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哈哈大笑:“你还嫌,别人想要这种兄弟都想不到阿!”随手割下一块布披在身上,撕下一根布条往腰间一捆:“成了!”
新一把剩下的布匹收进小包,道:“老哥,我想到外面走走!”乞丐道:“兄弟,我陪你去吧。我也很久没到城南大头丁的铁匠铺去了!”
锁仙城就像一座破败的古镇,房屋高低错落,各种小摊贩挑着担子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卖。路两边居然有不少饭店、商铺,出售的都是普通人使用的衣食住行等物品,甚至还有一家兵器店,卖的却也是普通刀剑,生意居然颇不错。
这些摊贩、行人大多是修炼者,大部分都到达了元婴期,新一甚至还看见一个到了出窍期的高手在卖米糕。所有人的神情都萎靡不堪,与走街串巷的普通商贩无异。新一看得惊异不已,几乎怀疑是幻觉。
乞丐介绍道:“老弟现在看到的是内城,内城内禁止打架斗殴,所以又称平安城。如果老弟一来就出现在平安城,连青子是不会抢你的。”
新一惊讶道:“为何还有普通人?”
乞丐哈哈大笑:“老弟忘记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了。这些普通人都是运气比较好,直接掉进了内城。掉在外城还活着的,就只有老弟你了!”他挤眉弄眼道:“老弟猜猜他们刚掉进来是什么模样?”
新一哈哈大笑:“还能什么模样,不就是鱼嘛!”
乞丐愕然:“你知道?”随即拍拍额头:“我糊涂了,你和他们一样!”他突然煞有其事地凑到新一面前,拉拉新一的耳朵,捏捏新一的手。新一莫名其妙:“干吗?”
乞丐有些失望:“和人类没两样嘛!”
新一啼笑皆非,甩开乞丐又摸上胸部的手:“我本来就是人类!”
什么?乞丐吃惊地看着他,像看怪物!新一没好气,他认为自己是怪物倒不吃惊,知道自己是人类反而吃惊。管不上他是老哥,敲敲乞丐的脑门:“你什么意思?你很希望我是怪物吗?”
乞丐摸摸被敲得发疼的脑门,道:“可所有海里掉下来的都是怪物阿!”
新一眼一瞪,乞丐吓一跳:“哎,我胡说,我胡说!”他笑道:“其实我早猜出老弟来自其它星球,戈兰星怎会有徐言、建议这般人物!”
新一笑道:“老哥很后悔当初遇上他们的不是你阿!”
乞丐哈哈大笑,拦住那个到达出窍期的米糕师傅,拍拍身上:“衣服换不换?”
米糕师傅有气无力道:“十块!”
乞丐不满了,道:“我这衣服还是新的,才换十块米糕,太少了!加两块!”
米糕师傅说话仍有气无力,语气却很坚定:“不加!”
新一看担子里的米糕晶莹玉润,花纹极精致,心中一动,问道:“什么都可以换吗?晶石行不行?”
一句话刚落,刚才还有气无力的米糕师傅猛然站直了身体,双眼亮晶晶看着新一:“你有晶石?”两旁商铺一阵惊动,所有的老板都看向这边,路过的两个行人也停住了脚步。修炼者的耳朵永远比普通人敏锐。
乞丐暗骂自己居然忘记提醒新一,道:“现在谁还有晶石……”话未落,一个商铺老板激动地叫道:“他还带着凡人界的包,他刚来罪恶城,他肯定有晶石!”
一句话激起千重浪,所有老板都扑了过来:“兄弟,你到我店里看看吧,上好的刀剑啊,你以后一定用得上!”“兄弟,你衣服破了,买件新的吧……”“兄弟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保证弄到阿!”……
新一看看四周发绿的眼睛,心中直发毛:妈的,这比戈兰星美女争抢火种还恐怖阿!
乞丐怒吼一声:“他的晶石早被抢走了……妈的,他的人还是老子拼了老命才抢回来的!”众人陡然安静下来,怀疑地看着乞丐和新一。
乞丐拉着新一转了个圈:“你们看看他,除了这个小包外,有储物袋没有?没有吧……告诉你们,我老弟在外城碰上罪恶五霸了。如果连青子不是老子的朋友,他连这个小包也保不住!”
新一冲乞丐挤挤眼,意思是你撒谎!
乞丐嘴角一撇,眼珠往周围一溜,意思是说有本事你自己打发这些人。
众人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慢吞吞走开了,街道很快恢复了原样。两个行人叹息一声,其中一人拍拍新一的肩膀:“兄弟可要好好谢谢乞丐老兄!”
新一哭笑不得,自己对嬉笑怒骂从不控制,修炼后也没好多少,自己还一度以为是任性和不懂事,但跟眼前这些修炼者比起来那可稳重多了!
乞丐乌黑的眼睛蒙上一层忧郁,道:“进了罪恶城,就进了阎王门。这里没有灵气,没有晶石,没有法宝,什么也没有,无法修炼,无法飞升,无法逃脱……在这里,就算是最差的下品晶石,也是至宝阿!”
乞丐神情黯然:“可怜很多修炼者一身修行不易,到最后却因灵气枯竭,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老弟怨不得这些人最后变成普通人,大家其实都在等死啊!”
