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班第一天就提出这个事了,是他没想到的,他本来以为,像安宏这样的脾气,总得拖个几天,先把积下的工作完成,再找个机会才和辛维谈。
路云帆承认,安宏的迅猛动作,在他意料之外,当然,也令他万分惊喜。
只是想到她还有几个月的交接时间,他还是有些郁闷:“你得等到创意大厦开标后才能走啊?”
“是啊,不知道是谁啊,把4月的开标会延后到6月。”
“恩,不知道是谁。”路云帆一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啊。”
“就是啊,不知道啊,傻透了。”安宏逗着他,“开标又不能提前,你就慢慢等着吧。”
“安安,我好想你,才一天没看到你,就觉得过了好久了。”
安宏笑了,说:“你之前那么多年没见着我,还不是过来了。”
“不一样的。”他想了想,没有再说下去,又说,“这个周末我得去广州出差,下个周末,我过去你那里吧。”
“我过来好了。”安宏轻声说,“你难得休息一下,下周五晚上我过去。”
“好。”路云帆躺在床上,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悠悠地叹了口气,“还有11天,我才能见到你。安安,真的,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工作很忙,存稿箱更新!!!!!要留言呦~~~路总又出现了~~~
☆、我这儿就是你的家
听到路云帆的话,安宏有点感动了,想了想,她说:“你那儿下雨了吧。”
“下了。”
“你的腿……”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安安,我没事,天经常都会下雨的,已经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你别担心这个。”
他这么说,安宏也就把话咽了下去,又和他随意地聊了几句,才各自收线睡觉。
周二晚上,安宏如约赶到川菜馆,和赵德生见面。
赵德生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一个雅座上,安宏脱下外套落座后,客套地和他打了招呼。
服务生为她斟上茶,赵德生说:“你很久没去我家吃饭了,我妈前几天还念叨你呢,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吧。”
安宏笑了笑,说:“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赵德生端起茶盅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看安宏,说:“安宏,我知道,最近我们的关系不太好,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之前我劝你辞职的事希望你别介意,当我没说过,我向你道歉,我们继续好好地交往,行不行?”
安宏注视着他,还是开了口:“德生,对不起,我是想说,我们分手吧。”
赵德生愣住了,之前他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觉得安宏的心似乎有了些转变,要不然,她也不会几个星期不和他联系。他仔细地剖析了原因,也找刘艳聊了聊,认为是自己一再地要求她辞职结婚做全职太太,触犯了她的底线。
他决定道歉,希望能够挽回这段感情,挽回这个挺不错的女人的心。
没想到,她直截了当地就提了分手,以一种下定决心的方式,似乎一点儿也不留恋这段感情,完全不给他回旋的余地。
赵德生瞪着安宏,压抑下心底隐隐的怒气,问:“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安宏平静地回答他:“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德生,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安宏!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我们……毕竟已经交往了四个月,我不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什么大问题,如果你觉得我有哪里做得不妥,你和我说,我可以改!”
“不,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安宏笑了下,“德生,这几个月谢谢你,只是,我真的觉得我们俩不适合在一起,所以,对不起。”
赵德生半晌没说话,突然,他笑了起来,说:“安宏,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是不是?”
安宏不做声。
“和我在一起,你经常会思想开小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心里的事,从来都不愿意和我说,不管我怎么关心你,怎么对你好,怎么变着法儿地来逗你开心,你的心思,都没有在我身上过,是不是?”
“我的确有想过和你结婚。”安宏说。
“我要的不是结婚
!我要的是感情!是你的心!”听到安宏的话,赵德生再也按捺不住了,大声说,“安宏!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没有心的人!你要的不过是安稳的生活!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你根本就没有爱!没有心!你是个没有心的人!!”
