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离去。”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
“你不要再跟着我!”沈倾颜闭眼很烦躁地说。
凌述扬终于不敢再动了,看着她离去,不过她每走一步他也走一步,一直默默地跟随在她身后,他不呼喊她,不打扰她,只陪着她到天涯海角。
女人,霸少让你取悦他…一九四
沈倾颜找了个酒吧,不顾自身的狼狈,也不顾人潮涌动就进去喝酒了,而且喝的都是非常烈的酒,她只想把自己灌醉了,只要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只要醉了就不会去纠结到底是选凌述扬还是母亲的问题,只要醉了她就不会总是想起父亲,总是特别地伤心难过。
所以她点了几大杯酒,当成白开水一样灌下去,看得周围的人都很惊讶。
凌述扬跟在她后面进去,看到她这样,立刻上前拦住她说:“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这几杯酒下去你可想过后果,第二天肯定头疼得都起不来。”
沈倾颜只是冷冷地说:“不要管我,我只想喝酒,如果你不给我喝酒我会更想死,拜托真的不要管我了,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
“你要喝,也换一种酒水,别喝这些!”凌述扬把酒推开,叫服务生换了另一种口味淡一点的。
可是沈倾颜忽然抓狂起来,忽然很狂躁地说:“我都说不要管我了,拜托你给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行吗,你不要管我,我现在很难受,只想一个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凌述扬劝道:“喝酒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沈倾颜忽然哭了,哭着说:“不喝酒我能干什么?我的大脑每时每刻总是想着父亲,想着母亲决绝的神情,想着他们逼我做决断,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了呢?有时候我宁可死了算了,也不必要承受这种痛苦!”
沈倾颜趴在吧台上抖动着肩膀哭着,“我只是想喝点酒,想把自己灌醉,只要醉了我就不用去想那些事了,哪怕第二天头痛欲裂,也总比现在这么难受,难受得想死的好啊!你不要管我,我现在只想喝酒,不给我喝酒我会更加难受,你不要管我……”
凌述扬看着她这样,真是心痛,想要管,又怕她难受,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化解她心中的疼痛,看着她苦苦挣扎,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相当地难受。
沈倾颜哭了一阵,又爬起来喝酒,拿起酒杯仰头就咕噜咕噜地灌下去,简直当白开水一样了。凌述扬看着都觉得后怕,伸手欲拦了一下,可是看到她的眼泪又想着,也许这样对她更好受一些吧。如果她的心情真的这么难受的话,喝酒是最好的暂时麻痹的方式,所以他又悄悄地收回手。
看着她连灌了两大杯仍然没有说话之后,凌述扬心痛地说:“你要喝我陪你喝,既然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然后叫服务生多拿一个杯子来,跟着沈倾颜一起喝。
喝到疯癫的时候沈倾颜走上舞池去跳舞,凌述扬也跟着上去,就生怕她有事,看着她踉踉跄跄摇头晃脑地跟着那些年轻人胡闹,他真是心痛。如果不是被打击得太厉害沈倾颜又怎么会这么堕落呢?可是她如此难过,他却不能为她做什么,这也是他最心痛的地方。
沈倾颜跳了一阵,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甚至开始呵呵傻笑,开始说胡话。凌述扬知道她醉了,就扶着她下去,沈倾颜还想再喝酒,他却不让她喝了,只带着她上车回去。
一路上沈倾颜吐了好几次,害得凌述扬都不得不停车好几次。最后一次她甚至不顾路面湿滑,直接坐在地上了,淋着雨呵呵傻笑。
凌述扬看着这个疯癫的女人,都觉得无奈,最后只能默默抱起她回去。送到家后又费一番周折给她清洗,吹头发,还拌了蜂蜜水给她喝,沈倾颜这才安静了,乖乖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地睡去。
凌述扬却慢慢地滑落到地上,靠在她床头,听着她喃喃地说胡话:“爸,你为什么不接受凌述扬……为什么不接受凌述扬……”
凌述扬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他又感觉到黑暗来袭,疼痛欲裂。这种疼痛并不是酒精的作用,而是源自于他的身体,那种深深纠缠了他几个月的病魔的折磨。
沈倾颜在床上哭:“爸,你为什么不接受凌述扬……”
凌述扬低下头,极力地揉住额头,可是还是觉得非常难受。难受的不仅仅是他的头部,还有他的心脏。到底让他怎么做,才能让上天宽容沈倾颜?到底让他怎么做,才能悄悄消失在她眼前,不会让她重蹈今天的痛苦?他什么都不怕,不怕病魔的折磨,也不怕死亡,但是最害怕看到她今晚的样子,那简直是对他的另一种更深层次的折磨。
“述扬……”沈倾颜在床上唤他。凌述扬却头痛欲裂,难受地倒到地上,在地上抚着额头挣扎。
述扬。述扬。
他连她的话也要听不清楚了,明明一声声就在耳边,可是对他来说却那么渺远,渺远得好像隔了一道时空,这让他怎么给她承诺,怎么答应她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夜已深了,沈倾颜睡着了,凌述扬却始终无法入睡,他坐在她床边看了她很久,最后走出客厅的阳台去,又抽起了烟,一根一根,直伴夜色离去。
第二天,沈倾颜是在梦魇中醒来的,即使昨天睡得很晚,即使昨天喝了很多烈酒,可是还是无法麻痹她的神经,短暂的醉仙欲死之后,立马又迎来更大的失落和痛苦,早上七点钟她就被那股烦躁不安激醒了,睁开眼时,眼角还濡湿,她一直是哭着的,哪怕是在梦里。而头也疼得厉害,一方面是睡不够,一方面是喝酒太多。可是她真的不想再睡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昨天纠结的事,所以她不愿意再睡。
她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客厅去,却看到凌述扬坐在沙发上疲惫地睡着了,脸上一胡子扎拉,眼袋很深,面色比她的还憔悴。
再度看到凌述扬,沈倾颜己经无法言语,更是无颜面对,她知道他为她做了很多,可是她己经无力承受。
她找了一件毯子给他盖上,顺便打量他的睡颜,手指抚摸过他下巴的胡子,看着他满脸疲惫的样子,沈倾颜心痛,忽然又忍不住哭起来。
这哭声惊醒了凌述扬,凌述扬睁看眼见她如此,就握住她的手说:“怎么又哭?”
