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排奴隶上来,给每位客人的银盘里分一份食物,并用混着蜂蜜的葡萄酒把客人的杯子斟满。
玛丽安娜对奴隶的服务有些不太适应,每每有奴隶经过,她都会说一声“谢谢”,然后迎上奴隶们平淡而惊讶的眼神。
亚伯切了一小块猪肉,伴着海鲜味,用大一点的勺子盛着送到玛丽安娜嘴边。
玛丽安娜很听话地一口吃进去,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儿,含混不清道:“唔,好吃。”
亚伯笑笑,又切了一块,基本他的冷菜只剩下部分渣滓,他把渣滓倒在了地上,然后接着分玛丽安娜的那份。
亚伯看了一眼蜂蜜葡萄酒,胃里一阵翻腾。记得他有一次因为好奇尝了尝人类的酒水,结果当天晚上就难受地躺在床上,病了两天。他把精致的小酒杯端给玛丽安娜,她混着冷菜的味道喝下去,满足地笑了笑——人类普遍喜欢这种奇特的滋味。
亚伯拿丝绸手绢擦去玛丽安娜嘴角的一滴酒,服务得比奴隶们还周到。
接下来上第二道菜,主食。
“用鲟鱼子做馅的龙虾、浸泡过咖乳的海鳝和冰山牡蛎”。
听到众多的海产品和咖乳,玛丽安娜兴致又高了些。
亚伯却是越听越感到恶心,他想到了传说中咖乳的制作方法——取沙丁鱼或鲭鱼的内脏腌制,再烘烤加水,筛选出最后的酱汁,味道腥臭却深受众多罗马人的欢迎。
玛丽安娜很仗义地把亚伯的那份吃进肚里,嘴巴在递上来的丝绢上擦了擦。
银质器皿换了一拨又一拨,玛丽安娜享受到了很多珍奇的菜品。比如,穿成一串的睡鼠,填满活鸫鸟的母野猪,浸渍了蜂蜜的鹭的舌头,加入大量辛香料的熏牛肉,鹅肝和黄脚绿鸠。
……
睡鼠和舌头是玛丽安娜绝对吃不下去的,而遇到熏牛肉和鹅肝就非常提起精神。
他们桌下的食物残渣堆成了几座小山,亚伯惊叹玛丽安娜的胃部——容量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竟把两人份的大部分食物吃了进去。
玛丽安娜虚着眼睛,脑袋依偎在亚伯的怀中,昏昏欲睡。实在是太好吃了。不管是味道的搭配还是咖乳,都是她在亚伯的多慕斯中从未尝过的。亚伯在吃饭方面比较保守,平时做给玛丽安娜的菜肴基本就是炒青菜和炖牛肉一类普通的食物。
迷迷糊糊中,玛丽安娜喃喃道:“做你的妻子真幸福……
8、chapter#15&16 。。。
”
亚伯一怔,在她的唇上浅浅地吻了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爱的圣歌那边卡文了… …好吧~这边完全没卡,写的挺高兴~~~
特别注:部分菜肴名称来自网络~
有米有挑战到你们的视觉极限呢……~
9
9、chapter#17&18 。。。
17
回到亚伯的多慕斯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凌晨。夜晚的冷风不时飞入肩舆的绸布帘中,灌进玛丽安娜敞开的领口和袖口。她哆嗦一下,就往亚伯的怀里钻一下。
亚伯手里抱了个羽绒枕头,否则,他的身体冷得像冰,玛丽安娜根本不会依偎着他。他抖抖带来的亚麻披风,盖在玛丽安娜的肩上。
眼前的女孩……露出一段白嫩的脖子,上面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血管。
亚伯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瞳开始泛红。他一天没吃到美味的血液了,此时此刻有些把持不住……
可是外面有三十五个奴隶,血液的气味很大,他们一定会闻到,然后亚伯带给玛丽安娜温暖的家就会在几天之内洗劫一空。
血族在智力和力量方面比人类强点没错,可他们团结在一起的凝聚力让人背脊凉飕飕的。
亚伯干脆解□上的长袍铺在肩舆的地上,把玛丽安娜抱到上面,枕着羽绒枕头,盖着亚麻披风。
亚伯不再看她,深深呼吸了几大口冷风,脑子顿时清醒很多。
……
两人回到家以后,奴隶们已经放好了热水,准备着干净的衣物,亚伯吩咐女奴们为玛丽安娜简单收拾收拾,然后自己胡乱泡了个澡,便上床睡觉了。
没过多久,一个男奴来敲门,说是女奴一个人抱不动玛丽安娜夫人,又怕几个人一块儿抱把她摔了。
亚伯刚睡着就被人打搅了,心里很不快,差点就命令男奴干脆把玛丽安娜摔成傻子得了,或者抱不动就拖着走,那个吃饭没节制撑得像猪一样的孩子。
最后,他极不情愿地起来了,挪到浴室,然后看到了穿着整洁的土呢卡、裹着亚麻袍子、脸被热水泡出皱纹的“妻子”。
无奈,亚伯把她捞起来,拖到自己房间里抱着睡。
玛丽安娜刚跑过热水澡,浑身热气腾腾的,很暖和。
结果到天大亮的时候,亚伯卧房里有女孩尖叫的声音,她是被冻醒的,亚伯身上没有一点温度,简直像冷血动物,身上体温随外面温度变化而变化。
“亚伯!”玛丽安娜狠狠地揪着亚伯的耳朵,大声喊,“你禽兽不如!”
