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精,怎么光逃不还手呀?”
“不老童子”闪过对方攻来的一杖,笑着答道:“逃也是一种功夫哇!老嫂子那拐杖那么重,挨到一下毕竟不是闹着玩的,挨不起,小弟我可躲得起嘛。妳说是不。”
弄得老太太哭笑不得。咬着牙又是一轮急攻。但就是这么怪,不管你老太太攻势多么凌厉,可就是打他不着。
晃眼几百招下朱,“不老童子”仍是一副悠闲的模样,而陶老太太却已鬓角见汗,微微气喘。斗到紧处,她一招“撗扫千军”,拦腰扫去,“不老童子”一式“白鹤冲霄”再转为“平沙落雁”,从老太太头上掠了过去,老太太似乎也预料着他会有这么一招。一式扫空,收住撗扫之势,拐杖一举,向上撩去。她这一撩,畧微慢了那么一点点,仍然够不着“不老童子”,但当“不老童子”从她头上飞过的一刹那,那杖头龙口中忽地喷出一片轻雾,“不老童子”那到是躲不过了,恰恰被喷了个正着。飞过老太太头顶的“不老童子”,落地“叭哒”一声,直挺挺地跌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陶太夫人得意地笑了:“任你猴儿精似鬼,也吃了老娘的洗脚水!”
她拄着拐杖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去探视,只见“不老童子”两眼紧闭,昏迷不醒。老太太得意地笑着,但那笑声突地嘎然而止,那笑容也僵在脸上了。
原来在得意洋洋的老太太发现,“不老童子”右手攥着一件东西,那件东西是一支镶着绿宝石的凤头金钗,这钗是老太太挿在髻上的。说明“不老童子”飞身越过她头顶时顺手取走了她头上的这支凤钗,她却一点不觉。然后才是她利用机簧喷出拐杖龙头内的“醉仙露”。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从“不老童子”手中取回那支凤钗,对身边的丫环道:“把童大侠抬到客房去,我马上来给他解药。顺便告诉厨下,准备一席酒菜。”
“是。”两个丫环抬起昏迷不醒的“不老童子”,往外走去。
陶氏太夫人拄着拐杖,一手拿着那凤钗怔怔地站在那里,一下仿佛老了许多。
且说这两个丫环抬着“不老童子”出了院子,走未多远,忽觉手里一轻,不禁吃了一惊,低头一看,抬的人没了。一抬头,却见“不老童子”笑咪咪的站在不远处。
两个丫环儍了眼,不禁齐声问道:“童大侠,老祖宗的‘醉仙露’没有把你迷翻?!”
“不老童子”笑嘻嘻地道:“迷翻了,我醒得快嘛。妳们去告诉妳们老祖宗,就说‘我没有赢,她也没有输。我们之间的赌注都不作数。’还说我谢谢她这个老嫂子,救了那么多武林同道。等下次来我再和她赌一场。好啦,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只见他人影一晃,倏然不见,余音裊裊,犹在她们耳边迴响。这两名陶太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武功也自不弱,却不知“不老童子”是怎么走的。
二人只好回来,把“不老童子”走了,留下的诺都一一向陶太夫人禀报了。弄得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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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也不是,怄也不是,恨恨地说:“这个老孩童,耍我老太婆呀!哼!下次见面我非好好治治他不可。”
* * *
一骑快马,在从广元往成都的路上飞奔,马上是一个精悍的中年汉子。他一身玄色劲装,背上斜背一柄燕翅镋,腰间还挂着一个大革囊。他一路上鞭马急驰,仿佛还嫌那马儿跑得不够快的样子。
这急急赶路的汉子是唐不群,他奉毌命要赶往新都华园,为那七八百位武林人解那“软筋蚀骨七日销魂散”的毒。
那马被他鞭得四蹄翻飞,两边的树木、田野、房屋,急速地向后退去,耳边是呼呼风响。
马儿正在急驰中,忽觉一阵轻风,比他的马还快,从他身后吹拂过来。他胯下的马,忽地微微一滞,便又迅急地往前驰去。
唐不群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在这不易为人察觉的不经意中,他已感觉得到有一个武功极其高绝的高手,已赶上他这匹快马,而且已坐到了他的身后。
他心中一懔,分不清来人是友是敌,他来不及去考虑谁有如此高绝的身手。来人如果是敌,那今天的麻烦可就大了,因为来人已到了马上,且就在他身后,只要他稍有异动,对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住他的穴道,甚至要他的性命。他仍然让马急驰着,一边运起护身真气,护住身后大穴,右掌蓄足功力,好在他唐门可以说全身是毒,举手投足问皆可以施放。
他正要动作时,忽听身后“叽”的一声轻笑:“你小子紧张什么,是我老人家呀!你也想用毒来对付我老人家么?”
