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吓到了?这么晚了,你出去作甚?”柏弈绕过安谧,大步走进房间,寻了一处椅子坐下。
对于这柏弈在她面前的随便,她早已经习惯了,柏弈的性子,她也摸得透几分,暂时,她是无法离开了,想到山上那人,安谧皱了皱眉,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见安谧不答话,柏弈继续道,“你可是要让人山上?”
安谧蹙眉,不错,她是有此意,不过,在柏弈面前,她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柏弈嘴角一扬,“我下山之前,吩咐了二当家一句,我倒是觉得,只是让那安越锋跪在地上思过有些不妥,毕竟,他思过,没有人看着,万一逃了可不好了,再说了,二当家他们也是人,自然要休息,这么大晚上的,看着一个安越锋,可实在是无趣得很,所以,我就支了个招,建议他将安越锋用绳子绑着,挂在悬崖上,这样一来,二当家他们也可以离开,而安越锋也休想逃了。”
安谧一惊,抬眼,竟是撞进柏弈那双漆黑的眸子,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这法子……呵呵,当真是做得够绝。
安谧刚才不处置安越锋,无非就是想让安越锋多受些折磨,她可不相信安越锋活下来以后会安安分分的,这个人心里的贪婪即便是此刻压制住了,总有一天,也会复苏,放虎归山的事情,她可不能做。
刚才她要出去,也不过是想要做些手脚,好让安越锋不那么痛快罢了,现在,柏弈倒是先一步为她做好了。
“我是这么给二当家建议的,就是不知道二当家会将安越锋挂在悬崖下的哪个位置了。”柏弈意有所指的道,晶亮的眸中闪烁着的光芒异常耀眼。
这渤海王,素来就是一个腹黑的主啊。
“王爷操心了。”安谧心里禁不住高兴。
柏弈呵呵一笑,“可不是吗?为你,本王可是操碎了心啊!不过,谁叫本王愿意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气氛顿时多了些安谧,安谧脸红了红,起身逐客,“王爷,天色晚了,王爷也该歇息了。”
这话听来,怎么听怎么让柏弈觉得心里舒畅,听来让人觉得,似乎是妻子邀他就寝了一般,不过,他可不能得寸进尺,这安谧,与普通的女子,可是不一样的啊!
看了安谧一眼,柏弈也没有赖着,起身出了房间,刚一出门,门就在身后被关上了,柏弈禁不住摇了摇头,大步朝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翌日一早,颜冰吩咐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大家齐聚大厅,吃得正酣之际,昨晚就被派出去搜安心莲下落的人就来报,说是在悬崖之下,知道了残破的衣裳,以及一些骨头与许多血迹,想来,那安心莲落下悬崖,尸骨无存了。
这边话刚落,二当家也匆匆进了来,一脸的惶恐,“不好了,不好了。”
颜冰有些不悦,“什么不好了?我这寨子,哪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二当家看了渤海王一眼,神色有些复杂,“那安越锋死了。”
“死了?”颜冰赫然起身,惊诧是惊诧,可是,伴随的惊诧的却是高兴,死得好啊!不过……
“怎么死的?”颜冰细问道。
“这……”二当家欲言又止,昨晚,他听了渤海王的话,将安越锋吊在了悬崖上,就在其中一个露台之上,却也没法让露台上的那些邪物伤到安越锋。
可是,今日一早,他去看的时候,安越锋早已经断了气,尸体都僵硬冰凉了。
这要说出来,不就意味着将责任推到渤海王的身上了吗?这个渤海王,可不是好惹的人啊。
思来想去,二当家终究是避重就轻的说道,“许是那安越锋胆小,经不起吓,不就是被绑在悬崖上吗?这么一晚上,竟然被吓死了。”
昨晚,那安越锋被吓得湿了裤子的事情,他们都是看到的不是?
他故意避开了露台上的那些东西,刚才看安越锋即便是死了,都满脸恐惧的模样,几乎能够想象这大半夜他是怎么度过的,哎,可终究还是没能过得了啊。
“哈哈……好,太好了。”颜冰丢下筷子,禁不住拍手叫好,当真是没有用的老匹夫,这么就被吓死了吗?
