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公寓里面太过空旷,夏郁悠的话在宋以墨耳畔似乎回荡了一遍,让他的世界暂停了几秒。
宋以墨捏住夏郁悠的两只手臂震惊地道:“你说什么?我们的母亲?不可能……她是一个比谁都善良温柔的人……”
夏郁悠残忍地抖出真相:“我们妈妈当然是最善良温柔的人,不然不会在孤儿院领养我们两个,还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但以墨哥哥,爱情是会让人疯狂的东西,它会让心地阴狠的人变得温柔纯良,也可以让善良温柔的人变得铁石心肠。”
夏郁悠:“我们的妈妈以前是L市黑道林家的大小姐,她隐藏身份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顾昊天,并与他日久生情,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很好,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她看了一眼身前紧锁眉头的宋以墨,顿了一下道,“以墨哥哥,你既然想起了一部分,那你一定已经查过顾微微的资料,你应该知道顾昊天是谁吧?”
夏郁悠继续道:“后来L市几大黑帮摩擦加剧,林家因为出了内鬼,几乎一夜之间被楚家吞并。楚家心狠,担心林家东山再起,所以派了很多人暗访追杀林家的人,妈妈没有办法只好仓促出国。她当时一直担心顾昊天的安危,但碍于国内局势动乱,又被聿修叔叔拦着才没能回国与顾昊天联系。谁知道等风波平息,她收到的就是顾昊天跟楚家三小姐楚怜心成婚的消息。”
“楚家说愿意接纳顾昊天这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人物娶他们的三小姐是因为他给楚家办了件大事。呵,大事,不是当内鬼灭掉了林家又是什么呢?妈妈当时是有多恨,她在英国酗酒消沉,还尝试过割腕自杀,都被聿修叔叔救回来了。妈妈说,她恨顾昊天贪慕虚荣,更恨自己有眼无珠。后来妈妈振作起来与聿修叔叔一起做生意赚钱,也是为了攒资本回L市复仇,她说,她要把自己遭受的一样一样还回去,把自己失去的一样一样要回来……”
宋以墨身体虚晃了一下,手脚蓦然冰凉,他想起记忆中与秦弈初次见面的对话,声音变得有些僵硬:“难道……我真的是刻意接近的顾微微?”
夏郁悠连忙摇摇头:“妈妈以前从没把这些事情告诉过我们,我们甚至都不清楚她做的是什么生意,你去给顾微微家教完全是一个意外。顾昊天跟你的大学导师是好朋友,本来顾昊天是请他去指点一下顾微微英文。结果到了要去的日子,你的导师生了病,便来问你有没有兴趣,你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就去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妈妈知道了你家教的孩子是顾昊天的女儿……所以……”夏郁悠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所以什么?……”
“所以……她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希望你能让顾微微喜欢上你,然后狠狠地甩了她羞辱她……让她尝尝被背叛被抛弃的滋味……”
世界的光突然变得晦暗,宋以墨只觉得公寓里的空气都沁着刺骨的凉意,时光好像再度跌宕着流转,回到那个淅沥沥的雨夜。
那晚,顾微微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连衣裙,背了一个同颜色的巴掌大小包,又一次跟在他的身后。
他早便知晓这个“小尾巴”每个星期总会有那么几天心血来潮,不跟到他的宿舍门口不罢休。他放慢脚步慢慢走,只怕她会跟不上他的脚步。
后来,天空落下雨来,他不忍心顾微微淋湿于是回转身来,差一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碍于顾微微的年纪,碍于她马上要高考,于是忍住了。
而那一次错过,不知道应该称为他最庆幸是事情还是最遗憾的事情。
那天母亲来宿舍找他,第一次遇到了顾微微。
母亲看起来很喜欢顾微微,这让他很安心也很欣喜。只想着顾微微如此诚挚乖巧,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可顾微微走后,母亲沉默了很久,再开口,却已然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说:“以墨,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你觉得我待你和郁悠如何?”
她说:“我从没跟你和郁悠提起过我跟你们聿修叔叔在做什么生意,今天我告诉你,我们做的所有生意都是以挤垮顾氏为目的的。”
她说:“顾昊天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一个人,有朝一日,我必然要他跪在我脚边为当初的背叛与上上下下几十条林家性命忏悔。”
她说:“以墨,妈妈此生别无所求,只求能了却心中这一份恨,你能不能帮我?”
