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何田田的筷子在没剩几片的炝炒白菜上空徘徊,迟迟不肯降落,他伸出自己的筷子,干脆利落地擒住了她。
“我没吃饱。”他手上使劲,何田田的筷子立即脱手,被他夹着和他的筷子一起轻轻放到桌面上。
“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三次布施
他说:“过来。”
何田田像被催眠一样真的站起身走近他,椅子被拉开时与木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绵长声响。
餐桌呈长方形,最长那条边也不到两米,她只迈出一步,和他的距离缩短一半,再迈一步,忽然之间,他就变得伸手可以触及。
她停住了。
孙立白放了碗筷,两只手空握,修长洁净的手指微屈,餐桌顶部的灯光是橘黄色,指甲盖在灯光下反射着柔润健康的光泽。
他的手很好看,何田田想,忍不住拉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脖子上。她知道他喜欢。
孙立白确实喜欢。
他伸展开蜷曲的手指,双手虚虚地握住她的颈根,用敏感的指尖上下摩挲,细数她皮肤表面微小的绒毛。
他的手沿着她颈项的根部缓慢地往上抚,插入厚密的发丛,掌心描绘着她胪骨的形状。与多数人扁平的后脑不同,何田田的后颅骨是少见的漂亮弧形,完美贴合孙立白的手掌,
他满意地翘了翘嘴角,凝视何田田的眼睛,她也正看着他,杏仁形状的眸子微向上溜,睫毛翘起来,眼白晶亮,神色看来既无辜又脆弱。
孙立白的手又滑回何田田颈后风府穴,微微收紧,她打了个哆嗦,莫名觉得呼吸困难,刚张开嘴想喘气,眼前一暗,孙立白趁机吻上来。
不管吻了几次,何田田都无法习惯孙立白毫无技巧又充满掠夺性的吻,他蛮横地用舌尖抵舔她的舌根,贪婪地吮吸她的下唇,就仿佛那是什么包治百病使老人重返青春的灵汁,何田田根本无法吞咽,也找不到空隙呼吸,很快便因为窒息而拼命挣扎。
孙立白把舌头退出来,额头与她相抵,垂眸看着何田田长气不接下气地喘息,她每吸进一口气,他便轻啄她一个吻,舌尖一遍遍舔着她肿胀的下唇,像是鼓励,又仿佛威胁。
何田田觉得嘴唇已经麻了,下唇说不清是痒还是疼,这还仅仅是吻,当孙立白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她的胸衣,拈弄她的胸尖,她忍不住失声尖叫。
她只叫了半声便被孙立白堵了回去,家里隔音不好,他有些遗憾地想,双手略显急躁地在何田田衣下游走,却不肯脱掉一件彼此的外裳。
白天的时候他就想这样,隔着他的铠甲和她光鲜靓丽的套裙,他的手指在柔软的布料底下隐秘地抚触她、搓揉她,即使是在所有目光聚集的焦点,她都仅属于他。
为所欲为。
孙立白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手上也加大了力道,何田田浑身不停地颤抖着,手掌按压在他的胸前,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抓挠他的胸膛。
痒,孙立白感觉到了。他拉住何田田那只手,从围裙的侧方伸进去,撩开薄薄的大红色背心,让她直接摸上他汗湿的皮肤、粗硬的像块石头的胸尖。
何田田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手,孙立白却不放开她,他的一只手捂住何田田左胸,另一只手牢牢将她的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
“砰!砰!砰!砰!”
两个人的心跳声并不同步,却都快得像要撞断肋骨投奔自由,像要红色倒计时爆炸,像要隔着千山万水呼唤千言万语。
何田田看着孙立白的眼睛,他的眼瞳是纯正的黑色,沉默得像最深的夜,像无垠的包涵万物却又一无所有的宇宙。
她看懂了他想说的话。
“不……我不能……”她不该这么做,她想悬崖勒马,这一天她过得太不顺利,可他是无辜的,他不该是助她转换心情的甜点。
但孙立白又吻上来,轻易吞噬她残余的理智。
孙立白的手指灵活得可怕,何田田觉得下面热得像要烧起来,耳边听到的却是水声,羞耻得她耳根都红了,张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坐在餐桌前的老位置上,除了张开腿拉下拉链与晚饭时别无二样,脸色甚至更为肃白,只有嘴唇红得像要滴血。
何田田被他扶着往下按,酸涨的感觉立即从那一点扩散,充斥她的全部感官。她啜泣了一声,又从鼻腔里哼出来,最后张大口无声地尖叫。
那东西捅进来的感觉太过强烈,往外拔时更像是将长在一起的部位剥离,何田田下面防卫性地收缩,哭着叫:“别……别动……”
她一把抱住孙立白,没头没脑地往他头脸上蹭,像是这样就能阻止他。孙立白当真停了一会儿,托在她臀部的双手往下移,搬开她的腿环住他的腰。
他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大腿外侧,似乎还按压几处穴位,何田田果然觉得放松了一点,刚想出声说可以了你动吧,底下那根东西猛地抽出去,又整根捅进来!
