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更难以抽身了。”目光一凝,又沈声道,“不如以洪大哥的身份来解决此事,倒是利落许多!”
明月脸色一变,惊道:“洪大哥,你……”
洪熙官道:“洪大哥是江湖中人,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行事方式。月儿的心里定不赞同洪大哥的这种做法,但你要明白,倘若不雷厉风行的解决此事,奉家必然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洪熙官与官府做对之举已是天下共知,再多取一个狗官的性命,也是无妨。这样更不会连累到奉家了。”
明月面容苍白,垂下头去,一时无语。
洪熙官叹道:“洪大哥知道,你心里一定很为难。但所谓‘血债血还’,姓杜的狗官已害了德叔与小六子两条性命,也该付出应有的代价了。”说话之时,脸上杀气渐浓。
明月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颤声道:“只是我们与奉家的人在一起之时,曾与那杜少爷照面,倘若被他认出,定然会连累奉家!”
洪熙官大手轻放在明月的双肩之上,淡然道:“月儿但请放心,洪大哥会将这一切处理妥当。”
明月心神震动,转身望向窗外。
夜色深沈,似是蕴藏著无限的杀机。
杜府。
子时时分,杭州总兵杜可胜一家业已熟睡,忽被一阵巨喝声惊醒。
“总兵大人何在?草民洪熙官前来拜访!”
声音之中,气劲充沛,震得人人的耳中嗡嗡作响。顷刻之间,整个杜府上下沸腾起来,自院落的暗影里涌出无数的家将。
杜可胜心中一惊,披衣起床,解下床头的长刀,迈出房门,定眼望去,但见庭院的中央,一黑衣蒙面人仗枪卓然而立,虽置身於重重围困之中,却有若渊停岳峙,气势沈凝。
杜可胜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乃是武将出身,深谙弓马之道,臂上有数百斤之力。但这些年来,他身居高位,养尊处优,早已将原有的武技忘得干净,此刻骤遇强敌,顿时心神大乱,强硬的喝道:“你就是洪熙官!”
那黑衣蒙面人冷然道:“正是洪某。”他素来生性豪放,行事从不藏头露尾,这番穿上夜行衣,极是不适。但杜可胜的儿子曾与自己照过面,若被其认出身份,必然连累奉家,只得暂且从权。
杜伐的声音蓦的自右首众家将之中响起:“大胆逆贼,竟敢擅闯总兵府,真是胆大包天,本少爷就来会一会你!”眼前人影一闪,杜伐已仗刀跃上前来。
杜可胜心中一震,疾喝道:“伐儿,快退!”这些年来,洪熙官之名早已威凌天下,连众多的大内高手都不是其对手,杜可胜虽然也曾请名武师前来传授儿子武功,但儿子生性玩劣,哪里下得苦功,只不过练了几趟花脚绣脚罢了,绝非眼前这位出身少林的洪熙官之敌手。
杜伐心中却不是这样想,他自幼在老爹的庇护之下,又认朝中重臣奕匡做干爹,平生从未遭遇挫折,遂养成心高气傲的心态,自以为自己的武功已天下无敌。此时骤闻名震天下的逆贼洪熙官前来行剌,不觉又惊又喜,立时挺身而出。
洪熙官瞥见杜伐的身影,目中倏的精芒毕射,哑声笑道:“好极!”长枪倏的破空剌出,枪势凌厉,顿时将杜伐的身形笼罩於强大的攻势之下。
数件兵器迅速自旁递至,意图阻止这雷霆一击。
当、当、当!
刀剑被劲风卷起,向左右激射而出,众官兵纷纷惊呼退去。
杜伐口中发出一串惊骇欲绝的惨叫,眼睁睁望著雪白的枪尖没入自己的胸腔之内,至到此时,他仍是不愿相信,自己居然会在一招未出的情形之下,轻易的命丧於敌手。
生命当真是如此的渺小!
杜可胜肝胆俱寒,悲呼道:“伐儿……”挥刀纵身上前,怒喝道:“还不将这叛贼拿下!”话音一落,众官兵如潮水一般自四面围上,洪熙官倏然长啸,长枪化作千万条芒影,犹如水银泻地一般向四面射出。
嘶杀之声此起彼伏。
官兵们悍不畏死,纷纷前仆後继,越来越多。
洪熙官的高大的身形蓦的腾空跃起,挑飞数名敌手之後,径向数丈开外的杜可胜疾射而去。
杜可胜乍见一道闪电似的精芒破空而至,心中大寒,仓促之间,举刀迎了上来。
铮!
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自刀上狂涌而至,他的身形顿为剧震,长刀高高向上荡起,虎口崩裂,忍不住踉跄退出几步。
长笑声之中,洪熙官的身形已如大鹏一般掠上墙头,没入沈沈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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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整个杭州城在忽然间沸腾起来。。26dd
火头晃动,脚步声窜遍大街小巷,官兵们开始挨家挨户的缉拿剌客。
洪熙官坐在客房之内,脸上的黑布已揭去,目中两道精芒犹如夜里的两盏明灯,冷静的说道:“月儿,我们要赶紧离开奉家,否则官兵查到我们的身上,早晚会知道真相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悔意。
方才在杜府之中时,他本来大有机会将杜可胜致之死地,但在击杀罪魁祸首杜伐之後,却蓦的心软了,他忽然想起在奉府之中等待著自己归去的明月:月儿一定不愿我多滥杀无辜!於是虚晃一枪,迅速逃离杜府的现场。
想不到杜可胜未死,竟给自己留下这样大的麻烦!