“你能不能帮我?”尽心尽力养育宋以墨二十余年的养母诚恳发问。
宋以墨只觉得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只是一个夜晚,他失去的是一个心目中接近完美的母亲,还有,理直气壮爱顾微微的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困得要死,写一半就睡过去啦。
今天仍旧困得要死。。。
某饭极度怀疑大姨妈在来投奔的路上了。。。。
☆、那个答复
秦弈抬头;深情地望着走在上面的女孩,然后伸开双臂;做出迎接拥抱的姿势:“顾微微,我准备好接住你了;你愿不愿意跳下来?”
顾微微看着站下面的秦弈眨眨眼:“跳下来?”
秦弈点头;一边耳朵上的紫钻因为朦胧的月色照耀折射出温柔迷离的光芒。
顾微微二话不说;从台子上轻轻跃起;风扬起她的长发,吹拂着她信任而坚定的面容。
秦弈收紧双臂;牢牢抱住了怀里的佳人;心“咚咚咚”如擂鼓般在耳边炸开。
向来嬉笑、无拘无束的秦弈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他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他问:“顾微微;你真的愿意跳下来?”
这下换顾微微莫名其妙,她歪头想了想:“不是你叫我跳下来的么?”
秦弈打量着顾微微完全不在状态的神情,心中正觉不妙。
顾微微大煞风景地又问:“对了,秦弈,你之前念得那段英文是什么意思?”
秦弈俊脸顿成便秘状:“你没听懂?”
顾微微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抓抓脸:“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最烂的就是英文,工作后又整整两年不念英语,原先会的那一点点基本也还给老师啦。不过我好像听见好几个‘her’,说得谁呢?”
“……”秦弈俊脸持续成便秘状。
半晌。
“顾微微……”
“怎么了?”
“……算了,不怪你,谁让我忘了你是个笨蛋。”
“……靠!我矜持那么多年,怎么一见你就很有说脏话的冲动呢!”
*********
铃铃铃。
端庄娴静的秘书例行公事地接起电话,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候明显因为吃惊而停顿了一下。
“您好,秦少,您母亲正在会议室开会,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帮忙转答么?”知道秦弈是颜董事的儿子,却在当职那么多年从没接到过这个巨星电话的秘书很礼貌地开口道。
对方语气很是闲适平淡道:“现在就告诉她,就说我出车祸了。”
“这……”听起来不像出车祸了的样子啊。
“你姓什么来着?”
不想成为母子斗争牺牲品的秘书妥协了:“我这就去办公室转答。”
片刻后。
颜歆中止了会议,她面容仍算精美镇定,只是走路时匆忙慌乱的脚步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担忧。
颜歆皱着眉头问跟前垂着脑袋的秘书:“在哪里出的车祸?人有事没事?”
秘书战战兢兢地把电话递给她。
颜歆有些犹疑地接起来放耳边。
“嗨,颜董。”
颜歆的面色变得很不好看,她瞥了一眼秘书,秘书很是识趣地出门给老板留安静的空间。
颜歆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秦弈,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在开多重要的会议?你的任性能不能适可而止一点?!”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抱歉,谁让颜董事你贵人事多,我不用点非常手段,哪能立马见到你。”
颜歆抬手揉微微紧绷的太阳穴:“说,有什么事情。”
“我想跟你当面谈,‘君临’,晚上十点。”
“今晚上不行,既然你没出什么事情,我必须要回去进行我刚刚的会议。等我办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再去看你。”
“……呵,颜董事,我想见你的时候永远要预约,要排在很多事情的后面,但你得了空想见我的时候,每次都是想见便见,你不觉得这对你唯一的儿子来说不太公平?”
颜歆软下了语气道:“秦弈……”
对方不听她言语,直接打断道:“我会在十点去那个地方,你可以不来,但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
“秦——”
“嘟嘟嘟”对方已经很干脆挂断了电话,变成了一串忙音。
*********
九点五十整。
司机将车子开到“君临”门口,待颜歆下车后再平稳地将车子开到地下车库。
颜歆对门口的接待员报了包厢的名字,随后便被穿着得体的礼仪小姐领到了“君临”的顶楼。
“君临”作为T市最高的建筑,站在顶楼,还真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颜歆将手包搁在桌子上,对着已经坐那淡定喝咖啡的少年愤愤然道:“秦弈,你居然敢威胁我?”
秦弈的漂亮的眉眼其实长得很像颜歆,只是这样的五官镌刻在颜歆脸上显得冷艳,秦弈作为男生就变得有那么点慵懒妖娆。
秦弈用那精致的瓷勺在咖啡杯里搅了两圈,也不看她道:“不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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