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这个老妖精简直是无所不在,我不过骑了他们家片刻的墙,这事便已传入他耳中了,粗略思索片刻,我决定充耳未闻。
急急转身朝宫门口处奔,稍稍提了些内力,小安子他即便是生出了八条腿也追不上我。
我洋洋自得,边奔边回头瞅,眼见小安子那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宫门便在眼前不远处,我这才放慢步子,改奔为小跑。
“方才用膳时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现下又避着我了?”
眼见要出了宫门了,突然瞧见慕容离自转角处迈步出来,扬起嘴角瞧着我问。
我步子一顿,拍了拍前额。
这习惯当真是要不得啊,我跑什么啊?
慕容离抬手敲了敲我额头,问出了我心底的疑问:“你跑什么?”
我垂首思忖片刻却是什么答案也想不出来,只知自己一听是他找我下意识的便跑了,这么一跑便跑了两个年头,具体因由我也记不清了。
我偷眼瞧着慕容离:“晚上吃多了,寻思消化消化,您同大将军谈完天了?”
慕容离面色肃穆起来:“这几日你便在宫中歇着罢,不然我总是惦记你,还是你真想让我将你那床榻换个大的?”
我连连摆手,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让我留在宫中,但这总好过他搬去我府上,他这种无耻之人,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我悻悻跟在轻笑着的慕容离身后往胥央宫走,不远处便是方才那一伙夜巡的侍卫,瞧见我同慕容离后急忙过来行礼,面上还带着“果然如此”的神色。但碍于身份,大家一直努力的隐忍着。
回到胥央宫,慕容离将众人挥退:“近日你多加小心,十二岭那边袭人频频过境扰民,大抵是想分散京中的视线,牢中那四人必然是掌握了刘福山众多把柄。”
每当此类事同我扯上干系,慕容离面色总是这般严肃,丝毫瞧不出平日的淡然。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现下我还瞧不出来,但也只能听了他的话,毕竟他是一番好意不是,而且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老本必然是要保住的。
是以我同样换上一副凝重之色开口道:“皇上圣明,只是眼前当务之急是,我睡哪啊?”
慕容离眸中闪过一抹错愕,而后哭笑不得道:“爱卿唯有眠于朕侧,才能解朕心忧啊。”
我吐出一口心头血,正准备扯些旁的来接话,便听宫女报:“皇上,偏殿已整理好,尚大人可以歇下了。”
我没好气的瞧了一眼嘴角抽搐的慕容离,明灭的宫灯下,他较之白日柔和不少,不复龙椅上那抹俯视天下的威严,倒多了些随和,只是这随和也不是随时都可见的,还要瞧他老人家心情如何。
“怎么?舍不得去歇着?那便陪我来瞧折子罢。”他本是玩笑话,说罢便自顾自转身往案前而去。
我在原地站了半晌,而后便坐在他身旁,托腮瞧着案上堆积成山的奏折等:“反正我现下还睡不着,陪你片刻也无妨,只是这个月的俸禄要给我加上一些,毕竟这不是我分内之事啊,要有酬劳。”
慕容离抄起折子在我头顶点了一下:“御史大夫,当监察百官,代天子受百官奏事,掌朝中重要典籍,代朝廷起草诏命文书……”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给工钱就不给工钱,搬出这些来做什么。”
慕容离大笑,而后道:“你还是去偏殿歇着罢,你在此处教我如何静心瞧折子?”
我掀案而起,他们皇家简直是欺人太甚,一会宿在府上让他忧心,一会在他身侧又让他心乱,这日子到底还有过没过。
我怒瞪慕容离:“那臣便去歇着了,一般晚上臣睡的比较踏实,听府上人言,臣睡的踏实时频发夜游症,也不知自己会做些什么,这便要向皇上讨个免死金牌来壮胆呐。”
慕容离大笔一挥,在纸上落下“免死”两个大字,而后贴在我面门上:“这下爱卿便可以安心去歇着了。”
我忿忿将那纸扯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三十六回
第三十六回
在前面掌宫灯引路的宫女时不时回头瞧上我一眼,面上带着些遗憾。这眼神教我毛骨悚然,是以也不敢冒然出声,只得装作未瞧见。
片刻之后,她伸手将门推开,而后立于门侧恭敬福身迎我入偏殿内,双眸含笑道:“大人,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大人更衣。”
我闻言头皮一紧,急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动手便可,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才是。”
宫女轻声笑了笑:“依奴婢瞧,该是大人好生歇息歇息才对。”她话毕双臂一挥,那门便轰然闭合。
我心一惊,还未来得及瞧她,便觉掌风迎面袭来,那宫女依旧面带笑意,手上动作却是半点不含糊,手掌起落间,身后瓷器应声碎裂。
她见状笑道:“大人可要当心才是啊。”
我依旧有些缓不过神,只是下意识闪身躲避她的攻势。
十招有余,她见伤不到我,便停下歇了口气道:“没想到大人生的温文尔雅,但竟是个练家子,当真教奴婢好生惊讶,若是奴婢输了,夜里服侍大人可好?”
