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等你。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老师也不可以!”听见以陌信誓旦旦地保证,暮寒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她心目中,他们之间最大阻碍,就是老师吧。
“那你记住,在原地等我。你这个小路痴,最容易迷路了。找不到我的时候,就呆在原地,我一定可以找到你。”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以陌,记得,在原地等我。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安以陌,也不会有云暮寒。
可是,以陌,你依然还在,只是不属于我。兜兜转转,你早已经不在原地,而我,连当年的自己都找不回了。
云暮寒无力地靠在车椅上,以陌就在他身边安静地睡着,就好象当年一样。可是,他们谁也回不去了。
第十五章 但为君故 (下)
再美的梦,都是要醒的。
江风吹在身上,暮寒感觉有些冷。江滩卖花的姑娘,可怜巴巴地蹲在路边,夜已经很深了,不会有人再去买她的花。暮寒的眼眶渐渐地湿了,面前娇小的身影慢慢地模糊,心底的身影却逐渐清晰。
……
“卖花,卖花!玫瑰花,百合花,新鲜的花!”
江滩的女孩搓了搓冻红的鼻子,圣诞节,别人和情侣在散步,他的以陌躲到这里来卖花。卖花就卖吧,这女孩子偏偏把本该浪漫的推售,变成了街头卖菜。
“先生,价钱好商量,你就买一朵吧。”以陌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你这花放了多久啊?”
“很新鲜的,才存了一个礼拜而已,我每天都用水养着,你看,都没怎么烂掉。”
准备买花的女孩皱了皱眉,拉着男朋友走开了。以陌懊恼地蹲了下来,手里的花都耷拉成了咸菜,任谁都不会买了。
“卖花也挑一些好看的花,你居然拿着蔫了的花出来卖。”云暮寒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暮寒,你在这里?”以陌吃了一惊,她并没有告诉暮寒,她来外滩卖花。
“圣诞节女朋友失踪,我打算到这里看能不能捡到个女孩陪我过节。”
“你敢!”
“为什么到这里卖花?”他帮她搓着手,她的手冻得发紫,小脸也通红,看得他一阵心疼。
“我想送你一台电脑做圣诞礼物,这样你就不用和他们在机房抢机位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有台自己的电脑。”
“所以,你来卖花?傻瓜,你就算卖光了这些花,也买不起电脑。”暮寒的声音很轻,面前的女孩子犯了错一样低着头,真是傻得可以。
“够的,我已经在肯德基打了一个月的工了。每个晚上做到十一点有五十块!后来我听说卖花赚钱,我提前一个礼拜就进货了,本来以为可以多赚一些。结果花都烂掉了。现在卖不掉了。”
“这花多少钱,卖给我好不好?”暮寒捏了捏她鼻子。
“啊?”以陌不解地望着他。
“你花这么多心思为我准备圣诞礼物,我是不是该送你礼物。”暮寒变魔术一样地拿出一条铂金项链,以陌眼睛都被点亮了。她小心地打开项链上的小扣,里面是她和暮寒的合影。
“每天都要带着,不准摘下来。”暮寒将她拥入怀里,他拿到世川良一奖学金,第一件事情,就买下这条项链。
“我永远都不会摘下来的,云暮寒就在安以陌的心里。”以陌孩子气地举手发誓,“这些花,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好了,圣诞快乐。”
……
云暮寒看着以陌白皙的颈脖,她没有带那条项链。他心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失落。
他推开车门,径直朝那卖花的女孩走去。他买下了所有的花,放在车后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深夜的玫瑰,带着暧昧的颜色,那浓郁的红,像极了她轻抿的唇。
云暮寒轻轻俯下身,吻住了那一点瑰色。
双唇柔软的触感,提醒着他内心的渴望。他为自己内心的奢望而不齿,云暮寒,她早就不是你的,你何苦,不肯放手?
以陌轻颤了一下,她从梦中醒来,清楚地感受到他落在唇上的温度,就好象岩浆流淌,那么灼热,灼到心伤。
他吻了她,像从前一样。
她能感觉到他的挣扎与不甘,他……,还爱着自己吗?
如果是,为什么当年要那样绝情?
如果不是,为什么,刚才的触碰会那样的疼痛?
