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师兄……孙立白烦闷地把唇抿成一条直线,还是妥协了。
最后的结果和他预料的差不多,李建满怀希望地来,陪着他空耗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主办方只派了一个职务不清的人员来接待,名片上头衔众多,说话的腔调充满优越感,似乎不当场跪舔就是他们不会做人。
那人说了挺多,孙立白花了大部分时间望天花板,仅就听入耳的几个段子归纳,对方公司还真有意签他——做模特。
等那人说够了,李建双手接了所谓合同,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表示一定认真考虑尽快答复,孙立白耐性告罄,也不等对方端茶送客,站起身径直朝外走。
一面走一面扯领带脱外套,李建非要他换西装,只有衬衣是他自己的,短一截的裤子放下来宽宽一条边,明显能看出颜色深浅不一,更明显的是上半身外套的肩线和袖筒,勒得他快喘不过气。
孙立白身高腿长,几步便迈出宾馆门口,他脱了外套以后显出一截劲瘦的窄窄腰身,进进出出的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他站在台阶顶上抬头看了看,夕阳西下时分,阴沉沉的云层终于退散,红光洒满栉比鳞次的青色屋脊,雨点子却仍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落。
孙立白眯起眼睛,转身换了个背光的方向,夕照的残光仍像是五彩光圈那样一环环套在他眼睛看出去的万事万物上面,每个行人的面目似乎都变得闪亮了些,闪亮得让他心跳加速,让一朵比愤怒更高热的火苗在胸口蹿了蹿,飞快地燃成雄雄大火。
他看到了何田田。
☆、第十六章 二次布施
孙立白不擅长接吻,他就像所有缺乏天赋又太想把一件事情做好的人那样,把所有的诚心和气力都毫不保留地奉献出来。何田田总觉得他接吻是在“吃”,牙齿撕扯着她的嘴唇,舌头舔着她的牙龈齿缝舌根,口腔肌肉吮吸她的舌头……让她在做爱之前先一步失去对嘴巴的控制,口水流了满腮。
要是平时她会觉得有点恶心,不过现在只觉得湿滑粘腻,就如同性本身。
换气的间隙,她挣扎着想了想宾馆的位置,又想不知道孙立白住在哪里,比她近还是远。想着想着记起一个老笑话,喘着气在孙立白又亲上来的时候笑道:
“your place or my place?”
“什么?”
他果然不知道。何田田笑得浑身颤抖,伏在她颈间的孙立白立即察觉了,有点不开心地抬头看她。何田田看着他那张漂亮得无辜的脸,眼睛黑是黑白是白,清亮得像不谙世事的小孩儿。嘴唇却红红的,被口水濡得湿润。她满心的母性情怀都要溢出来了,忍不住搂住他的脑袋一阵乱揉。
“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还没得意够,双脚忽然腾空,何田田尖叫了一声,后背撞到软绵绵弹性十足的床垫上,余劲未消地往上弹了弹,立即被牢牢压住。
孙立白俯身在她上方,遮住了天花板和灯光,让她只能看到他。
大多数人都是角度美女光线帅哥,这孩子却连俯视的视角都漂亮得完美无缺。
孙立白微微皱眉,问她:“你叫我什么?”
“宝贝儿,”何田田懒洋洋地抬高双臂勾在他后颈上,手指不安分地去摸他颈间短短的发茬,“你不喜欢?”
“亲爱的?”
“sweetie?”
“阿拉塔?”
“欧巴?”
“等等,”她忽然想起来,“你多大?”
孙立白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回答了:“二十七。”
“几月?”
“十二月二十六。”
“姐姐是二月四号,”何田田笑,“那就不能叫欧巴。”韩语弟弟怎么说?算了,她统共就看过不到十部韩国电影。
“嗯我想想日语……‘益么多’?”
