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你们的新主子。”柏弈将安谧的打量看在眼里,沉声吩咐道。
两个女子立即上前,在安谧面前福了福身,“依霏,流光,参见小姐。”
“等等,这是何意?”安谧对上柏弈的黑眸,“王爷,这个院子已经奴仆成群,我这次进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娘,哪里敢有这么大的排场,王爷还是收回去吧。”
“她们可不是普通的丫鬟。”柏弈给二人使了个眼色,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听见一声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随即,一只鸟儿便落了地,安谧看过去,那只鸟儿的两只眼,皆有鲜血流出。
安谧一惊,看这两个丫鬟的眼色变了变,她们却是一脸镇定,好似刚才出手射下打下这只鸟的人不是她们一般。
在这黑夜中,竟也能够这么精准,她们没有展露出来的功夫,又会是怎样的高超?
甚至这两个女子的默契,也高得让人咋舌。
高手,当真是高手!
“王爷,安谧说了,安谧是以绣娘的身份进京,若是让人知道身旁带着这样深不可测的丫鬟,反倒容易招来麻烦,还是请王爷撤回去吧。”安谧开口,这是京城,不比荣锦城,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况且,如今这京城中的局势,有皇后二皇子一派,有大皇子一派,这渤海王又回了京城,肯定十分热闹,这皇室中的事情,她可不想掺和进去,身旁若是带着柏弈的人,只会将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她们可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丫鬟,你一个技艺精湛的绣娘,有两个手脚灵活的帮手,自然不足为奇,即便是进宫刺绣,也要有人帮着大打点,这两个人在京城,都是生人,谁也认不得,你只管放心便是。”柏弈早就安排好了,这京城不比其他地方,他也没有办法如在荣锦城那般时常在安谧左右,让安谧一人,他又怎会放心?
柏弈不容安谧再开口说什么,睨了两个丫鬟一眼,“你们给我听好了,她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便是你们没命,也要保她安然无恙,听明白了吗?”
“属下听明白了。”依霏和流光齐声道,中气十足。
安谧眸子紧了紧,留意到二人的自称,属下,并非奴婢啊!看来,这两个女子当真如柏弈所说,并非渤海王府排出来的人,而是一直隐藏着的暗人了。
暗人,如影子一般的存在啊。
安谧没有再多说什么,以她对柏弈的了解,有些决定他一旦是做了,谁也动摇不得。
柏弈见安谧接受,嘴角满意的一扬,挥手示意流光依霏二人下去,径自坐在石凳上,一副要和安谧促膝长谈的样子,不知道又从哪儿变出了一坛酒,放在桌子上,“你初到京城,当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来,坐下喝一杯,这酒可是好酒!”
可不是值得庆祝吗?
安谧嘴角微抽,埋怨的瞪了柏弈一眼,“是啊,若非王爷这般费尽心思的安排,安谧怕是终其一生,也见不得京城这样的大世面呢!更何况还要奉旨进宫!”
柏弈听着她略带轻讽的语气,呵呵一笑,径自倒了两杯酒,深邃的眸中幽光闪烁,埋怨几句又何妨?关键是,他终于是将这顽固的女人给弄到他的地盘儿了。
仰头喝下一口酒,柏弈似想到什么,眸中笑意更浓了些,看安谧坐在了他的对面,“这酒可是专程为你准备的!”
这没有来由的一句话,让安谧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没有过多的去深究,“王爷,这是京城,若是让人知道,你和安谧走得过近,对王爷怕不是什么好事。”
皇室的各个权力争夺者,四处都有耳目,她奉召进京,又和渤海王一路同行,这事情难免不会透露出去。
柏弈却不以为意,他既然让安谧进了京,自然也有心理准备去应对那些针对的声音,她是他除了复仇,唯一想要努力争取的,即便是知道前面的道路布满了荆棘,他依然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承受着柏弈灼热的视线,安谧心里难得有些慌乱,暗道这柏弈越发的撩人心思,也气自己似乎越发拿她没辙,索性不停的喝酒,借着酒意,可以忽视柏弈的注视。
院子里,柏弈佳人相伴,伴月对饮,而在大皇子府,气氛却是显得有些凝重。
砰地一声,茶杯竟在一只大掌之中碎裂,一旁伺候着的丫鬟,立即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堂下,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也齐齐跪地,其中一人正是今日在酒楼,伴在大皇子身后的亲卫。
此刻,他的心里隐隐是明白大皇子的怒气来自于何处,他没有想到,大皇子会因为一坛美酒如此动怒。
不错,此刻青岚动怒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一坛美酒,一坛被戚少商抢先一步夺了的美酒,戚少商是柏弈的人,那酒自然就落在了柏弈的手中啊!
