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溪看见她这表情,便一笑,“梦凌小姐别再担心,我说了没事就没事,葵是个能干的小伙子,叫他好好努力,实习评语一定不会差。”
梦凌看着眼前这男子,顿一顿,才笑着点点头,表示谢意。
他这话似乎自信得有点过了头。事情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抑或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怕葵和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他认为无需让别人知道。
你不想说,我也不屑当那个听客。
于是梦凌不再纠缠。她给对方添了点酒,笑得温和、客气,“谢谢花先生的帮忙和鼓励,葵遇到你这个朋友是他的运气。花先生这次来,是有什么需要吗?”
花满溪淡淡一笑,抬起左手,脱下一个银色指环,然后向梦凌张开五指:“我要纹上‘戒环’。”
戒纹?梦凌挑眉。
手指的皮下脂肪和肌肉极少,要注入特殊色料,并且保持恒久的色泽和图案非常困难。对而纹身师的技术也极具挑战。色料只能打入皮层,不能刺入指骨,那种毫厘的拿捏必须相当精准。而且手指的可操作面有限,要绘出悦目的图案,纹理必需极为细腻凌厉。所以“戒纹”无论于色料、机械,还是纹身师自身技术都是一种挑战。或者说…… 一种挑衅。
梦凌原本柔和的脸色瞬间复杂起来,更有掩不住的兴奋。
她望一眼桌上那只银指环,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郑重,“这样的色料我有,但刺了‘戒纹’,以后这些金属饰物就不能再随意佩戴了。”
梦凌有信心交给客人一个漂亮的结果,但这种染料活性极强,长期或者加温接触金银制品,会产生一种弱性毒素腐蚀皮肤,她必须提醒她的顾客。
谁料这位花先生耸耸肩,一脸无所谓,“Ok,这戒指我早就想不想戴了,以后都不想。戒纹的图案你给我选定就好。”
梦凌听着,不禁又看一眼那指环。花纹精致大气,泛着柔和悦目的金属光泽。她不知道这句话包含什么意思,但只要顾客决定清楚就好。于是微微一笑:
“好的,花先生,请上二楼。”
【 第十章:寄养 】(完)
【 第十一章:懵懂 】(待续)
【 第十一章:懵懂 】
花满溪淡淡一笑,抬起左手,脱下一个银色指环,然后向梦凌张开五指:“我要纹上‘戒环’。”
戒纹?
梦凌原本柔和的脸色瞬间复杂起来,更有掩不住的兴奋。
她望一眼桌上那只银指环,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郑重,“这样的色料我有,但刺了‘戒纹’,以后这些金属饰物就不能再随意佩戴了。”
花满溪却耸耸肩,一脸无所谓,“Ok,这戒指我早就想不想戴了,以后都不想。戒纹的图案你给我选定就好。”
梦凌听着,不禁又看一眼那指环。花纹精致大气,泛着柔和悦目的金属光泽。她不知道这句话包含什么意思,但只要顾客决定清楚就好。于是微微一笑:
“好的,花先生,请上二楼。”
二楼依然播着音乐,纯美的萨克斯风悠悠流转于四壁,似有还无。
注入麻醉药后六分钟,手上的知觉渐渐退去,耳边只有纹身机嗡嗡的电流声融会在背景乐中。
过程并不痛,甚至没什么感觉,就像欣赏别人在雕琢一件艺术品,而那件艺术品恰好是“自己的手”而已。看着机针不断高频跳动,然后在自己指间生出流云般的花纹,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梦凌给他刺的是镂空旋花,一种迂回盘绕、没有始终的花纹。从食指一绕至小指,就像戴了四个戒环,颜色却只有一种:黑,从白皙皮肤中跳脱而出,精致凌厉。梦凌很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淡淡笑着。
他的手指很修长、匀称,不似男性那么指骨分明,又不似女性那么柔软圆润。也是这种手指,纹上这种戒环才好看。
而给他所选的是不具特殊含义的图案。因为考虑到职业原故,这种纯净、百搭的图案才最适合“千面百变”的他。
看样子,花满溪也挺满意的,张开五指端详,唇边笑意朦胧。
靠墙是个很大的梨木壁柜,上面镶嵌着许多块不规则的镜面,抛光与磨砂随意交错,非常雅致。梦凌走到壁柜前,打开其中一面镜。
原来每面镜子都是一扇储物格的门,分别存放纹身用的染料、药剂、刺针等工具,无需标签,仅凭每面镜子交错的规律,梦凌就能熟记每一格内容。
打开其中一扇,梦凌取下一个药瓶回到座位,示意花满溪张开手指,然后在刚刺上花纹的地方轻轻涂上一层透明药膏,再取出个专用的黑色露指手套,小心套上,看上去居然颇为帅气。
“麻药一小时后就褪祛,但四小时后才能揭掉护套,用温水洗净药膏。记住,绝对不能碰肥皂。药膏每天涂换两次,直到红肿全部消褪为止。还有,就算发痒也不要乱挠!不过这不是多大的创口,所以也无需特别忌口,但烟酒和辣的东西还是少碰点吧……”
梦凌一边低头捣弄,一边细碎地叮呤。花满溪靠在绒椅上静静的听,脸上染着淡淡笑意。
两人距离很近,他看不到梦凌的脸,只看到一头清爽的短发在眼前晃动,似乎隐约还有淡淡的蔷薇香拂过。
