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儿见她面色难看,又不停地问些奇怪地问题,顿时起了心,不解地问:“怎么了姨娘?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有人要害小姐?”
青姨娘慌忙摇头:“你多心了,怎么会有人要害云姑娘?你一直在这守着,药是我派人抓的,又眼看着煎好的,怎么会有事?我只是心里难受问问罢了!”
若水听到这里哀痛地说:“是我自己不好地,好好地怎么会被裙子绊倒?这裙子以前穿过都好好地,我今个怎么会被绊倒?是我睡梦里听到喜乐,醒来以后迷迷糊糊地想去问奉直,这才被绊倒伤了孩子。他一再对我说,让我照顾好孩子,再多的女人都不会忘了我,我却总是疑心他,才会慌慌张张摔倒了!我还有什么面目见奉直?”
说完又哀哀地哭起来,青姨娘心里难受,也不该怎么劝,失去孩子地痛苦,岂是几句劝慰就能让她放下?
虹儿拉住若水:“小姐,别哭了,你看姨娘为你有多难受,就为了她你都别再哭了!你一定要爱惜自个,姨娘说的对,只要养好身子,不愁没有孩子!”
若水摇摇头:“公子已经成亲了,以后来一次更不容易了,我们见一面都难,更别说有孩子了。我突然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人生处处都是未知地痛苦,自从我进了侯府,一件一件的事情,虽然都伤了我,但都比不过这次伤的深,我很累,不想再活了!”
虹儿紧紧抱住她:“小姐千万不要这么想!太太和奶娘知道你这样了,不知该有多么伤心,太太身体又差,恐怕她会承受不住!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将来再有了孩子,一切慢慢好起来,再想办法送信告诉她,好让她放心,就为了她,你也要撑住!”
青姨娘也劝道:“公子昨个能来,说明他不会负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将养,切不可落下病根,等你身子好些,我去求夫人让你回公子身边去,一切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忘了这个孩子吧!虹儿说地对,不为别人,就为你的娘亲,也要坚强起来,相信我,时间长了,再多的伤痛也会淡了,等你再有了孩子,自然会忘了!”
若水不忍她们担心,就顺从地点点头,这时段嬷嬷和枝儿端着热腾腾的米粥和小菜进来了,在青姨姨的劝慰下,若水勉强吃了几口就又躺下。
看看时辰不早,青姨娘重重地告诫段嬷嬷要小心照料,又说明天派人送些补品来,叮咛若水几句,就离去了。
来到于夫人的院里,她忙了一整天,累得不行了,见青姨娘就进来,面露伤感,心里一动,明白事情已经成了,正待问那边的情景,一帮喜娘和族中妇女笑嘻嘻地进来了,见过礼就嚷着贺喜。
七嘴八舌说了半天,才听明白是听房听出去了动静,小两口已经开始亲热了,夫人明年就能抱小孙孙了,于夫人喜上眉梢,忙命丫头端出一盘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挨个发了,道了谢命她们散去。
看着她喜滋滋的样子,青姨娘一阵心寒,同样都是奉直地孩子,为什么待遇相差那么大?一个千盼万盼,一个千方百计要除了去,这人心还是肉长的么?
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连忙向夫人道了贺,想起若水的事,竟不知从何开口,一切都是夫人安排的,结果她当然也知道,这会还装作不知的样子听她汇报,不是笑话吗?
可是想到被严加看管的奉贞,只得硬得头皮秉退奴才,关上门,扑通一声跪下。
哭着说:“夫人,云姑娘那边不好了!孩子没保住!”
虽然早已预料到,可是真的得知结果,于夫人还是愣住了,呆呆地坐着半晌不语。
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说话吧,又不是你的错。你中午不是说保住了吗?怎么又没保住?”
“本来大夫和稳婆说孩子长得结实,只要小心将养应该能保得住,又喝了保胎药,我还以为没事了,谁知晚上那一阵子,云姑娘突然见了红,肚子疼得厉害,后来就落了胎,等夫人派我过去看,已经晚了,胎已经落了。”
于夫人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地说:“哎,本来今个是喜日子,我还正高兴着,谁知却发生了这桩事,真让人难过呀。我知道你心软,也别哭了,明个派人送些补品过去,让云氏好好将养,身子好了就回去住吧,总还年轻着,以后有的是孩子,等新媳妇进门满一年就升她做姨娘吧。”
青姨娘忙说:“奴婢替云姑娘谢过夫人恩典!”
于夫人淡淡地说:“你也别谢了,没事过去多看看,开导开导。还有奉直那边暂时不要让他知道,这刚刚成了亲,别坏了小俩口的情份,等以后再找机会慢慢说吧。”
青姨娘正待告辞,夫人叫住了她:“你别怪我对奉贞狠心,你看看云氏地下场就知道,这女孩子一旦走了错路,可就生不如死!奉直也成亲了,这几天让奉贞去陪陪新嫂嫂,可怜这些天也被闷坏了。等新媳妇回了门,就着手订了奉贞的亲事吧,我嫂子今天还问起了!”
