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太用力怕让顾泽恺感觉到疼痛,林盛夏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脸上却不显分毫。
“上来。”顾泽恺开口,声音嘶哑的情况比她要严重的太多。
林盛夏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而顾泽恺的手指骨节却扣在了她的手背上,火红火红的一片被火烫伤的痕迹,与林盛夏手背上的白色伤疤形成了鲜明的呼应。
顾泽恺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掀开了薄被,示意她上…床。
“不行,万一压到你的伤口怎么办?”林盛夏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上来。”顾泽恺却只是倔强的只说这两个字,微微的抬起头来似乎要是她在拒绝自己他就亲自下床将她拽上来似的。
林盛夏视线相撞,他的黑眸里泛着淡淡的疲惫,也不在阻拦,只是就着掀开薄被的位置躺了下来。
她的脚有些凉,刚一进到薄被里便碰触到了顾泽恺露在外面的小腿肌肤,带起了丝丝异样的情绪,顾泽恺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该有的生理感受却没有因为虚弱而退减半分。
顾泽恺将头埋入到林盛夏的脖颈处,轻嗅着她皮肤的味道,其实两个人的身上还是有烧焦的味道残留着的,可也正是这种味道提醒了两个人曾经一同经历过了什么。
“你手上的伤口看样子是要留疤了,这下子我们真的成了患难夫妻,就连留疤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林盛夏伸出了手,将之前车祸留下的伤疤露了出来,与他大掌并排放在一起。
同一位置,不同的伤痕,却都是某件事情的见证。
顾泽恺却不说话,只是任由林盛夏躺在身旁,刚刚清醒过来的脑袋还有些混沌,闭着眼睛两个人的脚在薄被下紧紧的靠在一起。
高级病房内的床很大,容纳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事情,躺了没一会儿,林盛夏也累了。
“爷爷有没有来看过我?”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泽恺的声音带着疲惫的传进林盛夏的耳中。
林盛夏沉默了起来,刚才来找顾泽恺的时候自己有路过旁边的病房,唐淮南在昨天也受了些伤,顾弘文此时正陪在他的身边,谢青鸽这几天去寺院里吃斋去了,也不在。
跟唐淮南那边的热闹相比,顾泽恺这边
冷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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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166 我不心疼你,还有谁心疼
林盛夏将头发撩到一旁,侧着身子看着顾泽恺睁开的眼睛,不知是因为烟熏的关系还是其他,他的眼眶有些微红。
虽不清晰,却还是让敏感的林盛夏发现了。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刚才经过唐淮南病房的时候,里面堆满了满满的花篮果篮,反观顾泽恺这里,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
顾家在唐淮南的手里在怎么衰退下去,可他毕竟也是顾氏现任的总裁,更何况顾弘文还在那里,就算是有人想要先来看看顾泽恺,也不太可能。
不过,这反倒给了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
林盛夏的脚还是冰凉凉的,被溅起火星烫伤的地方刺痒着,两个人的手贴合着放在了一起,伤疤明显。
薄被下,顾泽恺的脚压了过来,将她冰凉凉的脚盖住,小腿处的暖肉贴合着冰凉的皮肤,这是最古老的取暖方式,此时顾泽恺用在两个人的身上,却意外的缱绻。
林盛夏只觉得面上有些**辣的烫,其实跟顾泽恺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他晚上睡觉的一些小毛病自己也是知道的,时常会在自己睡的正熟的时候整个人压了过来,死死的贴着自己。15530561
那毕竟都是晚上两个人睡着了之后,时间久了也就不至于觉得尴尬了。
可现在,顾泽恺和自己是清醒着的,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脚趾划过自己敏感的小腿肚,痒痒的,慢慢的。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调的正适中,既不会让人感觉到热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林盛夏素白的一张小脸就这样近距离的靠近着顾泽恺的,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下巴处长出来的湛清胡渣。
“别闹,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林盛夏隔着薄被用手拍着他的大腿,却意外的透过薄薄的被子摸到硬硬的东西。
初时,她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当是薄被没铺平整,手伸进去却猛然间停下了动作。
林盛夏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不停的扇动着,脸颊上原本刚刚平复的纷嫩蹭的又冒了出来。
她甚至看到了顾泽恺涔薄的唇微微勾起的弧度,连着下巴上的胡渣说不出来的颓废性感。
手指如触电般的想要抽出薄被来,还不等林盛夏的这个动作做完,大掌却隔着薄被压在了她的手上,令她动弹不得。
“它说有点胀,让你摸摸它。”
盛将侧身经。顾泽恺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嘶哑如同林盛夏的一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盛夏的颈上,或许是因为没有漱口的关系,有些口气。
很明显,顾泽恺自己都感觉到了,涔薄的唇微抿着,深邃的瞳孔内闪过懊恼的情绪。
林盛夏浅笑着,最终还是将手从他的擎天柱上移开,小心的避开他大掌上被火星子溅过的痕迹,柔软的小手贴着他的脸下意识的就想要将吻凑上去。