忽然间,花满溪发现自己很享受这一刻。温柔细致的触抚和唠叨,带着绵绵的宠溺和关怀,很朴实,很真挚。想一想,在自己的双重世界里,这些东西都不曾存在。
……
梦凌捣弄完毕,摘掉口罩和医用手套,把几瓶药装好,再夹上一张小卡片递给花满溪,“有需要可以随时call我,不过放心,这色料不是外面二三流店子可以相比的,只是切记要……”
“要小心金银饰物,我知道了。”花满溪一笑。
“嗯,很好。”梦凌很满意的也笑了,“不过比起那些饰物,这个我有信心让花先生更加满意。”
花满溪低头望着那只黑色手套,沉默不语,只是淡淡的笑,心思仿佛慢慢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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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闲话家常几句,花满溪接了个电话便说告辞,于是梦凌送他下楼结账。
收拾好药剂,花满溪正要推门而出,却被身后的梦凌唤住。
“花先生,请别笑我罗嗦,真心感谢你对葵的照顾,在他实习期满之前,希望继续能得到花先生的关照,万分感谢。”
花满溪听着,没说什么,只是点头一笑,拢拢衣领便回身出门。
“嘭!”还没走两步,他怀里竟突然撞进一团东西!
花满溪下意识抱住,竟然是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拉开点看清楚。
一头蓬蓬的短发俏皮可爱,丝丝缕缕在风中跳动飞扬。小妮子也正好抬起头,一双大眼瞪着自己,慢慢地,从惊惑交加到难以置信。
“呵,小心点。”
花满溪笑一笑,把小看拉出怀中,稳稳放好。
丫头却像中了降头似,站在那儿浑身发僵,满脑凌乱。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甩甩脑袋,才发现眼前一切已空,那人早就消失在视线中。
小看飞身扑进屋里,八爪鱼似扒着梦凌,“刚、刚刚那个是谁?!来这干嘛?!”
“你葵哥介绍来的客人。”梦凌施施然回答。
“啊啊啊果然是他!死葵哥不告诉我!生气!好生气!——”愤怒的小看原地打转。
梦凌没管她,继续低头收拾东西,心在想,不仅死葵,死梦凌、死晴天都没敢告诉你呢……
忽然,动作一顿,视线被桌上一点银光吸引。弯腰拾到手中端详,竟然是那个姓花遗下的银戒。
“嗯?他忘拿了。”
打转中的蘑菇一愣,转过头,“什么?!”
“刚才那姓花的戒指。”梦凌放在掌心,抬高。
“啊!唔!我去还他!” 只见黑影一晃,那戒指已落进丫头手中。她边往外跑,边很敬业地甩下几张轻飘飘的纸条,“这是晴天姐姐叫你帮手的东西!”
这家伙是来送单子的。最后一个字音落地,人也刚好消失无踪,梦凌还保持着那个摊手的动作,只是掌中已然空空。
银戒冰凉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掌心,她想得有点出神,这花纹非常眼熟,自己好像在不久前见过……木槿。对,是木槿,虽然被修饰过,但她有那种触觉,和之前那面月光镜的花纹是同一原形!
怎么,现在都流行这个了?
梦凌侧头想了想。除去这件事,有些东西在脑里也闪了一下……在这人身上,竟闻不到香水味。
如果是平常人,她并不需奇怪。但姓花的是个时尚界分子。这种人,香水便犹如身上的一件衣服,而且穿也会穿得精致。这家伙,就真这么朴实低调么……
梦凌抿一抿唇。或许,其实是自己多心吧,这些根本就不屑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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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店门,小看一口气奔到街口。
大道就横在前方,中央车水马龙,两旁人潮如织。丫头跑跑停停,就是看不到那人的身影。其实细心想想,记忆中那人的模样还真不是很扎实,于是愈找愈发的焦急了。
最记得他有一头金棕色长发,很发逸的,像精灵一样……啊?就、就在马路对面!还有那身修挺的长褛!
刚才匆匆一撞,小看还真没看清是不是杏色风褛,但模特儿那种身材和步姿她能看出来!于是立即扯大嗓门儿,“花先生!花先生!等等、等等!——”边喊,边挥着爪子蹦过去。
马路上很吵,花满溪却是听到的,他转过身去……
啊!真的是他!小看欣喜若狂,更加忘形地撒开蹄子。同时,一辆高速行驶的私家车正好转道滑出,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小看,路人,或许连那里司机都没看到,但花满溪看到了。
双眼秒测那段夺命的距离,单足一蹬石阶,人已离弦的箭似向小看腾空而去。
小看的视线从没离开过花满溪,突然见他动作有变,像飞鸟一样向自己扑来,这回丫头真的彻底愣在马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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