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体温似乎在提醒他她的存在,她还真切的存在着。
陆炽执起她的手,贴合在脸颊上,温热的掌心触摸着他的脸颊,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禁哑了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潇潇好好的和你那女人出去,回来的时候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甄琉茫,你不觉得该给我个好点的解释吗!”
“这……陆炽,微微也说了,她但还是去了洗手间,之后见到一人可疑就跟了上去。至于潇潇,我是听秦慕说的,当时的情况是……”
甄琉茫又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真假参半,前半截关于微微的纯属假的,而后关于叶寞潇的却很真实,甚至比他所描绘的情节更加惊心动魄。
而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叶寞潇已经醒来,却不敢吱声。
就叶寞潇看来,她今年真有可能是流年不利,桃花运上升的同时其他运势在同一时间直线下滑着。她承认,遇见陆炽是好,可招来了一身灾祸可就是倒霉到家了!
这不,前几天才好了伤疤,这又闹出幺蛾子来。不过,这也要怪她自己,是她太好动了,才闯出这些祸。不行,她醒来陆炽一定会骂她,而且还免不了一顿“惩罚”,那……还是装睡吧!
稍稍睁开眼睛瞄了他一眼,继而又飞快的闭上,紧紧地。这让正巧转过脸来看她的陆炽瞧了个正着,双眸一敛,眸光微微暗了下去。
“叶寞潇!醒了就给我起来!”狂风暴雨前的平静已经过去,现在她需要面对的是怒气冲天的陆炽,是担心过后更为担心的陆炽,是为了让她记住这个教训而不要再让他担惊受怕的陆炽……
“呵呵……那个,你来啦,老公!”媚眼一挑,两朵红霞飞上苍白的脸庞,为她略显憔悴的面色添上一抹红润,霎时迷了人眼。反手捉着他的手,叶寞潇顺手在他手心里勾了勾,低眉敛笑的撒娇:“是谁惹老公你生气了,瞧这脸色,摆给谁看呐!”
“叶寞潇,你给我正经点!”箍住她的手臂,陆炽加重了力度,用蛮力的遏制住她的行动,眸光如火,朝她的方向喷涌而来!
“痛,唔……”拧着眉头,叶寞潇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桎梏,谁知越是挣扎,他就抓的越紧。
“痛?你还知道痛!给人挡子弹的时候怎么没感觉,被打了一枪怎么不知道疼,现在到哭着喊着疼了!你知不知道,你丢了我有多担心,多心痛!叶寞潇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为我想想好不好?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在这昏迷着,我当然不好受,但我在那边满世界的找你,我就能好受吗!你知不知道……”
摇晃着叶寞潇,陆炽的怒气在此刻喷涌,几近向在对她低吼的说:“你知不知道,但他们告诉我,现场满地是血的时候,他们甚至让我做好最坏的打算,说你是死了!我当时,我当时差点一枪把那几个人给嘣了!”
粗重的呼吸从她耳边划过,被摇地七荤八素的叶寞潇听着他的那番话呆住了。整个人就像懵了似的,只望着他黑着脸的他,一语不发。心中,一处柔软被触动了,温暖的在心底蔓延开来……
一个小调侃在心底荡漾着:路狮子发威了,是否意味着她又要被“惩罚”了?!
不由低笑,这男人,他的爱似乎永远都只能这样强硬的表达出来,少有温柔。就像此刻,他的一声低吼,将她的思绪硬生生的拉了回去。
“笑?你还敢笑!叶寞潇,给我听好喽!从今往后,你不准……”
“咔嚓”
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一抹身影忽然走了进来,低沉的声音旋即响起,拉回了众人的心思,却也引起了众人心底那点好奇的因子。
“陆炽,跟我去书房,我要和你谈谈!关于潇潇!”
119 他的保护,默默地
“陆炽!”
叶寞潇忽然有些心慌,没敢去看秦先生,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此处最信任的一人,她的丈夫。眸光幽幽,眉头蹙蹙,似乎有着无尽的担忧,一挑眉,又好似流露出些许暗示。
“你好好反省,我刚巧有事儿要和秦先生谈。”淡淡的说着,陆炽的手却落在了叶寞潇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仿佛在向她示意,叫她别担心。
心口不一的男人!
心中,叶寞潇如此评定着,可嘴角却不住的上扬了。
吐吐舌头,叶寞潇点点头,使坏地不落痕迹地拧了下他的手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带着些娇女的蛮横劲儿,又有些别样的情调从中流露!
“小东西!”微微摇头,陆炽拿她没办法的轻哼了声,有些无奈的深深地凝着她,伸手拍了拍那幼嫩地脸颊。“我刚才说的话,好好记着,以后……不准再犯!”
重重的音调落下,他几乎咬着牙说了那最后四个字,仿佛她做了什么于天理不容的事儿般。但这只是表面,那话音深处,是他的温柔,暖暖的沁入心房。
会心一笑,叶寞潇难得乖巧,略带羞态的低下头,缓缓颔首。
见她如此,陆炽那颗狂跳的暴动的心也因突然闯入的秦先生而敛去了些,毕竟有外人在,他也要给她留面子。至于这事儿,就留着晚上回去关了门再说吧!