他也是为了安谧吧?不,不仅仅是为了安谧,还是为了阻拦自己。
“记住,今日失了这坛美酒,他日,定要寻到更好的,就算是将功折罪了。”青岚的声音异常的深沉,冰冷得让人的身上禁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是,属下明白了。”亲卫承诺道,主子的性子,他虽然摸不透,可是,也知道他的规矩,他如此执着于一件事,那就证明,这件事超出了一般的重要。
他现在也禁不住好奇,那个让主子这般费尽心思,非要搜罗最醇美的美酒的女子,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遣散了一屋子的人,青岚原本冰冷的面容才有了一丝温度,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绣帕上绣线密布的地方,甚至有了些粗糙的痕迹,一看就是经常抚摸的缘故。
灯火中,男人看着绣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竟是起身走出了屋子。
“殿下,这么晚了……”管家韩良见主子出门,忙唤道,可是看他离开的方向,却倏然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知道大皇子是要去哪里,自从大皇子回了京城之后,就命人在大皇子府后院儿最僻静的地方修建了一个药庐,不管多忙,每个月中有一天是要在药庐歇息的,可是,距上次大皇子去药庐歇息不过十天的时间啊。
药庐?还有大皇子时常拿出来看的那块绣帕,大皇子回来之后,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天色虽晚,可皇宫里有些人也没有闲着。
皇后寝宫内,二皇子匆匆进了殿内,冯皇后见他面容不悦,不由敛了敛眉,轻声呵斥道,“母后不止一次对你说,你以后是要做帝王的人,不要总是将你的心情表露在脸上,到时候,即便是你成了帝王,也容易变成一个被臣子操控的帝王。”
二皇子却是冷哼一声,“整日带着一张面具,累是不累?在母后这里,都不能轻松片刻,哼,本皇子看谁敢揣测本皇子的心思!”
说着,目光扫了伺候着宫女一眼,明显带着杀意,宫女们诚惶诚恐,忙道不敢,可冯皇后却是眸子一凛,教训道,“你再是这样继续下去,还没有走上那个位置,怕就已经葬身在别人的刀下了,这虽是本宫的地盘儿,难保不会有别人的细作,拿了别人的好处,为别人做事。”
冯皇后目光定在某个宫女的身上,那宫女名唤碧春,是皇后宫的一等宫女,身子明显一颤,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碧春,你过来,替本宫锤锤肩。”
“是。”碧春走上前,刚到了冯皇后的面前,冯皇后就给了她一巴掌,碧春一惊,诚惶诚恐,立即跪在地上,“娘娘饶命……”
“哼,饶命?来人,这贱婢伤了本宫的手,将她拖下去,看了双手,丢到太液池中喂鱼。”冯皇后厉声喝道,一句话就决定了碧春的命运。
碧春哭喊着求饶,终究是被拖了下去,殿内,一股恐怖的气氛弥漫着,在场的每一个宫女和太监,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
皇后满意的看着他们的反应,“那碧春就是得了歹人的好处,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都给我记好了,谁要是背叛了本宫,谁要是做出对本宫不利的事情,丢到太液池中喂鱼还是轻的,都明白了吗?”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齐齐跪地,“奴婢们不敢背叛娘娘。”
她们都知道皇后娘娘疑心重,若是真的让她误会自己背叛,那下场,怕是比碧春还要惨啊!
“好,很好。”皇后点头,眸中一抹狠辣凝聚。
要说碧春真的得了歹人的好处吗?不,她知道碧春胆小的性子,晾她也不敢,可是,她刚才依旧将她推了出去,她就是要牺牲了碧春,以震慑这些个奴才,好让他们不敢做出背叛之事,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寒玉留下,其他的都下去吧。”冯皇后沉声吩咐道。
宫女太监们如获大赦,立即退了下去,殿里,只剩下冯皇后,二皇子以及冯皇后最信任的宫女寒玉。
“母后,那柏弈回来了。”二皇子紧咬着牙道,那个低贱商女生的贱种,这几年越发受父皇器重,他不得不防啊。
冯皇后眸光微敛,淡淡开口,“旭儿,不过是一个渤海王而已,他已经封王,早就没有了和你争夺皇位的资格,你的敌人一直都是青岚那贱种,至于渤海王,你莫要忘了,他是你的弟弟,你们兄弟二人,还得多联络感情。”
话虽如此,冯皇后的心里比二皇子还要忌惮着渤海王,那个小子,竟然在这端端的几年间,几乎掌控了大金朝大多数的商业要塞,就连现在皇上也对他甚是依赖。
虽说封王之后,就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可是,在大金朝的历史中,也不是没有王爷夺权的先例。
二皇子蹙眉,“母后,你的意思是,让儿子跟柏弈交好?”
冯皇后点头,“不错,和他交好,对咱们有利无害。”
如果柏弈对皇位无意,那么,拉拢是最好的计策,让柏弈手中的雄厚经济为他们所用,但是如果柏弈对皇位有意,那么,就不能让柏弈活太久了。
二皇子沉思着,想到他得到的消息,眸子紧了紧,“母后,儿臣得到消息,柏弈这次回京,竟和一个绣娘一起,据说那绣娘是受了皇上召见,儿臣觉得,这柏弈和那绣娘一定关系匪浅。”
“哦?”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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