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去了。
“不会,我让你替我挡刀子。”寻念轻哼了一声,回嘴道。
九思勾了勾嘴角,心想,这丫头总算是愿意理他了,红鲤鱼的心思果然也很难猜。
***
白暇盯着房间顶上的横梁看了半响,眼睛里一片模糊,到最后也不晓得自己是在瞧什么。
里面的房间传来老头不知道弄什么的声音,声音很小,但传到她耳朵里却很大。
她的心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是平和的,可是越是时间渐渐的溜走,她越是慌张起来,她的心越跳越快,空白的脑子里涌现太多的东西,有太多的奢求和期盼,还有很多的记忆片段。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
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让她霍然站起身来,跑着出了房间。她的裙子太长了,一边跑裙角不断的被踩到脚底,她跑得几次都要摔倒。
野草的绿汁星星点点的粘在白裙子上面,头发上绾发的木簪子也跑掉了。她以她毕生最狼狈的模样,跑到了大殿的门口。
天很晴,无风。
有白暇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低空飞着,她的手贴在大殿的雕花门上,瞧了这蓝天一眼,定神推开门进了大殿。
床榻上的时越没醒,苍白着脸躺在那里。白暇小心翼翼的把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握了起来,脱掉鞋子躺在了他的旁边。
她把他的手掌握紧,拉至她的胸前,安静的平躺着。时越的手动了动,随后反手把她整个手都包进了他的掌心。
“怎么了?这么急着要嫁给我?”时越轻声问,他侧过身子笑着看白暇。
“等不及了,什么时候娶我?”
“让我想想,”时越摸了摸白暇的头,目光灼灼,“七日之后,良辰吉日,娶你之时。好不好?”
白暇瞧着他眼底的自己,他眼底只有她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体贴的时候都让她觉得很暖。这人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七日之后娶她回家,七日之后……
她一头抵在了时越的肩膀上,任时越说什么也不肯抬起头来。
“好了,快起来。有点喘不过气。”白暇紧张兮兮的赶快起了身,时越的汗已经从额角往下流了,脸色比刚才看着还要不好,时越笑眯眯的还不忘安慰白暇,“没事,喝两天药就好了。”
白暇不理,重新拉过他的手,从枕头下面掏出匕首,割开了时越的手指,血慢慢的留了出来,从高处滴到下面的白暇的胸口处。
两个人对视无语,白暇松开了抓着时越的手臂,时越僵着被迫摆出的那个动作,血继续往下滴着。
白暇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一样。
一瞬间幽光大振,白暇胸口的光像漩涡一样,拼命的旋转着,血就滴在漩涡的中心,不快不缓。
“七日之后,你大婚。”白暇的轮廓越来越看得不真切,时越听见她说,“我不来。”
白暇的嘴张张合合,却只是微弱的声音,时越把头慢慢的低下去,听她说话……
九思和寻念两人赶到大殿门口,光透过门缝跑了出来。
“遭了。”九思低声说了一句,身边的寻念一脚踹开了大门。
大殿里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卷到了地上,床榻也塌了一半。床榻上坐着还在发愣的时越,他的手腕还留着血,淌在被子上,有的流到了地上。
他旁边还有一个已经碎成两半的青瓷盘。
***
“再之后呢?”宁祎睁大眼睛问道。
寻念喝了一口茶,皱了皱眉,“再之后就没了啊。”
宁祎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唉声叹气得望了一会儿天,感慨道,“这凡人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想法,还有无数种方法要去成仙,要去长生不老。居然还有这种阴损的方法,得到长生又如何?”
“这次你说的我赞同。”寻念拍了拍桌子,给宁祎撑台面。
“一辈子噩梦缠身吧。”宁祎哼了一声,为白暇打抱不平,随后又不改说大话的毛病,拍拍胸脯,“若是我在,就不会让那劳什子时越得了便宜,我就稍微,略施仙法,就助白暇成了神仙,瞧那时越还敢做什么。”
寻念翻了个白眼,想起旧账还没跟宁祎算,立马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我还没跟你算帐呢,要命不要朋友,把我丢在王宫里一个人跑了是吧。”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一时糊涂嘛。”宁祎立刻矮了三截,大喊姑奶奶饶命,寻念在后面穷追不舍,两个人在院落里玩起了追逐战。
这时传来三声敲门声,门被人推开。寻念一愣,宁祎瞧着门口站着的年轻男子,一插腰问道,“敲错门了,关门赶紧走,小心我放狗。”
“请问,”男子说完微微的咳嗽了两声,缓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九思在家吗?”
