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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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一个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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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俨然是上流社会的一个模范家庭。聂重之年纪轻轻就闯出了一片天

地,单是不靠家族,自己创业并在美国上市这一点就让人咂舌。

世家第二代,一般都依家依靠着家族的信托基金和根深叶茂的关系混饭

吃,能力强一点儿的可以在世家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能力极强的如蒋正楠,楚随风等人,则是如鹏展翅,风生水起,那自然更是不可言喻;但聂重之这样白手起家,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的子嗣,则最是世家们相求而不可得的。

聂重之除了年轻有为,相貌出众之外,偏偏还为人低调,处事周全,无论见了谁,都是谦恭有礼,进退有度,世家长辈们每每提及聂耕礼这个文质彬彬的长子,总免不了夸上一句半句。

蒋正璇曾经听见她哥蒋正楠跟聂重之戏谑:“听说,你是众位老头子心目中排名第一的女婿人选。看来啊,那群老头确实老眼昏花了!就你这模样这德行,居然还排名第一?”

那天的聂重之大约是喝多了,听着蒋正楠的打趣,只是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好半天才轻轻地道:“你以为我乐意啊?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说:看吧,聂家这孩子有人生没人教。到底是个没妈的私生子。蒋,那些人都只是听说了我和我妈的故事,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真正经历了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落寞!

聂重之最后幽幽地道:“蒋,我不是你。”

然后一室寂静。

后来又有一次,她看到聂重之喝酒,见他抱着瓶酒,一杯接一杯地饮。她远远地站着,不知发生了何事,不敢走近。

大哥蒋正楠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地说了一句:“让他去吧,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

灯光下,他脸上有透明晶莹的液体。大约是酒吧!蒋正璇这样想。

实际上,谁能知道这个在纳斯达克上市,众人眼中神话一般存在的聂重之却是一个真正的孤儿。哪怕是学成回国后,来蒋家的次数是回聂家的N倍。

一切的纷扰都结束后,蒋正璇一个人漂泊在外。她每每想起那个孩子,想起聂重之的时候,她都会涌起一种无法说出、无法理清的感觉。

她其实应该是恨聂重之的,可或许是因为那种内疚的感觉作祟,所以到了后来,她发觉自己似乎并不恨他。

这次再相遇,她除了震惊之外,已经找不出过往恼他恨他的半点感觉了,甚至他颓废不堪的放纵模样,哪怕他恶狠狠的模样,都只会让她觉得莫名心疼。

蒋正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子?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心疼他。

他又对她做了那样子的事情,她理应恨他厌恶他的。

第二天的蒋正璇精神恍惚,根本没有任何工作效率。坐出租车回酒店的路上,经过旧爱咖啡的时候,她示意司机停车。

那个美丽的老板娘依旧浅浅微笑着起身迎接,见是她,眼中一亮:“你昨天走得太匆忙了,连零钱都来不及给你。”

蒋正璇微笑:“没事,先存着。”蒋正璇还是选了昨日那个靠窗的位置,把自己深埋在那团柔软里头。她得好好静静,好好想想。

老板娘很快地将她点的咖啡端了上来,同时送上了一份香蕉蛋糕:“蛋糕是我下午做的新口味,你做一回小白鼠,帮我试试味道,给点儿建议。”

蒋正璇知道这是老板娘的客套话,实则是免费送她蛋糕,于是含笑道谢。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舒适的咖啡馆里,瞧着外头人来车往。蒋正璇忽然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疲累涌了上来。她到底要怎么办?要拿聂重之这个八八蛋怎么办?

这样的聂重之,她不能扔下不管呀。

因为没有考虑清楚,以至于蒋正璇到现在还没有打电话通知大哥蒋正楠。按她以往对聂重之的了解,以他目前的状态,他不会想见过住生命里的任何一个人的。就算告诉大哥,聂重之在宁城,大哥他们找到他,估计他还是会再度消失。他离开洛海,消失无踪,想避开的无非就是他们。

蒋正璇猛然想到,她现在知道了他的落脚处,聂重之会不会现在已经搬走了?

这一念头一蹿到脑中,蒋正璇顿时再也坐不住了。她拎拐包,这次连取钱也顾不得,飞似的冲出了旧爱咖啡店:“老板娘,我明天来付钱。”

蒋正璇一想到聂重之有可能已经再度不见,不由得心急如焚,也顾不脚下是七八厘米的高跟鞋,一路跑着到了聂重之住的楼下。

她不敢稍作休息,毫无形象可言地爬上了顶楼,几乎已经到了上气不接下气,中间断气的地步了。那扇门竟还保持着昨日的半开半闭的状态。

蒋正璇气喘吁吁地抬眼望去,惊讶地发现垃圾居然被清理干净了,甚至拖过地了,可以清楚地看见小厅的地砖颜色是淡淡的米黄|色,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到底是出现了底色。

蒋正璇登时惊骇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自己还是晚来一步,聂重之他已经搬走了,房东来打扫过卫生了,所以才这般干净?

