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颜一坐到地上,看着自己浑身湿漉漉的,鞋子也没有了,几乎不成样子了,脚上竟然还流着血,她把自己的脚掌抬起来一看,居然被割伤了,流出血来,伤口早己经被雨水泡得发白,手指按进去一片火辣辣地疼,还有血迹渗出来。可能是刚刚光着脚丫逃跑的时候被割到了,但她刚才太急跑得太快了,一时间根本没有注意到伤痛,这会儿停了下来,就感觉很痛了。
她四处搜刮身上,最后还能找出一条湿漉漉地手绢包扎住自己的脚。然而一边包扎的时候就一边哭了,她觉得自己真没用,真的很没用!做什么都是失败的,就连这一次,逃出凌述扬家还被几个劫匪欺负,她怎么这么没用呢?
哭过之后,沈倾颜背靠到墙壁上,望着屋檐外一直下个不停的雨发呆,她忽然间对生活没有了希望,她感觉自己一无所有了,现在活得这么狼狈,就像一只落汤鸡一样,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过了好长一会儿,沈倾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要昏睡过去,但是身子越来越冷了,一直抖个不停,体内反而很热。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也混沌起来,又痛又难受,好像热得要发胀起来。她昏昏沉沉地靠着墙壁,己经是办昏半醒状态了。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响了很长一阵子,沈倾颜才醒过来,然后意识到自己应该接电话,就颤抖着手,有气无力地从怀里的包摸索出来,没看是谁打的,就很虚弱地说:“喂……”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犹豫,然后才说:“喂,沈倾颜吗?你现在在哪里呢?能不能约你见一面,咱们把事情说清楚。”
沈倾颜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里听过,很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说:“陈逸晖吗?你怎么会有我电话呢?……”
陈逸晖淡淡地解释:“上次抱你回酒店之后,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有必要联系,就偷偷和你交换了号码。”
“哦……”沈倾颜无力地应一声,只想挂掉电话睡觉了。
陈逸晖听出了她的语气不对,立马关心问:“沈倾颜,你怎么了?声音这么弱?怎么好像生病了的样子?”
沈倾颜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了,好像真的快要死了的样子,于是留着最后一口气,虚弱地求助:“我在……我在景天山庄……救……救我一命……”然后手机滑落,隐约中还能听到陈逸晖着急地大喊:“喂,喂,沈倾颜,沈倾颜,你怎么了?沈倾颜,我马上过去!”
沈倾颜忽然觉得有一丝温暖,原来这一世还是有人关心她的啊,原来除了凌述扬和她的父母,她还是有个人可以依靠的啊。
“陈逸晖……”沈倾颜喃喃一声,只觉得那一瞬间心里很感动,眼泪就滑落下来,然后就渐渐昏迷了过去。
女人,霸少让你取悦他…六十三
在一个熏烟袅袅的茶室里,几个蒸茶小姐穿着红色的旗袍正跪在桌子边煮茶泡茶,素白的手,姿态优稚,倒茶沏茶,动作规范,高雅专业得就像从古代里走出来的仕女。
叶萍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闭目养神,有个人正在给她锤腿按摩,每一天她觉得很累了的时此总是喜欢来这个地方休息一下。她喜欢中国风的东西,尤其是对茶叶感兴趣,以前年轻的时候还喝点咖啡提神,现在年纪大了一点就只喜欢喝茶了,所以“天香楼”茶室这个地方她也算常客了。
她保养得很好,虽然己经有50多岁了,但看起来皮肤还很光洁细腻,完全像一个刚刚40出头的贵妇,本来年轻时候就很风骚的脸,现在学会收敛一些,化一些得宜的精致的妆,穿上高档显气质的衣服,就活脱脱地像一个女王了,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让人瞧不起的风骚了,而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在这个娱乐圈里,还有谁敢违抗她呢?她丈夫凌天霸现在90高龄了,年老瘫痪,基本上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等着死亡了,根本管不了任何事,凌家的事业就完全落入她的手中,凌天霸以前的几个夫人,还有别的子女根本对付不了她,她可以任意制服她们,像对付一只蝼蚁一般。
在听完张嫂的报告之后,叶萍兰优雅地抬起了手,手上金光闪闪的大钻戒和碧绿的翡翠手镯在光线的折射下发出金贵的光芒,一下子吸引了张嫂的注意力,张嫂就停止说话了,只望着闭目养神的叶萍兰。
叶萍兰又摆摆手,叫给她按摩的服务员退下,然后慢慢地坐起来说:“我知道了,意思是说,这以后那个女人开始和述扬决裂了是吗?”
张嫂点点头说:“是的,那个女人当天晚上被少爷骂了一通之后就跑了出去了,看她的样子很伤心的样子,而少爷也非常生气,根本没有追她出去,所以我猜,这一次以后,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了吧!”
