?”
最後的长音拖得很令人遐想,在我听来像是天打五雷轰。
张了张嘴,迅速镇定下来,眼神也冷了:“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侧面的灯光很刺眼。
采访时间还剩三分锺,她微微一笑,接著穷追猛打:“那麽,您是否承认同性恋的身份?”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采访被我方工作人员打断:“对不起,这并非我们要求的问题范围以内。”
说完拉我起身,不顾彼方的阻止,强行结束。
我被头昏脑胀的塞进车子里带回公司,一路上感觉所有的目光都带著审视,或幸灾乐祸或不怀好意,没有人来给我一个拥抱,甚至一句安慰也没有。
这些都无所谓,真正让我在乎的是,谁透露出去的。
我虽然有一段时间声色犬马,但对方多是外籍,在新停留几天就走的那种,谁会注意彼此的身份,想来连样貌都不会记清楚。
给谢景澄打了电话,让他去接小夜放学,等到深夜,公司出车,送我回家。
谢景澄一直在家等我,小夜已经睡了,见我回来,端来一碗面:“没吃饭吧?”
我“嗯”了一声,端过碗来默默吃了几口,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在公司留到深夜,别说一口饭,连口水都没有。
不敢想以後,甚至连明天都不敢想。
谢景澄叹口气,正要说什麽被我打断:“你趁天没亮赶紧回去吧,最近不要联系了。”
恐怕天一亮,楼下就会堵满了娱乐记者,谢景澄在我这里留著,对他声誉不好。
他没坚持,去楼下超市买了许多速食送上来,然後才离去。
我去看了看小夜,做好的美术课作业乱七八糟堆在桌子上,我给他整理好,然後坐在他身边看著他的睡脸,一步都走不开。
明天有他最喜欢的音乐课,他却踏不出这扇门了。
作家的话:
好吧 我欠抽。。。。。。因为明天就要走了 昨天各种朋友聚会 闹到半夜。。。。。。现在爬上来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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