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开。”他低声吼我,面色少有的正经。
“眼下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
我说这话时,见他面色微暗:“孩子也不是说有便会有的,我只是……想和你有个孩子罢了。”
如眼下这般的慕容离我倒是头一次见,眉眼间挂满落寞,将他眼中神采都遮去了些。
我抬手将他眉间愁云抹去:“为何突然想要个孩子?”他并不是冲动之人。
慕容离将脸埋在我颈间,答非所问:“我不知刘玉她对你起了杀心,当日心中还有些不舒坦,一直觉自己亏欠于她。我若知她存了这份心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接近你。我觉得自从认识我后,你好似一直在受伤,是我未将你护周全。”
我点了点他肩头,板起脸教训道:“这便是不信自家娘子的下场,下回可记住了?”
他默不作声,只一味点头。
我教训过后又安抚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你,若换成我在你同武其中选,我也会选武其,是以你莫要放在心上。”
瞧见他额角青筋暴露,我这心轻松了不少。慕容离也不似方才那般急迫,躺在我身旁:“武其他并不是普通人,他……他是袭人。”
我一个激动欲起身,又被他强压了回去。
“他是袭人而已,你做什么?”
“他只是袭人?”我望着他:“你们可是有什么阴谋?”
细细回想慕容离同武其之间的诡异再加之慕容离几次三番警告我的话,我这才敢将他二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是战略合作伙伴,大家是可取所需罢了。这些事日后再同你说罢,你现下先起身走走。”
慕容离风淡云清将话带过,却让我多想了几分,他们两个……各取所需,这话横听竖听都有些怪异。但他既恩准我起身,我自然是巴不得。
起身之后,我腿尚有些软,扶了床榻边沿这才不至于跌倒。我在屋中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一事:“那武其同迟暮也算是老乡了啊。”
“可以这么说。”慕容离枕着自己的手臂,半眯上眼养神。
大抵这几日累坏了,我也便不再吵他,轻手轻脚出了门往外去,欲回府瞧上一瞧,慕容离他十有八。九是将迟暮送回我府上了。
眼见年关将近,街上一片大红色,百姓眉梢带笑,行路虎步生风,一派和气。
“老爷!!!!!!”
还未到府门口,便听遥遥有呼唤声传来。我伸长脖子瞧了瞧,正是我府上的家丁,正一脸急色朝我奔来。
“何事如此慌张?”我瞧着气喘吁吁的家丁问。
“总管和府上那位客人打起来了!!!!!老爷您快回去瞧瞧罢,屋子都让他们掀了奴才们实在受不鸟了。”
我喷出一口老血,急忙往府上冲。
还未等进门便听一阵瓷器碎裂声,伴着长剑破空之音,我想了想,总觉这其中应当还掺杂着迟暮的惨叫声。
将躲在角落处瞧热闹的下人给打发走,我蹲在他们方才躲着的地方继续他们未完的活。若是非要在这句话前加个词语,那便是我悄无声息的蹲在下人们方才躲着的地方,继续他们未完的活。
迟暮慌不择路在前头跑,步速极快,有好几次眼见着如意要追上了,又被他灵巧避开。如意气不过,挥起手中长剑,一剑刺了出去,迟暮慌乱中跌了一跤,堪堪躲过如意的长剑。趁着如意再将剑举起刺出时,迟暮脚一拐,不当心将一旁的木桌推倒,如意的剑再次落在桌面之上。
我初始还被迟暮给蠢哭了,但瞧着瞧着发现事有蹊跷。
先不说迟暮他步伐看似凌乱实则极有章法,单就这如意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这点,便大有文章。
如意她内力上乘,轻功更是一绝,眼下她是不遗余力的在追赶着迟暮,迟暮如此瞧去亦是不遗余力的在躲避,但细观迟暮面色一派悠然,好似在逗弄着孩童一般。
我面色凝重,自地上起身:“迟暮。”我将声音放的极轻。若不细瞧是瞧不出迟暮他脚步微顿的,但他却也只是顿了一瞬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躲避着如意。
我心一沉,却是不动声色,大嚷了一声:“如意,你快些过来,我有事找你商谈。”
可正在气头上的如意哪听得进我的话了,只分神瞧了我一眼便不再搭理我。
我蹲回到墙角,老天爷对我太不公平了。
不知过了许久,但听迟暮惨叫一声,一炷香后,他衣衫褴褛而至。身后是擦拭着剑刃的如意。
我起身朝他们迎去,作势要拉过迟暮滴着血的手,表面上是想瞧瞧他的伤势,实则是欲探探他的脉象。
迟暮见状朝后一躲:“以往你欺骗老子也便算了,现下你同老子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你莫同老子动手动脚的。”
我板着脸,使力扯过他手腕:“我来瞧瞧你的伤势。”而后顺势扣住他的脉门,探得他脉象平稳,丝毫不见剧烈奔跑后的起伏。
“迟暮。”我抬眼瞧他:“你可有话要说?”
迟暮面色微变:“什么意思?”