正揣测间,里屋有人走了出来。高大熟悉的身形,让蒋正璇缓缓地从肺叶里吁出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没有搬走。至少,目前还没有!

静观半晌,屋内的聂重之似乎极度焦躁,来回地走动,也不时地望向门口。蒋正璇怕被他察觉,只好小心翼翼地缩在一旁偷看。

后来,聂直之好像绝望了一般,捂着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沙发上窝了多久,聂重之起身,从拒子里拖出了酒罐,又跟昨天一样开始毫无节制地大口大口喝酒。

蒋正璇站在门口阴影处,眼睁睁地看着聂重之喝了一罐又一罐,扔了一罐又一罐,砸了一罐又一罐,最后歪在沙发上,再没有动静。许久后,他手里松松握着的啤酒罐缓缓地从掌心滑落,“咣当”一声坠落在了地上,啤酒悄无声息地在地砖上缓缓流淌着……

这一过程中,聂重之并没有醒过来,甚至连动也未动一下。看来又醉死过去了。

蒋正璇内心交战不止,到底要不要管他?

一想起昨日之事,蒋正璇便会咬牙切齿地想:蒋正璇你真是犯贱,还来管这个王八蛋!可真的转身走了两步路,她又颓然闭眼。

最后,蒋正璇到底还是心软了。

蒋正璇缓步上前。她的脚在门口处停顿了片刻,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抬步跨了进去。

蹙眉而睡的聂重之,居然刮过胡子,洗过澡了。一张脸明显清爽了不少。眉目依旧是记忆里的眉目,可或许是经常皱眉的缘故,眉间已有淡淡的印痕。他这些年似乎过得并不如意。

蒋正璇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几年,他公司的重大决策频频失误。就算是一般的企业,估计都难以生存下来,更何况是竞争激烈,分分秒秒讲究推陈出新的社交网站。当年的My Space鼎盛时期被默克多集团以五点八亿美元收购,可它从鼎盛道被Facebook超越不过短短数年。

蒋正璇放下皮包,去了角落里的垃圾桶,蹲在地上,轻手轻脚地捡起他喝光的那些罐子。跟做贼似的,边捡还要边观察他的动静。

厨房里简陋得很,不过两个橱柜。蒋正璇翻了翻,除了泡面就剩饼干,连做菜基本的油盐酱醋也没有。转念一想,就是有也没用,他哪里会煮。

若是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就要垮了。他以前热爱各种健身锻炼,拳击贻拳道无一不喜欢,身形虽然不至于魁梧,但身上肌肉结实得像石头,每次打他都只会疼了自己的手……蒋正璇蓦地怔了征,回了神,只觉脸上一热,怎么会突然想到过往之事。

忽然之间,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在安静的屋子里响了起来。惨了,忘记关机了。蒋正璇惊得差点儿跳起来。这么清脆响亮的女高音,神都会被吵醒了,更何况人呢。

蒋正璇忙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小厅,想从包里取出手机按掉铃声。

可是,她还是迟了。聂重之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大约是听到了她的动静,他缓缓地转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落针可闻的小小空间里头,只有手机铃声依旧高高低低地盘旋。到了后来,铃声戛然而止。整个室内静得再无任何声息。

聂重之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一开始的时候,眼中似有涟漪荡漾,满满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流溢出来。可几秒后,他似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僵凝了起来。

他缓缓垂下眼,面无表情地对她冷冷吐出了几字:“出去,你给我出去。”

再遇后的他,每每像只刺猬,让人无法接近。

聂重之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出去,从我的地方滚出去。”他见蒋正璇端然不动,凝视她半响,眸子里闪过别样情绪。可是很快,那种情绪隐了下去,聂重之又露出那种邪邪的笑,轻佻地凑了过来:“昨天的事,你是不是食髓知味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昨天的事一股脑儿地又涌在了眼前,猪至少也比自己聪明,不会送上门让人侮辱。蒋正璇恼羞成怒地后退一步,冷声道:“你放心,我这就走,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就回洛海。”

原来她明天就要回洛海,聂重之怔了怔。蒋正璇趁机抽出了自己的手,再没看他一眼,便夺门而出。

她明天就要离开宁城。这算是两人的最后一面吧。

聂重之怔在门口,痴痴地听着蒋正璇的脚步“嗒嗒嗒嗒”地越来越远,直至了无声息。

他到底是怎么了?说好了要一辈子恨她,一辈子不会再见她了。然后从昨天到今日,心里头却一直隐隐期盼。所以他整理屋子,打扫卫生。他告诉自己只是太脏了而已,可是实际是什么呢?

实际上自己却是疯了一般想再看到她而已。

这些年来,在无数无数个睡不着的晚上,一闭上眼,总是会偷偷地想念她,偷偷地思念她的一切。然后在每个梦醒后的白天,他都会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自己只是忘不掉那个孩子罢了。

在空无一人的门口,在独自一人的屋子里,聂重之一个人,静静地泪流满面。

不,他不是想她!

他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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