孙立白忍无可忍地啃下来,制止她再漫无边际地扯下去。
何田田并不瘦,她骨架小,所以日常能穿小号衣服,再窄的一步裙腰身上也有富余。其实这样的人最藏肉,孙立白剥光了她的衣服,手抚上去丰盈温软,仿佛只有皮肉摸不到骨头。
他想起上回的教训,手上力道放得轻之又轻,简直像用指尖触碰脆弱不堪的珍贵古籍,甚至摒住呼吸,生怕大一点的气流就能将弄碎吹跑。
何田田被他弄得很痒,一直在笑,笑声又被堵回嘴里,只得贴着孙立白的嘴唇发出含混不清地嘟囔,像婴儿在牙牙学语,孙立白听着,觉得她可爱得不得了。
他小心翼翼地揉弄她,何田田柔软地像真的没有长骨头,被他轻易摆出各种姿势,长长的黑发绞在两人之间,偶尔被孙立白或者她自己扯到,疼得她轻轻呻吟,声音通过口舌间的震动传递给孙立白。
隔音效果太好,室内安静得能听到亲吻的水声,何田田好几次觉得自己快要闭气,半真半假的挣扎加大了力气,孙立白被她不痛不痒地挠了几把,总算愿意放她透气。
他支起上半身俯视她,何田田仰靠在宾馆雪白的枕头上,陷得很深,头发填进了凹陷,黑白发明地铺陈开来。她小小一张脸上最显眼的是被亲得红肿的嘴唇,因为喘气半张着,舌头在齿缝间若隐若现。
孙立白发现何田田下齿间有条比较宽的齿缝,并不难看,倒让她笑起来添了几分稚气,像还处在换牙期的小姑娘。他忍不住又凑上去,含住她的下唇,舌头舔进那条较宽的齿缝里,吸得啧啧作响。
何田田还在喘气,从鼻腔里哼哼了一声,听不出是接受还是抗拒。
这一声却像突然拨开了什么开关,孙立白的呼吸和动作同时变得粗重,何田田疼得缩了缩,他趁机挤进蜷缩的腿间,两人身体的下半部分紧紧地挨在一起。
这场相遇太惊喜,刚才又亲了太久,其实没做什么前戏,孙立白已经硬得不能再硬,何田田也早就湿了,隔着粘搭搭的内裤贴到一起,孙立白有节奏地一下下蹭着,柱状的头部从内裤边缘冒出来撞进她的腿心,何田田有点慌了,他的样子像是能隔着内裤捅进去。
她像摆在砧板上的鱼那样徒劳地扭动了几下,孙立白紧紧密密地压着她,两个人潮热的肌肤相互挤压,简直像是粘连为一体,何田田动他也跟着动,每一下磨擦都像是能溅起细弱但电力十足的火星。
何田田想哭,谁他妈以后再跟她说传教士体位省力她绝对要灭了谁,孙立白撑起身体的时候她会转头去看他手臂的线条,肌肉因为用力绷得紧紧的,几滴汗水甩在上面,有时候还缠着她的几茎黑发,性感得要命。但孙立白不喜欢他们之间的空隙,没多久就会放下手臂贴压上来……问题是,随着他美好的身体,不那么美好的体重何田田也被迫要承受。
“沉……”她委屈地像要哭出来,“重死了……”
这奶猫一般无力的呜咽传到孙立白耳里,他顿了顿才想明白她在说什么,忍不住笑,笑着翻了个身,何田田便从面向天花板便成了脊背朝天,仅着一条内裤的胴体软趴趴地团在孙立白胸前。
他托了托她圆润的臀部,像是觉得手感很好,又使力揉了揉,然后继续在她腿心耸动。何田田被揉得打了个激灵,双腿不由自主地分开,又急急忙忙夹得更紧,大腿内侧的嫩肉恰好挤夹住孙立白捅上来的的敏感前端,让他赞赏地抽了口气。
与他们头一次的疾风骤雨不同,孙立白这回出奇的有耐性,何田田几乎要以为这场隔靴骚痒的绵长前戏没有尽头,内部终于迎来一阵阵抽搐。她闭上眼睛享受最接近生命本源的狂喜,孙立白却突然扯歪她内裤底部那块小小的布片,硬将下题挤进她的高朝里。
她尖叫了一声,或许。她没有听到自己的尖叫声。
☆、第十七章 听说海豚最淫
光线很暗,灰尘像水一样在角落里翻涌,空气中弥散站粘粘腻腻的性事味道,那是人的j□j、皮屑、毛发亲密无间地厮磨、绞缠,被体温蒸发和烘干后的气味。
实在算不得好闻,何田田想,而且闻到的时候有一种羞耻感,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们刚刚做过什么。
她侧了侧头,鼻尖蹭过孙立白光裸的前胸,这样侧躺着他像要挤出沟来。何田田不矮,手指也算修长,张开五指虚比了比,一只手却只能包住孙立白胸肌的三分之二。
哟,她想,还是b杯。
不能一手掌握的胸肌在昏暗的光线下面仍然微微反光,随着呼吸的频率起起伏伏,偶尔还颤动两下。他的j□j颜色有时深有时浅,近距离看乳晕上还洒着几颗雀斑,让何田田想起麦旋风尖头上的奥利奥碎屑。
她有点牙痒痒,忍了又忍,还是偷偷地启唇龇出白牙。
上方伸过来一只手捞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揽在她腰间的手配合地将她往上托,何田田身不由己地告别了她的麦旋风和奥利奥,脑袋被安放到枕上,脸碰脸,眼对眼,与孙立白目光相触。
他像是刚睡醒,细长的不算大的眼睛眯缝着,上下眼睫毛乱糟糟搅在一块,眼缝和睫毛缝里透出来的目光都是虚的,在空中胡乱投射,找不着焦点。
直到她冒上来,他看到她,找不着焦点的目光立即定住。何田田有点心惊地想,那一瞬间孙立白看上去竟是带有攻击性的,仿佛某种猛禽或是凶兽与猎物狭路相逢,而目光便是他擒获猎物的利爪。
不过四分之一秒,他却又微笑起来。
他笑了!何田田听到自己胸中“咯噔”一声,傻乎乎地张大嘴瞪着他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见着他笑吗?她不记得之前有过,那就是第一次了。不,肯定是第一次,她不可能忘记这样的笑容。
他笑起来的样子远比不上他不笑的时候英俊,还有点蠢,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得连缝都快没了,嘴巴半张露出红红的牙龈和口腔,像另一种大型动物。
对了,何田田心情复杂地想,像海豚。
孙海豚毫无负担地笑,发出“呵呵”的喉音,何田田每听到一次都在心底同声传译成一句“sb”,心情不由得更复杂。
他们错过了晚饭,两个人都有点饿,却又都懒得动。
孙立白开了窗,房间窄小,窗户就在床旁边,这间宾馆内部装潢简陋,比她和他已经入住的都不如。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