如意此时察觉到事态有异,收起长剑扬长而去,连头都未回一下。
“说罢,你到底是谁?”如意走后,我紧紧拉着迟暮的袖子。瞧他掩去满脸诧异,转而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先说说,在你心中我是谁?”迟暮任由我拉着衣袖,站在原地不动弹,面色端的平静,竟生出一股威严,这威严并不属于一个小小县令职位。
“你可认识武其?”我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状似不经意问了一句。
迟暮良久之后吐出两个字:“认识。”
我放开拉着他的手:“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迟暮转身将翻到的桌案扶起而后坐在那桌面上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他是我大哥。”
“你们到底是谁?”我追问一句。
他毕沉思半晌:“或许说他是未来的袭王更加合适一些?”
第69章 番外:鱼沈雁杳天涯路
算起来这是黎玉头一次出远门,身上的盘缠带的很足,只是无甚经验,以往在京中,大家都知她是尚书府的千金,有怨气都得忍着,现下出门在外,她自己也知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这道理。
此次出行,实属意外。
她一边走一边扯着路两旁半人高的芦苇,心中将慕容离乃至整个天家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实这事只是引黎玉发怒的其一,其二还有一路上时不时冒出来的黑衣人,虽说武功倒不算卓绝,但时不时的偷袭一下,还是有些吓人的。
眼见着天色又要黑了,安全起见,黎玉找了家瞧起来还算整洁的客栈歇脚。
夜晚时分,她被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吵醒,机警的坐起身,翻身跃上柜顶,屏住呼吸瞧见窗纸被人自外捅破,而后伸进来一根极细的竹筒。
黎玉知这竹筒大有文章,急忙捂住口鼻,而后悄悄贴着柜子滑下,自怀中掏出几颗药丸,手心聚力将药丸捏碎,而后也掏出根更为纤细的竹筒,将这药粉如数倒了进去,找了处不起眼的地方,往外一吹。再起身时,见到原来插着竹筒拿出窗纸破洞被竹筒划出一道长条。推门而出,见门外躺着三两个人。
黎玉过去补了几脚,回屋收拾包袱再次上路,临走前找到掌柜的房间,破门而入,趁乱点住睡眼惺忪的掌柜的的穴位:“你莫怕,我只是图财,我不害命。”黎玉负手踱了几步。
掌柜的哆嗦着嘴唇:“女王大人您还是害命罢。”
黎玉身子歪了歪,假意未听到他的话,继续道:“我这才歇了几个时辰,你将剩下的钱退给我便妥了,不然我放火烧了你的客栈。”
掌柜的默默无语泪先流:“女王大人,在门口那柜子底层的暗格中放着一个铁盒子,那铁盒子里还有一个铁盒子,那铁盒子的铁盒子里还有一个铁盒子,在那铁盒子里的铁盒子里的铁盒子里有几粒碎银子,女王大人您拿走罢。”
黎玉扶了扶额,依掌柜的话将那两粒碎银子摸了出来揣进怀中,转身离开。临走前,隔空给掌柜的解了穴。
掌柜眨了眨眼,两行清泪流下:“太他娘的惊悚了。”
黑衣人转醒已是后半夜的事,醒来后对视一眼,黑着脸回京复命。
齐忠同齐秀高坐正位,瞧着脚下跪了一地的黑衣人:“要你们有何用!一个女娃娃你们都对付不了!”齐忠气极,使劲拍了拍桌子,茶盏被他震的掉落在地上,破碎的残片溅到跪在最前排的黑衣人的脸颊,那黑衣人低声道:“艹。”
那人离齐忠很近,话语脱口而出后,被齐忠一个巴掌抽到一旁:“自裁罢骚年!”
期间,齐秀一直端坐在一旁未开口,待众人都被拉下去受罚后,才开口:“爹,只要商黎玉不回来,女儿登上后位的可能便越大。”
齐忠陷入一片沉思:“那丫头机灵的紧,又百杀不死,定然是他们老商家祖上积了德才会如此。这事为父自然会上心,你且去宫中见见殿下,多培养培养感情才是真的。”
一提到慕容离,齐秀面带娇羞:“那女儿便告退了。”
齐秀见到慕容离时,慕容离正在瞧着手上的字条,剑眉紧蹙,面色有些憔悴。
“齐秀见过殿下。”齐秀莹莹叩拜。
慕容离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悦的抬眼瞧着低眉顺目行礼的齐秀。
“嗯,起来罢。”出于礼节,慕容离还是答了一句,而后问道:“你有事?”
如此一问,齐秀面色微变,也听出慕容离话语中的不耐同疏离,虽说心中一酸,但仍装作无事一般问了一句:“殿下为何事所恼?可是为了玉儿?”她言不由衷道:“臣女已托家父四处打听玉儿的下落,只是眼下并未有消息传来,殿下也莫急,再等一些时日,玉儿她年纪轻,玩性还未收,殿下多担待些。”
慕容离这些时日为了找商黎玉已是焦头烂额,现下一听齐秀这番话,心中升起一些感激,露出一道浅笑:“多谢了。”
而后吩咐殿中宫女招待齐秀:“我还有事,失陪。”话毕急匆匆离去。
因有慕容离身旁伺候的奴才在,齐秀有所顾忌,不敢板着脸,动作僵硬的沾了沾茶水便找借口离开了。回府之后同齐忠将方才情形说了说,齐忠大怒,花重金雇了一批装备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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