多年以来,在无数出生入死之中,他早已积累了丰富的宝贵经验:临阵对敌,自当英明果然,干净利落,绝不能妇人之仁,否则会将自己置身於万劫不复之地,牵连及身边的朋友和亲人!
与明月在一起在孤岛上渡过的这些日子,已使他忘记了许多!
明月叹道:“洪大哥,都是明月拖累你了!我们要不要告诉奉家兄妹一声?”
洪熙官沈声道:“不用了,他们已来了!”
声音一落,遂闻一阵急骤的脚步声在外面院中响起,径来到自己的房门外。明月上前开门,门前现出奉先兄妹二人的身影。奉采菱的目光落在房中洪熙官的身上,依稀望见他穿的一袭夜行衣和放置在身旁的长枪,惊呼道:“洪大哥,果然是你!”
洪熙官点点头。
房内的油灯亮了起来,幽暗幽暗的,奉氏兄妹进了房内,返身掩上房门。奉先道:“外间官兵正在逐户搜查剌客,扬言方才有一个姓洪的反贼闯入杜府,将总兵的公子一枪挑死,然而脱身而出。在下立时想到洪大侠,原来洪大侠是一个反清义士,在下倒是失敬了!”
洪熙官道:“不敢,洪某行事鲁莽,惟恐连累奉兄府上。”
奉采菱笑道:“洪大……大……哥,你别这样说,那狗官的儿子为祸乡里,欺人太甚,早该死去,你这样做是为民除害。菱儿早知道,洪大哥绝不会是普通之人,想不到你竟是这样厉害,只身闯入杜府,於千百兵将之中,取那狗官的儿子首级如同探囊取物,菱儿真的是要谢谢你!”她目中异彩连闪,神情兴奋之极。
明月叹道:“入官府行剌,本非上策,倘若稍有闪失,定会祸连无辜!”
奉采菱道:“不是啊,那些朝庭的狗官,官官相卫,不知有多嚣张!只有用这种极端的手段给予他们历害瞧瞧,才能一挫他们的气焰。”
奉先道:“小妹说得不错,若不是洪大侠仗义出手,明日我们奉家只好结束在此的生意,迁出杭州。唉,天下虽大,但无处不是贪官污吏,老百姓哪能过得安宁的日子?”顿了一顿,又道,“二位自海外归来,身上定无路引之类,官兵查究起来,就不易掩饰了。不过我奉家後面花园之中,曾建有一个秘密的地窖,只好请二位先委屈一下,在里面躲藏一阵了!”
洪熙官点头道:“一切但听奉兄安排!”
夫妇二人遂在奉家後花园内的地窖之内度过一夜。翌日,二人又被安排在後院一个隐密所在,不久,奉先前来告之:“洪大侠,据闻已有大内的高手赶至杭州追查此事,领头的是一个叫什麽……木……”
明月道:“此人叫木江吟,乃是大内三大高手之首,现在已暗中投靠了和坤,想必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未曾回宫,否则,就不会来得如此神速了!”
洪熙官目光一凝,点点头道:“姓木的武功高深莫测,当日於江上一战,洪某就险些命丧其手,既使再度遭遇此人,在下也并无把握自他手下全身而退。月儿,我们还是尽快的潜出城外,以免节外生枝!”
奉采菱在旁道:“洪大哥就要走了麽?只是外面戒卫森严,你们若冒然出城,恐有危险,还是在我家多住一些时日吧!”自从出手击杀杜伐之後,奉采菱对洪熙官极是仰慕,对他的称呼也更进一步了。
洪熙官摇摇头道:“现在官府也未确定洪某是否逃离城内,继续逗留下去,对我们的形势并无好处,反而会连累你们奉家。况且月儿的身体不好,我们须得早日找到师父他老人家的行踪。”
奉先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再相留,待奉先出去为洪大侠打点一切。”
洪熙官扬手止道:“不必了,入夜之後,洪某自会有方法离城。”
入夜。
洪熙官将明月绑於背上,寻隙纵身跃上北门城墙。下方是宽逾十余丈的护城河。以洪熙官的功力,若欲只身横越此河,也只是能勉力做到,但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妻,就大感头痛了。
他站在城墙之上,伫立半晌,掌中长枪倏的向外疾射而出,枪尖破空生啸,洪熙官的身形随即掠起,有如离弦之矢,竟是比长枪的去势更快上几分。到了数丈之个,足尖轻轻点上枪身,身形再度凭空拔起,飞沫似的划落在对面岸上。
嗤!长枪尾随而至,枪尖没於土中近尺许。
对面城墙之上突然传出一阵惊呼:“不好,有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