旁边的米糕师傅突然眼泪纵横:“等死!说得好,哈哈,我们都在等死!”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师兄啊,师兄啊,我不该把最后一块晶石给用了阿……”一边大哭一边使劲锤着货担,货担哪经得起修炼者的捶击,“哗啦”散架了,米糕撒了一地。
两旁店铺的老板和已走开的两个行人都神色黯然,刚才向新一推荐刀剑的老板甚至跟着大哭起来,哭声充满怨恨、不甘和更多的无奈。
新一心下骇然,万没想到锁仙城贫瘠至此,修炼者竟落到坐等死亡的地步。一瞬间,他完全理解莲青子为什么宁可冒着自毁修行的危险,也要抢老朋友。法宝,就是修炼者们抢劫的本钱,生存的工具。没有法宝,他们就抢不到晶石。
在地球,这些人都是被人奉为神仙的阿!饶新一不喜管闲事,也有些受不了。他慢慢道:“总要想个法子救救他们才好!”
乞丐苦笑摇头,道:“老弟的心思我理解,但这是不可能的!”他淡淡道:“四君三侠为了带我们冲出去,历经艰辛,到如今还不是一样只能看着大伙小宇宙慢慢枯竭,落得魂飞魄散束手无策!”
四君三侠?新一疑问地看着乞丐。
几块精致的米糕送到新一面前。米糕师傅淡淡道:“摊子砸乱了,就剩这几块了。冲兄弟刚才那句话,这几块米糕就送给你!”他低下身,将掉落地上的米糕包括被砸烂的,连碎屑也没有放过,一一捡起来,小心放好,叹道:“又要消耗功力弄干净了!”
他接着道:“这位兄弟刚被流放过来吧?四君三侠是锁仙城公推的领导人,定睿君、光明君、尚武君、留生君、无言侠、和花侠、烈风侠,是城内百姓们的希望阿!”
百姓?这些修炼者?新一倒抽一口冷气,扯下挂在乞丐身上当衣服的布,包成一团,悄悄塞进去一块晶石,道:“多谢大哥相告。大哥谋生不容易,还是以物换物比较好!”
米糕师傅看了看那团布,点点头:“也好,我给师兄最后做身衣服!”他接过去放在担子上,回头道:“十块米糕,我还欠你们六块,明天你们到这里来取!”说着头也不回走了。
新一看着他的背影失笑:“几块米糕他也不愿意欠,在罪恶城倒也新鲜!”乞丐笑道:“老弟,我们毕竟是修炼者阿!……哎,我现在被人看光了,你可得赔我!”
新一也哈哈大笑:“不是还穿着裤子嘛……昨天当着女人的面,也没见老哥害羞阿!”
乞丐从新一手中拿了两块米糕丢进口中,咂咂嘴道:“老子很久没尝过米糕了!味道还真不错!老弟,你不吃让我?”新一下意识吃了一块,米糕入口即化,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发,顿时口舌生津,忍不住把最后一块也吃了。
两人拐到没人的地方,新一才从小包里抽出一块布给乞丐。现在的他,可不敢当着一群饿狼的面,展示他的储物包。
新一道:“老哥,罪恶城存在多久了?这些人都是被谁关进来的?”
乞丐摇摇头:“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建立的。从我修炼第一天起,就听说了这块惩戒之地。当年我被族中长老们丢进来,才知道锁仙城他妈的又叫罪恶城!”他看了新一神色丝毫不变,奇怪道:“老弟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被丢进来?”
新一耸耸肩,道:“我反正也无处可去,在哪里不是呆?”两人边说,脚下却不停,七拐八拐钻进一家铁匠铺内。铁匠铺四周空荡荡的,兵器、盔甲什么也没有,中间一人高的火炉却散发着惊人的热气,火红的炉膛把四周照得通红。
乞丐大叫道:“大头丁,你他妈又一个人躲在老鼠洞喝酒了!老子带了个朋友过来,赶紧出来见过!”
懒洋洋的声音从铁匠铺后面的破房内传出:“你这人见人厌的老乞丐能交到什么朋友?无非是想骗酒喝吧!”说着,一个两米高的大汉从低矮的房门钻出,硕大的头搭在瘦削的肩膀上,看见新一一怔,笑道:“老乞丐从哪里拐骗来这么一个俊俏小娃,你收徒弟也不能害人阿!”
乞丐被气得两眼直翻,骂道:“瞎了眼的大头丁,老弟如此人物,像我徒弟吗?”
大头丁打了个哈欠,懒散道:“不是徒弟也好,这小子把自己弄得这么俊俏,凡俗心太重,只怕修炼不出来!”
新一觉得大头丁懒洋洋的模样很是眼熟,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就是这幅懒散的样子,连说话口气都有几分像,不由呵呵笑道:“这位老鼠洞钻出的大叔,你的头看起来很重啊,要不要我这俊俏的凡俗小娃帮你矫正一下?”
大头丁的大头立刻支了起来,诧异地上下看了新一一眼:“你是修炼新人?不像啊?”
乞丐推开他,一头钻进破屋,抓起破桌子上的酒牛饮起来,口中道:“大头丁别研究了,老弟的修为我也看不透!”
大头丁钻进去随手拿出另一坛酒,丢给新一道:“会喝不?”新一不客气接过,对着酒坛口“咕咚”一口,抹了抹唇道:“好酒!”体内小宇宙运转,入腹的酒立刻消失无踪。
大头丁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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