青姨娘眼一热,连忙含着泪跪下磕头谢恩。可怜地奉贞,这么多年每天费尽心思讨夫人欢心,终于有了一个好结果,自己多年的苦也算没有白受,只是可怜了若水,被费尽心思算计着落了胎。
第三卷 东风恶 第八十五章、新妇
奉直慢慢地睁开眼睛,触目皆是一片大红,一惊坐起来发,却霍然发现一个陌生的美艳女子,一身华贵绚丽的红衣,端正地坐在床头,含羞看着他。
他以为是在做梦,摇摇头,方才想起昨个已经成亲了,这个陌生的女子正是他新娶的妻子,只不过昨夜醉意朦胧,不曾看得清楚,才觉得陌生,隐隐记得,两人还饮了合卺酒,无论他愿不愿意,她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凌意可一夜合衣而卧,迷迷糊糊的打了几个盹,就被贴身丫头叫醒了,想起新妇要早起敬茶、拜见公婆长辈,就慌忙梳洗理妆,打扮得光彩照人,只等新郎起来。
可是奉直依然沉沉睡着,严妈怕误了时辰,几次想叫奉直起来,可都凌意可拦住了,说是时辰尚早,让公子多睡会,见她长得高挑美艳,言谈举止一派大家风范,又体贴奉直,严妈喜不自禁,叮咛她不可惯着奉直,别误了时辰,就去传早饭了。
凌意可耐心地等着,奉直终于醒来了,她又羞又喜地看过去,却看到他毫无表情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又仿佛全忘了昨天的事,凌意可一愣,一种凉凉的感觉泛上心头,为什么他的眼神全无新婚的喜悦和期待,甚至冷落她一夜,连一丝愧疚也找不到?
可她很快醒悟过来,她刚嫁到这个家,不是任性的时候,又安慰自己也许两人确实太陌生了,也许他昨天真的喝多了,这会子还不太适应,就宛尔一笑,轻轻上前。
“夫君醒了?昨夜睡得可好?这会还难受不?”
奉直一愣,不由自主地说:“睡得好,不难受了。”就转过头去不再言语,四个丫头也愣了,新姑爷怎么对小姐一点也不热情呀?
凌意可一滞,很快微微一笑,掩饰道:“公子醒来就好,严妈去传饭了,让丫头们服侍你起床吧,等会还要敬茶呢!”
四个小丫头立即上前,服侍奉直穿了衣,又梳洗完毕,四人一色崭新的粉色新衣,配上娇俏的容颜,如同娇美清新的鲜花,让人眼前一亮,奉直这才渐渐缓过神来,意识到无论自己愿意不愿意,这个女人都将与他的一生息息相关。
这时严妈带人送来了早饭。奉直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冷淡了。昨个又刻意冷落了她一夜。她却毫无怨言地尽心服侍着。心里有些愧疚。望着琳琅满目地早饭。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你辛苦了。一起吃吧!”他就是喊不出“娘子”两个字。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凌意可浅浅一笑。陪着奉直一起坐下用饭。四个丫头殷勤地服侍着。
见她们恩爱。严妈乐呵呵地一笑。就带人去卧室整理床铺。其实是去查看落红。凌意可明白了。脸色略一变。使个眼色。一个小丫头立即跟进去了。
严妈揭开被子。床上却并没有铺上白巾子。褥子上干干净净地什么也没有。顿时愣住了。一个陪嫁丫头进来了。行了礼。轻声地说:“公子昨天喝醉了。倒头就睡。直到今个早上。”
严妈顿时明白了。奉直明明酒醒了。怎么会醉得不醒人事了?一定是忘不了若水。才冷落了新娘子。这可怎么是好?
老夫人和夫人对这个新媳妇可看重了。从昨个来贺喜地客人地就可知道。这凌小姐给侯府带来了多大地荣耀。若被她们知道奉直洞房花烛之夜冷落了新娘子。就更加嫌弃若水了。而且奉直这样下去。会造成夫妻失和地。一定要找机会劝劝他。
俩人默默地用完了早饭,在严妈的带领下,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奴仆已经从院门口开始,整整齐齐站了两行,直到到廊下,见两人过来,齐声哈腰问好:“二公子好!二少奶奶好!”
凌意可一愣,很快明白于家什么意思,既想表示于家对她的重视,又想展示于家地家规之大,让她以后恪守本份,不能因为娘家有权势就忘了做媳妇的规矩。
她心里冷冷一笑,暗想自己皇宫大内也去过,要不是因为庶出,早做王妃了,于家这点排场就想吓倒她?
可是面上仍然端庄中带着几分娇羞,步伐轻柔而沉缓地跟奉直并肩走了进去。
正堂里,于家地各色主子们包括妾室,按照辈份和身份,整整齐齐地坐着,见新人进来,特别是新娘子如此端庄美艳,四个随侍的陪嫁丫头也生得娇俏可人,都愣住了。
奉直面无表情,按照严妈的交待对着老夫人拜了下去,凌意可慌忙被丫头扶着也拜了下去,磕了三个头,老夫人已经乐得笑出声来,连忙使人扶起。
凌意可接到丫头递的茶,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含羞说:“请祖母喝茶!”
老夫人笑得更开心了,只有这样模样家世都好,又端庄知礼的女子,才配做她孙子地正室接过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