听着来人的声音,唐不群顿时那紧张到极点的精神才松弛了下来,不禁埋怨道:“童叔,是您老人家呀!你这样的‘偷袭’,差点把小侄给吓死。”
原来这追上来已和他共乘一马的高人竟是“不老童子”。
“不老童子”笑道:“当然是我老人家呀,大约也只有我老人家才追得上你这匹‘疯’马。”
唐不群突地一下又紧张了起来:“童叔,你把我老妈怎么样了?!她老人家没事吧?”
“嘿嘿”,“不老童子”拍拍唐不群的肩头道:“你小子放心,你老妈好好的,平安无事,连汗毛却不会少一根。”
“那,你们二老的赌局,到底谁赢了哇?”
“我没有输,你老妈也没有赢。”
“小侄不懂。”
“事情是这样的……”“不老童子”把这场比武的经过对唐不群叙述了一番道:“就这样,我们算是以平局收场,赌局的赌注自然便都不算。不过你老妈同意否我就不管了。”
唐不群感激道:“童叔,谢谢您给我老妈留了面子。她老人家就是气太盛。不过,她定然心中明白,是您让了她。不过,她不会领您这个‘情’。下次您老可要当心,再见到她时,她定会不依,还会找您的麻烦的。”
“不老童子”笑道:“哟,你小子胳膊往外拐呀!我和你老爸、老妈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我还不知道她那好胜的脾气、心性。下次碰到你老妈,我还是有办法对付的。放心吧。不管再怎么说,我们老一辈之间的友情,不会有半点影响。”
“谢谢童叔。”“
两人一骑,绝尘而去。
* * *
华园的风波总算一切却平定下来。唐不群和“不老童子”赶到华园,为大家解了毒。自然这几百武林人士对唐门长途奔波、慨然施救和“不老童子”千里赴难、义薄云天的援手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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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激。
严华堂重新大宴了一次这些人,一来是寿筵因唐不器施毒事件没有吃好尽兴;二来也是给大家压惊;三来是感谢“不老童子”和唐不群。
曲终人散,唐不群回广元,祝寿众人也纷纷散去。“不老童年”与紫琼、皇甫瑞、小兰也要辞去,却被严华堂一再挽留下来多位了两日。
作为黄紫琼、小兰的师叔,“不老童子”这才有机会和她们谈话以叙情怀。
“不老童子”问紫琼:“妳和皇甫瑞那小子是专程来给严老弟贺寿的?”
紫琼道:“皇甫大哥本是应他表兄之邀,拟去甘州山丹卫,顺道而来,他算好严前辈的生辰时间,便来祝贺一番。琼儿过去和严前辈没有交往,这次是皇甫大哥邀来的。”
“不老童子”:“那妳们两个丫头准备要去哪里?”
紫琼道:“琼儿也是要去甘州山丹卫。”
“不老童子”:“妳也去山丹卫?去那边荒的地方干什么?”
紫琼道:“琼儿的未婚夫婚在山丹卫任职,这次是去探视他,恰好皇甫大哥去山丹卫,所以我们就一路同行了。”
“不老童子”诧道:“怎么,妳这丫头有了未婚夫婿了?怎么我老人家没听说过。也没听妳师父说起。这是怎么一回事?”
紫琼道:“这椿婚事是由先父生前定下的,所以师父尚不晓得,小师叔您也就不晓得了。”
“这小子叫啥名字,是啥来路?你们两人合得来么?”“
紫琼道:“他叫谌易之,他的父亲和先父曾一起为官,家居贵阳。谌易之曾京试中进士,现在甘州山丹卫任主簿。至今琼儿尚未曾与他見过一面,他的长相、心性等,琼儿是一无所知。是先父生前订下的婚约。”
“不老童子”跳了起来:“甚么!?这小子妳还从未见过一面!喂,喂,喂,我说妳那老爸的脑壳有毛病!妳丫头神经也不正常。这样的婚事都要答应!凭什么妳还要千里迢迢去山丹卫那屙屎都不生蛆的地方去找他!一个进士,却去当那个未入流的主簿,而且还是在边荒那样人毛都没得几根的鬼地方。就凭这点看都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咋配得上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徒姪!干脆,小师叔给妳作主,不嫁算了。也不要去劳什子的山丹卫了。”
原来“不老童子”这个小师叔,是特别喜爱这个徒姪,他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甚至溺爱程度超过了师姐静玄神尼;而紫琼也特别和这斤小师叔投缘。这个师叔虽说年过古稀,但都形如孩童,有时心性、作事也如孩童般的童真,所以“小师叔”便成了紫琼主仆的独特称谓。
“不老童子”叫道:“怎么?小师叔说的不对!?”
小兰道:“老爷去世后,家中已没有人,谌家二老便派人把小姐接去贵阳。本来以为那位谌公子会请假回来与小姐完婚的,可是去了一年多,谌公子不但没有回贵阳来,还已有半年多连家信都没有一个,谌府二老十分着急,老夫人还病了一场。小姐感念谌府二老对她很好,所以才主动提出去山丹卫探视一下谌公子的情况,以安慰谌府二老思子的心情。”
“不老童子”道:“没有完婚甚好哇。他既然一年多都不回来,说明他对妳无情,那就干脆不如吹了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