叶萍兰接过沏茶小姐端上来的小小茶杯,闻了一下那芳香的茶香,然后慢慢地饮茶,就说:“干得不错。”
张嫂得到夸奖,就讨好地笑着说:“还不是太太吩咐得好,太太真是高明啊,先给沈倾颜的父母放话,激怒沈倾颜的父母,然后通过沈倾颜的父母离间少爷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再通过安薇儿的房间遗物激怒少爷,让少爷对那个女人说狠话,于是他们两个终于双方都讨厌对方了。从此以后谁也不会再理谁。”
叶萍兰优雅地放下茶盏,不以为然一笑,冷讽地说:“你太天真了,要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凌述扬他就不是我儿子了!”
“太太什么意思?”张嫂很不解地说。
叶萍兰又结过第二杯香茶慢慢品尝,然后说:“既然你自己都说少爷对那个女人的态度不一样,而且那个女人还跟了述扬5年,述扬还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了,很明显,那个女人在述扬心中己经占有一席之地了。以述扬的性子,这么痴心的一个人,如果让他爱上了一个人,他会这么轻易放弃吗?”
“太太你是说……少爷喜欢上了那个女人?那怎么办?依少爷的性子真的不太会容易放弃的!”张嫂有些惶恐。
叶萍兰慢慢地抬起眼睛扫向她,但是精致的眼里泛出一丝犀利的冷光,淡淡地看着别人,都能让人不寒而栗的。她慢悠悠地说:“那就要看那个女人了,如果她不贪心还好,这次如果就这么跟述扬分开也就罢了。倘若她像安薇儿一样,再度招惹我们的述扬,再回头与述扬牵扯不清。那么……”叶萍兰低头调整了一下自己中指上的超级大钻戒,慢悠悠地说,“我不介意用当年对付安薇儿的方式对付她,敢觊觑我们述扬的贱女人,我都会让她莫名其妙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优雅地抬起手,对着阳光展示自己的钻戒,然后很是满意地笑了。
可是张嫂在一边看着,却是心惊得脸色都发白了。因为对付安薇儿的方式,当年太太对付安薇儿的方式,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这么逼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个手段太可怕了!张嫂都忍不住发抖起来。
……
沈倾颜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了,期间她做了很多噩梦,总是梦到全天下的人都抛弃她,她的父母也唾弃她,看着她跌进地狱里他们也不伸手拉一下,就站在上面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凌述扬,他就是那个地狱的魔鬼,他在下面拉着她,拼命地拉着她掉入她不想去的地方,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嘶吼,都不放过她,只是狠狠地拉着她,最终让她跌入地狱的火海里,被烧得粉身碎骨。
她惊叫,她大喊,大喊着父母不要抛弃她,大喊凌述扬不要纠缠着她,不要再拖着她,乞求着他能放过她,终于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抓住了一只手,那只手那么用力,紧紧地抓着她,大喊:“沈倾颜……沈倾颜……”
沈倾颜忽然就安心了,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感觉这只手很温暖,抓住她很稳,让她很安心,终于不害怕继续跌入地狱,终于不害怕没有父母相救,终于不害怕跌入万劫不复的地方。于是她也紧紧地扣着那只手,终于等到噩梦散去,渐渐熟睡。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天己经亮了,光线很刺眼地照进窗户里来,沈倾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四周都是白白的一片,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她打着点滴,感觉身子还是很乏力,很沉重,好像挂了千斤重的东西,动一点都觉得很费力。
然后她扭头,看到了趴睡在她的窗边的一个人,那个人身子很高,所以趴睡着似乎不是很舒服,姿势很拘束,但是他扣着她的手却扣得很紧,一点都不松开。
沈倾颜努力想了一想情况,才记得昨晚她昏迷之前好像收到了陈逸晖的电话,然后她虚弱地喊让他来救她。于是这个人是陈逸晖吗?她脱离了冰冷的雨夜,脱离了劫匪的追踪了吗?
沈倾颜动了动手指,淡淡地喊一声:“陈逸晖……”
陈逸晖马上就醒了,大概睡得很浅,所以沈倾颜一有点动静他马上醒过来了,抬起头来看她,见她醒了,立刻双眼一放光,然后很惊喜地说:“沈倾颜,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觉得很难受?”
他站起来,很关心地询问她。沈倾颜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还很凌乱,好像被雨淋湿了还没有全干,而且上面还有不少污溃。头发也有些乱,一点不像平时光芒四射的他。脸色也憔悴了不少,也许是没有睡饱吧,所以双眼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下巴还长出了一些胡子扎拉,总之半点不像平时干净帅气的陈逸晖。
沈倾颜问他:“你一点都没有睡觉吗?现在是几点了?”
陈逸晖忙看了一下手表,说:“快中午12点了,你睡了很久,昨天夜里一直发烧,说梦话,是不是做了很多噩梦?”
沈倾颜很感激地看着他,说:“谢谢你,我实在是太麻烦你了,但是如果昨晚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很谢谢你!”
她是那么脆弱,昨晚就要崩溃,如果真的没有陈逸晖,或许她真的死在景天山庄也没有人发现吧,而她,那时候真的想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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