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她说抱歉是最后一瓶了,下午才会上货,我说那我就要这个了,管你是不是最后一瓶。她颇为为难,你知道我怎么做了么?”我问他,声音平静得很。
他没说话,我继续说下去。
“你们这里所有的样我都来一套,不然就一个也不买。那女的立刻变了脸,看着她对另一位顾客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对不起的,对我更是恭敬到了极点,那时我真是满足。你说我跟他们那一伙人又有什么区别?我特意去了小公司当职员又有什么用。呵呵,原来人都是这样,环境当真能改变人啊。我现在骨子里是不是跟他们都一样了。”说完我静了下,拿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咖啡一口喝掉。
“其实,你不该找我喝咖啡,你该找我喝酒,最好烈点的,我现在尤其想喝……”
“你别这样,念锦,跟我吧,跟我走,跟我回上海,我娶你。”
“你娶我?”我开始笑,低低的笑,越笑声越大可是心里却觉得比这没加糖的咖啡还要苦……
“你们都不看重婚姻,却都想拿婚姻来收买我?有意义吗?”
“我不看重婚姻,但我看重你,我看重与你的婚姻和爱情。”
面前的男人一脸庄重,但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让你失望了,我对你没有爱情。”
“我知道。”他说。
之后彼此都沉默。他忽然拿起咖啡学着我刚刚那个样子一仰头喝了起来。像是在喝酒,但又偏偏不是酒,于是感觉很奇怪,但就是这份奇怪这尴尬的气氛好了不少。我跟张云天都不禁相视笑了起来。
“或许我真选错了地方。”他说。
我耸肩。
“该去喝酒。”
“恩,要烈酒。“
他继续笑,没再说些什么。
“你还打算跟他在一起?”
“这个话题我们不聊。”
“好,不聊。”他道。然后细细地品起了咖啡。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家里的电话。
“我接个电话……”我冲他示意。
他比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我按了接听键。“妈,有事吗?”
“你今晚在哪里吃啊?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家来吃吧,你二姨家的孩子过来了,快毕业了,想要跟你聊聊,你看看要是没啥事就回来给她谈谈你的经验,我看那孩子挺焦急的。”
“恩,行,我今晚会回去。”
我妈从来都是那种特别要面子的人,别人求到她的事她都喜欢插一脚,若是能解决了,她比人家还高兴。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她过分的要面子,她跟爸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曲折,更不会有那些事……
或许,那样的话我在一开始见到秦子阳时就跟一般女人一样,会像飞蛾一样扑上去,会瞬间就受宠若惊地爱上去,那样,也许他就不会觉得我不同,不会觉得我迷人,更不会觉得我有着令他无法拒绝的矛盾气质。那么也就没有后来他的招惹和伤痛……
“晚上要回去?”张云天突得出声把我从走神中拉了回来。
“是啊,家里来了个客人,我恐怕得回去趟。”我漫不经心地应着。
“没事,要是有急事就先走吧,我会在这儿呆一阵儿,不急着走。”
“什么会议需要呆这么久?青仓的那个案子你也参与了?”
“没有,那个地方许总早就看中了,我就算再财大气粗也顶不过许家,我不打算插手,我这次来有别的事。”
“那行,有用的上我的就找我。”
“会的。”
说完我起身拿起外套走了出去,外面的风有些凉,不禁把自己裹紧了一些。
本来打算直接过去,但临时想到上次逛街时买的那个包,正是我妈喜欢的。于是先折回了家。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许莫然蹲坐在石阶上,双手交叠着,见到我走过来,忙站了起来,但似乎没站稳,直接栽了下来,吓了我一跳,什么也顾不得地就跑了过去,正好接住他倒下来的身子。
这次他并没有立刻挣扎着要站起来,而是牢牢地把我拥入怀里。勒得有些紧,紧到呼吸都有些不畅。
“莫然……”我轻唤着他,心里着急的很,许莫然从来不会这样,他即使疼得厉害也不会这样瘫倒在我身上显示他的懦弱,他会挺得比谁都直。
“你怎么了,莫然?”
“没事,让我这样靠一会,就一会……”对于这样的他我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来的。
于是就任他将我越搂越紧,直到秦子阳那张愤怒的脸陡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伸出手狠狠地将我拉离开来,手指扣住我的手腕,双眼有些腥红。
他看着许莫然,伸手就是一拳。
许莫然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刚好是那条腿着了地儿,似乎上半段被撞到了,只见他脸色惨白的吓人,额头满是豆大般的汗珠儿。
“住手秦子阳,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就这么在乎他?这么心疼他?”
“对,我就是在乎他心疼他。”
“好,很好。”说着他冲到许莫然身边,拎起他的领子,声音冷得如同一把刀。
“只要一拳就倒地的男人也配叫男人?”
