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可接到丫头递的茶,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含羞说:“请祖母喝茶!”
老夫人笑得更开心了,只有这样模样家世都好,又端庄知礼的女子,才配做她孙子地正室接过喝了一口,又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笑着好,真是个好孩子,有你管着奉直,我可就省心了!”
说完示意李姑姑递过一个古朴雅致地檀木盒子:“这是我陪嫁的一套翡翠头面,是一整块玉做的,花钱也买不到,你就收下压个箱底吧!
说完当众打开,只见白色的锦缎上,绿莹莹的簪子、耳坠、箍子、还有镯子,特别一串玉珠的链子,颗颗晶莹圆润,翠绿透亮,一看就价值连城。
众人皆发出惊呼声,没想到老夫人还藏着这样地东西,任是凌意可见多识广,也明白这是难得的好东西,顿时感到几束妒忌地目光如同芒刺扎在身上,连忙接过跪下磕头谢恩。
一一敬过茶,无论众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对这个有权有势的二少奶奶恭敬而客气,见面礼也收了一大堆,四个丫头手里都拿满了。
于夫人满意地看着英俊挺拔地奉直和高挑美艳的凌意可并肩而立,再看看枯瘦如柴,出身又一般地奉纯妻子刘静芝,内心高兴极了,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就是于文远再护着奉纯,从今天起,他再也赶不上奉直分毫。
终于敬完了茶,奉直告辞离去,凌意可跟在他身后,于夫人望着她如常的走路姿势,一愣,很快明白俩人并未真正做了夫妻,这凌意可焉然就是处子之身,难道奉直昨夜冷落了她?等会可要找严妈细细问问。
当着众人的面,她仍是不动声色,借口和老夫人商量事情,让他们都退下,这才细细说了若水落胎的事。
虽然千谋万算达到了目的,老夫人还是愣住了,眼中闪过几分难受,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早去早安,以后就不用担心别人借机生事了。
让云氏先养好身子,然后搬回去住,明年的今日就升她做了姨娘吧。”
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个段嬷嬷和枝儿可还牢靠?若被奉直得知真相,这辈子就和我们成仇人了,不行就封了她们的口吧!”
于夫人心一惊,自己正有此意,没想到却和婆婆想到一起去了,连忙点头答应。
奉直和凌意可敬完茶,又去了家祠拜过列祖列宗,这才回到云水居,进门时,凌意可注意到了这张牌匾,名字虽然雅致,却隐隐含着几分女儿气息,这明明是一个公子的住处,心里暗生了几分虑。
回到主屋,仙儿已经在一旁等候,等他们坐定,连忙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口称:“奴婢见过公子和二少奶奶!”
凌意可满脸贤淑端庄的笑,极具主母的风度,连忙令人扶起来,仙儿仍是丝毫不敢怠慢,慢慢地站起来,从严妈手里接过茶,谦卑地双手递了过去:“少奶奶请喝茶!”
凌意可轻轻一笑,接过去抿了一口气,递给丫头,很快有人端过一个铺着红锦的托盘,上面摆着两只金灿灿的镯子,拿起一只递给仙儿:“妹妹客气了,以后要齐心服侍好公子。”
仙儿一惊,连忙接过,暗想好大的手笔,竟然送这么重的金镯子!面上仍然谦卑地笑着:“少奶奶客气了,奴婢哪敢自称妹妹?以后定当尽服侍少奶奶和公子,万望莫嫌弃仙儿蠢笨!”
见她知道自个的身份,又只是一个只有几分姿色的奴才而已,凌意可不以为意,点头笑笑,又转身问奉直:“听说老夫人赏了两个通房服侍公子,怎么只见仙儿妹妹一个?妾身的见面礼都准备了两份,公子可否请另一位妹妹出来相见,姐妹们她好熟悉熟悉。”
提起若水,奉直一阵心痛,昨天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她一定听到了,知道自己成亲,心里不知有多难受。
正不知说什么好,严妈妈见他尴尬,连忙解围道:“少奶奶,老夫人是赏了两个通房给公子,但那位云姑娘前段时间突然身患恶疾,大夫说要过人,因此夫人在偏僻地方另找了一个院子让她养病,等她病好了,定会过来拜见少奶奶!”
听说另一个通房姓云,凌意可心里一动,立即想到“云水居”三个字,这会不会跟这个云姑娘有关呢?面上却仍是恰到好处地笑着:“既然如此,就让云妹妹好生养病吧,过几天我派人送一些上好的补品给她,等病好了再见面吧!”