宁祎刚想说什么,寻念伸手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往前迈了两步,“九思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儿他都不会答应,所以请您自行回去吧。”
“我记得你。”男子低声的说道,还笑了笑,“那天,你和九思一起……”
“别说了!”寻念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别装得无辜的样子,怎么,为了你那天破事,想把我和九思全部灭口?”
宁祎这会儿也听出个大概了,怕是眼前这人就是那时越。
时越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再试一试,”他往前迈了两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他抚摸了瓶身,“这是我的心头血,我想再试一次。”
“做梦。”寻念嗤笑一声,摔上了门。
时越抬眼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他苦笑了一声,攥紧了手中的瓷瓶。
自那日之后,他便垂着头长跪在此门之外。
***
“找个要成精的青瓷盘来假托生死,求得长生不老,时越亏你想得出。”
“没人会蠢得,自己是不是人都瞧不出。”
“我取了你的心头血,又喝了你那么多血。我的命给你,帮你长生不死。我没后悔,只是可惜,”白暇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可惜,活了这么久见不到古典里所载的交颈血。你的心头血,加上我的,它们融在一起,我还以为会是交颈血。”
“我还以为我会无憾的为你去死。好可惜。。。。。。”
不知心恨谁(一)
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成股的从飞檐上跌落,哗啦啦的像珠子滚了一地。
寻念的房间门开着,此时她正坐在房间中间的木桌旁边,左手撑着下巴,一边看外面得雨一边咬右手拿着的桃子。
外面的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有余,她已经待在房间里两天没动了。少动一点,说不定还能多维持一会儿人形。九思说她这是谬论。
于是,她在房间里一坐到底,正努力得无声和九思反抗,她直到现在也没变成红鲤鱼,算是一点点给她的安慰。
这时宁祎和九思两人,一前一后从寻念的门口经过,九思连头都没回,只让寻念看见了个白影飘了过去,宁祎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跟九思讲什么东西,追着也过去了。
寻念又狠狠的咬了一口桃子,觉得嘴里突然没什么味道。
“还在屋里坐着呢?”宁祎不知道何时推了回来,正偏过头看寻念,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门外跪一个,屋里坐一个,你俩都是较什么劲啊。”
这门外那个跪了两天了,被大雨浇的不像样子了。从王宫里送来的伞和吃的丢了一地,也没见他再抬头说一句话。
“少把我俩相提并论。”寻念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桃子咬得只剩下一个核。
雨声很大,把尘埃都拍到了地上,门口传来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公子,公子晕倒了!叫人来!快点!”
宁祎叹了一口气。
寻念撅了撅嘴,低声骂道,“活该。”
时越被抬走的时候,寻念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外欢送,看着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的把他们娇贵的主子先是糊上衣服,再神色紧张的抬上了马车。寻念看着时越苍白的脸,嘴里恶狠狠的话突然堵住了,吐不出来。
他的脸一瞬间和她记忆里白暇的脸重合了。
直到马车消失在小巷里,寻念才缓了一口气,转身关门,没回房间而是撑着伞开始在小院里转。
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会为了一个把自己骗的团团转的人,抛弃生命。
真的好奇怪。海沧沧很奇怪,白暇更是奇怪。
而她也渐渐的变得奇怪了,方才话都到了嗓子,看着他白着脸虚弱的样子,硬是没说出口。
寻念有点恼怒,紧紧得皱着眉头。
“骂完之后,心里舒服了?”九思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跑到寻念的伞下,他比寻念高得多,寻念没动伞,他就一直弯着腰,笑眯眯的问。
“没骂他。”寻念微微抬高了伞,好让他直起身子。
“真是没想到,变柔和了?”这是*裸的鄙视,寻念不用看都能知道九思现在是什么副嘴脸。
本是想两个人平平静静聊个天,然后回屋休息,没想到九思下雨天还有心思嘴贱,寻念手往下一拉,油纸伞就扎在了九思的头上,乱了九思的发型。
“我是没想到什么词去形容他。”寻念斜眼看九思,“懂吗?”
那之后,时越常常到这个巷子尾的一家住户门口坐着。拿着半壶酒,久的时候能只喝酒,坐上一天。有的时候,就坐上一个时辰就被人叫了回去。
白暇走后的第七日,时越穿着红袍站在王宫最高的楼上,这里能望见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