在罗马,即便是真正夫妻都各有各的房间,一般不会睡在一起……
亚伯微微睁开眼睛,隐约看到眼前女孩儿轮廓和那一对炯炯有神的蓝眼睛。
她的皮肤很白,又很嫩,比最初带回来的那时候好了不知几百倍。此时在烛光的笼罩下,那皮肤仿佛是透明的……
亚伯喘了口粗气,翻身,一只有力的胳膊把玛丽安娜扣死在自己身体下面,两颗尖牙深深地埋入了她脖颈后面的血管。
玛丽安娜肩膀骤然战栗,惊讶地牙关打颤。
亚伯温柔的时候,被咬的地方会有麻酥酥的舒服感;而他粗鲁的时候,那里只有被刺破的疼痛。
这回亚伯就很粗鲁,玛丽安娜不停地尖叫着,可是完全唤不起他一点同情心。
血液浸染了白色的土呢卡,溢满了两人缠绕在一起的发丝,缓缓聚集到床的最低处,渗透滴落。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长。
直到玛丽安娜昏迷过去,亚伯才初醒般地停止吸食。他的嘴唇上,鼻尖上,脸颊和眉骨都沾满了血液,其实他并没有真正吸多少,大部分浪费掉了。
看到闭紧双眼,身上失去血色的玛丽安娜,亚伯意识到自己做过头了,急忙掏出胸前的十字架,往里面输入了一些自己的魔力,十字架爆发出银色的强光,所到之处,深深的牙印完美愈合。
亚伯这才稍稍松口气,可玛丽安娜皮肤的颜色依旧令人担心。
她的皮肤是一种惨白的色彩,堪与图拉真广场矗立的大理石雕塑相比。
血液的味道弥漫开来,亚伯卧房的外面站着的奴隶们既恐惧又好奇地徘徊着,恐惧是怕杀人事件,好奇是……女人的第一次总会留下些什么。
亚伯听到了那些极轻的脚步声,知道他那群奴隶们在来回踱步了。
他抓起草筐里的一个苹果,拿起刀在自己手腕上剌了一个大口子,然后果断打开房门。
奴隶们纷纷跪在地上。
“我看夫人气色不大好,为她削个苹果,结果刀子剌在自己身上了。”亚伯举起自己的手腕给他们看看,这时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黑紫色的浓血顺着胳膊往下流,看起来很是狰狞。
奴隶们大眼对小眼地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胆大的弓着腰,低声说:“我们担心您和夫人。”
“嗯,我也担心你们,歇着去吧。”
中午,亚伯的多慕斯里又换了新的一批奴隶,以前的奴隶全部被押往斗兽场。
亚伯亲手一把火烧了卧房里自己的床,连同自己和玛丽安娜的贴身土呢卡,把两个人丢进浴里泡着。热水中撒了很多玫瑰花瓣,芬芳的花香洗去了血腥……然而玛丽安娜的脸色不见好转。
亚伯的浴池很大,里面放满了热水,他和玛丽安娜俩人贴着坐在浴池里,露出两个脑袋。只不过他是清醒的,玛丽安娜软趴趴的脑袋歪在亚伯的肩上。
身上,光着。
亚伯确实对小女孩的身体没什么反应,他可以把玛丽安娜当作妹妹、也可以当作妻子,这对他来说没有区别。因为,对他来说,玛丽安娜是……一个,依靠。
当然不是金钱或者力量的依靠,是心理上的依靠。有玛丽安娜在身边,亚伯觉得很安心,而且他认为玛丽安娜必须在他身边,必须目光一刻不离他,永远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对他笑。
亚伯知道这样的要求很霸道——尤其对于一个刚接触世界的小女孩来说,可他的确难以再找到像玛丽安娜一样令他安心的……家人了。
她的思想有老旧和固执的地方,但总的来说比同时代的人要超前很多。一些理所当然的事受到她的质疑,而且,记得他曾经问过玛丽安娜想当修女的原因。
她说,修女代表神明,神明是爱着大家的,我也是爱着大家的。
爱着大家,爱着每一个不同寻常的人。
亚伯非常了解血族们的心情,他们沉睡,一部分是因为无聊,另一部分是因为孤独。
没有人理解他们,所有人都唾弃他们。
纵使有改变天地的魔力,血族们心里都承受不了人类集体的排斥。
玛丽安娜接受了他的存在。她不像以前的达契娅,达契娅似乎想把“亚伯是血族”这个事实当作威胁他的证据。
玛丽安娜只是单纯地奉献着自己……
亚伯搂住了玛丽安娜全‘裸的身子,搂得紧紧的,生怕她从自己身边消失。
“我需要你。”
“我离不开你。”
“醒醒吧,玛丽安娜。”
18
玛丽安娜微微睁开了眼睛,似乎很虚弱。在她的时代,一个小小不言的伤风都有可能夺走人的性命。
她的睫毛擦过了亚伯的脸颊,这微小的举动引得亚伯一阵激动。他垂头,细致地吻着玛丽安娜的眼眶,感受着她睫毛的颤抖。
他命令奴隶烧的鸡汤端了上来。汤是清淡而香飘四溢,嫩白的鸡肉配上切好块的蘑菇,荤素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