这一下真是被捅晕了,何田田仰起头,眼前荡漾开来全是一圈圈橘黄色的光晕,嘴根本就合不拢,口涎顺着嘴角往下淌。
她环在孙立白腰上的腿无力地往下滑,孙立白干脆一手捞起一条挂在臂弯里,双手掐住她的臀尖,一下一下毫不留力地撞击。
何田田被他撞得失神,随他把自己摆弄成任意形状,胸前两团软肉随着他撞击的频率颤巍巍地抖动,看得他心痒,每次一插到底,伸唇过去嘬一口,后来干脆张开嘴,用牙齿轻轻地咬。
果然像棉花糖,他开心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不灭的灵魂
最后孙立白送她到家,已经是夜里十点,他认为时间太晚,怕耽误她正常作息,提议就在他家中将就一晚。何田田表示凌晨两点才是她的正常作息,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床。
孙立白不太高兴,他难以理解何田田这种在任何事上都试图和他划清界限的想法,无论身体如何亲密,似乎都没办法真正接近她。
因为生气,何田田在小区东门下车以后,他隔着车窗看了她一眼,踩下油门,皮卡低低地咆哮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狂飙而去。
这边好象是限速的,路口有拍照……何田田望着一条直线的车尾气,发了一阵呆。
夜里十点,杭州的天黑得很早,新区也没有旧城区那么丰富的夜生活,何田田一个人站在黑黢黢空荡荡的街边,深秋近冬的风已经开始显露峥嵘,她冷得打了个哆嗦。天幕压得很低,寥寥几颗无精打采的星子,遥远渺小得像绒布被虫蛀穿的洞,惟有不远处超市橘色的灯光尚能渲染几分俗世的温暖。
何田田朝超市走去,临进门又停住,向左转。
小超市左面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挂着大大的医保定点招牌,玻璃门后面还用墨绿色布幕遮遮掩掩,活似什么兼职美容美发、足部按摩,主职为人民服务的特殊行业加盟店。
何田田伸手推门,快触到门把,手缩了回来。隔了片刻,她犹犹豫豫地又伸出手。
门先一步自内拉开,将要出门的人与何田田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啊”一声。
“你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
“尤思要和我分手。”沈嘉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斯文白净的脸上满是忧愁,指间夹着一条烟,虽然未点着,也足够让药剂师瞪了他好几眼。
何田田没理他,她绕着货架看了几圈,没找到想买的药,只好厚着脸皮走到柜台前,小声问:“有XX吗?”
“什么?”药剂师反问,狐疑地看看她,又看看尾巴一样粘着她的沈嘉齐。
何田田清了清喉咙,大声响亮地问:“有毓婷吗?”
沈嘉齐和药剂师同时皱眉,药剂师狠狠瞪了沈嘉齐一眼,没好气地道:“有,哪个厂的?”
“都行。”何田田尴尬地摸钱包,“给我两颗……零卖吗?”
直到出门,那药剂师的眼珠子都像钉子一样扎在沈嘉齐背上,沈嘉齐浑然不觉,看着何田田随便把药揣进外套口袋,转身又进了超市,眉头皱得更紧。
“紧急避孕药的原理是诱发子宫病变,以高温杀死成熟的卵细胞和精子,对女性的身体健康非常有害。”他恨铁不成钢地道,“男人都是自私的,女人得学着爱护自己。”
“经验之谈?”何田田讽刺道,拿了瓶矿泉水去结账,“你和尤思也不戴套?”
超市收银的小哥手滑了一下,矿泉水瓶顺着柜台往外滚,差点砸到何田田脚背,被沈嘉齐一把按住。
沈嘉齐将水瓶递回给小哥,叹了口气,自己在架子上取了只一次性打火机。
何田田冷眼看着,问道:“你的都彭呢?”
沈嘉齐摇摇头,又叹了声,像是他这辈子剩下的时间只用来叹气,连出声的欲望和力气都丁点不剩。
两人出了超市,沿着唯一一条直道一前一后地走,何田田几次回首,沈嘉齐默默低着头,那支烟移到了唇角,他手里捏着那只一次性打火机,笨拙地一下一下打火。
“嚓!嚓!嚓!嚓!”
寂静的空旷的夜,除了远处模糊的车声,就只余下沈嘉齐打火的声音。
何田田停住脚,倒回去,拿走他的打火机。
“嚓!”
小小的橘红色火焰在她指间跳跃,光斑同时投映到她和他脸上。
“‘打火机的火焰颜色取决于火机口的材质,外焰温度一般是280…500摄氏度,专用打火机可以高达1300…1500摄氏度。’”
“这是你告诉我的。”何田田替他点烟,沈嘉齐呼吸之间,蓝色烟雾悄没声息地溢出,遮暗了火光。
何田田熄了火,将打火机随手揣进沈嘉齐衣袋里。
大晚上无处可去,两个人只得坐在小区入口的水池边,引得值夜的保安频频关注。
水池中央有一处人造喷泉,做成抱瓶少女的塑像,这时分水流缓慢,汩汩潺潺,像是话题私密的耳语。
“尤思说,她不爱我了,她爱上了别人。”沈嘉齐苦笑,“我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