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路上小心。”慕容离停下手中动作:“路上可有什么需要的?”
“唔,路上只需要如意,其他不必了。”迟暮咧着嘴笑,被如意狠狠踩了一脚。
隔日,迟暮便死皮赖脸的拉着如意一同上了马车,随行的自然还有那位名为若耶的姑娘,三人共乘一辆马车,也不知路上会有何状况。
“武其他的野心不只是一星半点。”回宫的路上,慕容离将头靠在我肩上闭目养神:“迟暮不想他最后落个尸骨全无的下场,是以站在我这边。”
“你们要联手来压制武其?”我剥了个栗子塞到慕容离口中,想起那日武其同迟暮在山洞相见时,迟暮说武其不是个好人,让我离他远些。想来是一早便知武其的抱负罢。
“也可以这么说,他若为我用,倒也当得上得力二字,若他有异心,那是留不得的。”慕容离说罢抬眼瞧了瞧我:“你……”
“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我正了正身子:“我是你的妻子,万事都以你为重。”
慕容离翻身坐起,垂眸望着我,眼中满是笑意,片刻后在我嘴角落下一吻,久久无言。
一直跟在车外未出声的小安子突然扬声啊了一声:“皇上,贵妃娘娘在胥央宫候着呐。”
春风掀起车帘,我自缝隙中见小安子正偷偷往车内瞧。慕容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急忙将脸转过去,规规矩矩走路。
下车之后,我拉着慕容离:“我先回去了,她大抵是有事找你。”
慕容离挑眉:“一起去也没什么不妥。”话落便扯着我往前走,我气沉丹田,想使力定在原地,无奈慕容离他瞧着瘦弱,实则力大无比,我挣扎了两下便一头撞在他背上。
原本在门口候着的齐秀瞧见慕容离同我一道来,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臣妾料想皇上是同皇后娘娘在一起,这才来胥央宫来请人。”她眉眼带笑,一派真诚:“上次便同娘娘说要来尝尝臣妾的手艺,结果这突然犯了病,是以这身子一好便又来了。”
慕容离回头瞧了我一眼:“你饿不饿?”
我费劲全身力气端起皇后的架子:“贵妃如此辛苦,本宫理应同皇上去聚聚,贵妃带路罢。”
齐秀嘴角笑意有些僵硬,颔了颔首,转身在前头带路。
“不知丞相他身子骨好些了没?”
路上,慕容离并不开口,一行三人倒也有些尴尬。我迫不得已只好胡乱找话题。
“回娘娘的话,父亲差人捎信到宫中说他已好的差不离了,明日便能来上朝了。”齐秀回头瞧我,恭敬道。
我点了点头:“甚好甚好。”
慕容离瞧了我一眼,突然低声在我耳边道:“你好,我也好。”
“……”我一个踉跄,抬眼正见齐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又松开。
去到她的宫殿之后,齐秀算是尽了地主之谊,张罗了不少美味佳肴,但我瞧慕容离他有些提不起兴致,随手替他布了菜,而后便不再管他,这让他很是不满意,回到胥央宫之后,拉住我直问吃饱了没。
我一听,他这是话里有话,摆明了是个圈套,是以我决定装死。倒头往榻上一栽,不再言语。
自那日往后,齐秀每日来请安时也不急着走,总会同我闲聊一会,初始还说些这些年宫中的事,到最后便都成了慕容离,有意无意的还提起我们的尚玉大人。
“镇国公当真是忠肝义胆。”听她说罢,我端起茶杯,轻啜口茶:“此等英雄好汉离世,当真是天妒英才。”
齐秀大抵未料想到我并不如她预想中那般不悦,摸了摸鼻尖换了话题:“这些年娘娘在宫外过的可好?”
“唔,还不错,只是贵妃知道,总有那么些人给本宫使绊。”我轻叹一声,想起在宫外时她爹齐忠没少折腾我。
齐秀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纤手登时红了一片,她急忙起身:“臣妾回去换身衣裳,省的污了娘娘的眼。”
我挥了挥手,未挽留。
齐秀走后不久,慕容离便下朝归来,虽已刻意将面上怒气收敛,但眼中寒意依旧过甚。
“怎么了?”我起身迎了上去,差宫女奉茶。
“没事,今日都做了什么?”慕容离笑容有些僵硬,一瞧便不是发自内心的。
我示意屋中伺候的众人退下而后坐在他身旁:“是不是大臣们又上折子要你纳妃了?”
慕容离眉间烦躁渐深,垂首并未答话。
我心中也有些烦闷,皇家之事无小事,更何况是皇上纳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说到这开枝散叶,我隐隐觉不对,按说这么些时日了,我这肚子应当有个什么动静了,再一想他有时的反常,我便更觉此事不对劲起来。
“我不纳妃,他们上他们的折子。”慕容离揉了揉额角青筋。
我见他如此,斟酌着开口:“慕容离,我……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慕容离闻言端正身子,面色肃穆的瞧着我:“你怎的如此说?”
我心咯噔一下,追问道:“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是不是做不了母亲?”