抬脚迈出一步,叶寞潇忽然伸手拽住陆炽的衣摆,轻唤:“喂!”
力道一顿,陆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轻哼了声示意她继续。
“嗯?”
“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嗯。”
沉重却短促的回答让叶寞潇一时不查,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本能的松开了手。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突然转身,将她使劲地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间,肩头微微耸动。
在外人看来,可能会以为陆炽是感动的,但只有叶寞潇知道他在笑,笑的很低很沉,却充满了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孩子气的温柔。
耳边的温柔伴随着他的气息涌动,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热热的,引着一阵酥麻。
嘴角掀起一抹甜蜜,叶寞潇推了他一把,抬眸朝秦先生看去,努了努嘴向陆炽示意。“都在看着呢!”
“怕什么,我们是合法的!”陆炽难得玩笑,还是在外人面前,怎么不让人大跌眼镜!从未见过陆炽如此的秦先生,自然也不例外,怔忪地看着二人,眼里心里都是矛盾,大概还纠结于陆炽和非陆炽的辩证判断关系里。
娇软的小手再度推他,甚至轻捶了下他的背,娇嗔的赶了他走。陆炽也不在和她闹,吩咐了几句,同甄琉茫点了点头就请了秦父一同出了房间。
“喂,傻狐狸,就别看了,他都走了!”甄琉茫懒懒的倚着窗棂,双手斜插口袋中,剑眉微挑的瞅着叶寞潇打趣。
“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你们这还在新婚里呢,就别了那么一晚上,就像三月未见似的!整天腻歪着,你也不嫌腻!”
“哼,要你管!”
明显的不屑浮现脸庞,叶寞潇从温顺的小绵羊又变成了狡猾的大尾巴狐狸,漂亮的眸子嗔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忘了,你家微微的事儿!”
“你!”甄琉茫差点自个儿咬着舌头,差点忘了这丫头还有这个杀手锏,对他来说这无疑就是个弱点,而她一向不会放过任何有价值的可以利用的弱点。
所以说,这次他是搬了石头递给她,还毕恭毕敬的等着她来砸他。就算不愿意,也要装作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叶寞潇,算你狠!”迎上那双仿似写着“本来就是”神采的眸子,甄琉茫又好气又好笑的晃了晃头,心中苦笑,嘴角却因她的模样被逗乐的翘了起来。
“这还不算狠!”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叶寞潇懒懒的拨了拨插着点滴的手,不知是不是放太久了,有些麻麻的,似乎没什么感觉了。“如果你想看更狠的,我可以成全你。当然,那不会是我,而是……”
“叶寞潇,你威胁人的本事倒是见长啊!”随意的把手从裤袋中拿出来,撑着窗棂,甄琉茫别过脸,转身看着窗外,楼下是一汪碧色清潭,像极了某人的眸子。
许久的沉默后,他转过身朝向叶寞潇,眸光郑重的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说:“你交代的事儿,我会帮你办妥的,潇潇。同样,我也希望你信守承诺,对微微的事儿不要过问,还有……”
“你放心,我受伤的事儿和微微没有任何关系,就算陆炽问起也是这个答案。”耸耸肩,叶寞潇同他展开了眼神的拉锯战,相互睨着对方,谁也不肯先送了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还是叶寞潇认了。
“事情就拜托你了,琉茫。”稍顿,叶寞潇瞥了眼房门,身子往下坠了坠说:“你去忙你的吧,我困了,想休息!”
“好好休息。”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又一次的凝结在了咽喉处,险些卡的他窒息。
甄琉茫又看了她几眼,似乎有话想要对她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好半天就只憋出了句敷衍的安慰。起身,他又给叶寞潇盖好被子,细心地为她掖了被角,这才离开。
不同于对待陆炽,叶寞潇对他的离开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从他转身那一刻,直到他走出房带上门的瞬间,她都是闭着眼睛假寐的。倒是等他出了门,这才掀开眼帘,露出那双漂亮传神的眼睛。
眸光中的温柔被一抹愁绪所取代,郁色在眼底浮动,似乎想要取代她眼中的那抹阳光。
叶寞潇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儿又一次聚拢在脑中,甚是伤神。许久不语,她只是怔忪地凝望着窗子,窗边偶尔飞过几只鸟雀,跳跃着离开,飞向等待它的母雀。不能自主地,秦先生的那句话就像魔音般又一次地钻入了她的脑海。
“我是你父亲!”
一句话反复重复着,就像设定好的复读机一样,一遍一遍让她心中难安。
越想心越乱,可那声音就像是魔魅般的如影随形。如果是别人说的,她应该会当做个玩笑,听了就忘了,但当说这话的人换做道上赫赫有名的秦天时,意味就变了。
“啊啊啊……”叶寞潇低吼着,烦躁不堪。却不知,彼端那个人比她更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