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夫人心中一颤,却依旧是有万分的不甘,她们柳家好歹也没有落魄下去,竟让这狱卒给欺负了去。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柳铉的脸色变了变,心中浮出一丝疑惑,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眉心紧皱着,直觉告诉她,定是那个进来的人让老爷变了脸色,可那人到底是谁?
她正打算转过身体看向来人,狱卒的声音便先一步传来……
“梅老爷,您要见的人就在这里面,小的就不送你进去了。”
柳夫人身体一怔,梅老爷?能有哪个梅老爷?可是,他怎么这么快便来了荣锦城,他来大牢是为了……
柳夫人的心里立即浮出一丝不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走近,更是不敢将身体再转过去。
柳铉看到梅老爷走过来,快速的起了身,察觉到自己此刻浑身的狼狈,面上有些不自然,“亲家……”
“谁是你亲家!”梅老爷毫不留情的打断柳铉的话,方才一路上极力压抑着的怒气,此刻更是爆发了开来,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柳铉的领口,巨大的力道,冲着柳铉后退几步,硬生生的将他压在墙上,“柳铉,你还我儿子!”
“老爷……”梅老爷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柳夫人也是吓了一跳。
柳铉被按在墙壁上,神色也是极其慌乱,“梅老爷,你息怒,这事情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我儿子死在你柳家,这是事实!还是你想说,你想烧了房子,毁尸灭迹也是另有隐情!”梅老爷紧咬着牙,无论他的儿子是谁杀的,死在柳家就是事实,便是因着这一点,他也决计不会放过柳家。
柳铉的脸色变了变,想要解释,可是面对盛怒的梅老爷,他却是不知道从何开口,猛地,想到什么,柳铉眼里生出一丝希望,“梅老爷,你放心,我一定想方设法把柳絮找回来,梅大少爷的死,和柳絮脱不了干系,等找到了那贱人,我亲自交到你的手上,让你处置。”
梅老爷眸光一凛,却是轻哼一声,“你以为,一个女人就可以平息掉我的怒气么?”
梅老爷说着,松开了抓住柳铉领口的手,满意的看着柳铉眼底闪烁着的不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继续道,“柳铉,今天我来看你,是想亲自告诉你,我梅家从今之后和你们柳家势不两立!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为我的儿子陪葬!”
柳铉心中咯噔一下,他丝毫不怀疑梅老爷的决心,也分毫不会低估梅家的能耐,如今的柳家,若真是要和梅家碰撞,那受伤的,必定会是柳家无疑。
柳铉知晓这一点,柳夫人又何尝不明白,而此刻,柳夫人的脸色更是惨白,她没有想到,原本攀上这一门亲事,以为能够借助梅家之力,得到好处,可是,到最后却……平白为柳家树了一个强敌。
柳夫人满心的懊悔,心中却是不甘,“梅老爷,映雪她终究是柳家的媳妇儿,这……”
柳夫人想搬出梅映雪,试图软化梅老爷的心,可梅老爷是何等老练的人,又如何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眼底划过一抹不屑,梅老爷毫不留情的打断柳夫人的话,“梅映雪么?哼,她是你柳家的媳妇儿,不过,以后不再是我梅家的女儿!”
柳夫人一怔,好半响没有明白梅老爷的意思,不再是梅家的女儿?他的意思是……梅家和梅映雪已经划清了关系么?
明了了梅老爷意思的柳夫人神色难掩吃惊,不仅仅是她,就连柳铉也是吃惊的看着梅老爷,梅老爷是在告诉他们,便是想利用梅映雪的那一层关系,也是没有用了!
梅老爷不惜和梅映雪划清界限,也要对付他们柳家吗?
二人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是听得梅老爷的声音再次响起,“柳铉,便等着我梅家的报复吧!”
话落,神色阴冷的看着脸色惨白的二人,大步走出牢房,留下的柳铉和柳夫人,面面相觑……
“这……老爷,该怎么办?那梅老爷怕是说得出做得到啊。”柳夫人急切的在牢中踱着步,现下可该如何是好?她的脑中没有了半分主意。
“怎么办?怎么办?”柳铉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从墙壁上滑下,狼狈的坐在地上,若是他知道怎么办,此刻也不会如此揪心了啊。
“柳絮那贱人,惹下这么一摊子事,还真是一个祸害精。”柳夫人一想到柳絮,就恨得牙痒痒,现在更是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柳铉睨了柳夫人一眼,眼里尽是嫌恶,“若不是你将她送到梅大少爷的床上,哪会有这等子事情?真是家门不幸!”
柳夫人身子微僵,感受到柳铉的怒意,却是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梅老爷离开荣锦城,将梅大少爷的尸体带回了暨城,梅老爷回暨城不过半月,这边柳家便更是乱了起来。
柳府,书房内,砰地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惊得房间外伺候着的丫鬟们身体一颤,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了然,大少爷又发脾气了,怕有接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这样的情况,从那日大少爷怒气冲冲的从义庄回来之后,上演了无数遍。
书房内,柳湛面容阴沉,额上气得青筋暴跳,想到方才管事的汇报,柳湛更是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那梅家真的是欺人太甚!”