见她如此善待若水,一口一个妹妹的,确实高抬了若水,本来一通房丫头,哪有资格和主母以姐妹相称?奉直心中宽慰了许多,看样子她是个贤良大度的人,也许以后会善待若水吧,看凌意可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凌意中把他的表情尽眼底,面色却依然如旧。
第三卷 东风恶 八十六、偶遇
参加过中午的家宴,奉直再也受不了和凌意可时时相对,换上一身家常便服,借口有事带着碌儿匆匆打马出府去了。
一路直奔来到城外。河水清清,直向东流,河边绿柳成荫,随风摆动,向南看处,隐隐可见苍翠的青山绵延起伏,马儿正在河边慢悠悠地吃草,这一切徒增了奉直的相思和难受。
当初还承诺带她看遍京城的山水风光,如今见一面也如此之难。他想去看她,却又怕见到她,如何对她开口说自己已成亲了?相识蜀郡,情根深种,一路跟了来,她却一步步沦落着、被伤害着,而他却锣鼓喧天、锦绣成堆地迎娶了别人。
碌儿远远的陪着,见奉直心情沉闷地躺在草地上不起来,无奈走过去。
“公子,今个是新婚第二天,你这样撇下新娘子一个人出来可不好。出来散散心就行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奉直却自顾自说:“你说若水住得那么偏僻,会不会听到昨个的锣鼓声?她若听到,肯定知道我成亲了,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可是如果去看她,夫人定会拦着,再说我也没脸去见她!”
碌儿心想,昨个的锣鼓鞭炮声,几里外都能听见,云姑娘肯定听到清清楚楚,这难受可是难免的,他一路跟随,知道两人感情有多深。
想了想还是劝道:“公子也别这么想,云姑娘早知道你要成亲地事,心里有了准备,也不会太难受了。再说她又是有身子的人,只要能平安生下小主子,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为了孩子她也会想开的!”
奉直闻言心里宽慰了一些,提起孩子,又想起前天他去看若水,那明显凸起的肚子,还有孩子用力的蹬了他一脚,脸上浮起幸福的笑意。
碌儿见他听进去了,连忙又劝:“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你好好陪陪新少奶奶,倘若你一直冷落她,不说老夫人和夫人那里了,新少奶奶一定会起疑心地,如果查觉实情,说不定心里就会怪云姑娘。你若真为她好,就不要让别人怨上她,让她平平安安生下小主子才是最重要的,到那时你就能接她回来,也好脱了她的奴籍,咱们这会还是回去吧!”
奉直无奈地点点头。这些道理他怎能不明白。可就是怕面对陌生地新娘子。虽然她言谈举止无半点不妥之处。生得又端庄美艳。身份又不一般。从昨个来地客人地就可知道。以后他地身份有多不同。
摇摇头。他站起来。翻身上马。就向城里奔去。碌儿见他听劝。心里一喜。也连忙上马跟上去。
直奔进城。奉直却慢下来。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走着。回去要面对凌意可不说。最难受地是晚上。昨晚地洞房花烛装醉逃避了。今天如何再能逃避。再说又没有喝酒。让他如何能在曾经和若水缠绵欢爱地床上。又和另一个女人做夫妻?
索性把心一横。直接来到最大地酒馆聚贤楼。还好。现在不是饭时。里面人不多。并没有碰到熟人。要了二楼一个包厢。令碌儿在下面等侯。一个人点了几样小菜。喝起了闷酒。
他神思恍惚中没有看到。他地身后一个同样华服地年轻男子。也孤身一人带着一个侍从。进了另一个包厢。
那个男子坐下。望着外面如织地人群。下午地阳光如此明媚。却再没看到那个明媚灿烂如阳光、清新欢快似溪水一般地笑颜。她就那么展颜一笑。然后就消失在人群。任他百般寻觅。百般等候。就再也见不到。
他坐了一会,侍从正待吩咐小二上酒,他烦闷地挥挥手,已经一个人喝了好长时间闷酒了,他实在不想一个人喝,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相陪。
正烦着,想到刚才前面那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也是一个人进了包厢,难道他也有什么心事喝闷酒?如果两个心事重重的人一起痛饮,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挥手叫侍从过来去隔壁请人,侍从很快过来了:“爷,隔壁那位公子说他不认识爷,不便过来!”
华服公子哈哈大笑,好有气势地人,倒真的和他个性相投,很快站起身来:“他不愿过来我就过去,见一次不就认识了,这位公子有意思,对我地脾气!”
说完径直过去,推开门,若大的包厢里,奉直一个人对着满桌地菜喝着闷酒,见他进来一愣,很快明白过来,这必是刚派人请他一起喝酒的公子了。
那个公子进门径直说:“兄台是一个人,小弟也是一个人,我们俩孤身一个喝着闷酒多没趣,不如一起喝吧,这闷酒也不闷了!”
奉直带着几分酒意,也站起来身来哈哈大笑:“兄台多礼了,小弟刚才心情烦闷失礼,既然兄台有此想法,那就坐下一起喝吧!”
华服公子很快坐下,两人互相打量一翻,都是气宇轩昂地豪门公子,又年纪相仿,遂相视一笑。
华服公子笑着说:“看来我们是有缘之人,小弟有个提议,咱们今天只喝酒身份,免得被俗礼坏了兴致。我姓安,刚满弱冠,行老五。”
奉直拱拱手:“安兄!小弟姓于,小安兄两岁!排行为二。”
两人互称安兄、于弟,再不问其它,暂且抛下满腹心事,频频举杯畅饮,都是健谈之人,都曾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从各处风土人情到天下大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