沈倾颜无言以对,只是摇摇头。
凌述扬把她拉到怀里,抱着她说:“看着你这么难受,我也很难受,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要我做什么,你才能不难过?”
沈倾颜摇摇头,没有说话。
凌述扬抱了她一阵子,安抚得她平静一些才说:“我点了外卖,八点这样送上来。”
沈倾颜问:“你一早都没有睡吗?什么时候点的外卖?”
凌述扬没有说话,大概是听到有人按门铃,就去领早餐了。吃过了早餐之后,沈倾颜犹豫的心终于定下来了,她说:“凌述扬,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时间忽然静止了,连凌述扬拿着筷子的手都跟着静止。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不说话,沈倾颜的心很难受,但是这是她必须选择的,而且,她只是希望和他暂时分开一阵子而已。
她以为凌述扬会问她为什么,可是出乎意料的,凌述扬没有,只是很平淡地说:“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沈倾颜诧异地抬头看他,凌述扬又补充了句:“如果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沈倾颜低声说:“凌述扬,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相比起和你在一起,我更不愿意看着你难受。我想做的,不过是让你更开心一点而已,所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你不必如此。”
凌述扬没有说话,只是给她一个鼓励性的笑容。
后来,凌述扬收拾了碗筷之后就离去了,沈倾颜送他出门,凌述扬却拒绝了,只说:“你不必送了,我自己离开就可以了。”然后进了电梯,安静地离去。
凌述扬没有回头,只留下沈倾颜失落地守在门口。沈倾颜又走到窗边,看着他的车子离去,她终于没忍住,蹲在地上哭起来。生活没了斗志,她不知道她活着干什么?
送走了凌述扬,她没有获得心理安慰,反而更痛苦了。最终她还是牺牲了他成全了她的母亲,还是成全了她自己?可是她真的成全了她自己了吗?她还是觉得难受。
送走凌述扬,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罪孽显得这么重,她需要一个真空的时间来好好平静自己的心情。可是凌述扬走后,沈倾颜发现自己身无斗志了,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地活着是为什么呢?自己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不想要的痛苦却一百倍一万倍地折磨着她,她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
所谓的事业和人生理想留来干什么?她越拼命地活着,只会活得更痛苦,所以她为什么还要去奋斗?
沈倾颜一整天都没有出去,只是在家里喝酒,一边喝一边哭,喝醉了躺在沙发上,醒来了继续喝,这样过着几天暗无天日的生活。电话来了她也不接,就这么放着,最后直到手机都没电关机了,世界清静了,她再也不会被打扰。
而在这几天,朱子平导演的剧组找她都要找疯了,明明说好了请假3天后就回来,可是等了5天都不见沈倾颜的身影,剧组在那个小山村里实在难熬,打电话给沈倾颜也不接,最后直接关机了。后来又通知沈倾颜的公司,沈倾颜的公司派人去她家找她,但是无论怎么敲门都没人理会,他们就以为沈倾颜不在家,都离去了。
其实沈倾颜在家里的,醉梦中也时而听到几声敲门声,可是她不理会,继续睡。后来实在没办法,朱子平导演只好打电话给凌述扬,问沈倾颜的去向。凌述扬才知道这一情况,迅速来沈倾颜的家,敲门她不应,只能拿钥匙开进去,果然看到她烂醉如泥地倒在沙发上。
客厅里全部都是酒气,地上酒杯狼藉,可见她这几天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凌述扬本着不打扰她让她清净几天的心思都不敢打电话给她,也不敢来找她的,以为她会乖乖地回剧组去,却不想让她更放纵自己了,就冲她这个样子,死在家里了也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