颜冰看了一眼安谧和柏弈,他们却没有和自己一般惊诧与兴奋,好似一早就料到这消息一样。
颜冰心中一怔,似明白了什么,“你……你们……”
对上安谧和柏弈的眼,颜冰肯定了她的猜测,却没有揭穿,呵呵,她就说,安谧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柏弈哥哥就更加不是了,可不会真的对想要杀安谧的人起了怜悯之心,如此看来,他们是早就有算计啊。
呵!亏得那老匹夫,昨晚还以为有希望了呢!却不知道,他的命运早已经被安排下了。
安家那几人,想要设计伏杀安谧,侵占她的产业,却没有料到,最终送命的是他们自己,安谧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回了荣锦城,交给程瑛,很快,荣锦城内,便传出一个消息,安府老爷带着安家大小姐和大小姐的母亲一起去门,却遭遇了山贼,命全数留在了山贼的刀下。
荣锦城的人,只是惋惜这三人的命,却也没有太多的同情。
而安谧一行人,在事情了结之后,继续赶往京城,临走之时,柏弈试探了颜冰是否愿意回京,颜冰却是推却了,可那眼神之中,柏弈却看得出来,她不是不想回京,只是,当初的事情在她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啊。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颜冰现在不回京,自然有人能将她接回京城。
只是,那把剑的主人,不知道在找到她之时,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七天之后,一行队伍到了京城,大金朝的京城比起荣锦城来,繁华了不知多少倍,大街上,店铺林立,商业繁荣,叫卖声不绝于耳,行人比肩接踵,一派热闹。
“那不是渤海王府的马车吗?”街道上,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听那语气,似乎带着几分畏惧。
安谧听在耳里,看了柏弈一眼,却只见他淡淡的笑着,安谧心想,素来都是听闻渤海王性格乖张,嗜血残忍的,可是,他在她面前所表现的,却是狡猾和儒雅。
可是,听外面这些带着畏惧的声音,渤海王在京城百姓的心里,和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怕是不一样的吧!
“娘,我们到家了,这京城,可是什么都有,尤其是舅舅的府里,要什么有什么,娘,你想要什么,只管跟舅舅说就是,舅舅什么都会满足你的,舅舅疼娘亲,就像疼柳儿一样。”柳儿这一路上,也是因为疲惫,时常在马车中犯困,也许是到了熟悉的地方,柳儿在京城郊外之时听说京城就眼前了,她就表现得异常的兴奋。
柏弈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安谧的尴尬,却也增加了不少。
“柳儿,到了京城,就不可以再叫我娘亲了。”安谧抚了抚柳儿的发,轻声细语的道,柳儿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童言无忌。
柳儿的脸立即垮了下来,“为什么?”
柳儿不安的抓住了柏弈的袖子,“舅舅,你答应过柳儿的,允许柳儿这么叫娘,你不许反悔,不许反悔。”
安谧摇了摇头,柳儿对自己的依赖,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些啊,可是,这京城可不比荣锦城。
柳儿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唤她一声娘亲,她自然是不怕,可是,她却是筠公主的女儿啊!筠公主是谁?那可是皇女,皇室之中,尤为复杂,保不准哪里就有个对手的探子,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必定会生出麻烦。
安谧拉着柳儿的手,细声安抚,“柳儿,你要听话,你若是这么唤我,万一让别人听了去,被有心人利用,我是会没命的,你想看到我没命吗?”
柳儿听得认真,摇了摇头,满脸委屈,“可是……”可是,你是柳儿的娘啊!
但她更加不要娘亲没命!
她虽然小,但隐约也知道,她已经死了一个娘亲了,她不想另外一个娘亲也死了,啜泣了一声,柳儿终究是道,“柳儿听娘的话。”
安谧看着那明显隐忍着不舍的小脸,心中的怜惜冒了出来,将柳儿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亲昵的揽在怀中。
她又何尝不想听柳儿叫她娘,可是,这京城非比寻常,她得万分警惕才是。
突然,风吹起了侧边的帘子,正巧在一处酒楼前,这张许久不见的侧脸落在二楼一双黑眸之中,那原本冰冷的眸中瞬间多了一丝笑意。
来了,她终于来京城了!
这些天,他每天等着,觉得时间异常难熬,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想到当初在荣锦城的约定,一袭藏青色锦袍的男子眸中的眼色深了些,沉吟片刻,对身后的亲卫吩咐道,“去搜罗一些美酒,不要太烈,香醇且适合女子喝的!”
再次相见,把酒言欢。
谧儿,这一天,我还是等到了!
身后的亲卫怔了怔,美酒?自家主子可是不怎么沾酒的啊。
美酒?适合女子喝的美酒?主子是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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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第110章 宫里召见
夜月如钩,安谧到了京城的第一晚,本以为是要在客栈住着,虽然是奉了皇命进京,可却只是以一个绣娘的身份,按照规矩,根本没有资格住进皇家招待贵客的别馆。
不过,此刻她所住的地方……安谧站在院中,环视了一周,周围奴仆成群,恪守职责的站在她能使唤得到的地方,随时满足她的需要。
“都下去吧。”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安谧的身后响起,安谧一回头,正是柏弈朝着她走来,俊脸上的笑容在月光下更是迷人。
一院子的奴仆头也不敢抬一下,默默行礼退了下去,院子中很快就只剩下相对而立的柏弈和安谧,以及……安谧看了看柏弈身后的人,两个女子面容秀丽,左边一个静若幽兰,右边一个灿如蔷薇,若不是身上这低调的打扮,定是各有千秋的美女。
她们是谁?看她们低眉顺眼,安安分分站在柏弈身后,随时听从柏弈差遣的模样,看样子,该是柏弈的丫鬟吧!
“见过你们的新主子。”柏弈将安谧的打量看在眼里,沉声吩咐道。
两个女子立即上前,在安谧面前福了福身,“依霏,流光,参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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