餐厅里的人都往他们这儿看了过来,安宏坐着没动,看着桌对面的赵德生瞪着眼睛朝她大吼,她突然就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有个人,也曾说过一样的话,在一个落叶遍地的季节,他满脸的绝望,用一种近乎残酷的语气对她说:“你知道吗?安宏,你是个没有心的人。”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安宏苦笑一下,对赵德生说:“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辜负了你,不过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赵德生,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我祝你幸福。”
说完,也不等赵德生反应,她挽起外套提起包,就离开了餐厅。
突然就不想回家。
安宏开着车到了T市的酒吧街,这条不长的路曾经是她的感情寄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和几家酒吧的老板都非常熟络,隔三差五地穿梭其中,以近乎千杯不醉的酒量,与陌生人闲聊扯淡。自然有男人想打她的主意,但因为灌不醉她,又有熟悉的酒吧老板撑腰,安宏倒是从未被人占过便宜。
安宏会喝多,会喝到吐,但就是喝不醉,她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别人那样醉成一滩烂泥,不省人事,但每次都是徒劳。
一个人在酒吧喝到11点多,她打车回家。
洗完澡扑到床上,安宏才记起晚上还没有给路云帆打过电话。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酒吧太吵,她根本没有听见。
拨通男人的电话,只响了一声他就接了起来。
“你到哪儿去了?干吗不接电话?”路云帆有些生气,整个晚上联系不到她,令他坐立不安,甚至起过立刻买张机票赶去找她的念头。幸好,她终于回电了。
“喝多了。”安宏嘿嘿嘿地笑起来,“路云帆,你在干吗?”
“喝多了?在哪儿喝?为什么喝?和谁喝?”他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懊恼得不行。
安宏打了个酒嗝,坐起来为自己点起一支烟,说:“一个人呗,去酒吧,我没事,打车回来的。”
“安安。”路云帆叹口气,“你怎么了?”
“没事啊,我常去酒吧的,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喝多会伤身。”他压抑着语气,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安安,告诉我。”
“路云帆!我报告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和赵德生分手了!”安宏哈哈大笑。
“……”路云帆脸黑了,“分手了就分手了!你犯得着去喝酒吗?你是舍不得他啊!”
“没有啊,你想
什么呢。”安宏脑子还不是很清楚,说,“我动作是不是很麻利啊?你是不是应该表扬我。”
路云帆觉得头疼,知道这时候和她也说不通,干脆就陪着她胡扯:“是啊是啊,那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呢?卖房子卖车子?”
“那不行!”安宏连忙摇头,“车子可以卖,房子萧琳也有份,卖不得卖不得。这是……”她又打个酒嗝,“我给她的嫁妆。”
“那要是你不卖房子,回了J市你住哪里呢?你又没钱买新房子。”路云帆笑着问她,趁她脑袋糊涂的时候逗她,还挺有趣。
“是哦,我在那儿已经没有家了。”安宏的语气低落下来,“路云帆,你的房子借我住呗,最多我付你房租!”
听到她可怜兮兮的语气,路云帆笑了:“安安,我这儿就是你的家,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她沉默了很久,路云帆问:“怎么不说话了?”
安宏抹了抹眼角莫名溢出的液体,突然说:“路云帆,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去算命,那个老头说我名字里有两个宝盖头。宝盖头,就是房子,是家的意思。他说如果我名字里只有一个宝盖头,我会一世安稳,全家安康,但因为我有两个,而且安字属土,宏字属水,土克水,所以我一辈子会居无定所,背着两个宝盖头的名字,颠沛流离,一生无家。”
“你去信他的鬼话!”路云帆音调升高了,“他是想要你买他的狗屁护身符,胡说八道的!”
“你不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吗?”
“狗屁道理!”路云帆生气了,“安安,我那时候就告诉你,别信这些!你要信的是你自己,是我,我这儿就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路云帆……”安宏哽咽了,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只是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路云帆,路云帆,路云帆……”
路云帆轻声地哄着她,一会儿后,发现她没有了声音,他知道,她睡着了。
挂掉电话,他发了一会儿呆,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周五,安宏下班,刚走出大楼,就见到等候在门口的赵德生。
她有些错愕,赵德生看到她,快步地走了过来,说:“我想和你谈谈。”
安宏拉紧开衫看着他,说:“赵德生,我觉得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赵德生吸了口气,说:“安宏,我仔细地想了想,你的理由不成立,之前我们俩还好好的,你一句不合适就想打发我了?我告诉你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安宏知道自己理亏,扭头往停车场走去,赵德生立刻就跟了上来。
“安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说,我都可以改!或者,你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安宏站住脚步,回头看他:“没有什么理由,没
有!也许你说的没错,我没有爱过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赵德生气得够呛,大声说:“没有爱过我?那你这几个月和我在一起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