我将脱口而出的那个呸给咽了回去,急忙笑道:“若让我在上面,一切好说。”
她倏然将笑意掩去,眉梢寒意凝聚:“那倒要瞧瞧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女人发疯一般,招招凌厉,用意明显,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我自问平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连蚂蚁我都是让给旁人踩死,是以更不会与人结仇,唯有刘福山这事,我这算是出了份力,由此想来,眼前女子受谁指使又为何而来,登时明朗起来。
在屋中瓷器碎了一地后,我终是缓过了神:“姑娘又何必如此呢,我向来不怎么同女人动手。”
我转身跃上茶几,俯瞧着那女子。当然,这个不动手也要视情况而定。
我爹曾说过这样一番话:教你武功是为了让你欺男霸女,但这欺男霸女固然是好事,可总要有些分寸,有些女子你能欺,有些女子你无论如何也要敬而远之。
现下我瞧眼前这位姑娘便是那无论如何也要敬而远之的,毕竟横的还怕不要命的,这女子眼中凝聚的是鱼死网破的意思。
她冷哼一声,不做多言语,抬腿横扫桌面,我纵身一跃而后落于地上。此时不得不分神怨恨这偏殿密封太好,殿中如此大的动静竟未引来门外人的重视。
她起掌朝我劈来,一道气流自面门前一寸破空划过。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力金刚掌?我错愕扬眉。
姑娘见我并未全身心三百六十度海陆空全方位陪她撒野,面上不满渐重,竟是从腰间抽出根长鞭,朝我呼啸而来。
我躲避不及,衣摆被鞭刃劈下一块。
轻叹一口气,我立在原地不再闪躲,只是静静盯着她:“你当真要迫我动手?”
她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无奈点了点头,而后猛然抬脚踢向她执鞭的手腕。趁她不备抬手欲锁她喉结。
她滑开一步,险险避了开来:“大人好身手。奴婢佩服。”她话落扬起一鞭,桌椅尽碎,我顺手抄起一根桌腿。
虽说在兵器谱上未有它的名号,但它此时好歹能护我一命。
“姑娘,名人不说暗话,纵然是教我死也应当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是得罪了何人?”我迎着她的攻势,问了一句。
她手中长鞭飞舞,旋身踢出一脚:“唉,大人到此刻竟是还不明白自己所得罪何人,当真教奴婢心生怜惜。”她面上带了方才那抹遗憾,但语气确是讽刺无意:“大人好好的官不当,非要调查不该调查的人,您说您这不是找死吗。”
我觉她此话有理,但也确定了她的确是刘福山派来灭我口的。这个刘福山啊,当真教人不省心。
姑娘笑了笑:“现下大人既已知晓了我的雇主,那今日大人是无论如何也要死在这里了,真是可惜了。”末了她咂了咂舌。长鞭一挥,直逼我胸口。
我被她逼至墙角,只得翻身跃过她头顶,而后锁住她双手,紧贴她道:“姑娘身上当真是香啊。”
她身子一紧,脚抬过顶,我侧身避过而后一脚踹向她腿弯处,继而松了钳制她的手,她便一头撞向了桌角,前额鲜血直流。
桌面上仅剩的瓷器摇晃着坠到了地上。
此时门外终是有了声响,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便有女子试探的声音传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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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守夜的奴婢。
我瞧了瞧面前面上染血却依旧微扬微扬下颔的女子,摇了摇头道:“无事,只是未瞧清脚下,你们去歇着罢。”
其实我心中还是希望她们破门而入的,不过此等事好似有些不现实,再者说了,她们皆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是进来了,不保准被眼前这女子杀了灭口,届时我身上便又背负了几条鲜活的小生命。
“我说你闹够了吗?我有些困了,不如明日再打?”
待门外众人退去后,我吐出口气问女子。
女子猖狂笑了起来:“奴婢事情未办成,自然无法同雇主交代。待奴婢取了你的狗命,便立马离开。”
我咂了咂舌,这人总是有个底限的,我自诩大度,但也仅限于侮辱我一人罢了,如今她说我这命是狗命,那便是连我祖宗十八代都算在内了,这口气我若是忍了,我那爹泉下有知大抵会气的活过来。为了让他老人家不用两头奔波,这口气我必须得出。
我提起内力,左手为拳右为掌,缓缓在胸前划出道弧线,而后推掌攻出,直取她心脉。
她虽是反应敏捷,将长鞭凌空甩出,但仍敌不过那股真气,长鞭被甩至一旁,情急之下她只得实打实接了我一掌,而后急退几步,一低头吐出口鲜血。
她面上痛楚明显却未掩盖住其中的惊讶:“伏极心法?你到底是何人?”
我收了掌,闪身过去点了她的穴:“此等小事便不劳姑娘费心了,我不告诉你是想留你条活路,你回去告诉刘福山那老狗,现下上策唯有在府上好生将养,莫要让他再惹出什么事端。”我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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