顾泽恺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捂住了嘴,这情景若是换成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林盛夏要调…戏顾泽恺呢。
“味道怪怪的。”隔着手掌,顾泽恺的声音传来。
林盛夏雪白纤细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慢慢的将遮住唇的手掌拉了下来,一寸寸的露出他涔薄的唇瓣与下巴上的胡渣。
她的吻先是从顾泽恺的下巴开始,舌尖划过他新长出来的胡渣,刺得舌蕾有些疼,顾泽恺的粗粝的手指沿着林盛夏细嫩的脸颊划过,身体依旧是虚弱的,可是心里某块地方却是温暖的。
林盛夏的唇最终还是印上了他涔薄的唇瓣,两人的呼吸立刻便窒住了,顾泽恺的唇张开任由她的舌尖突破自己的牙关与自己的舌头纠缠着,林盛夏似乎感觉不到口腔内的那股异味,尽管是微乎其微的,可她依旧全心全意的接纳顾泽恺的全部。
两个人此时皆是侧着身子的,长指轻抬落在林盛夏的后脑处,有些急促的让她的嘴唇和自己的更为亲密的贴合在一起。
“就算爷爷不来看你,你也不是一个人。”一吻完毕,林盛夏的声音轻柔的响起。
顾泽恺幽深的瞳孔内划过复杂的情绪,他深深的看着面前的林盛夏,眼神里慢慢的渗透出了些什么,虽然不复杂,却也不容易让人看懂。
“你后悔嫁给我了吗?”顾泽恺突然发问,唇上还带着唾液的润泽,看起来亮亮的。
林盛夏一怔,似乎没有想到顾泽恺会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又或许刚才自己的喃喃自语被他听了个清楚,所以他才会那么迅速的睁开眼睛?
她许久的沉默令顾泽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可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执拗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许久,他得到的不过就只是这四个字而已。
顾泽恺猛地坐起身来,输液瓶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晃动着,针管内开始回血,可顾泽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的,用手指狠狠的将针管给拔开,隐忍着愤怒的眼神怒视着还躺在床上的林盛夏。
什么叫做她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这么简单的答案难道她还不知道么?
林盛夏却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他,有没有后悔嫁给他,她是真的不知道。
当初明明是自己要死要活的…逼着顾泽恺娶自己的,她有什么资格后悔?
“别折腾自己了,手背上被火烧伤的水泡都破了。”如果说林盛夏刚才还陷在自己的沉思内的话,那么现如今的她是真的被顾泽恺手背上破掉的水泡而心惊了。
她快速的起身,或许是有些起的太猛了,林盛夏只觉得眼前一片昏白。
“你如果后悔了,做什么还要表现出一副心疼我的样子?”顾泽恺大手一挥,只是看到她似乎有些头晕的蹙了下眉心的时候,终于还是止住了动作。
“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心疼你,还有谁会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受伤了之后情绪波动特别大,林盛夏无奈的看着顾泽恺,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情绪。
不知何故,顾泽恺心中的愤怒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来得快也去的快,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可在林盛夏面前却又拉不下脸来,只能别过头去。
林盛夏却只是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随后又从旁边的架子上将消毒药水拿了过来,仔细的帮他消起毒来。
她的动作温柔,不似往日在商场时的模样,顾泽恺深邃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心口突然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林盛夏与苏暖,这两个名字在他的心里慢慢的揉碎,却融合不到一起。
一颗心本来就这么大,顾泽恺怎么可能将两个名字都放下呢?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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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从病房当中走出来之后径直的向着顶楼的阳台上走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满满的怒气堆积着,只想要抽根烟才缓解一下情绪。
岂料,此时阳台上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林盛夏的样子,为何不干脆强要了她,就算是心现在不属于你,早晚有一天做的多了,身体也会顺从你的!”
苏暖从口袋里掏出女士香烟,摁了好几次打火机,都因为阳台上的风太大了而吹灭。
直到最后一次,她终于点燃,薄荷味道的香烟在口腔内盈满,苏暖一直烦躁的心稍微有些安妥了。
元牧阳不说话,甚至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男人抽烟的动作性感而又忧郁。
“苏暖,我真的嫌你脏。”不知过去了多久,元牧阳扔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苏暖听完却笑了,她嘴角讽刺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起来。
什么时候自己堂堂的苏军医竟然成了人人嫌弃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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