放开她,云暮寒发现,以陌已经醒了。怀里的女孩,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满天的星辰都倒映在她的眼眸里,如同黑耀石一般闪亮。
他怔怔地望着她,意乱情迷。他慢慢低头,再次吻了下去。以陌战栗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眼。
他的唇并没有再覆上来,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动作,云暮寒接起了电话。
“恩彩。”
暮寒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让以陌瞬间清醒。
再美的梦,都是要醒的。
云暮寒讲着电话,他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转身回头,发现以陌已经下车。以陌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单腿跳着在路边拦车,她受伤的腿没有穿鞋,那夜色里的孤单背影坚强得让人心疼。他挂断电话,重重地按了下喇叭。以陌心头一震,却没有回头看他,她坐进了一辆计程车,司机迫不及待地将车子驶离。
云暮寒发动汽车,返回医院。在他身侧的坐椅上,安静地躺着,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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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问自己,以陌到底爱谁,是不是要写这样一个女孩,会不会惹人讨厌。
我也总问自己,到底一个人能不能在爱一个人的同时,并为另一个人心痛?
也许爱过的人会懂得,放手并不是两个字那么轻巧。
第十六章 破茧成蝶 (上)
赢了,放爱一条生路,输了,就和他从此陌路。
窗外艳阳高照,天空蓝得如同上好的青花瓷。夏季到了谢幕的时候,更加的热了起来,仿佛连气温也在做垂死挣扎。看这烈日当空,谁还想得起那一天的夜雨?外滩的一切,就好象一场梦,醒来之后,再找不到存在过的证明。自从那一晚之后,云暮寒再也没有找过以陌。以陌还是和往常一样,向报社请了假,每天窝在家里看卡通片,等着陈楚洋送一日三餐。在陈楚洋的治疗下,她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伤口结了痂,不复当日的疼痛,只有那略带灰亮色的疤痕像挖掘后又被遗弃的沟壑,提醒着她曾经的伤害。
这一天,以陌起得很早,是疼醒的:天未亮,她就觉得腹部绞痛难当,一看床上的血渍,才知道是生理期到了。她拍了拍脑袋,怎么每次都这样狼狈?于是起来,洗衣服,洗被子,等折腾完,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以陌看了看日历,想起来,请的假都满了,今天该去报社消假。
赶到报社的时候,都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主编提了包准备去吃午饭,刚好碰到了傻站在门口的以陌。以陌吐了吐舌头,硬着头皮等着她一顿臭骂。出乎意料,主编并没有发脾气。
“以陌啊,你来得正好。下午的新闻发布会,我想还是你去比较合适。”
“什么新闻发布会啊?”怎么一回来就有活干?
“金恩彩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孩子父亲的身份。而且,据说,她还要宣布婚讯。”主编将写好了会议地点的传真交给以陌,却发现她迟迟没有去接。
“我突然想起来下午约了别的采访,还是叫别人去吧。”婚讯,暮寒和她,要结婚了吗?云暮寒,从来就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怎么会让金恩彩背这么大的黑锅。以陌挽了挽头发,早该料到有今天。
“不行,金恩彩的稿子一直是你跟。临时你让我去哪找记者?新闻发布会,你拿了通稿就走不就行了!我说安以陌,你是不是采了条新闻就开始摆谱了啊?我都叫不动你干活了?你如果真不想干,以后干脆就不要干了!”
“不是,我很想干。”以陌咽了口唾沫,立刻站好做立正稍息状。
“现在有空去下午的采访了吗?”
“有空。采访一下午都没关系。”以陌挤出笑脸,等主编轻哼一声离开的时候,她翻了翻白眼。失恋也要工作的,云暮寒去结婚,陆韶迟去私奔,只有她安以陌要干活领薪水。
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各网站的娱乐头条,都是金恩彩即将公开孩子父亲的身份。以陌觉得憋闷,关掉了网页,干脆打开土豆看喜剧片。从周星驰电影系列看到《武林外传》,以陌都没有笑一句。
现代人的笑点正的是太高了,以陌在心里感慨道。
午餐时间已经过了,以陌觉得肚子疼得厉害,也没心情吃东西。她无聊地点开一个又一个视频,看着面前的菜单弹出一箩筐,她觉得有些解恨。最后办公室退化了的电脑终于不堪重负地死了机,以陌长长地舒了一口,仿佛解脱了一般,长按启动键,强行关了机。
离下午4点发布会还有一个多小时,以陌实在找不出什么事情打发时间了。她抓起包包,走出了办公室。包包在空中划了个弧,利落地落在了她的肩上。主编总是叮嘱她,不要再背一个像书包一样的双肩包,看上去像个没长大学生,影响报社的形象。陆韶迟送了她很多好看的包包,她却极少用。她总是改不掉那些习惯,习惯性地将双肩包背在右边肩膀上,习惯性地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习惯性地走路低头不看前方,习惯性地边走边听MP3里的音乐。
不知道是念旧,还是太懒。她是一个习惯了就懒得换的人,用了6年的诺基亚手机,键盘都磨得看不清了,如果不是后来实在开不了机,她也不会换新机。去挑新手机的时候,她想都没想,还是选了诺基亚的直板机。赖开欣曾嘲笑她的固执,韩晓也曾感叹她的坚持,只有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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