我急挡在许莫然身前,冷冷地看着秦子阳。
“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他一愣,先是脸色黯然,随即唇角上扬,但那张嘴却越抿越严。
“看不起我?苏念锦,你不是早就看不起我了吗?我被你玩得很好,让我爱上你,再把我狠狠地抛弃,多么熟烂的戏码,你玩的很好,只是我就不明白,入了戏的你就那么容易抽离,还是说,许莫然当真就让你如此爱,爱到可以把我们之前那么多年的一切都抵消掉?”
他的声音不大,低低的,每个字都说的很慢,但却异常的尖锐,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低沉带着控诉的声音让我觉得比周围的风还要冷。每个字都是一个漩涡,里面都藏着冰刀雪雨,让人无法抵抗。
我选择沉默,一边担忧地看向许莫然一边冷冷地望着他。
秦子阳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双手插在兜里,拳头般大小的鼓起在兜里。嘴角微勾,似嘲讽一般,又好像不是,更像是哭,可是细细一看,那张脸却一滴泪也没有,什么都没有,还是那张脸,性感的嘴唇,冷冽的侧脸,让人深陷的眼。还是那样,没有变。
我转过身,把许莫然的胳膊挎在我肩膀上,让他完全可以借力依靠到我后向楼道里去缓缓走去。
眼看就要进了楼,秦子阳幽幽地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做到了,我当真痛了。”
他说,声音平静,却远比凄惶更让人震颤。
秦子阳,你痛了吗? 40
我扶着许莫然往里走,每走一步都感觉很艰难,每走一步都感觉到后面有把刀,在切割着我的背,一下一下,又狠又绝。
我知道那是秦子阳的目光,那目光深邃的能在我身上凿出一个洞来。又大又深,还不能完全消除,即使愈合了,也会觉得疼,拧了劲一般的疼。
我上了楼,一路都在撑着许莫然,他也靠着我,他很少这样全然的依托在我身上,但这一次,他把自己整个交给了我,那我就得扶住他,我不能半道松手,尽管背后那如同利刃一样的目光一直在凿着我,但我依然不能。
“会不会很沉?”上了几步台阶后他突然开口。
“不会。你够瘦的了,真该好好补补。”
“恩。”他点头,因为过分的疼痛声音有些颤抖。
“要不,去医院吧?”我问他。
“不用。”他很坚决地摇头。
我没再多劝,许莫然就是那种说不行就一定不行的人,不像是很多人只是说说而已。也许你劝慰个几回就改变了想法,他不行,别看一幅斯文样,尤其是这身板子,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但却比任何人都来得倔强。
可是当走到电梯那时我不禁一愣,上面写着在维修几个大字,还漂亮地写着抱歉,希望用户谅解等字眼,但这一刻,我真是忍不住想大声咆哮,那些维修人员早干些什么了?
“我能上。”
“鬼扯,你那腿现在准是疼的不行了,许莫然,你少逞一份能能死么?”
这一次我真的喊出来了,他没说话,忽然转过头看向我身侧,秦子阳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他用着一种惊诧却又震撼的神情看着我。
“苏念锦,你真对别人有了感情你够狠,果然是说到做到,说了要一天忘记一点,就真的是慢慢减少,更真的在慢慢地爱上别人,这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变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原来那句我在自以为是也是说真的,呵呵……”他闷闷地笑,却让人觉得是在哭。
我一直在说服他承认,一直在对他叫嚣着这个,可是,可是当他真承认了,真的认同了,真的感知到了时,我却像是被什么箍住了心。,那里一抽一抽地跳动着。
“是啊,我早就说过了,只是你不信。”我的手在颤抖,我知道,它们抖得很厉害。
许莫然似乎也察觉到了,不知不觉伸出手握住我的,可是他那修长的手指比我的还要凉,冰冰地温暖不了我分毫,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懊恼地皱起了双眉。
我把手抽回,他却紧紧抓着不放,那双冰凉的手就这样一直握着我,在秦子阳刀割一般的目光下紧紧地握着我。
“许总就这么爱她吗?你到底有多了解她?又到底爱她什么?”很意外,这一次秦子阳的声音没有那般阴霾,但有些粗哑,嗓子似乎破掉了一般,透着淡淡的让人说不出来的凄惶。
“我爱她什么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爱她,而且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幸福这样就够了,所以秦少,放手吧,秦家家大业大,你是独子,没有退路。”
“这些不用你管,相对于我的身份来说,你的更为尴尬不是吗?你就不怕我给许老爷子打电话让他收回给予你的一切,连带着你现在的身份。”秦子阳抿着嘴,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但他却不是蛇,他分明是一头狮子,优雅却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