慕容离拉住我的手,轻声训斥我:“别胡说。”
我叹了口气:“我只是问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慕容离敲了敲我前额:“在这宫中待着是不是太闷了?”
我点了点头:“你又不准我出宫。”自打我进宫之后,得以出宫的机会不超过三次,也不知齐秀是怎么忍受的。
“嗯,日后你每三天出去一次可好?”慕容离凑到我身前:“出去逛逛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慕容离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主,说完这句话之后,隔日我还未等起身便听有宫女在门外叩门:“娘娘,皇上说娘娘该出宫了。”
“……”我抱着被子茫然坐在榻上,幽怨的瞧着屋外尚未亮的天儿,半晌才应了一声。
宫女大抵是蓄势待发,我这厢才一出声,那边人便鱼贯而入。洗剪吹一系列服务,而后我被人塞进马车,一颠一颠的往宫外去。
直到我被人掺下了马车,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娘娘,皇上说了,娘娘随意在城中逛,瞧上什么便买什么,想买多少买多少,一切皇上开销,只求娘娘一个时辰后回宫便是。”临走前,宫女低眉顺目同我传达慕容离的话,面上生出一丝向往,而后恭恭敬敬退到我身后,跟在不近不远的距离。
我无言站在原地,这真真是……极好的……以往见慕容离在前面走,身后跟着一堆的影卫,眼下是我在前面走,身后跟着一堆的影子,这落差实在是妙不可言。
我草草的走了几步,回头瞧了眼,身后方圆百里竟不见了其他百姓的人影。
“罢了,回宫。”
我给这些祖宗们跪了,灰溜溜的上了马车回宫。
下车时正见慕容离下朝归来,走到我身前瞧了瞧:“怎么什么都没买?”
我脸一黑:“我日后都不出去了,我突然觉得这宫中挺好,我待的很自在。”
慕容离若有所思:“人多不习惯?也罢,陪我在宫中待着也好,过几日举办家宴,各地的亲王郡王都会携家眷进宫,那时应当会热闹一些。”
“家宴?迟暮也会来?”我瞪着眼睛问。
“自然,不然他频繁进京总会引起武其注意,有些事便棘手了。”
我心中了然,这为了不打草惊蛇,慕容离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被他登基后便放去封地的各位手足都请了回来,当真是大手笔。
家宴定在十日后,宫中布置一新,我自告奋勇监工,几日内穿梭在各个宫殿之中,日子倒也充实许多。
“娘娘,皇上说宣武王和平威郡王进宫了,请娘娘过去一聚。”
这日我正在胥央宫外瞧着宫人们布置,突见小安子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
“他们现下在何处?如意是否也回来了?”我一时高兴,转身时带倒一排竹架,那竹架边缘太过锋利,划伤我半条手臂,鲜血顺流而下,不出一会便在地上晕染开来。
宫人们大惊,手忙脚乱从高处爬了下来,哆哆嗦嗦跪了一地:“娘娘恕罪!”
“无妨。你们起来吧。”我一心想去找如意,也并未将这伤放在心上。
“呀!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我正欲回宫去换身衣裳,突见齐秀捂着嘴一脸震惊的指着我的手臂,而后怒气冲冲将奴才们一顿训斥,训到最后还不解气一般,补了一句:“来人,给本宫拖下去好生惩罚。”
奴才闻言大惊,还未等站直又扑在地上哭天抢地求齐秀饶命。
我有些不悦的睨了齐秀一眼,叹口气道:“贵妃说要罚你们,本宫也为难的很,不如贵妃卖本宫个面子,酌情处理罢。”
“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齐秀应了一句而后又道:“娘娘快些去臣妾宫殿包扎一下,若让皇上瞧见了定然要心疼的。再者说臣妾的宫殿总比娘娘的宫殿近不是?”
听她如此说我也不好推辞,只得随她回了宫殿。
方才一路走来,伤处血迹早已凝固,同衣袖粘在一起,下人们不敢动,只得等御医来。我却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欲将袖子撕开。
“别动!慕容离声量不高,却不怒而威。
第八十七回
见慕容离来,齐秀眸子一亮,行礼过后再一抬头瞧慕容离拉着我手臂,她眸子又一暗。
我收回视线,瞧了眼在慕容离的淫威下哆哆嗦嗦清理伤口的御医,微微将慕容离推开些:“宣武王同平威郡王怎的这么早便来了?”
“郡王想逛逛这宫殿,是以来的早些,左右你对宫中也不熟,待你包扎过后便一并跟着走走。”慕容离话落回身瞧了眼身后站着的齐秀:“这监工之事事关皇家,是以交给贵妃朕能安心些,不知贵妃可愿接下这差事?”
“皇上委以重任,臣妾定当全力完成,皇上只管陪着各位王爷便是。”齐秀微微一笑,大方得体。
“有劳。”慕容离难得在众人面前展露笑颜,瞧得齐秀面色绯红眼生憧憬。
我们走时,她尚在出神之中,亏得她身旁婢女小心推了推她才记起行礼。
“如意也回来了?”出了齐秀的宫殿,我加快步子,不忘催促身旁徐步而行的慕容离:“皇上您走快些。”
慕容离哭笑不得:“你走快走慢也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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