几日前,他才和暨城的一家布坊谈好了一批供丝的生意,就等着今日签约,可没想到,这才几天,那边居然传来信说,这生意不做了!
不做了?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在里面搞鬼!
而荣锦城内,以前合作的商家纷纷和柳家切断合作关系,反投向了盛世烈焰那边!
现在的柳家,就好像是一个孤岛,在海上飘着,求援无路!
焰姑娘和梅家,这是在合力把柳家往绝路上逼啊!
“大少爷,现在该怎么办?这几天,有几位老爷亲自到铺子上收款了,属下借故拖延着,可拖怕也是拖不了多久,昨日,他们都发话了,要是不快些把款给他们准备齐了,他们就要砸了咱们的铺子……大少爷您看……”管事皱眉道,一脸的凝重,以前的柳家,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些供应商也不怕柳家欠着货款,可现在,都知道柳家如今的处境,谁也按耐不住了,个个都找上了门来。
这其中,还有前些时候,购玉石的一笔巨款,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柳湛的眉峰紧紧的拧着,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你查一下,看看咱们账上还有多少可以流动的银两,先给我准备着。”
“是,属下这就让账房查。”管事领命下去,房中独剩下柳湛一人,此时的他,手抚着额头,浑身的无力感让他不爽,想到柳家接连发生的事情,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柳家要度过这个难关才好啊!
过了片刻,管事领着账房来了书房,账房将账册摊开在柳湛的面前,“大少爷,都在这儿了,数目倒也不小,分别按老爷的意思,存在天祥钱庄,万兴钱庄以及永泰钱庄内。”
柳湛点了点头,这些银子是柳家如今可以动用的资金,那些要债的逼上了门,怕也只有拿银子打发了,好在,如今的柳家还承受得起那些银子。
柳湛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理会管事和账房,大步出了书房,朝着柳铉的书房走去,要从钱庄提银子,必须要有爹的印鉴,如今爹和娘依旧在大牢中,
不过好在,以爹的习惯,这样贵重的东西,定会放在书房内。
柳湛在柳铉的书房里一番翻找,终于在一个暗格内找到了印鉴,看着手中的印鉴,柳湛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迅速的将印鉴揣在怀中,匆匆的出了书房。
万兴钱庄,柳湛听了钱庄掌柜的方才说的话,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当场,扯了扯嘴角,柳湛急切的道,“怎么可能?会不会弄错了?我柳家放在你钱庄的银子,怎么会没了呢?”
那掌柜将柳湛的不可置信看在眼里,却是不紧不慢的道,“柳少爷,钱庄的账上都有记载,柳家的余额确实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啊!”
柳湛眸子一凛,“哼,莫不是你们钱庄吞了?”
掌柜的眉心一皱,“柳少爷,话可不能乱说,你看看,这上面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前几日柳家的银子,就被支取了,看,这里还有柳老爷的印鉴呢!”
柳湛看着那上面的记录,确实盖了爹的印鉴,可是……是谁将这笔钱取走了?
柳湛心中一颤,一股不好过的预感立即冒了出来,倏然抓住掌柜的手腕儿,“你可知道是谁来取的这笔钱?”
能够拿到爹的印鉴的,会有谁?
掌柜的眼里划过一抹不悦,但看柳湛那般急切的模样,皱了皱眉,看了某个方向一眼,“那日该是丁富当值,你去问问丁富,看看他是否记得了。”
柳湛顺着掌柜的的视线,看到柜台内的丁富,立即匆忙的上前,“快告诉我,那日是谁拿着我爹的印鉴,来支取了银子?”
丁富稍微思索了一阵,立即想到了什么,“哦,那日是柳家少爷,他说是柳老爷如今在狱中,只能吩咐他来支取银子,本来小的还想,那么大一笔银子,要全领走吗?再一想,柳家如今是多事之秋,怕也是用银子的时候,所以也没了疑问,那日刚巧东家的在这里巡视,小的请示了东家,东家也是同意了的。”
柳家少爷?柳湛脑袋轰的一声,他自然知道这个丁富口中所说的柳家少爷是谁!
柳靖!竟然是他将银子领走了么?
他要干什么?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柳湛想到什么,不敢在这里多做耽搁,迅速的出了万兴钱庄,焦急地往永泰钱庄跑。
到了永泰钱庄一问,得到的结果竟是和万兴钱庄一样,柳家存放在永泰钱庄的银两,也全数被领走,柳湛几乎料想得到,天祥钱庄怕也是同样的情况,可是,他的心中依旧存着一丝希望,期待着天祥钱庄的银子还在,可是,当天祥钱庄的掌柜的告知他,银两前几日已被拿着柳老爷印鉴,奉柳老爷之命来支取银两的柳靖提走,柳湛整个人如遭雷击。
没了!柳家存放在三大钱庄中的银子,全被柳靖领走了!
柳靖……柳靖!
对,柳靖,柳湛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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